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一場小小風波煙消雲散,方禾才喝了藥安心的睡下,楚墨霖擔心以她現在的身體狀況再一直吹空調會感冒了,還好房間窗戶打開了通風能保證,楚墨霖也找來了方禾的圓圓的哆啦A夢頭像的大扇子,還是街上的文具店裏大量便宜兜售的,不過藍胖子萌噠噠的大臉怎麽都不會覺得廉價。男人靜靜的坐在床邊,一瞬不瞬的看着漸漸睡熟的方禾,手上搖扇子的動作輕緩恰好,柔柔的清風一陣一陣,醞釀着方禾的好夢,直至方禾酣甜的平穩呼吸起伏,楚墨霖才輕手輕腳的起身,将扇子放好,出了卧房,關了房門,這才小幅度的活動活動胳膊,就着窗外已經亮起來的路燈,和四周店鋪裏的燈光,楚墨霖走進廚房打開了廚房裏的燈,然後給自己倒了杯水——樓上沒有飲水機,只有電熱水壺,剛才為了方禾喝藥,燒了一壺,現在已經涼透了。不急不緩的喝了杯水,又重新燒了一壺水,這才就站在流理臺,旁邊慢條斯理的吃完了那些剩下的綠豆粥,還有涼拌黃瓜,碗筷洗好裝好,水壺的動靜也定下來一會兒,再倒了一杯水,又折回卧房裏,觀察了下方禾的狀況,幸好還是睡得安穩,看樣子應該在好轉中了,只是覺得熱,這一下子就把被子踢開了,男人拉着被子幫她蓋上,沒有捂得太嚴實。

方禾醒過來四周還是一片黑暗,喝了粥和一些水,還有黃瓜什麽的,她現在很想上廁所。摸黑找了一下,手機就在熟悉的地方,看了一下,已經快十一點了,窗戶外還有夜風吹進來。窸窸窣窣的爬起來,感覺頭已經不暈了,恢複的應該差不多。坐起來就看見門縫裏透進來的光亮,她雙腳在地上胡亂劃拉了幾下順利穿好拖鞋,習慣性的抓了抓頭發,這才往外走。

客廳裏卻沒有開燈,男人側靠在小小的廚房的隔斷邊低聲講電話,頭頂的昏黃小燈不算明亮,他幾乎立刻就注意到了方禾的動靜,看見她扶着門框對他笑,只是不待他再做反應,方禾就指了指衛生間的方向,楚墨霖了然,對她點點頭,方禾就小跑幾步進去了,棉布拖鞋沒什麽聲響,楚墨霖的片刻分神,電話那頭的人好像也沒發覺。

等到方禾出來,楚墨霖已經挂了電話,坐到了客廳的沙發上,有些疲倦的阖眼靠着,方禾走過去挨着他坐下來,男人立刻就伸手攬住她,眼睛睜開了,低頭看她

“怎麽樣,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方禾搖搖頭

“沒有了,感覺應該已經好了”

看着确實精神好了不少,男人輕輕蹭了一下她的發頂,摸摸她的臉頰

“那就好,繼續去睡吧”

“那你呢。還有工作要忙?”

不只是一次了,上次也是,男人的工作總是繁忙的,就算方禾覺得不應該對他的工作有什麽幹涉,但還是免不了擔心,只是她并不知道這個就是楚墨霖一直以來生活的形式,幾乎是被工作塞滿的,在和她在一起以後,他将生活的重心放在了她的身上,但并不是棄工作于不顧,他要完成的東西依舊很多,卻不再只是為了工作而工作,他有了給于她一個安穩的生活的能力,這是他的責任,他敢于承當,卻也不願意讓她為之困擾。

“今天要做的差不多都完成了,我只是要洗漱一下,就幾分鐘,你不用等我”

聽到這樣的回答,方禾總算有些放松,還是覺得要提醒一下比較好

“工作再重要,也要顧及身體,太累了會生病的”

說着還淺淺的皺了下眉頭,一思及身體健康的問題,怎樣也是不能玩笑輕視的,這麽一想,确實不太能贊同楚墨霖這樣高強度的工作方式。楚墨霖随即便伸出手指點了點她的眉心,聲音中有溫柔的安撫意味

“我會注意的,不要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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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禾眼裏透露着嚴肅,旨在提醒男人要說話算話,男人鄭重的又點了點頭,心想小妮子疼人卻不怎麽會疼自己,所以他怎麽都要多疼惜她一點才行啊。見他如此,方禾才真正有些放心,剛要聽從男人的話先去睡,又想起件事,有些無奈又抱歉道

“家裏,沒有新的毛巾和牙刷”

“我剛才出去買了”

大概猜得到,随手在衛生間裏找了找,果然沒什麽可能會有的痕跡,所以趁着她安穩睡熟,又出去了一趟,順便,把冰箱裏面看起來擺了很一段時間的蔬菜拿出去扔了,肯定不會經常自己認真做飯,一個人随便就打發了,好在近段時間每天晚飯幾乎都是他們一起吃了,那麽中飯就不敢保證她有好好吃了,加上最近天熱,胃口肯定不怎麽好,也不知道還怎麽更随便打發呢,怎麽放心她一個人,楚墨霖苦惱,今天只是中暑,還好沒出什麽大事,不過這個事情必須要找時間要談一下。

“快去吧,我馬上就來”

方禾沖楚墨霖咧着嘴傻笑,完全不清楚他在考慮的事,只是突然又感覺這真是一個賢惠的男人,嘛,事情解決了就好,雖然有點不好意思,但好在男人不會介意吧。順着男人輕拍她肩膀的動作,起身往卧室走,走到一半才又突然想起貌似好像大概又要一起睡了,雖然是蓋棉被,不對,蓋毛巾被純睡覺……好嘛,又不是第一次,矯情什麽,純睡覺,純睡覺。方禾做完心理建設,摸黑上床,壓着被子大字攤開,幾秒之後又滾了一圈将被子抖好,手摸過去床邊打開臺燈——男人對房間不熟悉,沒有光亮容易磕到絆到的。

一盞小小的燈,方禾側着身子似睡非睡,本來就是半途醒來,而且她現在還處于一個恢複中,躺回床上幾乎馬上就迷迷糊糊的了。楚墨霖動作很輕,并沒有吵到她,直到楚墨霖坐到床上,方禾才有所感覺,微微眯着眼睛看他,向着床的另一邊挪動了一下,伸手松松握上楚墨霖撐在床上的那只手

“唔”

沒有多說什麽,低低一聲有些催促的意思,楚墨霖聽懂,躺好了,側身把人擁進懷裏,在方禾額頭上印上一問

“晚安”

伸手關了臺燈,屋裏靜谧黑暗,夜風輕輕的浮動着,交錯的呼吸,平穩安寧,消散了所有擾人的燥熱。

方禾确實恢複的不錯,第二天便活蹦亂跳的了,清早方禾要做早餐,打開冰箱拿雞蛋才發現好像少了空了些,本來有點疑惑,結果楚墨霖過來一看,就指着冰箱對她耳提面命了一番,說是東西都快放壞了,要注意清理。方禾也确實不太注意,覺得自己做飯麻煩,與附近開店的人熟識以後叫外賣什麽的又方便又實惠,她得了不少照顧,也不存在吃的不好啊之類的,只是自己很少開火了,像偶爾買點菜什麽的很容易就會放壞掉,她比較經常給自己做的,就是煮碗面,卧個雞蛋,要說做的多了,她可以把荷包蛋攤得很漂亮,味道也不錯。這一下子,還可以露一手,方禾可不想因為冰箱的事情破壞她表現的機會。她拿出兩顆蛋,趕緊轉移話題

“雞蛋一個夠不夠,還是兩個”

楚墨霖可看清她,嚴肅話題說不下去,對她總是無可奈何,說話的語氣都不由自主的放輕,更別說什麽斥責責備了,将冰箱關上,無奈的揉了揉她的頭發

“一個就好”

輕快的點點頭,轉身進了廚房,還一邊提醒他到客廳等,馬上就好了。看她動作熟練的下廚,小小個子的背影透露出濃濃的暖意,他突然想起好多次方禾就在他背後,眼光放在他身上怎麽都挪不開,自以為他不會知道,怎麽會不知道,那麽強烈專注的目光,他不止一次慶幸過,那樣強烈專注的目光,只落在了他身上。

方禾只感覺男人貼近,手臂摟緊了她的腰,俯下身腦袋搭在她的肩膀上,呼吸撲到她的脖頸邊的皮膚,溫熱的,輕柔的,一陣酥麻的癢,那人還懶懶的蹭了蹭,方禾渾身有些僵,不敢動了,手中的筷子還戳在鍋中,面條随着沸騰的水上下翻滾。

“老婆”

來了來了,這兩個字就是方禾的死穴,一聽見楚墨霖這麽叫她她就會渾身不對勁,而每次楚墨霖這麽叫她,整個氣氛就會陷入濃稠的情愫爆發中,所以反射性的方禾就會想起那些令她臉紅心跳的熱烈親吻,無比親近的靠近。完全僵不下去,楚墨霖清楚的感覺到懷裏的人在他叫出這個親昵的稱呼之後,馬上就松放下來,柔柔的靠着他。穩住穩住,方禾不斷在心中提醒自己,只是難以控制的回應他的聲音低低軟軟的,眼睛緊緊盯着鍋裏。楚墨霖再她看不見的地方笑的妖孽,扣在她腰間的手掌暧昧的摩擦了一下

“老婆手藝好棒,可是還是讓人很不放心呢,都不會好好照顧自己”

沒吧,我真覺得我對自己挺好的呀,而且我以為這個話題已經跳過了啊,而且這略撒嬌略責備的語氣,竟然叫我無法反駁,方禾只能乖乖受教,莫不說楚墨霖用這種方法來治她,就是他不假辭色,她也不會不識好歹的拂了他的心意,只是有點想蒙混過關而已,呵呵呵呵呵,不過好像是糊弄不過去了

“我知道了,你不要擔心,我真挺好的,只是有一點點不好”

方禾讨好的側過頭對着男人笑,擡起沒有拿着筷子的另一只手伸出拇指和食指比了個“一點點”,這麽個相互位置,兩人挨的不能更近,楚墨霖稍微一動,就用自己的鼻尖蹭了蹭她的鼻尖

“那生病了該怎麽辦”

這時候方禾反應迅速,完全清晰的接收到男人的意思,鄭重其事的回答

“一定立刻跟你講”

楚墨霖終于滿意的“嗯”了一聲,方禾這種逐漸毫無保留的信任,對他而言便是對這段感情絕不松懈的最有力的理由之一。他們對于這段感情的經營,已經漸入佳境。

“啊,面好了面好了”

差點就把鍋裏的面條忘記了,方禾慌亂着關火撈面,楚墨霖松了一只手把碗拿過來接好,方禾又抓緊着煎蛋,對于始終挂在自己背上的“大個挂件”,好像就那麽習慣了,反正楚墨霖一點都沒有妨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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