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愛抽煙的姜爺

生活助理很快就将午餐送了過來，為他們整齊擺放在餐桌上，等黃白揮了手，她才抱着籃子離開。

姜爺雙手插在褲兜裏，看着桌上的四菜一湯，唇上笑意未退。他問：“你平時吃飯都這樣？”

都專人伺候着？

黃白以為他是問菜色，兀自解釋：“我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麽，就按照我喜歡的點了。如果你不喜歡，沒關系，可以讓他們再送一次。”

姜爺擡腿，踢開木椅，坐下。

“我都随便。你喜歡就成。”

他家的飯桌是正方形的木桌。黃白在他右手邊的位置坐下，端起碗，夾了塊魚肉，開始吃飯。

一月份的天氣，非常冷。說話的時候，呼出的氣息瞬間就能結成白霧。

偏偏姜爺家門窗多，冷風嗖嗖吹進來，房間裏冷得跟冰窖似的。黃白吃了會兒，發覺越來越冷。拿着筷子的手冷不禁顫了顫。

而姜爺身上只穿着一件灰色的t恤衫，下面是一件棉褲，也沒有穿襪子，就是一雙塑料拖鞋。

黃白皺了下眉，問他：“你要不要多穿件外套？”

姜爺正低頭扒飯，呼啦啦地吃着，聽言擡頭看她，“冷了？”

“你這裏有點冷。你最好還是多穿件衣服。”

姜爺怔了怔。

多少年了？沒有人對他說天冷了該加衣服了。

他頓了下，起身，到屋裏拿了自己早上穿回來的黑色夾克外套。回到客廳，将外套披在她身上。

他進房間拿衣服的時候，黃白沒有再拿起筷子，而是坐着等他回來。可他還是沒穿衣服，卻将一件夾克披在自己身上。

她想他應該是看出來她覺得冷了，便說了聲“謝謝。”

但仍舊很真地問：“為什麽你不穿衣服？”

姜爺坐下，繼續扒飯，“不冷。”

“現在室內溫度很低。你覺得不冷并不代表身體真的不冷。你最好還是把衣服穿上。”

姜爺沒想到她這麽固執，本來覺得有點煩。擡頭卻看到她眉宇深鎖，像個固執的老太婆。

他難得解釋，“我很少回來。這裏沒多放衣服。”

黃白頓了下，明白他的意思了。抓下披在自己身上的夾克，遞給他，“穿上。”

姜爺擱下碗筷，盯着她，“讓你穿着你就穿着，哪來那麽多廢話？”

黃白：“……”

姜爺抓起夾克重新為她披上，拿着筷子，給她夾了塊魚，擡擡下巴，神色倨傲，“吃飯。”

黃白沒有再多說，繼續吃飯。但眼神時不時落在他身上，總覺得他肯定很冷。

助理送來的四菜一湯是：紅燒魚、烤牛排、宮保雞丁、涼拌青菜，和酸辣豆腐湯。

平常，黃白一個人吃是不需要這麽多的。今天她特意讓助理按照兩人的分量準備的。

她吃飯的速度不快，甚至可以說很慢。夾一塊雞肉，放進嘴裏，要咀嚼許久才會吞下去。

原本姜爺扒着扒着，很快就吃完了一碗飯，可看她那樣的吃法，不得不慢下來。不然飯菜都該讓他吃光了。

黃白一碗飯都沒吃完就飽了，便擱下筷子，坐在位置上，等姜爺吃完。

所以，她非常清楚地看到姜爺張大了嘴巴，把半碗飯都扒拉進嘴裏，菜一股腦往嘴裏塞，壓根就沒咬，就往肚子裏咽。

她蹙了下眉宇，本想說話，頓了頓，還是沒開口。

姜爺吃完，随手擦了擦嘴角。站起身，想将那幾個盤子和碗收到廚房。

黃白拉住了他，“助理稍後會來收。”

姜爺笑着看她，“你吃頓飯還要讓人跑兩趟？”

她不解，“這就是她的工作。”

姜爺輕笑了聲，“讓她別來了。我這兒不喜歡陌生人來。”然後，繼續把盤子疊在一起，抓起，往廚房走。

黃白怔了怔，跟在他身後，“你要洗碗？”

姜爺把盤子和碗筷放進水池裏，問她：“不然你洗？”

黃白看着水池裏的那些滿是油漬的盤子，像是下了很大決心似的點了點頭，“也可以。你這兒有洗潔精嗎？”

“沒有。”

“……”她愕然擡頭看他，“那用什麽洗？”

她問這個問題的時候，神色很疑惑，眼睛裏滿是真摯。姜爺看了想笑。他使喚她，“去客廳，把煙給我拿來。”

黃白頓了下，明顯不習慣別人對她的使喚。但最後，還是轉身，走向客廳。

姜爺拿了個鍋，在水龍頭下接了水，擱在電池爐上燒。

他這兒是真沒洗潔精那些東西。

那天從她的公寓離開後，他特意回來收拾過。原本以為她會找上門，可是沒等到人。後來，他就又跑回基地去住了。

早上聽林曉光轉達了她短信內容，想着她應該會按照地址找過來。他才回了這兒的家。

自從爹媽死了後，他幾乎就不怎麽在這裏住，只是偶爾會回來收拾收拾。

房間算幹淨，但很多東西都沒有。

黃白拿着煙和打火機回來的時候，姜爺正靠在水池邊等水開。盤子碗筷那麽油，沒熱水肯定洗不幹淨。

聽到聲音，他擡起頭，看向了她。

她今天很不同。

因為常年要在黑夜中辨識出易于常人的生物，他的眼睛一直比其他人還要敏銳。

所以，要發現黃白的不同之處，簡直易如反掌。

她今天的頭發是微卷的，和昨日的長直發相比，多了一份女人味。昨天她的嘴唇是水潤的棕紅色，而今天她的嘴唇粉嫩得有點異常。

看了足有五秒鐘，姜爺心想：她今天刻意打扮了。

黃白走到他跟前，将煙和打火機給他。

姜爺沒接，“拿支煙出來。”

她看了他一眼，方才确定他的意思。打開寫着“中華”兩字的硬紙盒，從裏面拿出根煙，遞給他。

姜爺低頭，直接咬住煙頭，“點煙。”

黃白又拿着塑料打火機湊到煙頭前面，按了下開關，“咔嚓”一聲，有偏紫色的火冒出來。

這是她第一次點煙。她怕燒着他，手往下縮了。

“別動。”

姜爺頭往下低了些，又把煙頭湊到打火機上。吸了一口，煙點上了。他擡起頭看她。

本來黑色夾克是披在外面的，可是老會掉。黃白就幹脆直接穿上了。他的衣服很大，即便是套在她的大衣外面，也剛好合适。

就是長大衣外面又穿了短夾克，底下還是黑色絲襪，有點不倫不類。

姜爺的視線落在她的腿上。

她好像很喜歡穿黑色絲襪，看起來挺性感。

對于他的關注，黃白倒是沒覺得局促。她不介意他這麽看着她，這只能說明他被她吸引了。

姜爺：“會不會抽煙？”

黃白搖頭，“不會。”頓了下，又說：“抽煙不好。你最好也別抽。”

姜爺咬着煙笑了。

她像是那種會為了讓你戒煙而給你講很多大道理的人。以前誰說他都不會聽，現在聽着感覺不錯。

他拉住她的手腕，将人往前拽，摟進懷裏。吸了口煙，湊在她嘴邊吐了出來。

黃白不會吸煙，不小心吸了口煙霧，咳得肺都要吐出來了。

她捂着嘴咳嗽咳到眼睛發紅的樣子再次取悅了姜爺。他歪嘴笑，手掌搭在她身上，撫了撫她的後背。

嘴裏還叼着煙，痞痞的樣子問她：“真不會抽？”

黃白還在咳，只搖了搖頭。

姜爺又吸了兩口，把煙拿到水龍頭下沖滅。然後，抓住她的下巴，湊過去，把煙繼續往她嘴裏吐。

這次，黃白學乖了。她憋着氣，就是不吸。沒想到，下一秒，那張嘴湊過來，堵住了她的，開始咬着她的唇。

如果不算喝醉的那晚，這是姜爺第二次吻她。第一次是在咖啡店裏，只是蜻蜓點水一碰。

可這次不同。

這次，他咬着她的下唇，用力吸|允，用舌尖撬開她的牙關。帶着濃濃煙味的舌頭竄入，纏住她的。

有一股陌生的觸覺，很濕潤。

剛剛，她是被他拽過來的，腳步沒怎麽站穩，身體幾乎都趴在他身上。這會兒，更方便了他的侵占。

他粗暴地吻着她，腰間的手掌慢慢往前面移動。拉開兩件外套，隔着毛衣捏住了她的胸。

“唔。”

他的力氣很大，捏得黃白身體發顫，忍不住就發出了聲音。可是，他沒有停下來。很專注地吻着她，輾轉往下，吻着她的脖子。

舌尖慢慢滑過肌膚的時候，黃白大腦開始變得一片空白。等感覺下面有點涼，她才察覺她穿着的毛衣長裙被他整個往上撩。

他的手伸了進去，勾住她的褲子。

她忽然有點害怕，抓住了他的手，“這是廚房。”旁邊的窗戶還開着呢。

姜爺嘴角上揚，沒有停下，重新吻住了她的唇。繼續往前。手指伸進去。

捏了片刻後，他轉了個身，将她壓在水池邊。

好在她今天穿着的是一件足到膝蓋的長大衣，恰好可以幫她遮住。他整個人壓在她身上，又幫她擋了一面。

他将人抱起來，讓她靠在水池上，抓起她穿着細高跟鞋的腿環在自己臀上。

沒有前戲，直接進去。

“啊嗯~”

她沒忍住，因為他沖得太快。但聽到自己的聲音後，她就咬住了嘴唇。

他的動作很粗魯，要得也很直接。黃白第一次覺得如此迷惘彷徨，雙手環住他的脖子，只能任由他擺布。

他笑得很壞。額前的碎發随着他粗暴的動作一晃一晃的。他湊過去，使勁地啃着她的嘴唇，“叫。”

她更加用力地咬住下唇。

他唇角笑意正濃，“叫！”然後，胯部猛地往前，撞得她整個人往後飛。

他把她拉回來，“那晚不是叫得很開心？”

他現在都能想起那個聲音，跟黃莺似的，在他耳邊環繞。

她抱着他的脖子，深吸了口氣，才有力氣說道：“不。”

他輕笑了聲，沒有再強迫她。而是專注在那個地方，讓他們兩人都享受着無與倫比的快|感。

結束後，旁邊電池爐上的水已經沸騰了不知多久，濃煙滾滾。他關掉電池爐。

然後，回頭，看着臉色紅潤的她，幫她拉好衣服。抱着她到客廳沙發上。自己又轉身進了廚房，去洗碗。

黃白有點累，靠在沙發上，眯着眼。不知怎麽的，就睡着了。

……

她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了姜爺懷裏，兩人身上還蓋着軍綠色的被子。

她怔了怔，擡眸看了下四周，才确定自己被他抱到了房間床上。

兩人第一次發生關系隔天，他直接離開了。所以，她醒來的時候是一個人。

而現在，他抱着自己。這種感覺有點微妙。

黃白擡眸，看着旁邊的人。

或許是經常熬夜，而且他皮膚又很白，黑眼圈看起來很明顯。不過好在五官精致，這種小缺點暫時可以忽略。

他沒有胡渣，剃得很幹淨。

他的嘴唇線條很明顯，不薄不厚，上下唇一致。就是這張嘴，剛剛吻得她心神蕩漾。

她伸出食指在他的唇邊摸了摸。

閉着眼睛的人忽然開口，聲音很低沉，“勸你別撩我。”然後，伸手把人往懷裏又勒緊了些。

黃白額頭貼着他的，沒再繼續動。

可以感覺得出來，他脾氣不太好，動作也很粗魯。

不過她不介意。

黃白看了足有半個多小時，沉睡的人才睜開眼睛，問她：“幾點了？”

她很認真地回答：“不知道。”

他忽然就笑了。

——————

本來她就是為了讓他陪着去辦事才來的，姜爺倒是有時間觀念，說好兩點，就在兩點前起床，拉着她直接出了門。

下了樓，他帶着她去了小區的停車場。她的那輛ador停在中央，很明顯。

兩人上了車後，黃白忽然想起來，“我開的車停在對面大廈停車場了，你改天記得開回來。”

姜爺側頭看她，“怎麽停在那兒？”

“外面路太堵了，我開不進來。”黃白說着皺了皺眉，好似對這個地方不太滿意。

姜爺笑，沒再說話。啓動，把車開了出去。這一次，外面很暢通，只有幾個小攤販，車子很快開到了大路上。

黃白不解，“為什麽那些人不見了？”

“你來的時候飯點，小區外面很多賣菜的。賣完就收工了。”

“噢。”

原來這樣。他生活的地方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