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那雙腳在他腳上不斷地踩,沒有穿鞋, 毫無痛覺, 柔軟得如同踩在他心上,一下一下撩撥着他。

蔣川栓着她的腰, 一手掌控着她的後腦勺,略一偏頭,換了個方向進攻,含着她的唇輕咬吸吮, 有些忘情,一時抽不開身。

秦棠手去抓他的手臂, 摸到一手粘液, 驚覺那是他的血。

指尖一顫, 忘了反抗。

只一瞬, 連最後的氣息都被他吞沒了。

軟綿綿地被夾在牆壁和他之間。

就在她以為自己将要窒息, 他終于松開她。

蔣川低頭看她,黑眸沉沉, 微喘着低啞道:“不會換氣?”

秦棠滿臉通紅, 眼睛濕潤如水,急促地呼吸新鮮空氣。

蔣川捏住她的下巴,擡起她的臉,秦棠看向他。

四目相對。

她不是不會, 是不想配合。

蔣川咬了下唇, 盯着她看了一陣, 秦棠被他看得懊惱, 擡手就要呼過去。

蔣川抓住她的手腕:“想打?”

秦棠咬着唇,怒道:“你這次是真欺負我了。”

他按着她的手放到自己腰上,“晚了,上次給過你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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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棠反應了一下,驀地想起在醫院那晚,他親她的那一下之後,她那巴掌沒打下去,後來他說了句沒頭沒腦的話,她正煩亂着,也沒琢磨過他話裏的意思。

現在,徹底明白了。

她咬着唇,沉默不語。

蔣川低頭,嗓音極低:“現在打,也來不及了。”

他知道兩人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也曾猶豫克制,如果當時她真狠心打下去,他也就把那念頭掐掉了。

但,此時此刻。

打不醒了。

蔣川在她面前蹲下,抓住她纖細的腳踝,擡起她的右腳。

她的腳很白,纖瘦漂亮,塗着淡色指甲油,腳趾頭圓潤好看。

秦棠縮了一下腳,被他蠻力摁住,寬大的手掌把她的腳整個握住,她臉色瞬間紅了,羞窘道:“你別……髒……”

他罔若未聞,低頭看着她白嫩的腳丫,粗粝的手指摸到她腳底,摩挲一遍,命令道:“別動,我看傷沒傷着。”

還從來沒有哪個男人這樣握過自己的腳,秦棠覺得害羞,又癢,圓潤白嫩的腳趾頭蜷縮起來。

蔣川笑出聲,沒摸到傷口,松開她的腳。

蔣川把地上的包拎起,遞給她。

“回去吧。”

秦棠看他靠近,手立刻擋在前面:“我自己走。”

蔣川低頭看她光潔的腳背,沒說什麽,直接把人打橫抱起,秦棠掙紮踢腿,惱羞成怒地瞪向他:“我說了我自己走!”

“別矯情。”他扣住不放。

“……”她瞬間安靜了。

他抱着她走過一段路,秦棠忽然問:“蔣川,你到底是什麽人。”

趙乾和,曹晟,曹岩……

這些人跟他又有什麽糾葛,上次在榆林,這次是在北京,好像他随時都可能出事。

他好像隐藏着許多秘密,秦棠看不透他。

蔣川腳步一頓,低頭看她:“你覺得我是壞人?”

秦棠搖頭:“你不是。”

他不是。

他是義工組織負責人,山區裏許多孩子受過他的幫助,他舉報利用公益基金轉黑錢的趙乾和。

他對她是有些壞,但骨子裏的正氣是真的。

蔣川笑了下:“那就行了。”

“你是警察嗎?”

他腳步頓住,“不是。”

“卧底?”

“不是。”

“……”

他不想說,秦棠也不再追問。

走到來時的路上,她的高跟鞋還在原地,她說:“放我下來吧,我穿鞋走。”

蔣川把人放下,秦棠把鞋穿好,回頭看他,發現他手臂上的血蹭到她身上,弄得兩人都很狼狽,她指着他的手:“要不要先去醫院。”

蔣川無所謂:“我先回去換件衣服,再送你回去。”

“那你的手呢?”

“送你回去再去處理。”

“先去處理。”她很堅持,“天氣熱,容易感染。”

蔣川看着她笑了笑,把人拉過來,“聽我的。”

……

這裏距離旅社不遠,蔣川帶她走了一段路,回到旅社。

秦棠站在他房門口,房間只有一扇小小的窗戶,沒有空調,有個風扇,擺在櫃子上,衛生間很小,看起來很簡陋,她問:“你住這兒?”

現在是北京最熱的時期,空氣不流通,房間有些悶。

蔣川嗯了聲,翻出衣服,從牆角拉起的鐵線上扯下一條黑色四角褲,把風扇打開對着她,“你坐幾分鐘。”

秦棠點頭。

衛生間很快傳來水聲。

秦棠坐在床上,看向牆角,那裏挂着兩件T恤,幾條四角褲,都是深色。

前面兜着的那一塊,很大……

隔壁男女嬉鬧的聲音傳來,沒一會兒就變了味兒。

秦棠知道那是什麽聲音,有些坐立難安,耳朵紅了起來。

正要起身下樓。

蔣川一身清爽地走出來,随手擦了下頭發,手臂被劃的那刀已經清理幹淨,留下一條深色的傷口,不見血。

秦棠咬着唇:“好了嗎?”

沒了水聲,蔣川也聽見那聲音了,扔掉毛巾,看向她,挑眉道:“你很怕跟我單獨呆一個房間?”

秦棠:“沒有。”

蔣川走到她面前,捏了下她的耳朵,輕笑出聲。

秦棠僵住,被他捏過的地方開始發燙,迅速走向門口:“我下樓等你。”

話說完,迅速拉開門走出去。

蔣川沒攔,回頭看了眼,淡淡彎了下嘴角。

……

蔣川把秦棠送到公寓樓下。

秦棠在他面前站定,仰頭看他:“蔣川。”

“嗯。”

“我不想跟你談戀愛。”

他繃緊腮,眯了下眼:“為什麽。”

他感覺得到,她不是對他一點感覺也沒有。

為什麽?秦棠低下頭,看着自己的腳尖,小聲說:“沒有為什麽,就是不想。”

蔣川盯緊她:“因為我最近麻煩多?”

她沒說話。

蔣川逼進一步:“還是不相信我?”

她擡起頭,被逼緊了,才說:“嗯,我不想惹麻煩。”

蔣川黑眸沉沉,隔了半響,才摸着她的腦袋,說:“別慌,我會處理好的。”

秦棠看着他堅定的目光,有些恍惚。

蔣川沒逼她,低頭,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

她也沒躲。

“我走了。”蔣川松開她,“有事給我打電話。”

秦棠看着他大步離開,慢慢轉身回去。

剛到家,手機便響了。

是周旗打來的。

“安安姐,你今天沒有來看我。”

“對不起啊……”秦棠解釋,“我今天有事,明天有空了再去。”

“好吧。”周旗有些失落,“我在醫院好無聊啊,他們來看過我幾次,就很少來了,就你每天來,今天連你也不來了。”

秦棠笑了下:“我明天一定去,行了吧。”

好不容易哄好周旗,秦棠才去浴室洗澡,沐浴乳在手心裏輕輕打着泡沫,她盯着手背上的格桑花。

紋身是她18歲的時候陳敬生帶她去紋的。

陳敬生喜歡極限運動,是個賽車手,每年都會參加各種比賽,摩托車是他教她的。

手上的傷是從摩托車上摔下來弄到的,傷好之後留下個很醜的疤,那時候她年紀小,愛美,嬌氣,哭得不行,嫌那疤醜。

陳敬生把她帶去紋身店,她選了格桑花圖案。

紋身比她想象中要疼。

不過,看着手上的傷疤遮住了,她覺得疼得值。

陳敬生……

是死在賽車場上的。

……

秦棠看着鏡子裏的自己,手撫摸在肩上,一點點打着泡沫。

鏡子裏的女人妖嬈,漂亮。

有些陌生。

秦棠很快轉開視線,迅速沖洗幹淨自己。

她把沾着蔣川的血的裙子扔進垃圾桶。

……

蔣川去醫院找曹晟,順便處理傷口,本來只是小傷,但天氣太熱,如果不處理好,會感染。

傷口處理好後,他在醫院樓下等曹晟。

曹晟走過來,把新車鑰匙給他:“換了一輛。”

蔣川接過:“怎麽說?”

“這事鬧得不小,我們去之前已經有路人報了警,幸好我去的及時,攔住了。”曹晟臉色陰沉,“他們膽子也真夠大的。”

蔣川不置可否,“接下來呢?”

他只擔心秦棠會不會被牽扯。

曹晟:“經過這件事之後,他們應該會安靜一段時間,至少在拍賣會結束之前不會再輕舉妄動。”

“嗯。”蔣川點了根煙,“拍賣會上我最多能拍到什麽價?”

“一百萬。”

“不能加?”

曹晟看向他:“你想做什麽?”

蔣川:“那塊玉石,我想拍下。”

“萬一有人肆意擡價怎麽辦?”曹晟皺眉,“不行。”

數額太大,他們做不了主,上頭也不一定批。

蔣川吸了口煙:“你再想想辦法,我先走了。”

……

這幾天,秦棠照舊去公益基金,還有半個月慈善拍賣會就要開始了。

很多工作還沒準備完善,她有些急。

這天,照舊忙碌到晚上,蔣川站在門外看了一會兒,走進去。

周童喊:“秦棠姐,有人找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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