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謀殺

李秋水将眉頭蹙緊了,李家的那對老人家什麽脾氣自己是知道的,平常若是有個髒活累活一定是要丢給自己家的,生怕自己不是一個享福的命,怎麽現在這麽勤快的跑到山上采摘去了,還非要指明要小七去找。

一瞬間李秋水害怕這其中的算計是沖着顧懷瑾來的,在心中不想這麽輕易的放人,李時滿是個暴躁脾氣,人命關天的事情,大房平時做的再不對,也是自己的爺爺奶奶呢,這雪琴出事,他怎麽能不着急。

“快些吧,若是天黑下來,恐怕就晚了。”

“我和你們一起去。”

李秋水提了裙子就要跟着上山,卻被兩個男人齊齊的出聲阻攔,“你不能去。”

顧懷瑾聽着李時滿話中的意思,恐怕一時半會還找不到,這若是天黑了下來,李秋水在山上難免無法自保,他是害怕李秋水出事,很有主見的摸了摸李秋水的頭發,“聽話,在家裏乖乖帶着,等我們回來。”

眼下人人都火燒了睫毛似的,李秋水也不好将自己心中的揣測說出來,只能不舍的叮囑,“一定要小心,大不了我們就去報官,官府不會不管的。”

“哎呀別磨叽了。你們成了親的人就是麻煩!”

李時滿焦急的走開了,顧懷瑾卻在離開前仗着自己身手敏捷偷了個香,李秋水細嫩的臉頰立馬變得火燒起來,氣憤的望着顧懷瑾離開的地方直跺腳。這個人真是太過分了,将得寸進尺這四個字演示的淋漓盡致。

望着兩個人離開的背影,李秋水思略着晚上要吃什麽,家裏梅氏一定也要跟着上山的,最近因為銀子富足,夥食也豐厚些,哥哥們白天去幹活,晚上還要滿山上的跑着找人,一定很辛苦。

李秋水一心想着怎麽做紅燒肉的步驟,壓根就沒發現李家的房門被人動過手腳,此時已經微微的裂開了一條縫,等到她推門走進去的時候,才驚覺到院子裏已經坐了三個人。

為首的人坐姿霸氣,就坐在正中間,虎視眈眈的看着推門進來的李秋水,而他一旁站着一個面無表情的手下,和彎着腰一臉得意的李健。

李秋水還以為李健是帶着自己的幫手來找麻煩了,沒好氣的道:“你來做什麽?大房又沒銀子使了嗎。”

問完之後她自己就察覺出來不對,慌了,“不對,爺爺奶奶不是丢了嗎,你不去找人,來這裏做什麽。”

完蛋了,她只想着對方是不是要對付顧懷瑾,卻沒有想到對方将顧懷瑾支開是為了對付自己!

李健露出一個狡詐的笑來,自鳴得意道:“不編個說法,怎麽讓你落單啊,眼下沒了你那個厲害的夫君,我勸你還是乖乖的就範,少吃些苦頭!”

李秋水終于意識到,這院子中請來的兩個身強體壯一臉橫肉的漢子,不是李健的幫手,而是邱家的幫手,她的腳步不自覺的向後退了兩步,警惕的問道:“你們要幹什麽!救命啊!來人啊!有賊人啊!”

似乎是有人從她們家的門口路過,也許是聽到了裏面的喊聲好奇,多看了一眼,可是那位絡腮胡的漢子只是亮了亮自己的鋼刀,便将人吓走了。

“想跑!”

另外一個身體不那麽健壯,身材瘦長的男子仗着自己速度快,一下子就拉扯住了李秋水,并且将她扛起來狠狠的摔在地上。李秋水被摔的七葷八素,這才知道自己是小看了這場力量懸殊,她攤在地上起不來的時候,李健一腳踩在了她的背上,嘴中罵道。

“小賤人,我看你還得意不得意,敢跟邱家對着幹,你就是活膩了,今天要不是教訓教訓你,你就不知道死字是怎麽寫的!”

惡敵在前,就算自己有好心的鄰居偷偷去抱了官,官府的人也不可能一時半會的過來,李秋水只能先冷靜下來,盡力自保。“你們若是要錢,帶着我去點翠閣去取,要多少都可以!”

可惜對方不上當,李健冷笑着道:“不了,我們邱老爺只要你死!”

李秋水心中一涼,腦海裏反反複複的都是李厚土昨天囑咐自己的那句話,樹大招風啊,難道老天特意讓自己穿越回古代,就是讓自己體驗一把被折磨到死的滋味?

那兩位大爺明顯是黑道上雇來的,不像李健這麽話多,瘦長身材的那個走到李家院子的角落,從角落裏掂起了一個沉重的石鑿來,李秋水用過這個東西,這玩意一般是用來砸草藥或者糧食,自己用的時候,尚且需要雙手合力才能吃力的抱動,可是對方,輕飄飄的就給拿到李秋水的面前。

“你們要幹什麽!要幹什麽!”

李秋水聲音尖利的怒吼着,可是對方不聞不問,只是徑直将李秋水的右手握住,攤開,然後對準手掌的地方,将石鑿舉起,狠狠的砸下!

這下子連李健都看呆了,乖乖啊,那東西可是石頭做的啊,在石鑿落下的時候,他似乎聽到了骨頭清脆的聲音,而李秋水的手也頃刻間變成血肉模糊的一片,他雖然嘴上叫嚣着殺了李秋水,可是沒想過來真的,更不要說這麽殘忍的法子了。

驚訝之間,他甚至忘了腳下踩着的李秋水,李秋水捂住自己的手,已經痛到感知不到右手的存在,她在地上一圈一圈的大着滾,想将嘴裏的痛呼咽下去,可是那種痛到極致的感覺根本無法忍受,她緊閉着雙眼發出一聲嘶吼,像是一頭被獵殺的野獸一般。

那瘦長身材的男人依舊面無表情,只是将手上染血的石鑿放下,接着,便到了那高到健碩,身材如小山一般的男人出場,他提着自己手中的刀,一步步的接近着李秋水。終于開口陰森森的說出一句話來。

“小姑娘,你也能別怪我狠心,怪你自己太紮眼,有人出大價錢買了你的命,放心吧,不疼。”

再疼,也沒有生生砸碎手掌那麽疼,那人将刀緩緩的舉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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