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初登王府

待重新坐上馬車,子楚見我吃的歡暢,嘴角都沾了些餅末,拿絲帕與我擦拭殘渣。我選了一塊鳳梨酥遞給他,說:“我一個人吃有什麽意思,子楚,你也嘗嘗。”

子楚并沒有按部就班接過我手中的糕點,而是握着我的皓腕,就着我的小手将點心送入他的豐潤性感的嘴巴裏,他的手勁又大,像咬口的鉗子,我心裏懊悔死了,我根本不是喂東西給他吃的意思,我是給他東西吃。

一口,兩口,三口,他細嚼慢咽,用他的貝齒噬咬,将點心悉數吃光,連渣都不剩。我可憐的手指,他的丁香舌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蜻蜓點水似的纏繞,柔軟的觸感撩動我脆弱敏感的神經。您不是注重理教禮儀的古人嗎?鬧那樣啊你這是?!

待他吃完,手一松。我迅速抽回我的小手,藏在身後,有點氣惱的埋怨他:“你吃點心就吃點心,幹嘛跟我的手過不去。”

“我沒有啊。”他湊過來,一臉無辜的表情。又一把握住我的小手,放在眼前,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左看右看,最後得出一個驚人的結論:“漂亮小手完好無損,其實是小月你太敏感了。”

我敏感,我看見你就生理性敏感。這個答案你滿意嗎?不過這麽露骨的話兒我只能在心裏張牙舞爪叫嚣一下下,可不敢脫口而出。

我無語,收回我的手,又将一塊糕點塞入嘴裏,像撒氣一樣狠狠吃着。

他笑着把水囊遞給我,“來,喝點水。”我接過來,咕咚咕咚喝了幾口,真別說,我是有點渴了。

“還有多遠?”我把準備把水囊的蓋子擰緊。

“快到了,不用擰緊,給我吧。”子楚接過水囊放到唇邊,雙眼微斂,蝶翼輕顫,随意喝了幾口,甘露順着他欣長白皙的脖子滾動,喉結也在悅動,此時白衣的他化身為童話世界裏雪堆玉雕的白天鵝,閑雅的畫中仙,沉靜的野百合。

子楚啊子楚,你就不能稍微平庸那麽一丢丢嗎?你這樣玉骨仙姿,高顏值,360度無死角,忠犬屬性,高富帥小王子的形象我鴨梨山大好嗎。還讓不讓人愉快的組cp了?

兩個人共用一個水囊,我還是覺得有點不太适應,有點怪怪的。

七王府到了,我下車擡眼看,好一座鬧中取靜的大宅子。一大群仆從模樣的人翹首期盼,綠樹成蔭,茂盛的樹葉随風招展,沙沙作響,古色古香的朱紅色雕花大門敞開着,門上懸着金絲楠木牌匾,牌匾上題着蒼勁有力的三個大字‘七王府’,高牆護院,莊嚴肅穆,棕色勁裝,腰挎雲紋寶刀的四個護衛站成了兵馬俑。

特別是門口兩尊威風凜凜,睥睨一切的石獅子,特別好玩,我忍住了不安分想摸摸他們的手,矜持矜持,別忘了自己的衛國将軍小女兒的身份,可不比與子楚單獨相處,現在我代表的是整個家族的顏面。

“見過姑娘,參見七王。”仆從規規矩矩男女各站兩排,夾道歡迎,齊聲見禮。

我笑容親和回一句:“不用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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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一個藏藍衣衫的中年大叔笑臉相迎,對我施禮道:“姑娘好,我是七王府的王管家。”

“您好,此次登門拜訪,勞您費心了。”

“姑娘說哪裏話,平日裏經常聽七王提及姑娘,令日姑娘惠然之顧,真乃貴客盈門,令府邸熠熠生輝,老朽榮幸之至。”

我微微一笑,扭頭看子楚,子楚優雅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一本正經道:“鳳儀大人,請……”切,誠心擠兌我是吧?

府中自然妙不可言,丹楹刻桷,松柏蒼翠 ,琪花瑤草,單桂飄香,甬道銜接,曲折回廊。

行至幽幽碧水,垂柳飄墜,移步拱橋,鵝卵石鋪墊的小路,一處茂林修竹,房屋典雅氣派,屋頂琉璃瓦在陽光照射下光彩奪目,子楚将我迎入書房,三個穿淺橘色衣裙的婢女款款而入端茶送水,果盤零嘴,其後子楚譴退她們。

我好整以暇環顧書房,左面桌子刀座上橫放着一柄雕刻古雅的寶劍,正面懸挂字畫。漆紅簡約的梨花木書桌搭配靠背椅子,桌面上錯落有致擺放着文房四寶,筆墨紙硯,靠右牆柚色書櫃裏上下四層、整整齊齊放滿各種各樣的書籍,青玉浮雕菏葉鯉魚屏風飒飒而立,魚兒躍然,活靈活現,給幽靜的書房增添幾絲活力。

我又把目光投向正面牆上的字畫,畫畫相連,裝裱雅致的梅蘭竹菊圖。丹青妙筆,栩栩如生,詩畫相映成趣,氣韻渾然天成。

子楚來到我身側,依偎在我身旁,我扭頭看他一眼,他笑言:“小月,別太拘束,和在自己家裏一樣。”他一語雙關,我裝聽不懂,也不接話。

他引我至紅木長椅上坐下,我往旁邊挪挪,與他拉開一段距離,他颦眉抱怨:“我倆好不容易,有個單獨空間說說貼己話,你偏還躲躲閃閃的。”

他長臂一勾,将我牢牢圈入他的懷中,他身上獨有迷香忽隐忽現,我掙紮扭捏,他好言好語哄着:“書房放置寒冰,清涼的很,又不熱,哪像上次吻出一身汗,連吻都是鹹味的呢。”

“你煩不煩哪!”我發聲制止他的胡言亂語,他開懷大笑像個耍無賴的小孩子,還浪蕩的用手輕挑一下我的下巴。我暗自郁悶,內心腹诽。

他又溫言細語問我:“在點心鋪,你還沒有回答,你為何事憂慮,我願為卿排憂解難,疏解愁緒。”

我低頭不言語,他锲而不舍柔聲追問:“小月,說呀,連我都信不過嗎?”

我略沉吟,低聲曼語:“因為你對我太好了,萬一有一天,你不想對我好了,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辦。”

“傻瓜……”他嗔怪一聲,眼睛裏滿是疼惜和不舍,摟住我肩膀的手,輕拍兩下溫柔安撫。

我歪着頭,看着他的眼睛,不緊不慢追問:“那你說,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他直視我的雙眸,目光情意萌動,柔聲道:“因為我只想對你好……”只這一句話甜到人心裏去了,我嘴角上揚,心滿意足。

接着他又抛出一句:“而且對你好的只能是我。”什麽意思?我擡眼看他,你的表白很直接很幹脆很霸氣嘛,還帶有一絲威脅的意味。

子楚輕笑一下,不容我多想,忽一使力,我便側坐于他的膝上,他目光像是盛了春—色無邊的桃花水,滿滿的,要溢出來,我的心兒化作小舟,綠草蒼蒼,白霧茫茫,半籠煙沙半籠輕愁,随波逐流,随波蕩漾,除此之外,又能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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