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也許不是喜歡
日子就這麽過着過着,過到了雨水開始繁多的夏季,曾許熠似乎學到了很多東西,能力也得到了認可。顧琮珑也從習慣他的秒回,她的秒回,到一個人的絮絮叨叨換他深夜的簡短回複,再到不忍打擾。
窗外的雨瓢盆而下,顧琮珑想天界的水費一定很便宜,不然就是白胡子老爺爺太闊氣,今年的雨簡直是不要錢地潑,這還沒到夏天呢。夜雨聲煩,晝雨也不差。顧琮珑支着腦袋側看着已經模糊了景色的窗,不知道曾許熠有沒有帶傘。鋼筆在指尖輕輕地晃,墨尖也在臺歷上一圈一圈地繞——今天曾許熠應該在事務所實習。
顧琮珑好煩躁,想問他有沒有帶傘,可又怕打擾了他。突然想起宮崎駿電影裏的一句話——“你住的城市下雨了,很想問你有沒有帶傘。可是我忍住了,因為我怕你說沒帶,而我又無能為力。”她也是忒沒出息,明明就在一個城市,依舊如此擔心。
然而顧琮珑一向是行動派,既然擔心到如此煩躁……——那就幹脆直接去給他送傘好了~
下着雨的緣由,烏雲蓋天,暗際無光。顧琮珑撐着傘一點都不乖地在舊民居小道上轉着傘,雨滴飛濺。套了透明雨鞋,她更是毫無顧忌地踏着水窪,在一個人的小路上聽着白珍珠迸散的聲音。只要心情歡暢,世界每一分都是美好的。她很開心,有他的每一天,即使現在見不到,但夏天已經快來了,三個月的歸期還會久嗎。
“隆——轟隆隆——唰——”
兩輛摩托風馳電掣地飛來,伴随着躲閃不及的機動聲。顧琮珑急急退了兩步,可狹小的走道着實讓她無處安放自己。因着慣性還在飛濺的水滴,還打着旋兒的軌跡,撒了摩托車上的小青年們一臉,摩托車炸起的白色水簾糊了顧琮珑的眼,擡手又無意讓傘刷過了某個青年的臉。
摩托車失了控制,險些翻倒,車上的青年一腳踏地急剎,罵罵咧咧地奪過傘擲到了另一邊。雨很大,也不知是什麽時候大了起來,顧琮珑就像被潑了一盆冰水,瞬間濕透了,冷涼的水滴沁進衣服,沁進褲子,沁進了鞋子裏,凍得她想發抖,于是連聲音都發抖了起來——
“對不起對不起!真的很抱歉!”
“說抱歉有用嗎?!老子摔了你特麽去賣都賠不起!”
“……”顧琮珑咬咬唇,生生把衣角掐出了水——不能惹麻煩。
“說話啊!道歉一點誠意都沒有!有沒有家教啊!”
“……要求別人有誠意的時候,你能不能先尊重別人!”
“嗬!這種天氣還在外頭浪蕩的女人,有什麽值得尊重的!”
“你!”顧琮珑眼睛發紅,有上手打人的沖動,卻也明白,不能沖動,沖動并不能保護自己。
突然一只溫熱的手扣住了她的手腕,雨好像也不下了,一股力道拽着她往來時的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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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老子站住!誰她媽準你們走了!狗娘養的膽子夠大啊!”小青年火了,伸手硬掰過來人的肩膀。
溫律用力地推開肩上的那只手,小青年嚷嚷着擄袖子要打人,溫律先出了一拳,正中小青年的眼睛,讓他腦子發懵。
“姐!跑!”
“你……”顧琮珑邁不出步。溫律太瘦弱,別說打不過別人,連禁打都算不上,也不知那前一輛摩托是否會折返,不管怎麽說,雙拳難敵四手……
“跑!”溫律将傘強行塞進顧琮珑手裏,又順手将她推出許遠。顧琮珑回頭望了一眼,捏緊口袋裏的手機,終于消失在了建築群中。
小青年還懵着,只是狠狠拽着溫律的胳膊,溫律戒備着,蓄勢待發。不到一分鐘小青年回魂了,正要開打,忽聽得一陣警笛遠遠近近。這一拳不打下去着實不解氣,小青年咬咬牙,随手揮了一拳,也不知道打到了哪兒,就匆匆扶起摩托跑了。
溫律眼疾手快地用臂一擋,震得骨頭發麻,四處望了望,沒看見顧琮珑,放心地吐了一口氣。扭扭脖子,扶了扶手臂,溫律把臉上的雨水抹幹,卻是觸到了一抹溫幹——顧琮珑打着傘站在他的身後,遞上了濕了些許的手帕。
“姐!不是讓你跑嗎?!”
“我真跑了你真的打得過嗎?傻話。”顧琮珑撐好傘,幫溫律擦了擦頭發,“你怎麽在這兒?”
“我要不是剛好辦事回來抄近道,難道就由着我姐姐被打嗎?”溫律長手一勾,撿回了顧琮珑的傘,再看看顧琮珑的背包,已是了然,“走吧,先回宿舍換了衣服。”
回宿舍換完衣服顧琮珑也沒有心思再出校門了,強行把溫律帶去校醫院檢查,确定真的沒有傷筋動骨之後,又拽着他去吃飯。溫律說什麽都不讓顧琮珑來回跑,像是要證明自己手臂真的一切如常,硬是讓顧琮珑坐在位置上,他一個人去點餐。
顧琮珑趁隙給曾許熠發了條短信,寫寫删删,好想告訴他她多怕多擔心,到最後還是一鍵清除,輕描淡寫道——「記得準時吃飯,別忙忘了。如果沒帶傘不要冒雨跑回來喲~讓我知道了你等着瞧。」
他那麽累,她不能再讓他操心了。
這又是一場沒有終點的雨,回寝後,顧琮珑看着書,時不時望着窗外,手機始終沒有響,她又不敢去打擾。天越來越暗,書也看到了盡頭,終于她忍不住拿起了手機,還來不及解鎖,屏幕就亮了,是短信交互窗口——「吃了,有帶傘。我已經回來了,剛看見。」
顧琮珑的指尖按在便捷回複欄上卻不知道要寫什麽,許久,只是回了句——「嗯。」
又沒有見面,多久了呢,顧琮珑仰倒在吊椅上,一下一下蕩着,數着數。背後桌舒曉漫對着愛豆犯花癡的聲音很清晰,隔壁床何嘉菲看綜藝節目的是聲音也很清晰,天花板卻幹淨空白。她想不起來,大概是太久太久了,生生過成了異地戀。
顧琮珑揉揉額角。一不找軍人,二不喜工科男,三不願異地戀。這特麽是誰說的啊,到底是誰說的啊……
天花板看着看着,顧琮珑眼睛發酸,阖了眼,酸得眼角發幹泛淚,意識有些朦胧。
「你喜不喜歡曾許熠?」
「我?我喜歡啊。」
「你喜不喜歡曾許熠?」
「喜……喜歡……」
「你到底喜不喜歡曾許熠?」
「我……到底……我……我……我……我不知道……」
顧琮珑的手在桌面上摸索着抓了把耳機,插好,長按暫停鍵——
“嘀嗒——”“呼叫陸蛋蛋。”
「蛋蛋,也許……我沒有那麽喜歡曾許熠……」
也許……真的沒有那麽喜歡……
顧琮珑在床上蜷成蝦米,胚胎一般的動作,讓她多一些安全感。夢裏這句話一直在回響,又好像不是在夢裏,因為她感覺自己的意識那樣的清醒。她想要找些回憶來安慰自己,讓自己好受一些,可是思來想去,記憶都想要躲開她似的,琢磨不清,就像——他們真的沒有多少回憶……就像……一切都是她的幻想。是不是曾許熠說在一起也不過是她的幻想?是不是那些喜歡都是她的幻想?又或者……曾許熠就只是個幻想呢……她努力思索着曾許熠的樣子,可是連他的面容都那麽陌生那麽陌生……
“曾許熠,我讨厭你……”
顧琮珑又做夢了,她總是做夢——回憶的重演,離奇的大片,心跳的臆想,未知的世界……只是鮮少地夢到了她不願意面對的人和事——當曾許熠和曾佳音在了一起。
夢裏是F中的操場,她不知道自己站在哪裏,似乎是高二高三樓,又好像是曾經熟悉的高一樓,又或是根本沒有屬于她的地方。
F中的操場草綠的地與深櫻色的跑道,像是被重組的西瓜,場邊的大樟樹盡情地伸展枝葉,嫩綠的散着香。跑道上兩個身影被不斷放大,高瘦的曾許熠,還有身邊個頭小小的曾佳音。曾許熠的步伐一向很穩,曾佳音卻總是蹦達着,他的笑暖暖的,而她的很猖狂。曾佳音總是蹦着小跑着,很歡樂的樣子,拽着曾許熠的手臂,貼着絮絮着,黑葡萄一樣的眼睛在光下耀耀着。好像世界上只剩下他們兩個,無比寂靜的校園,寂靜到風兒把聲響吹進了顧琮珑的耳裏,來不及去捂。
“許熠許熠,街口剛開的燒烤店好好次!你去過嗎?!——唔,不行不行,燒烤會長痘。對了!百貨新開了甜品,裏面的冰淇淋真的好!好!吃!我們下次一起去吧——還可以在那邊吃午飯,還有還有,那裏有個糕點屋,慕斯超級棒!我下次帶個給你嘗嘗好不好?!不然我去學好了,你喜歡什麽口味的?還有還有……”
真是和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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