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桦年果

他們回到部落後，阿天尚未醒來，直到第二天一早阿天才清醒過來，只是阿天醒來後的模樣完全不似之前呆愣的模樣，一直在發呆，于秀溏、阿慶、路骞和阿天說話，阿天毫無反應。

于秀溏将做好的飯擺在阿天面前，阿天也無任何反應，直到第二天夜裏，于秀溏過來送飯時，阿天才叫住了于秀溏，“秀秀。”

阿天說出清晰的字眼讓于秀溏停下了腳步。

于秀溏回頭就看到阿天欲言又止的模樣。

“阿天，你好了嗎？”于秀溏驚喜地詢問。

阿天點了點說：“我已經好了。秀秀可以把阿慶叔和路骞叫來嗎？我有話要跟他們說。”

“好。”于秀溏點頭就去臨屋叫了阿慶和路骞過來。

阿慶和路骞過來看到阿天時，阿天已經不是白日呆愣的模樣，眼睛很清明。

阿慶詢問過阿天的狀況，知道阿天沒事後才放心。

阿天見阿慶如此關心他，眼睛一紅，滿眼都是悲恸，“阿慶叔，我……”

阿天沒有繼續說下去，等穩定情緒了才繼續說：“我總感覺之前渾渾噩噩的，仿佛做夢一般，現在夢才清醒過來，幸好你們來到了這裏，不然，我還不知道我什麽時候清醒。”

“阿天怎麽會一個人在這裏？”阿慶擔憂的詢問。

“我啊？”阿天說出“我”的時候看向了阿慶肩膀上的路骞，“之前我還不清醒的時候和你們相處了一段時間，知道你們待我很好，對于阿慶叔來這裏的意圖我也明白，所以，我想将我知道的告訴你們，也許這樣說出來，我心裏會好受一些。

我其實是和路骞一起被帶到這裏的普通人類的孩子。聽說路骞因為吃了失果，可能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但我清晰的記得路骞，我被帶到這裏後就被一直囚禁在祭壇後面洞穴中，因為是普通人類，囚禁起來很容易，十天半月放一個果子或者放一次食物也不會被餓死。

我被囚禁在裏面的時候，那裏面還有很多待成年和已經成年的普通男人和女人，後來，巨人部落的族長給他們吃了兩種果子後，他們變成了巨人，那兩種果子吃了後，會使人很痛苦，有的普通人類在變成巨人的時候，因為無法忍受痛苦，便親自将自己殺死，有的順利變成巨人也會精神失常，但大部分人變成巨人還算順利，只是他們變成巨人後，族長又會給他們吃失果，讓他們失去記憶。

路骞和我目睹這一切，當時除過我和路骞之外還有一部分小孩，我們因為看到這些，所以，一直想要逃走，可是，當時，我們很小，根本沒辦法逃走，直到幾年後，我們終于有了逃跑的機會，我們合力将囚禁我們的木籠弄開，在逃出去洞穴外的時候卻被巨人部落中人發現了，我們所有人都重新被捉了回來，只有路骞一個人逃走了，後來路骞怎麽樣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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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剩下的這些小孩無一例外，最後全部被變成了巨人，有的小孩因為無法承受變成巨人的痛苦死去，有的毫不猶豫撞向了石壁，我是因為太過痛苦根本沒有把那果子吃完，而是偷偷扔掉，所以，我才會是現在的模樣。

族長見我并非完全的巨人，就将我獨自扔進有很多兇猛動物的森林中，并且在扔掉我之前看着我吃了噬果，其實我當時并未将噬果完全吞食，而我在将我帶到森林中的族長和其他巨人離開後，我強硬将吞食的噬果從喉嚨中扣了出來，要不是這樣恐怕我早已死去。

可能因為噬果的汁液的影響，我時不時會出現呆滞的模樣，但那時候，我清醒的時候很多，所以才能在有很多兇猛動物的森林中活下來。後來，我找到安全的地方住了下來，等我再次回到祭壇那裏，想着也許可以救出和我同命運的人時發現族長和那些曾經捉我的巨人已經死去，當時，我完全被吓到了，噬果汁液的作用被完全放大，我幾乎沒有清醒的時候，每日過的渾渾噩噩的，後來就遇到了你們，要不是再次進入祭壇後面的洞穴，也許現在我還沒有辦法清醒。要不是路骞再次出現在這裏，也許我會完全忘記以前發生的事情。”

阿天說完後松了一口氣，“你們想知道的巨人的秘密就是這些，其實巨人本就是普通人類吃了兩種果子變成的。”

阿慶、于秀溏、路骞雖然知道了成為巨人的辦法，可卻一點也不開心。

普通人成為巨人必須吃兩種讓人非常痛苦的果子才能變成真正的巨人。

吃這兩種果子肯定存在風險。

對于族長和那些巨人去世的原因，阿慶覺得族長可能因為部落的衰落而感到愧疚或者對于這麽多年做的事情感到忏悔吧。

現在他們已經知道了全部的事情，心中卻很沉重，有種無法呼吸的感覺。

夜裏的風吹在他們身上，讓他們身體一陣顫抖。

阿慶知道阿天的經歷，知道他遇到路骞的過程就覺得有些難過。

阿天知道阿慶他們心中所想，心中也是難過。

直到阿天打破沉重的氣氛說要吃東西，他們之間的氛圍才算緩和。

後來，因為實在太晚，他們都各有所思去睡覺了。

第二天一早，所有人都沒有像以前一樣外出尋找出現在這裏的巨人，而是坐在石屋門口，曬着炙熱的太陽，坐在一起商量後續的事情。

在其他人沒說話的時候，路骞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我想要成為巨人。”

阿天狐疑地看向路骞，“為什麽想成為巨人？普通人類成為巨人和巨人小孩成為巨人可不相同，需要經歷很多痛苦，我現在回想起那時候的感受就有種生不如死的感覺。”

路骞并未說出自己真的想法，而是說：“在這裏，身為普通人的我又能做的了什麽？”

路骞這樣說，阿天最能體會路骞現在的心情。

曾經的他們，一直想要脫離那個囚籠。想要逃出去，可現在在這裏，他們只有成為巨人才能活着。

于秀溏知道路骞堅持成為巨人并沒有特別開心，她對成為巨人的風險很在意，阿慶也是。

阿天沉默一會兒說：“要成為巨人也可以，只是，我覺得現在要想成為巨人恐怕有些困難。我對這裏的森林很熟悉。當時能夠讓我成為巨人的果子有兩種，一種是巨人小孩變成巨人的成年果，還有一種果子是生長在千年桦木上的桦年果。那棵樹現在已經枯萎，我猜想族長和那些巨人死去的真正原因在于桦年果樹的枯萎，部落注定會衰落。”

“什麽？”于秀溏、阿慶、路骞知道這一消息的時候宛如晴天霹靂，他們知道成為巨人的辦法卻無法成為巨人，這對他們來說是一種殘酷。

阿天看到阿慶、于秀溏、路骞不可置信的樣子又說：“我帶你們去看看那棵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