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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神醫雙眉微微一皺,有些驚詫問:“李公子遇見了狐妖?”
“可不是嗎!”雲雀眼珠一轉,急忙道:“是個吃人心肝的男狐貍,我家少主見他可憐才收留他,沒想到他竟然恩将仇報!”
雲雀又添油加醋道:“神醫你神通廣大,不如度化了這只狐妖,要他今後不要害人了!”
初來鏡澤大陸時,雲雀曾經見識過蘇神醫的神通,簡直如同神仙下凡,一把拂塵橫掃那些緊追不舍的追兵,如今正好借蘇神醫的手,好好整治這害人的狐妖!
蘇神醫卻垂眸沉思,此處臨近卿山,道修衆多,低階妖物一般不會主動靠近,除非是那些已經登峰造極的大妖。
若真是大妖,憑他一人之力,恐怕有些困難啊......
“蘇神醫?”雲雀探身喊了一句。
蘇神醫吸了口氣,凜然道:“去看一看吧。”
從寝殿出,到偏廳正門,途徑半個花園,一條走廊。
一路上,蘇神醫都在想如何對付那貌似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妖,直到幾人踏進偏廳大門,一個黃色不明飛行物猛然出現在衆人眼前,稱抛物線狀從天而降,直直襲向蘇神醫罩門。
“大膽狐妖!”蘇神醫左手接暗器,右手掏出赤金降妖符,怒喝一聲,踮足躍起,降妖符金光大閃,如天女散花般朝着角落裏的覃淮芳直勾勾飛過去。
就在這電石火光之間,幾枚赤金降妖符突然急剎車,在臨近覃淮芳鼻尖一寸處,撲啦啦的掉在地上。
嗝——
不知誰打了一個與現場氣氛十分不符的嗝,還響的驚天動地。
蘇神醫撲騰一下跪下,驀然發現手中緊握的暗器竟然是根黃燦燦的香蕉皮,他肩膀抖如篩糠,冷汗順着臉頰噼裏啪啦落在地上。
“尊...尊...嗝——”
“狐,妖?”覃淮芳歪頭微笑。
蘇神醫淚目:“我是狐妖,我祖宗十八輩都是狐妖!”
蘇神醫,本名蘇無遮,幼年時因為一場戰亂,親人死絕,後被卿山峰弟子收養,走上道修之路。
百年前,他參加雲巅之戰,曾有幸見過卿山峰的幾位掌事尊者的真容,其中最為印象深刻的,便是一位面容冷峻,姿态秀美的年輕尊者。
那尊者一身月牙色長袍,腰間綁着雲紋錦帶,一頭鴉色長發高高束起,眉眼冷清似雪,體型挺秀高欣,當真風華絕代舉世無雙。
那蘇無遮竟然直勾勾看愣了神兒,反被對手趁機一腳踢下鬥場,事後他向師兄打聽那尊者姓名,才得知竟是大名鼎鼎的無情尊者。
後來因為一次機緣巧合,蘇無遮發現了自己對于醫學方面的造詣,便開始醉心醫術,舍棄修煉,被師父一怒之下趕出卿山峰,如此在下界晃晃蕩蕩也有百年之久了,而他也從一個垂髫小兒,變成了白發蒼蒼的老者。
可如今再見當年那人,依舊眉如墨畫,芳年月華。
李管家帶着憤憤不平的雲雀退下,只剩覃淮芳和蘇無遮兩人留在偏廳。
“弟子有眼無珠,還請尊上見諒!”蘇無遮跪在地上,雙手交疊,畢恭畢敬的磕了個響頭。
覃淮芳擺擺手,不在意道:“坐着說話。”
蘇無遮受寵若驚,姿态更加畢恭畢敬。
覃淮芳呷了一口茶水,問:“你如何在這裏?”
蘇無遮道:“這說來就話長了,請尊上聽我細細道來。”
原來此地叫落空峽,是一出山靈水秀的藥谷,蘇無遮來此地為的是當年的一個諾言。
那時候蘇無遮被師父趕出卿山峰,居無定所,四處游蕩便混上一座大船,誰知當夜竟然遭遇風暴,滔天的海浪掀翻大船,而蘇無遮也連船夫游客一同墜入深海。
蘇無遮雖然修為不高,但卻精通閉氣龜息的術法,他沉入海底不是,飄飄蕩蕩竟然出了鏡澤大陸,一路游蕩到了一個名為蒼梧的小國。
那裏不同于鏡澤大陸神魔共存,蒼梧國內遍地都是普普通通的百姓,不會術法,不會修煉,一輩子只知道種地掙錢,照顧妻兒,養家糊口。
蘇無遮頓時感覺十分新鮮,就在蒼梧國居住了幾年,這幾年裏,他一邊鑽研醫術,一邊行醫救人,也就是這樣四處漂泊流浪,蘇無遮認識了一家富貴小姐。
就像所有話本裏共存的橋段,蘇無遮與小姐相戀,可小姐的父親不同意,逼着小姐進宮選秀,父命難為,最後小姐也只能與蘇無遮,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
誰又成想,多年以後,那小姐遭遭奸人陷害,命不久矣,她腹中懷着尚未足月的孩兒,臨危受命于蘇無遮,求他一定保住自己的孩兒。
蘇無遮用盡渾身解數,救下小姐的孩子,可卻沒能保住小姐的性命。而小姐是在懷孕時中毒,體內一部分毒素過渡到了孩子的體內,因此這麽多年以來,蘇無遮一直再想辦法祛除那孩子身體的餘毒。
覃淮芳不假思索:“那孩子就是李瑾瑜?”
蘇無遮點頭:“正是。”
“兩年前,我從古書得知,鏡澤大陸有一落空峽,峽內有一處藥泉,若是在閏年七月初七的傍晚下泉浸泡,便祛除百毒,因此我帶着李公子和他的一些随從,從蒼梧渡海回到鏡澤。”
“那不就是明天傍晚?”
“正是。”
覃淮芳又問:“那臭小子是不是一時半會還醒不了?”
蘇無遮愣:“的确,若要清醒,估計也要明天正午。”
覃淮芳猛拍桌子,站起身道:“我有要事,需立刻回到卿山峰,你借我一傳送符,我改日還你!”
“呃——”蘇無遮搓搓手,似乎有話堵在嘴中:“莫說一張了,就是十張,尊上要用也是随便去用,何來借還一說,只是——”
“只是什麽?”
“只是......弟子法力品階過低......每次使用傳送符都會耗費大半靈力......且造成氣短胸悶......頭昏眼花........因此很少使用......便也不曾存儲!”
“這樣啊”,覃淮芳蹙眉,即刻又問道:“那,你可會傳音?”
蘇無遮急忙點頭:”會的會的。”
“你即刻把我的位置傳音于卿山峰無極殿!”
約麽一盞茶的時間,落空峽外出現兩個風塵仆仆的身影,一個白衣勝雪,劍眉星目,面含熱切焦急之色。
一個身披玄衣,唇色殷紅,眼眸漆如點墨,豔麗無匹的面容布滿委屈和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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