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口是心非

他不言語，只是用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小月，由于拉扯他的衣領，他精致性感的鎖骨和半個潔白無暇的胸膛一覽無遺。

還有他男性特有的猶如迷香般的旖旎氣息，小月突然有些莫名的燥熱不安，這個活色生香的大美人，那種勾魂攝魄的小眼神，一幅任君采撷，任人宰割的模樣。

好了，你厲害，她敗下陣來。

小月緩緩放開他的衣領，別過頭不在看他，盡量語氣平靜地說：“好了，我要起床了，麻煩你讓一下。”

這次子楚倒是乖巧的很，默默起床，讓她過去。小月如釋重負，趕緊從床上爬起來，盡快離開這是非之地。

早上，他們吃着幾塊點心和幾塊水果。小月問他：“子楚，你一晚上不回去，你家裏人不會擔心嗎？”

他不知道埋頭在想什麽，稍微愣了一下，待小月重複一遍，他說：“不礙事，我經常出門游歷。”

“哦……”小月輕輕點了點頭。

過後，子楚像是想通了什麽一樣，擡起頭，目光如炬，一字一句她對說：“小月，我已經決定了。如果你想讓我為你解除封印，我就帶你走。如果你不想讓我為你解除封印，我就一輩子在幽冥之地陪伴着你。”

子楚，你我是彼此的一個劫難你知道嗎？道不同不相為謀，你是斬妖除魔的玄武派天師，我是被詛咒的巫族後人，你我若是一意孤行在一起，恐怕到頭來，不得善終，或者萬劫不複……

于是小月開始輕描淡寫：“子楚，你對我只是一時的迷戀你知道嗎？等你以後找到可以和你許下一生一世承諾的姑娘，你就會慢慢忘記我的。”

他的情緒失控，沉痛悲涼地說：“你又不是我，你怎知我心所想。”

小月緩緩站起身來，将目光抛向遠方，硬起心腸下了逐客令：“你走吧，我與你是不可能的，我對你沒有半分喜歡，你的承諾我承受不起。”

子楚慢慢站起身來，胸口起伏，深呼吸着，片刻，他轉身一把拉拽晾曬的衣服，拿到屋裏換好，之後出門。

小月心裏難受，也不看他，眼角的餘光卻在注意他的一舉一動。

子楚向來時路走了幾步，停頓回過頭，依舊溫言細語地說：“小月，我走了，你多保重。”

他真的走了，不會再回來。小月的眼淚已決堤，雙手抱胸在風中哭啼，風聲嗚咽，像和她一樣傷心難過。小月并沒有看他離開的樣子，她只想記得他來找她的樣子，以後在漫漫寒夜，就可以抱着這些美好溫暖的記住取暖，至少心裏就不會覺得那麽空了。

頃刻，她被人緊緊從背後抱着，抱的過于緊了，這個擁抱帶着懲罰的意味，像要把她揉碎，融入骨血。

他在耳邊低沉夢語：“你不是趕我走嗎，為什麽還要哭？為什麽？”小月泣不成聲，無法言語。

可是，這一慕只是小月的幻想，現實中無能為力，虛幻中醉生夢死。

嗳……我這旁觀者心裏暗道，就這樣走了……這可不像子楚死纏爛打，不達目地誓不罷休的性格。

小月拿着他的發簪攥在手中，也許上次他很生氣，走的匆忙忘記帶走，正好給與她睹物思人的機會。

小月依舊每天打一個繩結，她不知道這樣做并無意義，已經打了整整七個繩結。上次的時候，打滿七個繩結，他就已經來看我了，而這次，他沒有來，空空蕩蕩的路面，盼不來良人。

也許某一天我的良人，最終會變成別人的什麽人，而我只有抱着餘恨了此殘生，從此良人變路人，我又能怎樣呢？

一個美麗動人的情結被我活生生绾成了自作自受的死結，唉，除了還一些眼淚的債，唯有一聲嘆息罷了……

這些天來，小山怪見小月情緒低落，它雖口不能言，卻有幾分靈性，陪伴左右，還從山上摘來果子給小月。看着毛絨絨，和她差不多高黑熊般的小山怪，小月摸摸它的毛絨絨的胖手，對它說：“你這個小淘氣，家裏來客人了你知道嗎？”

小山怪只會從喉嚨裏發出一些聲響回應她，小黑豆似的眼睛疑惑萬分，小月又道：“不過他已經走了，再也不會回來了。”

說完小月深吸一口氣，小山怪不知所措拽了拽她的衣袖。

午後随意吃了兩口，小月躺在塌上午休。小山怪也回去找山怪媽媽了。

唉，又只剩下我一個人，熱鬧繁華與我無關。唯有夢境的甜美暫時安慰孤苦的心靈。

迷迷糊糊，半夢半醒，小月微微感受到有人的手正撫上她的額頭，然後他用手指描繪着她的眉型，清滑鼻端至鼻尖，又流連至嘴唇，靈巧的手指觸摸着嬌嫩的嘴唇，像擺弄賞玩一支花骨朵，然後溫熱的大手婉轉輕撫她的臉龐，掌心似乎有繭子，粗砺的觸感令人心悸。

“嗯……”小月心滿意足輕哼一聲。

不對，有古怪？小月吓得從睡夢中驚醒，是他，仙姿俊顏，白衣勝雪，我日盼夜盼的良人。

小月揉揉眼睛，唯恐自己出現幻覺。

那人卻用手惡意地捏她的臉頰，“哎呀，好痛！”小月用力甩一甩頭，掙脫他的魔爪。

他坐在床邊，毫不客氣地說：“怎麽？你也會痛？”

小月白了他一眼，道：“不可能啊？就算我睡着了，還有封印的力量保護我不被侵擾。這是怎麽一回事啊？”

子楚不懷好意地說：“也許你內心渴望我的觸碰，所以封印不起作用了呗。”

胡言亂語，小月懶得和他打嘴仗，輕輕推了他的肩膀一下，讓他別橫在床邊，我要起床。

頓時，子楚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把抓住小月的手腕，氣憤地說：“不是趕我走，就是推搡我，你當真是鐵石心腸嗎？”

小月于是就笑容可掬，語氣甜膩膩地對他說：“請讓一下，最最俊美不凡的宣子楚天師，小女子我要起床了。”

“真受不了。”他無奈地放開抓住小月的手，乖乖地閃到一邊，臉上飛起一抹可疑的胭脂紅。

一個人的生活真的很無聊，就是有個人和你逗逗嘴也好，發自內心的微笑，煙火氣息的熱鬧，就覺得蠻好。

很快，眼明心亮的他看見枕頭低下壓着的玉簪，他輕輕抽出來一看，拿到小月眼前晃悠：“這不是我束發的玉簪嗎？舍不得扔了？還放在枕頭低下，睹物思人觸景生情？”

小月就看着他的眼睛，沒心沒肺地說：“我是準備扔了，你幫我找到了正好，謝謝你的提醒。”

他到語塞了。小月心道，其實他來看我，我怎麽會不感動，這說明他放不下我，就像我難以割舍這段感情一樣。

人往往就是這樣，遠的時候牽腸挂肚，近的時候口是心非。

小月看見桌子上鼓鼓囊囊的包裹，喜眉笑顏：“你又給我帶好吃的啦？”

“是啊。”子楚無可奈何展顏一笑。

小月立刻坐下，打開包裹，琳琅滿目的食物，有鮮亮清香的水果，有精致噴香的點心，還有一只油光水滑的烤雞。

“哇！這次你買對東西了，居然還有肉。”小月拿起烤雞放在鼻子邊聞一聞，太香了簡直，問他：“這是土雞？書上寫的哪種？”

“是啊……”他淺笑輕言。

小月大方地掰了一個雞腿給他，說：“來，一吃泯恩仇，我們還是好朋友。”

“你呀……”他只好接過雞腿，坐在桌子邊，和小月離得很近。呵呵……這麽粗魯的吃法，白衣公子顯然不太适應，看了雞腿幾眼，才找準地方下嘴。

反正小月吃的不亦樂乎，他又故技重施，循循善誘：“小月，要是你跟我走出這幽明之地，天天都有變着花樣的美食，到時候估計你吃都吃不過來。”

“真的？”有這種好事，是有一點心動。

“當然是真的啦，”

“哇……”小月想象着五花八門的美食在眼前飄呀飄的，簡直不要太高興。

他趁熱打鐵：“不僅有好吃的，還有好玩的地方多了去了。比如煙雨江南詩意盎然，大漠孤煙蒼茫浩瀚，俪山瀑布奇偉壯麗，九曲黃河波濤洶湧。”

“真的？”小月瞪大了眼睛，這番描述真令人心潮澎湃。

“當然是真的了，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你和我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子楚繼續游說。

聽着蠻誘人的，可是…

“小月，你知道嗎？當我失意落寞地回到家，我的仆從問我，何故傷心難過？我說因為我心儀的姑娘，她說對于我這個人沒有半分的喜歡，把我趕了回來。

結果呢，我的仆從頭搖的像撥浪鼓似的，愣是不信，還說你一定是口是心非說的反話。不管怎麽樣，今天我還是來了，我就當你上次對我說的是反話，今天要麽你跟我走，要麽你說一些比上次更加決絕的話，讓我死心塌地，徹徹底底對你死心。”

最後通牒，這是……小月漸漸放慢進食的速度，思索着他說的長篇大論的話語。

小月動了動嘴唇，略思索道：“可是婆婆說，要是解除我身上的封印，除了施加封印的法師本人，其他的人均承受不了沖破封印一瞬間的沖擊力，會有生命危險的。”

“所以你是擔心我的安危，才故意把我氣走的，對不對？”他有力的雙手一把握住小月的小手。

請別把我的雞腿晃掉了。

子楚驚喜的看着小月，峰回路轉。

小月低頭笑而不語，我的雞腿。

“放心吧，我不是一般的天師。”

“那你是什麽天師？”

“我是……”子楚欲言又止。

“是什麽？”小月一邊吃一邊歪着腦袋，好奇地追問。

子楚又道：“我是修為較高的天師，解除你身上的封印，對我來說沒有問題，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