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章

特別行動處炸開鍋了，居然有三個內鬼，那天，畢忠良命令劉二寶清點人數時，唐山海、柳美娜、徐碧城三人均不在，畢忠良意識到他們可能潛逃了，馬上命令劉二寶帶人去車站、碼頭攔截，另撥人去他們的住處，做兩手準備……

最後消息傳來的時候，已接近黎明，畢忠良的身影背對着光，整張臉隐在暗處，劉二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依稀能感受到他身上散發的陰冷的氣息……

許久，畢忠良揮了揮手，劉二寶輕輕退出門外，擦了擦額頭的虛汗，心下才暗暗松了口氣……

兩天了，陳深依然沒醒過來，毫無血色的躺在病床上還是第一次，畢忠良坐在床邊靜靜的看着他，心裏暗暗自責，沒錯，歸零計劃失竊，他首先懷疑的便是陳深，這三年來，陳深雖然是他最好最親的兄弟，但他一直防備着他，他心裏清楚，陳深是黃埔時期最優秀的教官，越是親近的人，被背叛的越防不勝防，所以，一直以來，對待陳深，他都是矛盾的，這次陳深的受傷，讓他明白再怎麽痞氣的人，也會有脆弱的時候，就如此刻，他寧願陳深嬉皮笑臉的和他開着玩笑，也不願他虛弱受傷的躺着……

“朝雲……”

一聲虛弱的呢喃，讓畢忠良整個人回過神來，轉頭望去，發現陳深雙眼緊閉，絲毫沒有要清醒的跡象……

“陳深……陳深……”，畢忠良站起身急切的喚了好幾聲，始終都沒有得到回應，驀然喪氣的重新倒回椅子上，畢忠良已經很久沒有嘗到如此挫敗的滋味了，歸零計劃失竊，內鬼潛逃，蘇三省帶來的威脅，他明白他特別行動處處長的位置已經岌岌可危了，或許他該另謀出路了……不自覺的，他又把視線轉到了陳深的身上……

終于在第三天早上，陳深醒了，一眼便看到了躺在小榻上的畢忠良，此時，他的心說不出的滋味，很複雜，不知該以什麽心态面對他，對國家來說，他對畢忠良是毫無愧疚的，但對兄弟間的友情親情來說，他有愧的，畢忠良雖然一直沒有相信過他，但他和劉蘭芝對他的關懷和寵溺都不是假的。

陳深的視線太過專注，畢忠良心有感應的醒了過來對上陳深愧疚的眼神，心中一暖，仿佛心中的重負感放下了……

“老畢……”

“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陳深回想了一會兒，慢慢講述那天夜晚發生的事，“那天，我送嫂子回去後，嫂子和劉媽進去準備晚飯了，我正打算坐會兒的時候，突然你書房傳來東西掉落的聲音，我馬上跑上去，去，書房的門開着，當我進去的時候，有兩個人躲在了門背後攻擊我，幸好我反應快，之後與他們打鬥起來。”

“後來呢？”

“後來，從窗外突然一個人，四人同時夾擊我，我不妨被打中了胸口，那個人似乎知道東西放在哪兒？直接朝着那邊拿了東西就走。”

緊接着似乎想到了什麽，陳深馬上着急的問道:“老畢，丢的是什麽？”

“歸零計劃……那幾個人你認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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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深臉色凝重的點了點頭，道：“唐山海、柳美娜、還有一個不認識，不過估計是□□的人，因為那人搶了東西就走後，唐山海說了句‘快把東西追回來’然後他們就直接追出去了。”

聽着陳深的描述，畢忠良肯定的點點頭，和他推測的幾乎沒有出入。

“我去處裏，你再休息會兒，蘭芝等會兒會過來，她包了你愛吃的馄饨。”

“馄饨？”陳深猶豫了下，問道：“朝雲她……還好嗎？”

看着他這慫恿，畢忠良打趣道：“還沒你嚴重呢，她可能不知道你受傷了，這兩天沒見她出過病房，不過蘇三省到去探望過了，你們吵架了嗎？小心被撬牆角啊？”

“蘇三省？” 陳深望着畢忠良，吃驚的表情太明顯了，他記得上輩子，他不是經常纏着李小男嗎？朝雲什麽時候與他有瓜葛了？不可能的啊，陳深的心酸澀澀的，她到底還有多少是他不知道的事情……

“他的能力可大着呢，端了整個上海的軍統區，歸零計劃失竊，特別行動處又一下出了三個內鬼，我這處長的位置也該讓賢了……”

“老畢……”陳深的聲音充滿歉疚，畢忠良小心避開他的傷口，輕輕拍了拍他的胸口，安慰道：“別擔心，你小心養傷了，處裏的事我會處理的，這次李默群也被拖下水了，唐山海和徐碧城，一個是外甥，一個外甥女婿，罪責總要替我分擔些……”

“老畢，你不用顧忌我。”陳深的話有兩個意思，一個是他的身體，不用擔心，一個是徐碧城，他雖然曾經是他的學生，但他堅定站在畢忠良這邊的。

陳深的意思，畢忠良都聽懂了，欣慰的笑笑，走了出去……

望着畢忠良離去的背影，陳深重新又閉上了眼睛，腦海裏卻不停的在運轉，剛才他的話都是真的，唯一說謊的是那個人他認識，就是陶大春，但他疑惑的是他們不是一夥的嗎？本來商量好是把歸零計劃拍錄下來，這樣暫時不會暴露計劃洩露的事，但陶大春一進來搶了東西，朝他猛地開槍便撤，這是他所料不及的，這次歸零計劃的失竊，畢忠良必不會善罷甘休，唐山海離去了，徐碧城還留在上海的話，太危險了，一定要勸她離開……他對不起碧城，但他心裏只容得下一個人，那個人就是李朝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