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江妍睡得特別不好,身體像是被什麽東西捆綁着,難受至極,連呼吸都辛苦。
夢中掙紮一番,她終于氣喘籲籲地醒來。
躺在床上眨了眨眼睛,模糊的視線變得清明。這是她住了一個月的房間,安心了,并不是遭受了什麽。
窗簾透着微弱的光,是她該起床上班的時間。
她翻身起床,才動了一下,就感覺頭疼欲裂,重新倒回床上。
她捂着仿佛有千金重的腦袋,納悶為什麽會那麽疼。
電光火石之間,她發現自己連怎麽回來的都不知道,最後的記憶是在酒吧喝酒,齊正飛跟她幹杯……
喝了那杯酒之後呢?
發生了什麽?
她完全想不起來,只能确定的是自己喝醉了,還醉得特別徹底。
與此同時,她知道身上不舒适感的來源了。
她伸手放在自己的胸上,果然,內衣還在,穿着內衣睡了一晚,不難受才怪。
下一瞬,她很安心,這代表她酒後沒有失——
想到這兒,她想打自己一下,為什麽要想這種東西啊,徐彥松好像不是這樣的人,不對,他不可能做這種事情,畢竟是他讓她睡客房的。
他對她,根本一點“性”趣都沒有。
那……昨晚他是怎麽把她弄回來的?
思緒混亂的江妍懶得再想,還要上班呢,先起床再說。
艱難爬起身,她驚愕地發現身上穿着睡衣。
呆了兩秒,她不顧頭疼和胃部的難受,掀開身上的薄被。
牛仔褲還在,T恤不見了,變成了睡衣,內衣好好的。
所以,是誰換了她的上衣?
是她喝多喝吐了麽?
正在這時,門口傳來開門的聲音,她望過去,撞上了開門進來的徐彥松的視線。
他狀若無事,“你睡夠了麽?”
這不是重點!
“我昨晚喝醉了?吐了?”江妍問這話的時候已經腦補了生動的畫面,她猜想如果吐了,很有可能吐在了他的身上。
“嗯,你喝醉了,不過沒吐。”徐彥松如實說道。
江妍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又問:“那我的衣服——誰換了我的衣服。”
徐彥松的神色終于不那麽坦然了,“我換的。”
江妍:“……”
徐彥松解釋:“你喝水灑在衣服上,怕你不舒服,就換了。”
江妍:“……”
徐彥松:“閉着眼睛換的,別多想。”
他不是那麽猥瑣的人,雖然他心裏有欲念,但他有原則。
江妍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麽心情,亂糟糟的,也不知道到底相不相信他。
“你先起床洗漱,我買了粥,等會出來吃。”他說完便關門離開了。
江妍懊喪了一陣,在心裏發誓以後不喝酒,然後抛開這些不想,去洗了澡換了衣服。
走出房間的時候,她已經渾身清爽,穿着素色的連衣裙,化了淡妝,臉上帶着跟平時一樣溫柔乖巧的微笑。
沒錯,在半個小時的時間裏,她已經做好心理建設,不去深究已經過去的事情,要以平常心面對現在與未來。
“徐先生,早安。”
她主動跟坐在沙發看報紙的徐彥松打招呼。
徐彥松放下手中的報紙,回頭看她,見她神色輕松,心裏倒是有些詫異。
“早。”他回道。
江妍指了指餐桌方向,“我去吃早餐咯,你吃過了嗎?”
他應該吃過了吧,現在雖然還早,八點,但對他而言不早了,往常這種時候他已經去公司了。
今天他之所以沒走,是等她出來跟他道個別吧?
這些,都是江妍希望的情況。
哪想到,徐彥松站起身,說:“沒吃。”
他長腿往江妍的方向走來,補充道:“等你。”
江妍的笑容微僵,小聲地說:“其實你可以先吃的,不用等我。”
徐彥松見她這樣,心情挺好的。
她表面的平靜,只是僞裝。
還知道僞裝?不知道以前僞裝過多少次。
對她更了解了的徐彥松心情大好,“過來吧,宿醉之後喝點粥養胃。”
兩人面對面喝粥,江妍全程低着頭,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希望徐彥松不要提昨晚的事情,她不想知道,至于被他換衣服的事情,她不去在意了。
然而,她越是躲,徐彥松就越要提。
“昨晚——”
“昨晚我喝多了,給你添了很多麻煩,對此我表示抱歉,以後我滴酒不沾,不再給你制造麻煩。”江妍搶過話頭,一口氣把話說完。
徐彥松看着她,沉默片刻,低頭喝粥。“希望你說到做到。”
江妍:“我會的。”
徐彥松沉默地吃粥,至于她的“承諾”,他不信。
她快快地吃幾口,豁然起身,“我去上班了。”
她要立刻離開這個讓人不安的環境。
“等等。”徐彥松放下手中的勺子,站起身,十分自然地說:“我送你。”
“不用!”江妍拒絕,“我自己去就好,時間不早了,你快去上班吧。”
簡直把他當成洪水猛獸來看待。
徐彥松皺眉,心裏不太爽,“江妍,你忘了昨晚對我說什麽了嗎?”
江妍瞪大雙眼,一臉驚恐,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說過什麽做過什麽,也不想知道,一點都不想!“忘了!所以你也忘了吧。”
“我們是夫妻,我知道結婚當天晚上讓你睡客房不應該。”
說到這裏,徐彥松頓住,而江妍,已經順着他的話猜到了事實。
昨晚,她為了睡客房的事情向他表示不滿了嗎?她跟他說想睡主卧了嗎?
江妍哭的心都有了。
“不!我覺得現在這樣很好,我們沒有感情,睡在一張床上很別扭,我也覺得那樣很——”
“江妍。”他打斷她的話,“不是沒有感情。”
江妍驚訝地看着他。
徐彥松抿着唇,神色有些不自然,目光移到一邊,不看她。
空氣安靜了幾秒鐘,徐彥松把視線移到她臉上,直視她的眼睛,說:“我對你不是沒有感情。”
江妍笑了,那是不相信的意思。
徐彥松在心裏嘆氣,他就知道會是這樣。所以他才不想說,只希望她有一天能感覺到。
“也許你不相信,你是我迄今為止,唯一喜歡的女人。雖然這樣的喜歡不夠深,但是我相信這只是時間問題。”徐彥松艱難的表達自己的感情,這是他第一次說這樣的話。
昨晚他一夜未眠,想了許多,多半時間在自省。
他的這番話對江妍來說很震撼,腦子裏一直在回蕩“唯一喜歡的女人”這句話。
最近她偶爾隐隐覺得他是喜歡她的,現在由他親自鑒定,她卻覺得很玄幻;
“你說的,是真的?”她覺得不像真的。
徐彥松一臉堅定。“真的。”
“可是,你什麽時候喜歡我的?”她真的搞不清楚這點。
徐彥松陷入沉思,他也不确定到底是什麽時候,他清晰地記得她小時候的樣子,記得有一次媽媽跟他說妍妍很可愛,以後娶她做妻子好不好,當時十二歲的他很認真地想了一下,說可以。
當時她年紀那麽小,而他還是年紀不大的男孩,雖然已經到了情窦初開的年紀,但他當時确實沒什麽多餘的念頭。
直到半年前,他意外知道了江貴生在江妍媽媽去世之後就馬上續弦生子,根本沒有好好地照顧江妍。他記得江妍媽媽溫柔善良的模樣,也記得在媽媽身邊像個小公主一樣的江妍。
這麽好的人,卻得不到很好的對待。
江貴生的公司之所以能夠發展到現在的地步,還不是因為當年江妍媽媽重病住院,将不久于人世,孟欣蘭為她傷心,也心疼幼小的江妍,所以讓父親稍微幫助他們家,希望江妍以後離開媽媽,也不要吃太多苦頭。
這麽多年過去了,原來她一直在吃苦。
江貴生這樣的人,不配過富裕的日子。
所以,半年前,他中斷了與江貴生的生意來往,導致江貴生面臨破産。
而江貴生到了這個時候就想起江妍那個女兒來了,還想把她送到那些好色老男人手裏。
呵!
後來孟欣蘭聯系了江妍,對她喜愛如初,試探徐彥松,希望他們倆談個戀愛什麽的。
徐彥松跟江妍短暫地見了兩三次,當孟欣蘭問他覺得江妍怎麽樣時,他說挺好的。當她問要不要跟江妍談戀愛時,他說,想跟她結婚。
想跟她結婚是真心的,可是,到底是什麽時候開始喜歡的呢?
他說不上來。
一陣手機鈴聲打破安靜的氣氛,是江妍的電話。
杜雲菲打來的,電話一接通她就急急地說:“江妍,你快來工作室,周老板送花到半路出了車禍,花都壓壞了。”
江妍擔心問道:“周老板怎麽樣了?受傷了嗎?嚴重嗎?”
杜雲菲:“周老板受了輕傷,現在在醫院,你不用太擔心。”
“人沒事就好,我現在就過去,你再重新訂貨,能補多少貨就補多少,不能補的再想辦法。”
江妍講電話的時候已經往門口走,挂了電話,她彎身換鞋。
鞋子還沒換好,身邊多了一個身影。
“我送你過去。”徐彥松也換鞋。
江妍也不扭捏了,點頭說:“嗯。”
完了她禮貌道謝:“謝謝你。”
徐彥松笑了一下,“別光用說的。”
江妍:“……”
都這個時候了,還說這種讓她多想話。
路上,徐彥松開得很快,快到工作室的時候,讓她有需要就找他。
江妍随口應着,他卻很認真地說:“不要逞強,你現在有我,不管什麽事,我都會幫你,知道嗎?”
并不只是這一次,他希望她以後都能夠在遇到困難的時候想到他。
江妍見他認真,心裏覺得暖暖的。
“我知道啦。”她很乖很乖地說。
作者有話要說: 我在艱難爬月榜,大家多留言呀,祝我一臂之力。
我努力更新回報你們呀。
小劇場:
徐總:別總是口頭上謝我。
江妍:那你要什麽?
徐總: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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