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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五虎退并沒有成功讓柳篁歌繼續陪在他身邊。
“魔君大人需要休息。”寧缃的宮裝華麗厚重,是最為壓抑的玄色。她周身的氣質給人一種強烈的壓迫感,女子頭戴玉環珠翠,周身環佩玎珰,貴氣逼人。她站在門口擋住了五虎退,昂着頭用一種傲慢的俯視姿态看着五虎退:“本宮并沒有和您簽訂契約,我只需對魔君大人負責而已……所以您無需用這種眼神看着本宮。”
傲慢又令人厭惡的女人。
五虎退不吭聲,抱着小老虎重新退回了陰影之中。
一期一振等在不遠處的地方,看着弟弟獨自一人走回來後,聲音輕輕淡淡的:“失敗了?”
“主殿身邊那個女人……很礙事。”
阻礙他們親近主君的家夥,都是礙事的垃圾。
殺掉、毀掉、不惜代價,把那個人抓在手裏。
不管這邊付喪神的心思如何暗潮湧動,寧缃依舊動也不動的站在那裏,直到屋子裏傳來了柳篁歌輕緩的嗓音:“寧缃,進來吧。”
“諾。”寧缃福了福身子,這才垂眉斂目進了屋。柳篁歌一身單薄的素色紗裙坐在梳妝臺前面無表情的發呆,女子拎着裙擺走到她的背後坐下來,開始動手拆去她發上的玉環發釵。“魔君大人有心事?”寧缃把拆下來的發飾放在桌子上,看着鏡中柳篁歌眼角眉梢染着散不去的愁緒,寧缃只是執起木梳,一下一下梳着她的長發,輕着嗓子問道。
柳篁歌閉上眼睛,只答了兩個字。
“無事。”
寧缃似乎還想說些什麽,只不過這時候門外卻傳來了三日月宗近輕柔的聲音:“主殿睡了麽?”寧缃心頭一緊剛想攔,柳篁歌已經開口回答:“還沒有,三日月殿有事麽?”三日月隔着紙門看着被燭火映在上面的纖細剪影,籠着袖子微笑:“短刀們似乎想出夜戰,您要不要去看看?”
“胡鬧!”這幾天已經大致弄清了情況的柳篁歌聽到這個消息後果然有些生氣:“練度不夠,去什麽夜戰!”她不顧寧缃的阻攔一把拉開了紙門,居高臨下的看着三日月宗近。“他們在哪。”
藍色狩衣的付喪神眼神有那麽一瞬間變得晦暗不明。
可也只是一瞬間罷了——三日月宗近慢吞吞的站起來,把衣衫單薄姿容端麗的女子仔仔細細看了一遍後,這才歪歪腦袋,像是不經意一般擡手扶上了她的肩膀:“您是否應該披肩外套?夜深露重,這般纖細的身子骨……怕是會着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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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細綢所能感觸到的細嫩肌膚,滑如凝脂,柔若無骨。
付喪神擡袖掩唇,露在外面的一雙映着新月的眸子笑得眉眼彎彎,盡顯天下五劍的風采。
寧缃在屋子裏坐着,她擡起頭,只是安安靜靜的看着三日月宗近把她攏在自己的氣息之下,她驀地站起來從衣櫃裏取出一件厚重的貂絨大氅,自己若無其事的穿進了兩人之間,擋掉了三日月宗近的手,為柳篁歌隔出了一段安全的距離。“請恕臣妾失禮——可您衣衫不整就想到處亂走,這不合禮數。”
柳篁歌皺皺眉,還是乖乖地把大氅攏了攏,把自己遮了個嚴嚴實實。
“您若是想去看看短刀,臣妾陪您去就是了。”寧缃嘆口氣,一副無奈的口吻這麽說道。三日月笑容不變,只是多了一些略顯陰冷的感覺:“主君想做什麽何必跟的這麽緊?還是說……總管大人,試圖控制久違多時的主君麽?”
這話對于君臣之間,可就算得上是狠話了。
篁歌卻在此時輕笑一聲。
“三日月殿下。”她柔婉的嗓音磨得人耳朵根發軟,笑容也是溫和美麗,說出的句子卻讓三日月背後有些發涼:“想在我和寧缃總管面前玩心計和文字游戲,單憑您這區區千年修為,未免有些……胡鬧之嫌。”
這天底下能這麽坦然淡定的對着三日月宗近說出“區區千年修為”的角色,怕是不多。
可偏偏不巧,柳篁歌就是其中之一。
“哈哈哈……那這倒是我逾越了。”三日月垂了眸子掩去了眼中的情緒,他幾乎是立刻收拾好了自己的态度,“但是您不去看看短刀們麽?他們似乎哪怕沒有刀裝也要出陣的樣子。”
“臣妾和您一起去。”寧缃道。
***
幾人來到了傳送陣附近,粟田口的短刀被一期一振擋在那裏不讓他們過去,小狐丸和莺丸幾把太刀也露出不贊同的表情,出乎意料的隊長是五虎退,他雖然垂着腦袋抱着小老虎,但是一點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怎麽回事?”腦袋都要炸掉的一期一振終于聽到了恍如天籁般的聲音,柳篁歌腳步飛快的走過來,未曾梳起的柔軟長發散落在臉頰旁,襯着她有一種罕見的柔美。一期一振驚豔了不過一瞬,表情立刻變得焦急起來:“主殿來得正好,弟弟們一定要出夜戰,我怎麽攔也攔不住……”
“為何攔不住?”柳篁歌聲音陡然一沉,周身原本溫柔的氣質忽然就變得森冷可怕:“你們刀劍之間練度相仿,何況刀種之間壓制極強,你和我說幾把太刀攔不住短刀?”她自從來到這裏從來都是一副謙遜溫和的态度,這倒是她第一次展露出屬于魔君的一面。
……恍如一潭最幽深的冷寂寒潭,透着徹骨的寒涼。
正對着她的一期一振膝蓋一軟,居然不由自主地跪了下去。而站在一旁的小狐丸他們也有些想要跪下去的沖動,還是被和泉守擡手攙了一把才站住了腳。
柳篁歌閉了眼緩緩吐出一口氣,收起了那上位者的凜然氣場。當她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已經與往昔無異,一眨眼便又是那個娴靜如水的柳篁歌。她上前一步擡手扶起了一期一振:“倒是我有些過火了……請一期殿下不要在意。”雖然道了歉,但是柳篁歌眉宇間那種壓抑着的不悅并沒有褪去。她微微皺着眉的樣子看的一期一振一臉愧疚:“非常抱歉……但是弟弟們說他們一定要出戰。”
“一定要出戰?”柳篁歌的眉皺的更緊了:“無需手入無需鍛刀,哪裏有什麽出陣的必要?何況是一群沒有裝備刀裝的短刀們,若是需要資源的話更是沒必要挑選夜戰,等明天小鶴遠征回來不就好了?”
不知何時也跪了一地的小短刀們怯生生的擡起腦袋,離她最近的五虎退拽着柳篁歌的袖子,聲音裏甚至都帶上了哭腔:“您別不要我們……”小男孩抽抽噎噎的看着她,柳篁歌心髒一緊,方才的威嚴氣勢一掃而光立刻蹲下身拽着袖子擦着五虎退臉上的淚痕:“怎麽哭得這麽慘?我哪裏有不要你們?”
前天和平野一邊一個拽着她,亂抱着她的手臂,秋田在一邊抽抽搭搭,就連一貫穩重的藥研也是一副咬着嘴唇要哭不哭的可憐模樣。被柳篁歌摟在懷裏安慰的五虎退哭得開始打嗝:“主殿找了寧缃大人……我在想您是不是覺得我們煩了……前任一直想要明石國行……嗝……我就想如果把明石國行帶回來您說不定會很高興……”
柳篁歌簡直要被這一群小短刀們哭得心都要碎了。“我哪裏有不喜歡你們!”她摸摸那個哄哄這個,亂眼淚汪汪的拽着她的袖子:“可您今晚都不和我們一起睡,難道不是不要我們了麽……”柳篁歌立刻扭頭:“寧缃!我房間夠不夠這些孩子一起睡!”
寧缃暗自嘆口氣,“夠的,臣妾這就吩咐鬼仆幫您整理房間。”
于是今天晚上是柳篁歌帶着一群哭唧唧的小短刀們回屋睡覺。
其他幾把太刀風中淩亂,三日月籠着袖子一臉笑眯眯。
被親愛的弟弟們争寵的感覺如何呢一期君?
一期一振:我自身也不清楚……現在應該是何表情。
***
“一期殿下,我有個不情之請。”第二天的日常會議上,柳篁歌忽然對一期一振這麽說道,藍發青年微微一怔,旋即展開了溫柔的笑容:“主殿請說。”
于是柳篁歌放下手中的茶杯,笑吟吟的看着他:“我想帶着退去現世待一陣子。”一期一振笑容一僵,看着五虎退若無其事的向着柳篁歌的懷裏鑽了鑽,然後別過臉去不去看自己。
……你有能耐争寵你有能耐看我啊!
“這倒是沒什麽。”莺丸也跟着放下了茶杯:“但是現世的話,五虎退叫您主殿會不會很奇怪?”
一期一振直覺就覺得這把老刀不懷好意。
“說的也是……”篁歌居然還很認真的想了一下,然後五虎退表情特別天真的看着她問道:“那我能叫您媽媽麽?”遠征歸來的鶴丸國永在一邊幸災樂禍:“哎呀,那一期一振不也得叫你母親了嗎?恭喜主殿有了這麽大的一個兒子~”
一期一振手裏的茶杯發出了“卡啦”一聲。
柳篁歌淡淡的看着他:“小鶴,別忘了你才是最早叫我母親的人。”
三日月宗近寬大的袖子捂着臉,默默轉過頭去:“……噗。”
“……三日月!手合場見!(╯‵□′)╯︵┻━┻”
作者有話要說: lof點文結果好多想看爺爺的……那就寫吧。
然後有妹子想看短褲争寵,就順便寫了一筆。
其實我開始設置這個母親梗的時候,只是因為腦補了刀男在某個時候,貼在篁歌耳朵旁邊說“母親大人,可真是漂亮啊……”這樣的……play而已。
其實說到争寵,沒人争得過短褲組,因為他們總是完美的戳到了篁歌隐藏起來的母愛而且善于利用。
包括振哥。
畢竟他可不是想給人家當兒子的(雖然後來在某些時候當得可開心了)
被弟弟們争寵氣得哭唧唧的振哥你們自己腦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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