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謝主隆恩
清薇沒有在趙訓那裏耽擱太久。酒樓生意好, 往來的人多,她當然也要看着些。尤其今日來捧場的多半都是老顧客, 沖着她的面子, 若不親自招待, 未免說不過去。
直等忙過了未時, 才稍微清閑一些。清薇找了個不起眼的角落,才打算坐下休息, 便見碧月腳步匆忙的從外頭進來。瞧見她,便直走了過來, 面色十分凝重。
清薇知道這是要說正事,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 便起身往後面走。後頭的雅間還有客人, 花廳卻是空着的。在那裏說話, 還能注意到周圍的動靜,再好不過。
碧月跟在她身後進了花廳, 便低聲道,“我才從宮裏出來, 來同姐姐說一聲。”
清薇有些驚訝,她雖然知道得并不具體,但碧月平時傳遞消息, 都是有專門渠道,并不需要她自己入宮,否則就太惹眼了。今日虞景既召了她,那麽這個彼此想要掩蓋的“秘密”, 也就不成其為秘密了。
但她很快反應過來,笑着對碧月道,“恭喜妹妹了。”
事情既能公開,那麽碧月的這一趟差事,便算是了結了。從此以後,她就能去過自己的日子,不必總盯着清薇這裏,還要提心吊膽,擔心這差事辦不好。
她和清薇是姐妹相稱,彼此間也的确有些情分。但這情分能堅持多久,就難說了。
碧月勉強的笑了笑,到這時候才是第一次提起這個話頭,“姐姐不怪我,碧月慚愧,只能現在來說這一句對不住。”
“不必提這些。”清薇道,“是你總好過旁人。能推你一把,也算全了咱們的情分。”
碧月鼻尖一酸,連忙低下頭去。她知道,那些情分,也就到今天了。往後也許還會有些往來,但不可能再回到過去那樣的親密無間。片刻後,等淚意止住,她才道,“我今日就搬出去了,還望姐姐往後善自珍重。”
她的房子,是早就找好了的,只是之前身上還帶着任務,自然不能離開清薇。不過彼此都明白這一天早晚會來,提前做準備也不奇怪。
清薇送了她出酒樓,轉身時想了想這件事,只搖頭一笑。
她沒有回廚房,就在櫃臺後面等着。這裏一進門就能瞧見,若有人來找,也不必驚動旁人。
碧月的事情了結了,可清薇自己的還沒有。虞景既然将事情攤開,或許還會找她談談。所以,現在是她做準備的時候了。
沒一會兒,清薇等的人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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禦前總管,張芳。他在虞景身邊的念頭,比清薇可要久多了。一直以來都是虞景最信任的人。能力或許有限,忠心是毋庸置疑的。不過宮中的關系便是如此,再忠心、再得寵,也總有需要幫襯的時候,何況也得為将來未雨綢缪。所以張芳同清薇的關系不錯,從前也互相幫過忙。
見她站在櫃臺後面,張芳便上前兩步,壓低聲音道,“清薇姑娘,跟咱家走一趟吧。”
清薇沒有聲張,叫來小六子叮囑了一句,這才跟着張芳出了酒樓。往前走了一段,見地方僻靜,清薇才問,“張總管,是陛下要見我?”
“是。”張芳應了一聲,又走了幾步,路邊停着一輛馬車。駕車的人帶着鬥笠,看不清模樣,但清薇記憶過人,一眼就認出來,那人便是自己才出宮時奉命來找茬的內衛。張芳在車前停下,轉身道,“清薇姑娘,請吧。”
“張總管先請。”清薇也禮讓道。
張芳道,“清薇姑娘可不要與咱家客氣。你是客人,自然你先請。時間有限,咱們就不來推來讓去那一套了。”
清薇只好上了車。見馬車調頭,心中便開始猜想見面的地點在何處。但她怎麽也沒有想到,馬車繞着皇城轉了一圈,到安定門前停下了。所以一下車,清薇便問,“這是要入宮?”
雖然酒樓距離皇宮正門正陽門更近,但一來正陽門不是清薇這個身份能走的。二來從那裏進入皇城,去的也是前朝文武百官坐衙辦差的地方,自然不合适。所以馬車才繞了道,走安定門。這裏是平日裏宮人往來進出之處,清薇和張芳也不會顯得惹眼。
“正是。”張芳道,“走吧,陛下等着呢。”
清薇掃了一眼這道門,心中忽然生出了許多感慨。一年前,她從這道門裏走出來,今天又要走回去。這一年多的努力,是成是敗,就看這一遭了。
不過,虞景既然是在宮裏召見自己,清薇的心就先放了三分。畢竟這意味着虞景終于肯正視彼此的身份,是個好兆頭。若他真的微服出來見自己,清薇才要擔心他繼續糾纏不休。
……
皇宮還是清薇記憶中的樣子,莊嚴肅穆,仿佛帶着某種震懾人心的力量。往來的宮人和巡邏的侍衛們腳步不快不慢,臉上的表情也端莊肅穆,不敢有絲毫懈怠。雖然進進出出的人不少,但卻幾乎不發出什麽聲音。
沉悶,且壓抑。
也許是外面自由得太過了,以至于清薇最初時瞧見這些,竟有些不習慣。但記憶和身體的慣性是強大的,她很快就找回了從前的感覺,一舉一動開始合乎規矩,微微垂首跟在張芳身後。
宮中的門也不是什麽人都能走的,要看各自的身份。張芳身為禦前總管,權限極高,領着清薇穿越了幾道門,又過了幾條夾道,便轉到了長安宮。一路上遇到的人,見了他都會開口問候,不方便說話也要點頭致意,對于跟在他身後的清薇,則沒有一個人好奇追問。主子們的事,不是他們能插手的,最好是連知道都不知道。
雖然之前張芳說過“陛下等着”這樣的話,但身為日理萬機的皇帝,虞景當然不可能專門等着清薇。所以這會兒他那邊還有朝臣在。張芳領着清薇到了後面的茶水房,然後叮囑道,“姑娘先在這裏稍候吧。這裏有火,會暖和些。”
“有勞張總管,您去忙吧,不必管我。”清薇道。
張芳走後,她就找了個地方坐下。在這裏燒茶水的是個面生的小內侍,想來是這一年新來的。他好奇的看了清薇幾眼,然後就轉頭去做自己的事了。一日裏來見陛下的人也不止多少,但張總管親自帶來的卻不多。但若說要緊吧,陛下卻又不立刻召見,真是奇怪。
清薇坐在那裏看他沖茶,看了兩眼,就看不過去了,出聲指點道,“你這樣不對。”
小內侍吓得差點兒燙了手。
于是等張芳覺得晾夠了清薇,來請人的時候,便見清薇正在教小內侍泡茶,兩人相談甚歡,那小子已經一口一個姐姐,叫得十分親近了。
虧得陛下不知道,張芳抹了一把不存在的汗,這才加重了腳步聲走過去。
清薇轉回頭,見是他,便放下了手中的茶壺,“張總管,可是陛下有空了?”
張芳心中不得不感嘆,這人啊,生就什麽樣子,那不管在哪兒,也都能活出那個樣子來。清薇這種情況他沒見過,但那些失了寵的人,別管是他們這等伺候人的,還是後宮嫔妃、朝中重臣,幾乎都過得很失意,若是能有機會起複,情緒自然很難自控。被晾在一邊,坐立不安都是輕的。
似清薇這樣淡然處之的,張芳不能說沒見過,但心中還是不免有幾分感觸。扪心自問,若他處在清薇這個位置上,能做到如此嗎?
當然,他也很清楚,自己跟清薇所求不同。清薇并不是被陛下厭棄,而是自己主動出宮。但陛下忽然召見,對她不可能沒有影響,面上卻并不顯露半分,還能鎮定自若教人泡茶,這份靜氣尤為難得。
從茶水房出來,張芳低聲提醒道,“陛下這會兒心情正好。”
清薇點點頭,笑道,“朝廷新勝,這幾日京城都熱鬧得很,陛下自然高興。”
身在京城,張芳不信清薇對慶王之事半點不知,但她此時卻只說新勝,張芳低頭思量片刻,若有所得。想來她要說的不是西南的捷報,而是陛下新封的冠軍侯。張芳自己對趙家的發展也十分看好,只是還擔心樹大招風,須臾降禍,聽清薇這樣說,倒是安定了許多。
她的眼光不會有錯。
将清薇送到殿門口,張芳便住了腳,讓清薇進去,自己在門口守着。
他知道皇帝對清薇可能有點兒那種意思,這種時候,自然還是避開為好。這倒不是說他顧慮皇帝的私房事,畢竟就是帝後敦倫之時,他和掌管彤史的太監宮女們,也都要在門外守着的。問題是清薇既然出了宮,肯定沒想過與陛下有所牽扯。若是待會兒陛下再提起此事,被拒絕了,面上須不好看。若殿裏沒人,只在清薇面前跌面子,想必還不至于惱羞成怒。
他這番苦心清薇沒有細思,進殿之後,見了虞景,就先行了個大禮。
“你這時候倒是肯好好行禮了。”虞景這才将手中朱筆擱下,“若別的事情上也有這樣乖覺多好。”
清薇低頭不語。
虞景自己大概也覺得這種話沒什麽意思,便轉開了話題,“這幾日發生的事,你都知道了吧?”
“陛下指的是什麽?”清薇反問。
虞景微微皺眉,“別裝傻。你是從這長安宮裏出去的,就是如今不在宮裏了,這些事情總還是會在意。朕今日只想同你說說話,不會因此治你的罪。”說到這裏,他又自嘲道,“不過就是要治罪也治不過來。這皇宮同漏風的屋子也沒什麽分別,此刻發生的事,不出今日,就滿城風雨了。”
清薇聽他的語氣還算好,便也放松下來,道,“的确是聽說了一些,不過都是捕風捉影,當不得真。”
虞景卻不理會她的虛詞推脫,“從前朕還不是皇太孫時,每一次做了什麽事,清薇總要替我點評一番,總結功過得失。自朕被封為皇太孫,你就不大肯說這些話了。不過今日倒忽然又想聽了。不管你說了什麽,朕都赦你無罪,如何?”
“陛下金口玉言,民女也只能遵從了。”清薇道。
她微微沉吟片刻,斟酌了一下言辭,然後才繼續道,“這一次的事,從開始到結束,幹脆利落,也控制在了一定範圍內,不是一直關注,不會知道發生了什麽。陛下有明君之威,仁君之量,賢君之德,何愁天下不治?”
“你一向欲抑先揚,既這樣說了,只怕過失更大。”虞景道,“直說吧。”
“陛下之失,在失察。您早知慶王之心,卻未曾防微杜漸,始有今日之禍。”清薇道,“若賀固再有一倍之兵,若他性情更為果決,若慶王未曾被捉,縱然陛下能扭轉局勢,也必定遺禍無窮。”損兵折将都是輕的,只怕慶王逃出京城,往後時時刻刻都要防備着哪裏又舉起了反旗。
當然,清薇沒說,這一切都是因為有人明明察覺到了這些問題,但因為自己的小算盤,并沒有上報給他。但這也正是虞景真正的問題所在。他已經漸漸顯露出一代人君的姿态,但這朝堂,卻還不是他的朝堂。這是目前最大的問題,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變的問題。
虞景沉默了片刻,才苦笑道,“你倒是毫不留情。”
頓了頓,他又說,“但這些實話,如今怕也只有你敢說了。朕一直記得你說過,上位者虛懷若谷,有容乃大,即便是面對自己不喜歡的人和事,也當惡而知其美。可惜旁人不讓朕施展這番雅量。”
“那只是因為陛下并不當真想聽。”清薇道,“只要陛下想聽,這些話就總有人會說。當年趙相能在長安宮同先帝拍桌子,但因那些話是先帝想聽的罷了。”否則一國之君,性子再弱,這種被當面冒犯的事,也少有人能忍得下來。
虞景聞言,若有所思片刻,才道,“他們趙家倒是一家子忠臣良将。清薇,你說,趙将軍可能做朕的诤臣?”
“陛下想要,他便能。”清薇道。
見她半點都沒有猶豫,虞景心下痛快了不少,又試探着道,“但如此一來,趙家榮耀太過,只怕反而不美。”
“既是诤臣,自然便只忠于陛下,不結黨不弄權,再榮耀又何妨?”史書上那些沒什麽好結局的大臣,多半都是故交黨羽遍布朝中,先不提被打壓的同僚們心裏怎麽想,就是禦座上的天子,也不可能忍受。所以他們的結局自然早就注定了。但若只做純臣,诤臣,不與其他人往來,自然就能避免這種災禍。
只是這樣一來,也就相當于變成了豎在皇帝面前的靶子,任何權力争奪都繞不過去,勢必會成為所有人攻擊的對象。
不是什麽人都能受得了這種待遇的。
虞景現在相信清薇對趙瑾之的确沒什麽感情了,否則怎麽能一臉平靜的說出這番話?
有時候一個念頭不升起來還好,一旦出現之後,就會帶來一種沖動,讓人恨不能立刻将之實現。現在的虞景就是這樣,他越想越覺得,也許讓清薇嫁給趙瑾之,這些糊塗事就都結束了。自己算是出了一口氣,清薇終身有托,趙瑾之娶得心上人。
解決了這件事,往後,他就能一心做個衆人期待中的好皇帝了。
于是他收斂了臉上的表情,平靜的看向清薇,“朕記得,你出宮之前說過,你雖身份低微,卻心比天高,這一世若要嫁人,必只為正妻。如今你還是做此想麽?”
“自然。”清薇毫不猶豫的點頭。
“好,那朕就成全你。”虞景道,“冠軍侯年過而立卻尚未娶妻,朕正欲為他尋一門良配。一品侯夫人的诰命,當不至于辱沒了清薇吧?”
“陛下這是什麽意思?”清薇聞言,微微一愣。
她這一愣貨真價實。畢竟便如清薇之前所言,她容忍碧月留在身邊,總好過是不認識的其他人,碧月與她至少有些情分,一些不方便的事情上肯替自己遮掩,關鍵時刻也許會幫忙說一兩句話。未必是多重要的話,但有時候卻不能忽視。
但也不至于效果好到這個地步吧?竟然讓虞景直接開口,要将自己嫁給趙瑾之?
清薇不知道趙瑾之在虞景面前表明心意,所以這個結果着實有些出乎她的預料。
但在虞景看來,這就是她從未想過這件事的佐證了。他道,“你不願意留在宮裏,就必須接受朕為你安排的婚事。否則若你哪日随便找個山野村夫,豈不是在打朕的臉?”
“陛下既然沒有給我拒絕的餘地,又何必問我的意思?”清薇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避無可避,我也只能說一句謝主隆恩罷了。”
“那就這樣吧。”虞景說着,将張芳叫了進來,不再理會清薇。
清薇不由看了他一眼。虞景說得不錯,從他被封為皇太孫之後,清薇就已經開始注意避嫌了。她已有好些年沒有仔細看過虞景的模樣,記憶中的他仿佛還是初見時十四歲的樣子,天資雖聰穎,卻被生活環境所耽誤,聰明都用錯了地方。性情上更是敏感多疑、喜怒莫測。
現在細細看去,才發現早已有了成年人的體魄和輪廓,眉眼堅毅,表情肅穆,幼年生活對他的影響或許仍舊存在,但卻已經在逐漸淡去。他在适應并學習着成為一名合格的帝王,而且日見成效。
也許過了今日,那少年時的模樣,就會徹底的淡去了。
清薇心裏有些悵惘,但更多的,則是松了一口氣。就像空中漂浮着的塵埃,被風左右着漂泊不定,終于落到地上的那一刻。
直到這時候,清薇出宮這件事,才算是塵埃落定。
以前她雖然身在宮外,但其實就像是風筝,看似飛得很高很遠,但那根組關鍵的線卻一直握在虞景的手裏。只要他不放手,就随時都可以把她再收回來。
所以清薇一直以來的努力,也不過是讓虞景放下對自己的執念,徹底“放手”,讓自己這風筝飛出去。
除此之外,清薇也是在給自己打基礎。畢竟她一個弱女子,要求生存,必須要順勢。如果沒有勢,就自己造勢。而在脫離虞景的過程中,利用各種各樣的勢,清薇結交了如今在禦前紅極一時的趙家,開起了自己的酒樓,總算是勉強形成了自己的勢。
到現在為止,清薇出宮之後的兩個目的都已經完全達成,但她卻并不見多高興。
尤其是慶王謀反這件事,清薇從一開始就自覺是執棋的人,前面的推動也一直很順利,結果到了要收官的時候,有人掀翻棋盤,将所有的好處都攬進了懷裏。雖然清薇的目标還是達到了,但她心裏就是覺得不痛快。
莫名有種在這件事上輸給了趙瑾之的感覺。雖然這是因為趙瑾之有趙訓這老頭子幫忙,但是輸了就是輸了,清薇卻不能不承認。畢竟那是趙瑾之的爺爺,也是他資源的一部分。
但承認,不代表就能坦然以對。
……
從宮裏出來,眼看時間不早,清薇回了酒樓,就吩咐衆人打烊。燈籠挂出去,收拾好店裏的東西,趙家兄弟仍舊住在這裏看店,其他人各自回家,清薇由小六子和壯兒陪着,一起往長壽坊走。
出門走出去沒多遠,清薇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牽着馬站在長街一側,正朝她這裏看來。
到現在清薇心裏還是有些別扭,見到趙瑾之,總覺得無法像從前那樣自如。既是因為感覺輸給了他,也是因為之前虞景的話。
認真算來,他們兩人的婚事這就算是定下了。
雖然趙瑾之本人應該還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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