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小雛菊 (1)
唐晚的手立即彈開, 興許是太驚慌的原因, 眼看着就要往背後倒去,宴非白抓住她的手腕拽過來,唐晚自然而然又撲進他懷裏。
恰逢趙阿姨走出來看到這副情景,饒是見慣了世面的人也愣了一下, 下一刻就接觸到宴非白冷淡的目光,他皺了下眉。
趙阿姨立即說:“啊我什麽都看見, 你們繼續!”
繼續什麽啊這……
唐晚無奈的咬咬牙。
她還維持抱着宴非白的姿勢, 實在有些尴尬得不知道要如何面對他, 甚至于因為兩個人的貼近, 他一向冰涼的身體變得灼熱起來, 她有些不敢動。
頭頂傳來宴非白沙啞的嗓音:“還不起來?”
唐晚怔怔的擡頭,對上宴非白平靜的眼眸, 有些緊張:“哦好…好的……”
她扶着宴非白的輪椅準備起身, 然而腿麻了……
不是吧!
唐晚心裏哀嚎,這種時候腿麻?
宴非白靜靜看着她的動作,唐晚勉強的一笑, 忽略着雙腿的不舒服, 手臂撐着輪椅想起來。
“唐晚。”他忽然喊她。
唐晚迷茫的看過去, 宴非白有些狹長的眼眸微眯起,目光透過鏡片折射出淡淡的冷:“你很怕我?”
這個結論從何而來?
唐晚更迷茫了, 她搖頭,奈何腿上更麻,起身的動作一滞, 緊接着膝蓋一軟就又倒進了宴非白的懷裏。
“……”
唐晚閉了閉眼,都有些不敢看他了,過了幾秒,她眯着眼偷偷打量他的神色,果然見他唇線緊抿,皺了皺眉。
唐晚被吓了一跳,心想別是惹他不高興了吧。
她掙紮着要起身,越是掙紮就越是起不來,而宴非白始終冷眼看着她的動作。
終于,他摁住她亂動的腰,沉了沉聲:“別動!”
唐晚立刻不動了,她感覺到男人的身體有了反應,以及他的呼吸變重。
“對不起。”她的模樣有些可憐兮兮,盡力縮小自己的存在感窩在他懷裏,宴非白看着她沒說話,修長的手放在她的小腿上慢慢揉起來。
唐晚訝異的看着他,宴非白揉得很認真,她的腿果然沒有剛才那麽麻了。
“你就這麽怕我?避如蛇蠍?”他嗓音沉靜得有些冰冷,男人下颌線條緊繃,冷淡的氣息像是在告訴唐晚,他不高興,很不高興。
唐晚搖搖頭:“你怎麽會這麽想?”
宴非白掃了她一眼:“那你躲什麽?”
唐晚這麽驚慌失措的模樣他還是第一次見,她好像根本不想看到他,仿佛被他觸碰是一件極其可怕的事,就連倒進他懷裏的一瞬間也是馬上就閉上了眼睛,他就這麽令她害怕?宴非白擰緊眉,氣息越發的冷了。
可哪怕是這樣,可替她揉腿的手依舊是溫柔的,仿佛怕弄疼她。
唐晚不知道想到什麽,臉莫名其妙的紅了起來:“宴非白你讓我起來。”
她又要開始動了,宴非白的手摁在她腰上的手用了些力道。
他嘆了口氣,安撫似的拍拍她的腦袋:“我不會把你怎麽樣,你乖一點。”
姑娘窩在他懷裏安靜起來,倆人都沒有說話,客廳裏仿佛只有他們彼此的呼吸,以及廚房裏偶爾傳來的切菜聲。
宴非白的手指不輕不重摁在她小腿上,她突然低聲嘟囔:“誰說我怕你了?”
宴非白一怔,垂眸看着懷裏的人,她的發絲有些蓬松混亂,遮住了半邊臉,饒是這樣依舊看得見精致美麗的側臉,她似乎是感覺到宴非白審視的目光,躲避般的把臉埋在他懷中,宴非白把她的臉扳出來,漆黑的瞳孔對上姑娘水潤的眼眸,他慢慢的說:“這樣會不舒服的。”
“……”
唐晚動了動腿:“好了,腿不麻了,你讓我起來吧,我還要去廚房幫忙呢,你不是說想吃我做的飯嗎?再耽擱下去趙阿姨都把飯做好了。”
宴非白搖搖頭,手指梳理她耳邊混亂的發絲,慢慢的整理好,他淡淡一笑:“下次吃也可以,或者,我總是有機會的。”
“那,那也不行。”
唐晚實在是有生以來第一次和男人這麽親近,竟然坐在人家的腿上大半天。甚至都能感覺到某個不同尋常的地方,她就算見慣了大風大浪,但也不是這樣的大風大浪。
不這麽想還好,越是想這事兒臉就越紅,宴非白眯起眼看着她,手背碰了一下她的臉,有些懶散的問:“唐晚,你怎麽了?”
“沒怎麽!”唐晚一慌,總算是從他懷裏站起身。
宴非白冷峻的臉上浮起那麽一星半點的興味,灼熱的視線将她從下到上慢慢浏覽一遍,最後停在她紅紅的臉上。
“你臉紅了。”
他下完定論,勾唇笑了:“看來我得多抱抱你。”
唐晚瞪大眼,宴非白是一個很聰明的人,他縱然某些時候有些愣頭青,只是因為平時很少接觸人,更別提女孩子。可只要他摸到門道和途經一定會日進千裏,想到以後時不時就要被他抱,這實在不是一件好事情,她連忙否決:“我不是!我沒有!別胡思亂想!”
宴非白捏捏她的手:“唐晚,你撒謊的時候也挺可愛。”
看吧看吧,他果然立刻就摸到了一些門道!
唐晚抽開手不敢看他,宴非白好整以暇的看她一會兒,取下眼鏡輕輕擦鏡片,指腹摩挲着銀絲邊的眼鏡邊框,剛才碰唐晚時綿軟的觸感仿佛還停留在指尖,宴非白在唐晚看不到的時候彎起一個詭異的笑,果然啊,一沾上就戒不掉了。
他把眼鏡戴上,恢複了平時溫雅斯文的模樣:“去做飯吧。”
唐晚如蒙大赦,趕緊進廚房。
身後宴非白的目光追随着她,男人目光幽深,盯着她有些慌亂的腳丫子,心想這雙漂亮的腳還是不必砍斷了,剛才替唐晚揉腿的時候他兀自打量過,姑娘的雙腿纖細無比,腳丫子也小得惹人憐愛,他心中愛極,甚至有一瞬間差點低頭親上去了。
幸好啊幸好,差點就控制不住了,還是不能太禽.獸。
可怎麽辦,他太想禽.獸一回了。
宴非白笑得有些陰森,卻在唐晚把菜端出來的一瞬間收斂起所有情緒,又變成平常那個沉默寡言的男人。
既然唐晚以為他是這樣的人,那他願意讓他看到想看到的,能得到一星半點的可憐,那也是值得的。
他正在織網呢,而獵物也在慢慢靠近了……
唐晚和趙阿姨在廚房做飯,倆人相處的格外好,宴非白也安靜的在客廳看書。
飯做好後,趙阿姨出去買第二天的菜,兩個人就在家裏吃飯。
唐晚其實已經很久沒有做飯了,手生了不少,好在有趙阿姨幫忙,做了幾道菜,也勉強能拿的出手。
她給宴非白夾菜,期待的看着他:“你吃吃看。”
宴非白嗯了聲,把唐晚夾的菜慢慢吃完:“很好。”
“真的!”她眼睛一亮,歡快的又給他夾菜,宴非白替她盛湯:“不用管我,你吃。”
兩個人安靜的吃了好一會兒,宴非白注意到她一直沒用碰過自己給她盛的湯。
他盯着那碗湯皺起眉,下一刻就端起來,親自舀了一勺吹了吹,送到唐晚的嘴邊:“是怕燙嗎?”
唐晚搖搖頭:“我不喜歡喝湯的。”
宴非白說:“趙阿姨煲的湯很不錯,你會喜歡的。”
唐晚笑了笑:“你是不是後悔把趙阿姨給我了,舍不得了吧。”
宴非白很耐心的又舀了一勺喂她,唐晚這回乖乖的喝了一口,果然很好喝,她眉開眼笑的點頭,宴非白用紙巾給她擦嘴:“沒什麽舍不得,你要什麽我都會給你。”
唐晚愣了愣,胡亂找了一個話題:“趙阿姨工資很高吧。”
宴非白還在喂她喝湯,他仿佛很喜歡這樣喂她,唐晚每每拒絕,他便靜靜的看着她,沉聲哄她乖,唐晚沒辦法,半碗湯乖乖喝了個幹淨,宴非白又開始給她夾菜:“她的薪水的确挺高,不過不用你操心,我會付錢。”
“啊不用不用。”
唐晚看着宴非白細心給她夾菜,他還記得她愛吃什麽不吃什麽,唐晚一時有些呆:“既然是照顧我,我當然會給她付薪水的。”
宴非白停下筷子看她,突然問:“周岩每年給你開多少薪水?”
她一時沒反應過來他會問這個:“怎麽了?”
宴非白示意她吃東西,直到唐晚乖乖吃飯了,他才開口:“你既然給我做事,我也會給你開薪水。”
“我什麽時候為你做事了?”
“你不是要上刀山下火海?”
唐晚笑了:“那不是沒有嘛。”
宴非白摸了摸她的頭發:“聽話,給你多少才夠呢?每個月五千萬夠嗎?”
唐晚被嗆了一口,宴非白皺眉端過來溫水喂她喝,手掌慢慢安撫她的後背,沉聲說:“果然少了點,八千萬怎麽樣?”
唐晚擡起一雙水盈盈的眼眸,因為剛剛被嗆到,此刻的模樣更顯可憐,宴非白的心被猛戳了一下,指腹有些不可控制的摩挲着她的臉頰,姑娘紅潤潤的嘴角輕輕勾起:“宴非白,你錢很多嗎?”
他點頭。
唐晚:“……”
有錢了不起啊!
不過也是,他在國外做的是珠寶和紅酒生意,還兼做很多金融和娛樂圈投資,說句誇張的話,興許真是分分鐘幾個億上下,剛剛回國這段時間已經被評為雲川首富,把老一輩的資本家擠下了神壇,可謂風頭正盛,一出口幾千萬也不是吹牛,可唐晚還是覺得有些玄幻。
她搖搖頭:“我不缺錢。”
“我知道。”
宴非白說的認真:“我想給你,我給的已經很少了。”
他簡直都想把自己的資産都給她,不過他想,這一天總會來的,他會把自己和自己所有的一切都交給她。
唐晚被那幾千萬弄得有些頭疼:“你還是想把我當成金絲雀嘛。”
“當我的金絲雀不好嗎?”
想做他金絲雀的女人比比皆是,唐晚自然是知道的,她搖頭:“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底線,我真想做金絲雀,早就做了。”
憑她的姿色多的是有錢人想包養,只要撒個嬌就會有人沖出來為她刷爆卡,這也不是吹牛的。
宴非白可不愛聽這個話,氣氛有些冷了,他皺着眉捏起她的下巴,唐晚拽住他的衣服:“我還餓着。”
他冷冷看着她,姑娘紅唇一扁,有些可憐:“我餓。”
宴非白無奈的嘆氣,捏她臉的力道瞬時就松了,輕柔的摩挲一下就放開,重新給她夾菜:“吃吧。”
一頓飯下來倒是宴非白伺候唐晚,唐晚受用無比,宴非白看她吃得開心,心情也好了不少,卻在心裏琢磨着如何在她不知不覺的時候對她好。
之後第二天,周岩忽然就接到宴非白的電話,宴總只在電話裏說了一句話:“給唐晚漲工資。”
周岩難得會撇撇嘴,這哥們兒真是……越來越他媽妻奴了……
**
樊客影視樓下有一家人氣很旺的咖啡廳,這條街都是著名企業和公司,無論是什麽時間點都有各種各樣的精英白領出入這家咖啡廳。
正是中午,唐晚拿着兩杯外帶拿鐵正準備從咖啡廳出來。
郭琪和孟筱也在這家咖啡,孟筱看見唐晚,碰了碰郭琪的胳膊:“唐晚這幾天忙什麽呢?”
郭琪順着助理孟筱的目光看過去,唐晚從咖啡廳出去,走到路邊一輛邁巴赫的豪車外,有個穿燕尾服的紳士中年男人為她開門。借着這難得的角度,她們看到車內坐着一個斯文溫雅的男人,他接過唐晚手中的拿鐵,牽過唐晚的手把她拉到身邊,男人似乎笑了一下,看唐晚的眼神很溫柔。
車門關上,孟筱這才反應過來,立刻掏出手機拍下豪車的照片,倆人對視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驚訝。
郭琪冷冷咬牙:“她前段時候還罵我,我看她才是那個千人枕的賤人!終于被我逮到了!”
不過剛才車裏那個男人她們倆都認出來了,正是時下風頭正盛的宴非白,財經雜志将他評為本年度最優雅迷人的財閥。
郭琪不禁會想,怎麽喜歡唐晚的男人都那麽優秀呢?她怎麽遇不到!?
越想越氣,越想越不是滋味,她狠狠的喝了一口咖啡,磨着牙瞪着邁巴赫剛才停車的地方。
孟筱正在翻手機相冊:“剛剛我們下手太慢了,什麽都沒有拍到,只有豪車的英姿。啧啧,這車老帶勁了!還有你看到宴總沒有,雖然只是一個側臉,卧槽也太帥了吧,這樣的男人簡直極品啊!”
郭琪心裏嫉妒唐晚,她當然知道宴非白有多好,他如今已經貴為各方影後名媛都想接近的男人了,沒想到竟然被唐晚拿下了!
她一把搶過孟筱的手機,紅指甲快速的翻過相冊,果然沒有拍到什麽,郭琪興致缺缺的把手機扔回去,孟筱皺着眉把手機放進包裏:“你生氣也別拿我手機出氣啊。”
郭琪瞪了她一眼,孟筱識趣的閉嘴,不過片刻,又安慰她:“不就是跟拍嘛,多大點事兒,交給我了,我會找圈子裏最厲害的狗仔跟着唐晚,保證拿下她的緋聞照片,到時候就不是她威脅你了,你也同樣捏着她的把柄。我倒是想看看咱們冰清玉潔的唐制片看到照片會做何感受,進了這個圈子還想獨善其身,沒這麽容易的事!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讓她這麽欺負你!”
這話聽得郭琪舒服了一些:“你找哪個狗仔?”
孟筱湊近了一些:“就是曝過好幾次猛料的那個,就因為他曝光的某些緋聞是真實的,現在的他簡直成了娛樂圈行走的緋聞風向标,甭管真不真,反正他爆料的網友就信,假的那也能成真的。”
“能行嗎?”郭琪還停留在那天被唐晚恐吓的一幕,想起她的眼神就頭皮發麻。她其實一直都知道唐晚不好惹,能在娛樂圈混這麽多年的人,溫溫柔柔可不行,多少還是得有些手段,唐晚就是那個深藏不露的人。
“你怎麽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還是不是大名鼎鼎的郭制片了,沒病吧你?”孟筱皺着眉看郭琪,思緒一轉,又說:“不過咱們謹慎一點是應該的,最近老大很重視唐晚,眼看着他拿下大投資還給她漲工資了,張禾芮成天跟我橫,可把我氣死了!現在唐晚還扒拉上宴總這條大船,我找人查過了,宴總可不好惹,對唐晚八成是一時的新鮮。看着吧,等唐晚跌落神壇他肯定一腳就踹了她!”
郭琪的心情好了一些,看着孟筱挑眉:“咱們孟助理不愧是娛記出身啊,挺懂門道。”
“那是!”
郭琪給孟筱重新點了一杯咖啡:“那個狗仔現在也算一個有名狗仔了,價錢應該不低吧,再說唐晚名氣不低,敢惹她的狗仔怕是沒有幾個。”
“放心,我跟他是同學,這個忙他鐵定幫。”
郭琪把服務員端上來的咖啡推到孟筱面前,笑了笑:“那你能盡快聯系他嗎?”
她等不及了,等不及要看唐晚遭殃了。
孟筱哪裏不知道她想什麽,又拿出了手機:“這就給他打電話。”
撥了個號過去,沒多久就接通了,孟筱跟他似乎很熟:“請你辦個事呗。”
對方似乎是在跟她談價錢,孟筱沖郭琪挑了個眉,對着電話說:“事情辦好了少不了你的好處,唐晚知道嗎?她的料能拿到嗎?”
電話裏有個輕浮的聲音:“唐晚可不好拍,我們跟了很多次都沒有拍到。”頓了頓,那狗仔懂了:“你們是想讓我搞假新聞?這可不是一個價錢。”
孟筱哼了一聲:“都說了,只要你能幫我們搞到手,少不了你的。”
“那行,一定給你弄到!”
電話挂掉,孟筱與郭琪相視一笑,倆人端起面前的咖啡碰了個杯,各自喝了一口,付過錢起身離開。
**
邁巴赫開進莊園,道路兩旁有保安站崗敬禮,唐晚看着窗外輕輕一笑,宴非白側頭看她,把她手裏空了的咖啡杯拿過來遞給羅管家,順便捏了捏她的手心。
唐晚轉過頭對她微笑,宴非白似是被感染,也勾起唇,把她的頭發攏到耳邊:“笑什麽?”
他嗓音沉啞溫和,跟最開始見面的他已經是兩個模樣,唐晚看着車窗外忙碌的女傭們說:“我在想諾大的莊園只有你一個人住,他們每天都這麽忙,也不知道在忙什麽。”
宴非白也看了一眼車窗外,收回目光靜靜的看着唐晚側臉:“唐晚。”
“嗯?”唐晚看着他,目光似月兒般溫柔,眼眸裏仿佛盛了夜晚裏唯一的亮光,是那麽讓人向往。
宴非白有些看癡了,握着她的手說:“你要是住進來,我就不是一個人了。”
唐晚愣了。
宴非白仔細看她的每一個表情,看到她慢慢皺起眉,而自己的心也慢慢沉了下去,唐晚說:“我住進來不好吧。”
“有什麽不好?”
唐晚沒有回答,羅管家提醒可以下車了,唐晚先下車,為了顧忌宴非白的自尊,她沒有去看他下車的過程,而是一直盯着花匠正在澆水的花發呆。
宴非白推着輪椅過來:“我陪你去花園看看。”
“好啊。”她主動推着他的輪椅。
“直走,左轉。”宴非白說。
“好。”唐晚按照他說的路線走,宴非白會給她介紹莊園的一切,事無巨細,只要是唐晚好奇的他都說得格外認真,唐晚隐約察覺到他還是想讓她住進來,不過沒有勉強她,也沒有再提及。
其實唐晚有考慮過住進來照顧他,不過兩個人的身份還是得顧慮一下,畢竟目前是合作關系,她不想因為緋聞而影響到自己的電視劇,電視劇的炒作宣傳是一回事,那不是她能管的,可她一向希望把工作和生活分開,不想因為自己一個舉動就被媒體放大曲解。
好在宴非白也知道她在想些什麽,沒有逼迫,對于這一點,她覺得很開心,宴非白願意替她考慮,這是很不容易的事,他這次回來果然改變了不少。
倆人走進花園,宴非白的莊園幾乎是建在郊外的,因此視野格外開闊,他買下附近很大一片地用來種花,可唐晚沒想到,除了莊園附近那些五顏六色的花,真正的花園裏全是百合花,正是夏季,百合花開了。
唐晚愣神的看着大片的白色百合,她慢慢走近,驚喜的跑進花圃。
宴非白眼神溫存的看着那抹身影,姑娘穿着白色的連衣裙,她跑在花園裏,正午熾熱的陽光籠絡在她的臉上,她像是闖入異世的小仙女,絕美的臉上帶着些許錯愕和驚訝的表情,很是可愛動人。
宴非白彎唇,果然還是個小姑娘啊。
唐晚驚喜的看着大片的百合,眼裏流光溢彩,她站在花園裏看過來:“宴非白,你這兒怎麽有這麽多百合花?”
宴非白看着她,笑着慢慢說:“你說過喜歡百合花。”
那年夏天正好,她不知道從哪裏得到一株粉色百合,跑跑跳跳來到他面前,獻寶似的把花送到他面前。
宴非白對于這些東西一向不放心上,彼時的小姑娘嘟囔着說:“遲早有一天我也要有一片百合花,最好是白色,聖潔又好看,你知道百合花的花語嗎?”
她搖着他的手臂問他:“知道嗎?知道嗎?”
宴非白搖頭,不耐煩的讓她不要碰自己。
他想這些鬼東西他根本沒必要知道,可是回去以後還是查了資料,後來一直沒有機會告訴她,只是因為,他們分開了。
相隔十年,宴非白看着唐晚,像是透過多年的光陰穿過當年的年少時光看過來,他的眼神一如往昔,只是眸中還是帶了些不同以往的溫柔和灼熱。
唐晚當然也想起了往事,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你還記得啊,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了,那時候我還小,不懂事,怎麽你如今也不懂事了?”
“是嗎?”他看着她慢慢紅起來的臉,漫不經心說:“唐晚,你現在也沒有多麽懂事。”
直白的話讓唐晚有些不好意思,唐晚像是被人戳中心事似的,有些羞赧。
她在他面前的确跟個小姑娘似的,一點也不懂事,算起來她年紀也不大,的确是有資本不成熟。
宴非白垂眼淡笑:“不過,唐晚。”
他推着輪椅過去,停在她面前:“你可以不懂事,可以任性。”
“……嗯?”唐晚迷茫。
宴非白從一片白色百合花裏抱出一束粉色百合,一如當年她手裏那株,唐晚接過那花,聽見他說:“你想怎樣就怎樣,大不了,我把你寵到九霄雲外去。”
她愣神的,訝異的看着宴非白,宴非白也看着她:“百合花的花語,我一直都知道。”
唐晚一句話也說不出了,她沒想到都這麽多年過去了,宴非白還記得當年她玩笑般的話,她怕宴非白又會說出什麽讓她更尴尬羞赧的話。
好在宴非白沒有往下說了,他轉過輪椅:“我帶你去別的地方轉轉。”
唐晚趕緊跟過去推輪椅。
……
中午的太陽不是一般的大,絲毫沒風的天兒實在燥熱,宴非白帶着唐晚轉了一會兒,倆人停在遮陽的樹下休息,唐晚靠着樹,用手扇風。
宴非白看了她一眼:“想不想吃冰淇淋?”
“啊?”她發覺今天的自己有點一驚一乍:“你們家還有冰淇淋啊?”
宴非白會吃這種東西?
宴非白大概知道她在想什麽:“廚房的廚師什麽都能做。”
唐晚哦了一聲,那倒是,宴非白請的廚藝都是業界頂尖的,做個冰淇淋不在話下,“那我去廚房一下。”
宴非白抓住她的手:“我去,你在這裏休息。”
“你自己去?”
“嗯。”宴非白說:“我很快回來,等一下我再帶你轉轉,還有很多地方沒帶你去。”
他難得有興致,唐晚當然不會掃他興,就點點頭:“我在這裏等你。”
宴非白自己推着輪椅,不一會兒就消失在唐晚的視線,總歸是她自己的家,比唐晚熟悉很多,很快就到廚房。
廚房這地兒他從來沒來過,莊園的廚房堪比一個小型餐廳,裏面全是高級廚師,見到宴非白都有些發愣。
大家連忙站好等吩咐,心想今天宴總第一次來廚房,大概想換個口味,一定要好好對待。
聽說唐小姐來了莊園,難怪宴總會親自吩咐,大家更是拿出百分百的認真,然後就聽見斯文溫雅的男人說:“做個冰淇淋,要快。”
…………啊?
廚房鴉雀無聲,主廚更是迷茫的看過來:“宴先生确定是做冰淇淋?”
宴非白冷冷的掃過去一個眼風,廚房一角被凍住,他雙眸微眯:“不會?”
“會會會!”
宴非白摸了摸玉扳指,垂下眼眸淡聲吩咐:“現在就做。”
主廚不敢耽擱,親自做了個精致的冰淇淋遞過去,宴非白掃了一眼,滿意的點頭。
羅管家推着輪椅把先生送出去,宴非白盯着手裏的冰淇淋,想到唐晚看到這玩意兒時會多麽高興,他勾了勾唇。
返回的時候,宴非白看到她正在打電話,唐晚不知道和誰正在說話,也不知道說了什麽,笑得十分開心。
宴非白突然想到那個簡烨,不知道唐晚和那個男人在一起是不是會這麽高興,那是完全不同于和自己在一起的壓抑沉悶。
他眯眼盯着唐晚唇角的笑容,覺得刺眼極了,她果然是在和他打電話麽?
宴非白把手裏的冰淇淋遞給羅管家:“扔了。”
羅管家驚了一下,他知道這東西是先生用來讨唐小姐開心的,就這麽扔了?
“先生,這……”
宴非白冷冰的看他一眼,羅管家背脊發涼,趕緊接過冰淇淋扔在附近的垃圾桶裏。
唐晚已經打完電話,她看見宴非白,對他招了招手,宴非白冷冷的看着她,沒有任何動靜,羅管家也不敢擅自說什麽。
宴非白突然低聲吩咐:“回去。”
羅管家看着正在熱情揮手的唐晚,有些猶豫:“那唐小姐……”
“你是不是不想幹了,不想幹了就滾回宴家。”
宴家那可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啊,羅管家再也不敢猶豫,推着宴非白頭也不回的離開。
唐晚愣了愣,唇畔的笑意僵在臉上,不明白自己跟張禾芮打了個電話,這男人怎麽突然就不理自己了,她有些迷茫,追了上去。
唐晚邊跑邊喊他的名字,宴非白并不理她,唐晚蹙了蹙眉,跑過去抓住他的輪椅。宴非白看了一眼她的手,再看她累得氣喘籲籲的模樣,冷聲說:“放手。”
“你怎麽了?”唐晚扶着輪椅喘氣:“我的冰淇淋呢?”
宴非白冷笑:“沒有。”
他撥開唐晚的手,哪怕唐晚抓得很緊,也被他狠心撥開了:“我不想看到你,馬上離開。”
“你不想看,我偏要給你看!”唐晚也有些生氣了,怎麽這樣啊,說好了給她拿冰淇淋的,冰淇淋沒有還莫名其妙兇她。
她再怎麽好脾氣也是有些委屈了,再怎麽說她也是個姑娘,別的姑娘都有男生哄着,偏偏到她這兒就颠倒了!
……算了算了,誰讓她欠他呢。
唐晚想到曾經,氣也消了一半:“你到底怎麽了?誰惹你生氣了?”
宴非白冷冷看着她,雙唇緊抿,眉頭越皺越緊,唐晚迷茫的看向羅管家,羅管家表示他也不知道,先生的脾氣就是四個字,捉摸不透。
唐晚攔住他的輪椅:“宴非白,你這樣是不行的,有問題就要說出來,說出來才能解決。”
然而宴非白一句話也不想說。
倆人僵持了幾分鐘,唐晚無奈的起身:“那我先回去了。”
宴非白似乎更生氣了,自己推着輪椅離開,錯身的時候輪椅還撞了一下唐晚,唐晚疼得站在原地看着他離開,心裏難過極了。
羅管家安慰了她幾句,她一句話也沒有聽進去,原路返回的時候看到垃圾桶裏化了一半的冰淇淋,唐晚愣了愣,宴非白說沒有冰淇淋,那這是什麽?他明明帶回來冰淇淋的,又為什麽又扔了?
唐晚原本要離開的,想着想着就到了廚房,廚房的人看到她都是一愣,愣完了連忙打招呼,唐晚問主廚:“您能教我做冰淇淋嗎?”
主廚當然點頭。
唐晚第一次做,手生,做得不算好看,嘗試了好幾次才做了個精致漂亮的。
她捧着冰淇淋去找宴非白,吳女士告訴她先生在書房,唐晚過去的時候果然看到羅管家站在書房外,見到她很意外:“唐小姐沒走?”
唐晚笑了笑:“我給他送這個。”
羅管家看了一眼冰淇淋,訝異的看向唐晚,最終并沒有說什麽,進去書房不久後才開門邀請她:“先生請您進去。”
唐晚走進去,宴非白背對她坐在輪椅上,唐晚把冰淇淋放在桌上,一句話沒說,頭也不回的離開。
宴非白以為唐晚是來說什麽的,她一定要說點什麽,否則他會被折磨死的,他多麽渴望得到唐晚的解釋,随便是什麽他都會信的。
可是她什麽都沒說,甚至沒有多停留一秒鐘。
宴非白幾乎慌忙的轉身,卻只能看到唐晚下樓時的一片衣角,他內心的恐慌霎時要将他碾滅,他後悔了,剛才怎麽能這麽對她?
宴非白慌忙追出去,他喊她的名字,然而唐晚頭也不回,甚至沒有因為他恐慌得有些哽咽的聲音停頓一刻。
羅管家難掩驚訝,從來沒見過先生這麽驚慌失措的模樣,低聲下氣的喊着唐小姐的名字時,仿佛一個失去心愛物的孩童。
宴非白沙啞的嗓音裏全是祈求:“唐晚,不要走!”
唐晚終于頓了一下,依舊沒回頭,淡淡的說:“宴非白,你總要改改你的脾氣。”
“好我改,你不要走你不要走,我錯了,我錯了,你回來!你乖,好不好?”
唐晚有心想讓他改改那莫名其妙的脾氣,嘆了一口氣,還是走了。
宴非白抓住輪椅的手指泛起青白,此刻的他無比厭惡自己,其實唐晚喜歡誰有什麽關系?能把她留在身邊就是了,能在她心裏占據一點點不同的地位他就該感恩戴德了,明明告訴過自己要慢慢來了,為什麽就是控制不住?
他很害怕,害怕這段時間所有的努力都會蕩然無存,害怕會回到那十年裏最痛苦的時光,他那麽努力的賺錢,無非就是想回到她身邊的時候光明正大給她想要的一切,現在這樣算怎麽回事?
不能的!他決不能容忍唐晚離開自己!
宴非白突然推着輪椅回莊園,瘋狂的眼神令羅管家看得心驚膽戰。
不用懷疑,唐小姐遲早有一天會把先生折磨死。
宴非白回了書房,他看着桌上有些化的冰淇淋。
羅管家心裏嘆氣,唐小姐還是不了解先生,先生從來不吃甜的,更何況是這種東西。
然而宴非白伸手把冰淇淋拿過來,他發覺冰淇淋杯底粘了一張小紙條,女孩子漂亮的字體寫在上面:“我親自做的,學了好久的,你會吃吧?”
當然會。
宴非白也不管冰不冰,像是懲罰自己似的快速吃起來,看得羅管家連連咋舌。
…………看來不了解先生的是他。
不一會兒冰淇淋就被宴非白吃光了,羅管家猶豫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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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毒雙絕:冥王的天才寵妃
拍賣盛宴上,擁有絕佳體質的少女被開出天價,人人哄搶。
陡然間,金色牢籠中的少女睜開眼,寒芒四射,懦弱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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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脈俱廢,不能修煉?怕什麽,她是絕世神醫,這點傷根本不放在眼裏。
爹不疼,娘不愛,人人算計?哼,她有空間在手,靈寵無敵,小小納蘭府翻手可滅!
容顏醜陋,沒人要?眨眼恢複傾世容顏
且看她一路破除萬難,走上巅峰

軍爺,今天套路了沒
被父母逼婚,她随便拉了一個相親對象閃婚了,然而卻沒想到弄錯人,領完證後才發現自己嫁了A市第一軍閥世家的大少爺,權傾京城、尊貴霸道的太子爺司徒昊!OMG!他到底看上了她哪點啊?現在要後悔還來得及嗎?“你覺得我們再進去換個證可能嗎?”她小心翼翼的問道。男人挑了挑眉,“你是想剛領完證就變成失婚少婦嗎?”“可是……”“一年時間!簡雲薇,我們給彼此一年時間,如果到時候還是不能接受,那麽我們就離婚!”男人認真的說道。然而,一年時間不到,她就發現了,原來他娶她,真的是別有用心……“上校大人,我們離婚吧!”她将一紙協議甩到他的桌面上。男人一怔,唇角勾起一抹邪魅,“軍婚不是你想離,想離就能離!”這個時候她才發現,自己上錯賊船,被坑了,面對這個徹夜索歡、毫無節制的男人,她期期艾艾,“上校大人,我錯了,今晚求休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