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 96、殘留藥粉怎麽處理?【首訂3】

“不要碰我。”

寒愈幾乎是指尖剛動一動,她就嚴詞抗拒,一字一句,用那種冷冰冰的視線狠狠盯着他。

帶着警告,帶着不滿。

她若是因為被刺激,被羞辱而沖他發脾氣,打他罵他,寒愈也許可以接受。

偏偏,她的樣子完全出乎他的任何一個設想。她越是這樣一臉清冷,不哭不鬧,他心裏的負罪感就越重。

“千千。”他幾次晦澀的喊着她的名字,聲音都變得很輕。

這是他十幾年捧在手掌心的人,寒愈無法去想她被羞辱的事,一想,就是滔天瘋狂的怒。

他趕過來的這一路,想過無數種非人的折磨,卻始終都不覺得哪一種足以讓席蔔生生不如死!

寒愈沒再敢碰她,只是望着她蒼白的、隐在長發裏的臉,“我的錯,我一定彌補!至于席蔔生……”

提到席蔔生,她忽然擡頭。

他知道了?

他終于知道她在那個時候,是承受着怎樣的身體、心理煎熬,聽他去選慕繭的?

看着她眼淚忽然奪眶而出,無聲的噼裏啪啦的砸到被子上,寒愈慌了。

動了的指尖卻無從去處,他不敢碰她,卻又不忍看着她這個樣子。

只薄唇碰着,“千千……”

夜千寵心裏那份委屈洶湧的翻滾着,盯着他。

越憤懑,表面越超乎常人的冷靜,“不用那種眼神看我,我沒那麽脆弱,我是被席蔔生羞辱了,可我依舊比你的慕繭幹淨!”

“脆弱、發瘋、躲在別人羽翼下有用麽?我只會十倍百倍的還回去。”

她當時是憤怒到了極點,但也只是憤怒,憤怒到忘了覺得恥辱,甚至慶幸席蔔生一根手指頭都沒碰到她,只用淋酒的給她灌了冰酒藥粉。

她再次冷了聲。

“你走!我現在不需要你。”

寒愈下颚微微繃緊,沒有挪動半分,看着她的目光越是深厚。

“你不是愛慕繭嗎?你不是每每都選她麽?”

“她是不是把你伺候得很好?一個被喬正玩剩的賤人!你當做寶貝……”

夜千寵盯着他看了幾秒,忽然道:“如果沒有殲屍的癖好,趁慕繭還活着,你別在我這兒浪費時間,跟她快活個夠,趁她還能被你玩的時候!”

席蔔生折磨她的時候,透露過兩句話,她就知道慕繭也一定在那艘游輪上。

甚至,她被弄成那樣,慕繭一定有功!

但凡在游輪上的人,她一個都不會放過!

若是平時,她說出這些字眼,寒愈肯定是會黑着臉訓她的。

可是現在,他的語調裏,更多的反而是懇切,“不要這樣跟我說話千千。”

“我看看傷到哪沒有,好麽?”

可夜千寵冷冰冰的盯着他,“是想看我髒了沒有?”

寒愈那雙濃眉一下子皺了起來,胸口跟着擰緊。

“你出去。”她再一次一個字一個字的趕人。

寒愈不舍得走。

她忽然終于爆發,抓起身邊的枕頭就砸了過去,“走啊!”

枕頭無聲砸到男人肩上,又落下,就像石頭扔到棉花上,夜千寵砸得越發憋屈。

被淩辱時的那種嘶喊發洩了出來,“你給我滾!滾!”

“你算什麽東西?我又算什麽!”

她的心智很清醒,但是看到他,那股憤怒又起來了。

怒他的選擇,怒自己居然中了那麽低俗的套!

極度的憤怒沖到頭頂,侵襲了神經,一瞬間讓人腎上腺飙升,發洩到忘乎外界,于是抓過床邊的臺燈、杯子都砸了過去。

以前她偶爾小任性也從來發過這麽大的脾氣,頂多小打小鬧的纏他。

此刻臺燈砸到男人的手臂,他一動沒動,看着臺燈掉落。

而那只杯子又直接就朝着寒愈的命門飛了過去。

有一瞬,寒愈本能的要側首躲避,可是下一秒,他又巋然不動,就那麽硬生生的接了下來。

“砰!”瓷器和骨頭撞擊的清脆聲。

然後“啪!”的,瓷杯裂了,從他額頭滑落。

“幺幺!”伍紀秋蘭被突兀的尖聲吓到,剛一推門看到的就是這一幕,驚得少了些平時的溫婉。

趕忙兩步進去,看樣子是想去勸。

可是寒愈略側首,冷峻嗓音:“您出去。”

她的腳步停了下來。

過了兩秒,婦女最終是退了回去,擰着眉,還是關了門。

隐隐約約聽到女孩刺耳的叫聲,像發洩,又像憤怒,又像委屈,聽得人心也跟着打顫。

伍紀秋蘭心髒不好,終于是聽不得,捂着胸口回了卧室,卻不敢睡。

卧室裏。

尖銳的女聲逐漸被壓制。

寒愈緊緊擁着她,無論她怎麽掙紮,始終都沒有放手。

讓她徹底發洩出來,總比讓她悶在心裏好。

“你去找她啊!”她在他懷裏幾乎虛脫,但拼盡最後一點力氣都要掙脫。

寒愈不松手,她忽然張口就咬在了他禁锢的手臂上。

清晰的疼痛傳達神經,男人低低的悶哼一聲,卻握了拳,任由她那麽咬着。

夜千寵嘗到了血腥味,可是越不罷休,所有今天的委屈、屈辱都集中了牙齒上,對着他的鐵臂一寸一寸的咬進去!

随着血腥味越來越濃,她的憤怒像逐漸洩了氣的皮球,充斥的腎上腺素也一點點褪去,聽力、感覺慢慢恢複。

隐約聽到他低低的、壓抑的解釋。

她忽然松開口,慢慢擡頭。

“你,剛剛說什麽?”

她嘴角還帶着他的血,又一張臉慘白,紅、白鮮明,那副樣子,讓人心痛的憐惜。

雙眸直直盯着他。

寒愈盡可能讓她聽明白,“任何時候,我都不會棄你不顧,我的選擇,一定建立在把握之上,我以為你會游泳,兩分鐘杭禮能找到你……”

“不。”她有些失魂。

聲音都飄乎乎的,“我是問,你欠下罪孽的那個人,叫什麽?”

寒愈見她忽然平靜,沒多想,略微松了力道,低眉看她。

道:“承祖。我欠他一個清白,欠他十幾條家人的命,慕繭是他唯一的血脈。他和你父親一樣偉大。”

承祖……

承祖?

夜千寵發洩到麻木的腦子裏過着這個名字,然後一點點越發安靜了。

為什麽要這麽巧?

他剛剛救了她的命,甚至從費城到這裏,他無時無刻都在護她。

說保護她,是使命。

寒愈終于發覺她的異樣,卻只以為是發洩累了,沒了力氣。

依舊擁着她,“什麽都不要想,我陪着你。”

夜千寵一動不動。

慕繭成了大叔的女兒,為什麽偏偏是大叔的女兒?是她救命恩人的女兒!

忽然無端的挫敗。

也就越冷靜了,“這就是你選她的理由?”

想起她決然一躍,寒愈胸口一疼,緊了緊手臂,“如果知道你……我不該讓你承受這些。”

他害了承祖,所以心懷愧疚,不能再害死慕繭。

可笑的是,她竟然理智到能夠理解他這樣的選擇。

懂事有時候真的不是一件好事。

“我不求你理解……”他擁着她,“讓你置身這樣的險境,是我的錯。以我的高度去以為你能承受那樣的壓力,更是我的錯。”

可她閉了眼,“我理解。”

如果慕繭不是大叔的女兒,她或許不想理解。

可慕繭就是承祖的女兒,大叔護了她兩年,救了她一命。他為了慕繭的命又怎麽能不理解?難道慕繭被丢下海死了,他為此再愧疚一輩子就是自己想要的結果麽?

肯定不是。

寒愈大概是錯愕于她過分的冷靜。

松開她,看了她很久,似乎是想要看出她是不是哪裏出了錯。

她就那麽坐着,任他看。

除了理解又能怎麽着?那麽簡單的道理,她蠻不講理、一哭二鬧三上吊麽?

她不是那個性子,就算以前她會跟他任性,跟他鬧,纏着他,不過為了讓他只把心思給她一個人。

現在不一樣,她懂得輕重。

冷靜,身體的某種感覺就開始從下身處往外鑽。沒有了冰冷的海水壓制,沒有超高腎上腺素幹擾,那感覺越磨人,越煎熬。

她閉了眼,“給我找個私人醫生。”

寒愈神色驀地緊了,“哪裏不舒服?”

他看過了,至少外傷,是沒有的。

她沒說話。

寒愈略微拉開距離,握着她纖瘦的雙肩,“我知道,欠債的是我,哪怕有這個理由,可讓你擔驚受怕,依舊是我的不是。”

“我不求原諒,往後你怎麽對我都好。好好的,告訴我哪裏不舒服?”

生怕她覺得他介意,寒愈堅定的看進眼裏,“無論發生過什麽,不準你多想,我絕不介意。”

夜千寵知道他在說什麽,也擡頭,坦然看着他。

終于道:“讓你失望了,不該看的地方他沒看到,更沒碰到……”

想到席蔔生當時的行為,想到她當時那個被綁着椅子四十五度倒着,隔着褲子的那兒被放冰球,撒藥粉,淋紅酒,她實在描述不出來。

只微抿唇。

“我,被灌了紅酒……”

“……冰塊。”

她狠狠的閉眼,“還有那種藥粉。”

夜千寵這會兒冷靜的想,真覺得她被綁着羞辱的時候也沒多嚴重,只是她沒經歷過,所以慌了,怒了,怒得沒了頭緒。要真正糟糕,估計才是接下來的事,幸好李用進來打斷了。

“是想吐?”他問。

夜千寵知道他沒有理解。以為是胃裏被灌了東西。

只好一句:“是,那兒。”

靜默了可能有四五秒。

接下來的每一秒,寒愈的臉色一點一點變得極度難看,鐵青而陰冷,很駭人。

上一秒,她說席蔔生沒碰他時,他是慶幸的,但是聽明白她現在的意思,依舊是怒不可遏。

他那麽寶貝的人,別人連觊觎都不行!羞辱更不行!

她看到他撐在床邊的拳頭握得很緊,又一言不發的出去了。

伍紀秋蘭實在睡不着又從卧室出來的時候,正好就看到了寒愈那張陰谲的臉,而他手邊那個鋼制護欄已然凹進去一個拳頭大。

她愣了愣。

寒愈雖然冷漠,可是也儒雅內斂,這樣的表情,她幾乎沒見過。

“怎麽了?”她試着問了一句。

寒愈回過頭,她才看到兒子眸底通紅,那是憤怒和隐忍的紅,看得她心裏一抖。

“小伍……”她一時間不知道該問什麽,卻跟着心疼。

去握他的手。

寒愈反手重重的握了她的手一下,很緊,又好像只是為了壓制自己的情緒,然後狠狠一吸氣,嗓音極低,“我去叫醫生。”

伍紀秋蘭叫過醫生的,一聽他這樣說,吓壞了,“幺幺怎麽了?”

她想推門進去,可是腳步又頓住,還是匆匆下了樓。

聽着寒愈叫私人醫生,還要關于那方面的藥,有些震驚。

到他挂了電話,她表情冷肅了,“誰對幺幺怎麽了?”

寒愈只說:“我會處理好。”

她不便再問,只皺着眉,等在客廳。

醫生來的時候,寒愈又從卧室出來迎接,不過還是不讓別人進去。

醫生是滿月樓介紹的,确認過後,寒愈才準他去檢查她的身體。

夜千寵很抗拒。

她現在心理極度敏感,不想再讓男人看那兒,哪怕是醫生也不行!

于是二話不說,寒愈把人請走了,讓滿月樓找個女的過來。

滿月樓有些不解,“我介紹的醫生資歷沒問題,千千是……哪方面問題?”

前一回寒愈沒跟滿月樓,這次說了。

滿月樓一聽到她竟然被席蔔生羞辱,整個人愣了得有十幾秒,“……我現在訂機票!”

他以為沒那麽嚴重的,那可是從小被捧着的女孩,發生這種事,普通人都活不下去,她得多崩潰?

女醫生住得不遠,二十分鐘左右就到了。

那時候夜千寵一額頭的汗,原本白如紙的臉色又變成了詭異的緋紅,手指抓着被單忍着,指甲一片一片的泛白。

給她蓋好被子,女醫生看了一旁雕塑般冷冰冰的男人。

把掏耳勺差不多大的器皿遞過去,道:“側到裏邊還有藥粉沉澱殘留,紅酒刺激皮膚,幸好沒爛,我得給她做清洗。”

抿了抿唇,“但是藥粉成分不清,跟相關法打擦邊球都不好弄中和的藥,您……懂我意思吧?”

寒愈看着床上的人,點了一下頭。

女醫生看得出女孩已經非常難受了,搞不好再忍下去她出現幻覺還會把自己給傷了。

她也不确定面前這位先生和女孩的關系,只覺得男人一直都陰戾得可怕,不敢随便建議,道:“那……我讓人送些工具過來幫大小姐清理?”

工具?

寒愈看了一眼醫生剛剛用過的器皿,眉頭皺了起來。

“怎麽清理。”

女醫生也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略微試探的看了看他,“我能不能問問,她有沒有過性生活?”

見寒愈冷漠的盯着自己,女醫生解釋道:“藥粉有殘留,她會越來越難受,得用東西幫她弄出來。”

“如果她還是處子,那只能保守的吸出來,如果不是了,那用工具刮會快很多,就是比較遭罪。”

寒愈沉重的嗓音略僵硬,“不是了。”

女醫生懂了他的意思,說明女孩子有過性生活。

夜千寵只覺得不知道哪裏在燒、在癢,但是腦袋感覺越來越熱,熱得有點暈,想有個發洩口。

莫名的就感覺,釋放出去才能輕松。

女醫生還是看了看寒愈,道:“我想把工具拿來再定吧。”

那些東西并不是專門用作處理這種情況,是女醫生延伸來用的,大多其實是女性小産後會使用到的工具。

寒愈看到那幾個東西時,眉峰擰得更緊了。

器具泛着冷光,他第一反應便是冷聲:“會很疼?”

女醫生比較小心的回答:“疼是必然的,我得把她裏面撐開,而且器具刮到肉上,也會輕微流血。”

“還有……工具畢竟是工具,冷,硬,女孩很容易對類似碰觸留下陰影,我有過一個這樣的病人……所以,其實不建議采取這個方式。”

要疼,要流血。

她剛剛才經歷了那樣非人的對待,又要被這些冷冰冰、沒有溫度的東西碰來碰去。

“沒有別的辦法?”寒愈不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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