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什麽叫當頭一盆涼水,陸衍如今算是體會透徹了。

這下他可算是冷靜了, 手腳也老實了, 心裏那點躁動也沒了,他深吸了口氣, 冷冷道:“我不穿, 你喜歡你自己穿, 他是你的舊情人又不是我的。”

沈辛夷不知道怎麽的,這回竟沒逼着他穿,自己把孝衣穿好:“随便你,不過你這一年給我安分點,不許穿紅戴綠塗脂抹粉!”

守孝一年?陸衍覺着問題有點嚴重了...雖然之前兩人因着種種尴尬, 在圓房的事兒上一向比較回避, 而且他還沒想好和她怎麽圓房,甚至沒想好怎麽讓她知道他想圓房了,但, 這也不代表他能忍到一年後啊...

他皺眉斟酌了片刻, 這才瞧見她已經披麻戴孝全副武裝好了, 瞧她這陣勢, 外面不知道的看了還得以為是他死了呢。他看了一眼就看不下去了,皺眉:“脫下來。”

沈辛夷正了正衣襟,沒理會他。

陸衍實在瞧不下去,一把把她按在腿上,三兩下把她的衣服扯了,有個死結實在解不開, 他幹脆三兩下把衣服撕開。他也不是沒夢到過扯她衣服的場景,但萬萬沒想到是現在這個扯法...

沈辛夷大怒:“你蹬鼻子上臉了是吧?本來想看在你喜歡我的份上對你好點,你竟敢這麽對我,好大的膽子!”

陸衍還疑惑她今日怎麽轉了性,沒想到因為...他無語地搖了搖頭,一指把她點的昏睡過去,自己起身去洗漱了。

晚上兩人自是要睡在一起,陸衍還以為今天瞧她這樣,自己不會再想些有的沒的,沒想到被那香軟的身子一挨,他又開始不對勁起來,但趁她犯病的時候對她做什麽,總歸有些...禽獸。他一面說服自己,一面輾轉反側。

他下手不重,所以沈辛夷昏睡的也不沉,他翻了幾個身她就被吵醒了,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問他:“你幹什麽呢?”

陸衍:“...”他沒吭聲,因為他不知道怎麽回答。

沈辛夷發火一向是來得快去的也快,掩嘴打了個哈欠,終于徹底睜開眼,借着窗外明媚月光看清他額頭冒汗,玉面緋紅,不由納悶:“你病了?”她伸手去摸他額頭:“發熱了?哪裏難受?”

陸衍下意識地躲開,在良心和欲.火之間掙紮,薄唇抿了半晌,然後才緩緩道:“我還真有些難受。”

沈辛夷問他:“哪裏難受?要不要我去叫太史公?”

他握住了她纖細柔嫩的一雙玉手:“你摸摸它,就不難受了。”

......

最後當然沒摸成,陸衍在挨了她幾下粉拳,并被再三提醒‘守孝期間不能同房!’之後,兩人終于能安生睡一覺。

陸衍先去找了太史捷,正好太史捷也有事找他,他手裏拿着一封書信:“殿下,陳遠來信說最近正在調查南方水師軍饷貪墨一案,這事兒雖與沈侯無關,但完全可以借題發揮,把此事想法扣在他頭上,咱們在南邊的勢力也能更進一步,陳遠請示您是否行動?”

陸衍臉色微變,半天才緩緩道:“告訴陳遠,暫時先按兵不動。”

太史捷如實轉達:“陳遠說機會稍縱即逝,請殿下盡快決斷。”

他抿了抿唇:“若我有需要,會寫信讓他動手的,現在你讓他按捺住。”

太史捷別有深意地看了陸衍一眼,這才答應,他又瞧他精神不濟,眼底下兩圈青黛,猶豫片刻,低聲提點:“殿下也別太過勞累了,身子要緊,您還...病着呢。”

陸衍皺了皺眉:“我不是勞累太過...”他請太史捷到書房詳談,等掩好了門窗,他這才猶豫道:“太子妃昨夜...又病了。”

太史捷習以為常,眉毛都沒動一下:“這也是沒法子的事兒,只能等太子妃自己慢慢好了。”

陸衍委婉道:“我和太子妃尚無子嗣,她總是這麽病着,就怕我膝下沒有香火。”

太史捷瞬間明白了,又不解道:“太子妃發病好像和太子是否後繼無人沒關系啊。”這不是圓房就能解決嗎?

陸衍:“...”因為他要守孝...

他極是頭疼地瞧了太史捷一眼,太史捷有點了然,主動道:“殿下把太子妃近來的病情同我詳細說說。”

陸衍就簡略同他說了一遍,太史捷忍了半天才忍住笑:“所以說太子妃如今把太子當成太子的替身,還給你立了塊牌位?”

陸衍:“...嗯。”

太史捷撐不住笑了,見陸衍要殺人的目光,這才勉強肅了神色:“我這裏倒是有個法子...”他緩緩道:“太子妃如今覺着原來的太子已死,不如您假扮成原來的自己,也就是太子妃心裏的...那詞叫什麽來着,白月光,對白月光,您假扮成她的白月光勸她死心,沒準太子妃會因此好轉,就算沒好全,至少也會踏踏實實跟您過日子了。”

陸衍斜睨他一眼:“這就是太史公你的主意?”讓他自己假扮他自己?

太史捷無奈聳聳肩:“奇病還得奇藥醫嗎,您試試又何妨?”

陸衍在僵持不下和死馬當活馬醫之間抉擇一二,最終還是選擇了後者,為了能盡快圓房,他也願意做一些...一言難盡的事兒。

太史捷瞧他神色和緩,就知道他同意了,又道:“太子想想您五年前是什麽樣?”他說着有些感慨:“我都快忘了您前些年是什麽樣了?”

陸衍也仔細回憶了一下,自己十七歲的時候到底是個什麽模樣。

鮮衣怒馬,意氣風發。

中毒之後不說一落千丈,但到底跟原來是不一樣了。

他垂眸想了想:“就這麽辦吧。”

他說完心裏有點詭異的期待,莫名想知道她會有什麽反應。

......

沈辛夷雖說犯病了,但是該幹的事兒還是得幹的,噼裏啪啦在屋裏對了好幾天的賬本,等終于對的差不多的時候,才想起一件事來,問張媪:“阿姆,陸衍呢?”

原來變着法在她面前晃悠的小替身最近都沒怎麽出現,要麽是回來吃個飯,要麽是晚上直接睡了,難道小替身還在鬧別扭?

張媪搖頭:“我也不知啊,殿下可能最近忙吧。”

沈辛夷點了點頭,忽然門被一把推開,陸衍的聲音傳進來:“你們都下去。”

屋裏下人走了個幹淨,她這才擡起頭來,目光落在陸衍身上,整個人都怔住了。

他外罩着赤紅大氅,濃烈如血,三尺青絲用玉簪挽着,腰束錦帶,有一種異于常人的妖媚,卻分毫不顯得女氣,因身材修長高大,硬是穿出一種如火焰的軒昂之氣,整個人流光溢彩,豔光照人,眉宇間盡是霸道張揚,

瞧過他穿的一身紅衣,你就會覺着,這顏色天下只有他才配得上穿了。

陸衍頭一次玩角色扮演,心裏本來還覺着羞恥,瞧她看見自己怔愣的神态,唇角微勾,節操什麽的都抛諸腦後了。他傲慢地沖她擡了擡下巴:“過來。”

沈辛夷怔怔地看了他一會兒,半天才吐出一個字“啊?”

他再次開口,這次卻帶了不耐:“過來。”

宮裏宮外好些人說他脾氣不好,殊不知他脾氣已經比當年好了太多太多,要是沈辛夷再早幾年嫁給他,只怕也不能完完整整地待到現在——不過話說回來,幾年前的他也斷不會愛上沈家女。

閑話不多說這回既然是要下套讓她清醒,自然得學的像一點,特別是他說出第一個字的時候,仿佛有什麽封鎖已久的東西被開啓了。

沈辛夷頭一回這麽一臉懵逼——一般她都是讓別人這麽一臉懵逼的。她吞了口口水,不由自主地走過去:“陸,陸月光?不對不對,白衍?呸呸呸,白月光陸衍?”

陸衍居高臨下地睥着她,不答。

沈辛夷伸手戳了戳他的胳膊,嗯,活的,還是硬邦邦的,白月光不是死了嗎?死而複生了?

陸衍冷冷地避開她的手:“蠢貨,你眼睛不會看嗎?”

這語氣...沈辛夷又淩亂了一遍:“你,你還魂了?再生了?重生了?你叫我過來幹嘛?”

陸衍其實和太史捷把臺詞都商量好了,無非就是‘太子妃您的白月光已死,您還是有花堪折直須折,真心眼前人,不要再懷念白月光啦不拉不拉不拉’,總歸就是配合她的劇本表演,沒準能收獲奇效。

他話到嘴邊忽的轉了個彎,覺着不做點什麽有些對不起自己:“過來,讓我親一下。”

沈辛夷的劇本可不包括靈異設定,還是怔在原地沒反應過來,糾結眼前這位突然出現的白月光到底是人是鬼。

陸衍等的不耐,伸手摟住她的腰,反身把她抵在門板上,含住她的兩瓣唇細細咂弄,又勾住內裏的丁香小舌撩撥嬉戲,卻發現她還在死機狀态,他微微直起身,揚眉:“沒反應?”

他擡起她的下巴,兩人鼻尖相抵:“該怎麽懲罰你呢?”

沈辛夷腿略軟,不知道是吓得還是給他親的...她半晌才道:“你...”滿肚子問號不知道先說哪個。

陸衍又等了片刻,見她沒什麽反應,蹙眉:“說話。”

沈辛夷思考了片刻,還是把最想說的那句話說了,一氣呵成:“誰讓你當初拒絕我來着死了也是活該我現在嬌妻美妾環繞家財萬貫富可敵國你在地下連個給你燒香的都沒有男人現在知道拒絕我的後果了吧都是你自己作的!該!”

作者有話要說:  太子:我怕演我自己

我竟不知傲天和太子哪個比較騷...太子角色扮演的劇本覺得還有很大的發揮空間,以後可以多多嘗試,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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