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神仙之死

戀戀不舍的，月桂小仙女掏出了翊聖玄冰。

她的內心OS：看來，這一關不好糊弄過去了，唉！

翊聖玄冰回到潤玉手中，上面還帶着月桂小仙女的體溫。

潤玉想起上次月桂小仙女在他手心寫名字，她指尖的溫度也是這樣清涼中帶着暖意，沒由來的，心頭滑過一絲煩躁。

月桂小仙女低着頭，小小聲的嘀咕道：“小心眼兒，不就是個冰刀麽，何必如此斤斤計較，大不了我賠個新的給棠樾他娘好了。”

“這翊聖玄冰凝結了水神洛霖半生的修為，是給錦覓護身用的。”潤玉踱着步子，神色威嚴，“世間只此一件的聖物，如今卻被你給弄壞了，你怎麽賠？”

月桂小仙女：……我就随便說說，你還真打算讓我賠啊？

默默對手指，月桂小仙女忽然計上心來：“那個，我有一寶，定可将翊聖玄冰補好！”

潤玉用不太信任的目光看着月桂小仙女，凝眉問道：“什麽寶？”

月桂小仙女眉開眼笑的說：“此物的名字叫做……萬、能、膠、水！”她可真是太機智，太聰明了！

潤玉心中猶疑，他從未聽說過“萬能膠水”，正當他想要從月桂小仙女口中探聽更多消息時，邝露來了。

“啓禀陛下，水神和風神醒來了。”

邝露面帶暖笑，她說話的時候忍不住看了月桂小仙女一眼。

翊聖玄冰的事暫且記下，潤玉帶着邝露，以及自己粘上去的月桂小仙女前往璇玑宮。

璇玑宮少有的熱鬧。

錦覓一家團聚，有淚有笑，那場面十分的溫馨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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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倫之樂，最易引人感同身受。

潤玉站在門口，卻遲遲未動。

“陛下怎麽不進去？”邝露小心的問道，“水神風神複生，可是天大的喜事，陛下……不與錦覓仙上一道歡喜開心麽？”

“不了。”潤玉的口氣裏帶了點點寂寥，“他們方才團聚，我一個外人，此時就不打擾了。回去吧！”

潤玉回身，正對上一直跟着他的小尾巴——月桂小仙女。

月桂小仙女背着手，抿着嘴巴，輕輕的跳到一邊給潤玉讓路。潤玉無聲的瞅她一眼，沒說話，提步便走。

小尾巴一路小跑，緊緊跟着。倒是邝露，不知怎的，漸漸落在了後面。

潤玉漫無目的的暴走了一會兒，最終去了先賢殿。

先賢殿是安置天界諸神牌位的地方，月桂小仙女差點兒被守門的天兵給攔下，還好她會狐假虎威。

潤玉站在他的娘親簌離的牌位前，月桂小仙女站在潤玉的身後。

兩個人就那麽靜靜的站着，站了許久。

良久，潤玉輕輕一嘆息，回轉過身，眸光微滞。

他知道身後有個人，只是……他以為是邝露。千年來，跟在他身後的，從來都只有邝露一人而已。

“你哭什麽？”

潤玉只眼尾一抹紅，月桂小仙女卻滿臉淚水。

“嗯？”

月桂小仙女摸摸自己的臉，發現指尖濕漉漉的，她有點驚訝。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什麽。”月桂小仙女揉揉眼，“大概是眼睛它想流淚，我管不住。”

潤玉失笑，第一回遇見把自己的眼淚歸咎于眼睛的，這月桂仙子倒是有趣得緊……難怪棠樾會喜歡。

離開先賢殿的時候，月桂小仙女回頭看了看。

她看到有的牌位上有朦胧光暈籠罩，有的牌位上則沒有，前者仿佛有逝者生前的氣息殘留……

當夜，月桂小仙女泡在省經閣遍閱典籍。

然而，她幾乎把竹簡都翻遍了，也沒有找到解答自己疑惑的只言片語。

月桂小仙女咬着指甲，自言自語：“這天界，學識最豐富的，除了愛讀書愛學習的潤玉，大約就是活得最久的太上老君了。”

丢下懷中的竹簡，月桂小仙女一刻也不拖延，直奔太上老君的兜率宮。

太上老君有客人在，那人青衣翩翩，美若幽昙，雌雄莫辨，倒是有幾分潤玉的氣質。

月桂小仙女對着青衣客笑笑，厚着臉皮，憑借往日裏幾壇桂花釀的交情，求老君解了自己的疑惑才告辭。

當然了，今日後，月桂小仙女和太上老君的交情又加深了。

月桂小仙女可是送了兩壇極品桂花釀來答謝老君的！

神仙如凡人一樣，也會死。

然凡人死了入轉世輪回，神仙卻不同。

早些有遠古衆神身歸混沌，近些有上神得道成聖化天地，他們與這世間萬物合一，可歌可泣。

這，是聖人之死。

普通的神仙有天命仙壽一說，時候到了，便會身死道消，灰飛煙滅。

當然，也有遇到意外，提前身死的，比如，潤玉的娘親簌離。

老君說，先賢殿那些會發光的，大約是神死道未消，對這世間仍有執念的神仙。

青衣客望着月桂小仙女的背影，笑問太上老君：“不知這是哪位上神，竟可觀幽靈？”

“哪裏是什麽上神。”太上老君撫須而笑，“不過是廣寒宮那株月桂罷了！前些日子突然化形，調皮得很！常來我這兜率宮問東問西的，弄得我頗為頭痛。”

“可我見老君，竟是有問必答。”青衣客拿起一壇桂花釀，打開瓶塞聞了聞。

“哈哈……”太上老君朗聲大笑，“月桂仙子這釀酒的手藝不錯，而且嘴巴跟抹了香蜜似的，特別甜，老朽三杯酒後，再一聽月桂仙子的‘甜言蜜語’，可不就有問必答了嘛！”

聽這話，就知道老君是有些醉了。

青衣客笑笑，仰頭，暢快淋漓的飲起桂花釀。

“唉，你慢點兒喝，給我留一些啊！”

醉意熏然的太上老君還留幾分清醒，見青衣客狂飲，那顆老心髒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