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章

Part 17

日子照常平淡的過着，單要葉芷說出個什麽所以然來，她也說不出來，只是日常固定的一些事，就好似游戲中刷日常一樣，一天天的過着，沒覺得有什麽，也沒什麽不平常的地方，只這般過着，直到蘇承瑞來找葉芷。

他送上一封信。

這是蘇大家當初留下來的。

他準備離開了。

但沒能走的成。

葉芷心裏明白，若不是蘇承瑞知道不該知道的太多，又一心想完成蘇大家的遺願，為張家做些什麽，他是不會有這個下場的，有時候，不是所求的事，意見分歧而出事，而是人變了。張曉霖如何，張瑞元又如何，這能一樣嗎？

本不是一人還期盼如初。

那如何可能？

如同張雲陽。

“葉姐姐，你說為什麽呢？”

“不為什麽。”

葉芷淡然道。

“葉姐姐，倘若有一天我離開張家，你覺得，我還是張雲陽嗎？”驀地，這樣一句話點燃了葉芷的回憶，她憶起當初對張雲陽的評價來，他同張家格格不入，遲早會起沖突，“我說過，在我眼裏你只是你，同任何人都無關。”

張雲陽笑了。

随後，沒有多長時間，張家族內幾乎炸了，作為下一任族長候選，有麒麟血的張雲陽喜歡上了一個獵戶家的女兒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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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會如何解決呢？

葉芷垂眸。

‘你說張瑞桐會如何抉擇’

‘張瑞桐’

李雲鳶不解了，這同張瑞桐有什麽關系？除了身為這小子的父親，這人還有什麽別的嗎？以一人之力同一族對抗嗎？

他不太像是那麽傻的人。

‘只有張起靈才能保住他兒子的命’

‘那也得找張瑞元啊’

李雲鳶的回答讓葉芷徹底沉默下來了，她完全沒想到，她都把話說得這麽明白了，李雲鳶還能不理解她的意思，真是夠了。

‘看着吧’

‘咱們把話說明白點可好’

‘夠明白了’

葉芷無奈了。

當初，他是沒發育腦子出來是吧？

怎麽說個話這麽累呢？

‘哪裏明白了嘛’

‘字面意思’

葉芷深吸一口氣，決定在這件事塵埃落定之前，她就不出張家給的院子了。省得一個兩個的拿她當借口，就算當借口那也得看她樂不樂意被推出來。但那孩子，怕麽，是真的想好了吧，也不知道未來，他們會有怎樣的結局。

這些，就沒人知曉了。

而後的發展如葉芷設想的那樣，張瑞桐在祈求張瑞元無果，場面上做全了之後，他行動了，等混亂的幾個月過去，塵埃落定。

張瑞桐，成為了張起靈。

然後張雲陽被逐出族譜。

然後張雲陽以自斷一臂為代價換來他未出世的孩子的命，被勒令離開前，張雲陽帶着已懷孕的妻子來見葉芷，這回，他比以往都顯得輕松，好似抛下了什麽重擔一般，全然沒意識到正是因為他的行為才将張家陷入了不劫之地。

“我今兒是來感謝您的，感謝這麽多年來，你對我的照顧和陪伴，今後，在張家，葉姐姐，你多保重，我不能陪您了。”

張雲陽說得懇切，面上帶着歉意看着葉芷，身旁，面容清秀的姑娘輕抿着嘴兒笑，看着葉芷的目光中也帶着些微敬重。

“嗯。”

一如過去般冷淡。

“我說，葉姐姐，我以後都要走了，你怎麽還不說兩句好聽的呢，這态度多傷人啊。”這麽些年的相處下來，雖知道葉芷本就是這麽個性格，張雲陽多少還是覺得有些受傷，這麽長時間，就算是塊石頭那也該捂熱了吧。

“嫌傷人就別來。”

“唉？”

“我說過，不是我家的孩子我不哄，”這話很早以前就說過了，“我的心很小，裝下的人很少，我也不想再放人進來了。”

便是接受又能如何？

沒必要。

沒想到葉芷會說這麽多的張雲陽愣了一會，笑了出來，眼中帶着羨慕，“那…能被你放在心上的人肯定很幸福。”

“或許吧。”

葉芷自嘲的笑了笑，沒再接話，只執筆繼續抄着地藏王菩薩本願經，不為別人，只為那些她在乎的人而抄着，為了以後。

“當初同你定親的人好嗎？”

張雲陽舊話重提。

這些年，他想過太多的可能，如今，有妻子陪伴身旁，他就更好奇那個被葉芷放在心上的幸運兒是怎樣的人了。

葉芷點頭。

“那他是個怎樣的人？”

“對我很好的一個人。”葉芷笑了下，眼裏眉梢藏着懷念，“他不是我第一個未婚夫，我也不是他第一個未婚妻，他不是最好的，不是最優秀的，不是最有才華的，甚至連脾氣都壞的要死，卻是對我最好，最護着我的那個。”

或許這裏頭還有別的因素存在，但又有什麽是單純的呢，沒有那麽簡單的事，亦沒有那麽多可能與不可能，幸與不幸。

這都是不一定的。

“因人而異。”

葉芷是這麽解釋的。

“那你還想見他嗎？”

“想，但是也不想。”

“為什麽？”

很多時候，其實，張雲陽都不能理解葉芷的想法，在他看來，葉芷太過矛盾了。明明飯菜不合胃口卻會強迫自己吃到六分飽，不喜歡賴床卻會花很多時間賴在那，在乎卻從來不會開口……很多細節之處都是如此。

恍若身處牢籠。

但這也确實是她的牢籠。

她走不掉的。

張家也不會容許。

“很多事都沒有為什麽可言，這是我說給你聽的最後一個道理。”葉芷說完，重新提筆醮墨，理順筆頭再繼續抄經書。之後，任由張雲陽再說什麽都不再理會了，恍若，剛剛那句，就真的是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一般。

一直都是如此。

“那我走了。”

張雲陽協同妻子離開了張家。

他走了後，葉芷這又迎來了又一位訪客。今兒個真是不消停啊，也不知道是什麽日子，這麽招人來，葉芷自嘲的想。

擡眸看了眼，是張瑞桐，他站在門口看了好一會才走進來，站在一旁看靜靜抄寫經書的葉芷，眼裏情緒紛雜翻騰，說不清是在想些什麽，最終，只問了一個很久以前他就想問她的問題，“為什麽當初你不願出來呢？”

他問的是他們頭回見面的事。

葉芷想了一會，這事，她都快忘了，原因什麽的，李雲鳶好像也問過她，她當時是怎麽回答的？她自個都不記得了。

“不為什麽。”

葉芷擱下筆，省得胡思亂想寫差了。添水，磨墨，将之前抄好的經書按照順序，一一排序，準備晚些時候拿麻繩縫訂好。

這是她來到張家後又一學會的本事，唔在別人家就是容易學東西啊，在自個家，哪有這份心去做這些事，都在那等着了。

“那時你說的出生的人是誰？”

“不是張家的人。”

“但同張家有關。”

“不。”

出乎張瑞桐的預料，葉芷否認了他的猜想。非常直接。比他印象中任何一次同葉芷接觸時都直接得多，未免太過幹脆了。

歸整好抄好的紙張，放到一邊，拿多餘的鎮紙壓上，葉芷繼續磨墨，将空白的紙張取來，擺好，壓好，準備等他走了後，繼續抄。

“同張家無關，但同我有關。”

這是她的回答。

“同你有關不正同張家有關。”

“并非如此。”

葉芷沒忍住笑了出來。

為張瑞桐的看法。

葉芷笑夠了，微松了口氣，略惆悵的看向遠方，“與我有關，但同張家扯不上關系。我同張家，本就不是一家人。”

“為何不是？”

張瑞桐不解。

在張家人看來，葉芷除了姓氏不同，她與張家人無異。可現在，葉芷卻說，他們本就不是一家，又何談來的關系。

這不對。

可哪裏不對？

“何為家人？”

葉芷正色道。

“有血緣者即為家人。”

沒等回答，葉芷接到。

“何為親屬？”

“有血緣關聯且同宗者為親屬。”

又一問一答，葉芷自己回答道。

算是解惑了。

若她都說得這麽明白了，張瑞桐還跟之前一樣的不理解，那葉芷只能說，張家衰敗之日不遠，就在今時。張瑞桐不如張瑞元。

但不知道張瑞桐是懂了卻故意裝不懂還是如何，緊接着發生的事，讓葉芷徹底不能理解張家人的腦回路了。誰能想到非親非故，沒有血緣，沒有任何媒介原因和關系的前提下，一個家族會把家傳武藝傳授給一個外人？

能說她懵了嗎？

別說葉芷，李雲鳶也懵了。

‘這是怎的了’

‘我問誰去啊’

不知道是不是葉芷的錯覺，她總覺得，張瑞桐自從上位成功後人就愈發的不對勁了，以往不說別的，起碼智商常年在線。

如今卻一言難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