18 最美的時光(18)
他終于擡手往嘴裏灌了一口啤酒。
郝玫恍若隔世,仿若又活回來了。
屋裏有三個人,可一時誰也找不到合适的話說,直到佟青的手機鈴聲響了。
佟青本來不想接電話,看到屏幕上的來電顯示,她只能按下了接聽鍵。“喂,是我!”她的聲音很輕,好像生怕驚擾了周秘一樣:“我有事,真的回不去……”
佟青一邊說一邊快步走進了卧室,郝玫只是隐約地聽見個別幾個詞,“答辯……教授生氣了……”
不一會兒,佟青挂了電話,失魂落魄地走回來。
“怎麽了?”郝玫擡眼看着她,“學校有事?”
佟青看了周秘一眼,猶豫着輕聲說:“今天下午有一篇論文要答辯,現在已經遲到了,教授好像生氣了……”她看着周秘,似乎在向他解釋什麽。
周秘不知是聽到了不肯說話,還是壓根就沒有聽見,坐在那裏一口一口灌着啤酒,一言不發。
“你要是有事,就回去忙,這裏有我呢。”郝玫說,佟青杵在她和周秘中間,讓她覺得很別扭。
佟青猶豫了一下,她其實一點兒都不想走,可答辯的課程是一門重要的專業課,若是不及格,可能連學位證都拿不到,左思右想,兩害相權取其輕,她最終拿起包來,“周秘哥就拜托給你了。”她臨走時對着郝玫鞠了一躬。
“你放心吧,有我在出不了事兒。”
送走了佟青,郝玫走回來,周秘坐在沙發上似乎連坐姿都沒變過。
郝玫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從他的手中輕輕取回易拉罐。
輕飄飄的,易拉罐裏的啤酒早都喝完了。
郝玫心情瞬間輕松了不少。
若某一個人,抱定了必死的決心妄圖自殺,他絕不會有喝啤酒的興致,這是很基本的一個判斷。
“還要嗎?”郝玫問他,語氣輕松。
依舊是沉默。
郝玫已經習慣了他悶葫蘆般的沉默,幹脆自作主張地把冰箱裏凍着的啤酒全都拿了出來。
不算剛才喝完的兩聽,一共六聽。
一口氣把所有的酒全都打開,周秘對郝玫塞過來的酒并不拒絕,不到半個小時,兩人把所有的酒全部喝光。
郝玫酒量還可以,但剛才情緒大起大落,早已筋疲力竭,才喝了4聽啤酒,她就有些暈乎乎的了。郝玫膽子大了起來:“你是打算一直這麽挺屍下去嗎?”
就在她以為自己的話會像原來一樣得不到任何回應的時候,周秘忽然開口了:“我沒事了,你回律所吧。”他眼珠轉了轉,這樣說道。
“終于肯說話了?”郝玫神色一喜。
周秘舒展身子,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我去洗個澡,你走時關上房門。”他語氣淡淡的,依舊是那種拒人千裏之外的冷淡疏離。
不以為意地起身,郝玫問他:“你真的沒事了?”
“我根本就沒想過要跳樓,不過是你們庸人自擾,自以為是。”周秘進入卧室,拿了換洗的衣物走進洗手間。
郝玫厚着臉皮跟了進去。
周秘回頭看着她,皺眉。“我要洗澡!你不會連我洗澡也要看着吧?”
郝玫低低一笑,腆着臉皮說,“只要你願意,沒有什麽不可以的。”反正剛才在天臺上半真半假向他表白過了,她也豁出去這張老臉了,“萬一你在衛生間又做傻事怎麽辦?”
周秘看着她,那眼神似乎在說:到底是你有病,還是我有病?
轉身,他推着女人的肩膀将她硬請出門去。
房門“砰”地一聲關上,裏面随即傳來嘩嘩的水聲。
郝玫在浴室門口踱步,時不時豎起耳朵聽兩聲,裏頭正在“美人出浴”,一幅幅香豔的畫面在她腦子裏翻騰,郝玫心裏癢癢的。只可惜這間屋子雖然老舊,浴室門扇卻保存完好,連一絲縫隙都沒有,郝玫只好打消了某些少兒不宜的龌龊念頭。
男人洗澡總是很快,連周秘這樣品味精致的男人也不例外。
一刻鐘後,周秘就打開了洗手間的大門。
似乎明了了郝玫是個什麽操行,襯衫長褲他全都穿在了身上,身上捂得嚴嚴實實的。不過還是有些福利可看,藍色襯衫緊緊貼着他的身體,顯露出流暢的線條和緊致的肌肉。他頭發濕漉漉的,貼在額前,皮膚本來就白,在燈光下閃爍着健康的光澤,分外誘人。
真想撲上去咬一口呀!郝玫吞了口口水。
他窩回沙發上,随手抄起一本書來看。
那個熟悉的周秘,又回來了。
房間裏開着空調,溫度雖然不算太低,但是對于剛洗完澡,頭發還是濕濕的人來說,還是太冷了。
郝玫追了過來:“你不吹頭發嗎?你會感冒的!”
周秘側身,背對着她。
郝玫一下搶了他手裏的書,扔在一旁,自告奮勇:“吹風在哪裏,我幫你吹頭發。”
周秘擡眸,看了她足有半分鐘,終于起身進了主卧,找出一個電吹風來,呼呼地吹起了頭發。男人留着板寸,看起來十分精神,打理起來也十分容易,不過三五分鐘就吹幹了。然後他走回客廳,窩到沙發裏繼續看書。
郝玫跟屁蟲似的跟出來,也在沙發上坐了。
還是隔着一個空位。
周秘無動于衷,繼續看他的書。郝玫自尊心有些受傷了,再次搶了書在手裏,“有那麽好看嗎?我倒要看看是什麽名著?”
她翻到封面一看,還真是一本專著,美國人約翰.列維斯.齊林所著的《犯罪學及刑法學》,英文原版的。她這個專業的律師,幾年前曾經認真讀過,滿篇都是晦澀的專業術語,閱讀體驗堪稱糟糕。
“你看這個?”她有些吃驚,之前因為房間裏光線昏暗,她一直未曾注意,他竟然在讀這麽專業的書籍。“你能看懂多少?”
“給我。”男人伸出手,五指修長,指節根根分明。
郝玫堅持:“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男人有些無奈:“大概能讀懂吧?”
“你懂英文?”
“略懂。”
以他的個性,能說出這樣的兩個字,怕是十分精通英文的意思了。
郝玫一時間不能消化這樣龐大的信息量:“剛才在天臺上,你不是告訴我你十五歲就辍學了嗎?”為什麽你的英文水平比老娘還要牛B?
周秘“嗤”了一聲,“剛才都是騙你的,那麽漏洞百出的話你也信,還律師呢?”
郝玫有些驚疑不定,“你剛才真的沒有說實話?”
“嗯。”
“那你告訴我,你的童年到底是什麽樣子的?”
心事有人分享,痛苦就會減半。
郝玫懂得一些心理學,若他肯把那些痛苦不堪的回憶說出來,至少他的心理會變得健康許多。也許就不會再有自殺輕生之類的念頭。
只是周秘并不能為她所控制。
“你們律師,”周秘把一只手插~進兜裏,看向郝玫的目光灼灼,“是不是總有一些窺探別人隐私的本能,什麽事情都想打破砂鍋問到底?”
“我只是想關心你。”郝玫換了幾個策略,周秘諱莫如深,再不肯同她談起他的過去。
今天的事情發生得太快,郝玫一時間還沒理清楚兩人之間的關系,只忍不住關心他。不過他不肯說,她也就不再多問,她有耐心等,等他敞開心扉,到時候她會扒開他身上那一層層的盔甲,不論身心,全都看個一清二楚。想到這裏,她勾了勾嘴角,笑得意味深長。
于是幹脆起身,“我上次在你們家穿過的睡衣呢,給我找出來,我也要洗澡。”剛才在天臺上,她的汗出了一層又一層,又不斷被風吹幹,身上像是穿了一層黏黏糊糊的鹽甲,早就難以忍受了。
周秘偏頭看了她一眼,終于敵不過她的目光,從衣櫃裏找出上次給她穿過的那套睡衣睡褲。疊得整整齊齊的,上頭還有洗衣液的淡淡香味,應該是上次她穿完之後周秘又給洗幹淨了。
郝玫心情莫名好了起來。
她哼着歌,抱着衣服走進洗手間。
嘩嘩的水聲裏,傳出斷斷續續的歌聲,曲不成調,但卻異常動人。
周秘想起幾天前,也是在這個房間裏,她痛哭流涕,眼妝花了,當時的她是那麽柔弱,可才短短的功夫,她又變回了那個元氣滿滿的律師,像是一切困難都不在話下。
有些人,即便生活一遍又一遍地愚弄她,她仍能在每次摔倒之後,堅強地爬起來,并且對着生活說一聲:草!
周秘窩在沙發裏,手裏的書一頁一頁翻過去,可書裏面寫了什麽內容,他完全不知道。她洗澡時哼哼的聲音,像是魔音灌耳,不斷在他腦海中單曲循環。
這個候他驚訝地發現,他已經從那種可怕的抑郁中走了出來,到底是什麽時候出來的,他竟一時想不起來。
過了一會兒,郝玫從開門從浴室中出來。周秘有點兒不敢看她,低着頭假裝看書。郝玫也不以為意,自顧自地走進主卧,在床頭坐下用電吹風吹頭發。
在嗡嗡的蜂鳴聲中,周秘生出了一股錯覺。似乎這一刻,他找到了一直苦苦追尋的內心的安寧。
十年前,她給過他同樣的感覺。
“周秘,你過來。”郝玫吹幹頭發,将電吹風收起,坐在床上喊他。周秘拿着書慢慢走進來,“什麽事?”連他自己都沒發覺,自己變得那麽聽話,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你坐下。”郝玫拍了拍床沿,臉上挂着溫和的笑意。
周秘猶豫了幾秒,到底依言坐下。
兩個人挨得近,她甚至能聞到她身上沐浴後淡淡的幽香。下意識地,周秘微微屏住呼吸。
郝玫不知從哪找來一根頭繩,先在自己的手腕上繞了一圈,接着抓過周秘的手,又在他的手腕上也繞一圈。
周秘蹙眉:“幹什麽?”
郝玫彎了彎唇角:“我困死了,睡一會兒,你在這裏陪我。”說是叫他陪她,實際上是擔心他再做出什麽危險的事情來。
周秘先是一愣,片刻後悶聲回她:“憑什麽?”
郝玫拍了拍他的手,像是哄孩子似的,“乖哦!”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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