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Chapter27

星期一一早是集團例會。

自從上次停車場事件後，隋瑭很是提心吊膽了一段時間。生怕有人跟蹤自己什麽的，連車都不敢停在地下車庫。一段時間過後，等她發現沒有什麽異常的時候，才恢複正常。因此當她的車子出現在大廈車庫專屬停車位的時候，米琮還是驚奇了一下。

“我以為你準備做BMW族呢。”

隋瑭提着包按下車控鎖率先往電梯門走去，“什麽BMW族？寶馬？”

“bus，metro，walking，簡稱BMW。”米琮給她解釋。

“哦。這麽個BMW啊。我還以為你說我要換寶馬車開呢。”隋瑭按下影視樓層鍵，“說起來，最近是想換臺車。”現在的那款太招搖了，難怪壞人會盯上自己。

一上午的例會開下來，隋瑭頭暈腦脹，可是看上首，不要說唐牧之，連唐女士都是精神奕奕不見絲毫疲憊，隋瑭不得不發個朋友圈感嘆一下：人老了，精力跟不上啦。

唐牧之秒回了一個：滾！

咦，原來大總裁也在開小差啊。隋瑭收起手機，對着唐牧之眨眨眼。唐牧之卻是一副嚴肅的表情，仿佛十分投入地聽着IT部老總做彙報。

“好了。先到這裏吧，大家中午休息一下，我們下午繼續。”

各分公司負責老總紛紛站起身去休息吃吃喝喝，等到人都走光了之後，隋瑭揉着脖子倚靠在真皮椅背上，腳下脫了高跟鞋把腿盤起來在椅子上，哀嚎着：“累死我了。這種會議好無聊啊。”

唐女士注意到她的姿态，欲言又止，最終沒有說出讓她注意形象把腿放回去的話。一向散漫慣了的隋瑭能安安分分的在唐朝上了一個月的班已經很不錯了，還是不要對她挑剔太多。

現在會議室裏只有唐女士唐牧之和隋瑭三個人。唐女士喝了一口茶水問唐牧之，“上次說的那個商業間諜的事怎麽樣了？”

聽到這個話題，隋瑭立刻來了興致，支起耳朵仔細聽起來，面上依然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準備收網了。”唐牧之說着看了隋瑭一眼，繼續對唐女士說：“只是解決之後，手上這個案子肯定要受到影響，可能投入要比預期高一些。”

唐女士聽了，沉吟一會兒，剛想說話，就注意到隋瑭在盯着他們倆，轉頭指使隋瑭，“去，給我和你哥些點點心來，另外給我泡一壺瓜片。”隋瑭知道這是打發自己離開，他們好商量事情，從小到大都是這個借口，沒新意。隋瑭撇撇嘴伸腿穿鞋扭着腰出去了。

等到隋瑭的身影消失在透明玻璃牆外，唐女士才繼續剛才的話題。

“你我都知道這次商業間諜是‘易華’主使的。易華是老牌娛樂公司了，硬碰硬不行，我們就慢慢來軟的。他會下黑手，我們就來個螳螂捕蟬。“唐女士眯着眼看向窗外天空，“不然真以為‘唐朝’要不行了嗎？

唐牧之點點頭，贊同唐女士的說完，想了想又問：“暫時，不要把隋瑭卷進來吧？墨然的那部作品，雖然簽約了，不過我覺得投資回報率真的不高。讓瑭瑭放棄吧。”他還是不忍心讓他從小呵護的妹妹見識商場上的爾虞我詐風雲詭谲。

“不。”唐女士堅定的搖頭，“已經簽了就拍，可以虧錢，不可以虧信用。讓隋瑭試試，她似乎有不同的想法。”

因為有唐牧之和唐女士的力挺，隋瑭的新片籌備通過了董事會的投票。這之後，隋瑭立刻投入到了新片籌備中去。然而，目前的能确定的就是，資金到位了，人呢？

導演、演員、攝影團隊，通通都沒有。隋瑭就像盲人過河一樣，一邊走一邊摸石頭，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摸到一塊圓滾滾的石頭，一不小心就被滑到了，跌進河裏。

幸好有瑟瑟這個又經驗的在一旁幫忙。

“你現在有了資金，首先要确定的是導演和編劇。編劇可以讓墨然自己操刀，她自己的作品，她肯定最熟悉。你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導演。要知道，導演是一部影視作品的靈魂。”瑟瑟好隋瑭并排坐在隋瑭家書房地板上，面前是一張木質書案，上面擺滿了各種資料文件，“你想用哪個導演？”

隋瑭低着頭一手支着額頭，手肘杵在書案邊緣上，頭發遮住她的面容，看不清表情，聲音軟綿綿無力，“我想用張藝謀，要不陳凱歌也行。”

“滾吧你。你電影的總投資都不夠人家張導陳導的報酬。”瑟瑟輕輕推了隋瑭一把，隋瑭就着她的力道順勢歪倒在了身後的懶人靠墊上。

“你現在就應該把目光定位在那些已經有些名氣，但是還沒十分出名的青年導演身上。”瑟瑟給她出謀劃策，從書案上一堆資料中找出幾份導演的資料塞到隋瑭手裏，“這幾個，都還不錯，你先看看，然後我們去預約。”

隋瑭認命地從靠墊上爬起來，認真地去挑選導演。瑟瑟在一旁給她指點着，這位導演是從哪個學校畢業的，拍過什麽片子，那位導演的老師是誰誰誰，作品風格怎麽樣。

兩個人忙活了一整天，連午餐都是叫得外賣，草草吃了，瑟瑟前一天熬夜給她找的資料熬不住已經躺在一邊睡去了，隋瑭還一個人滿面油光、蓬頭垢發地坐在書案前對着資料認真研習。刻苦的勁頭堪比她高三備戰高考的時候，不，比那個時候還要用功努力。隋瑭一邊看着資料一邊做筆記，最終熬不住，趴在書案上睡了。

第二天一早，隋瑭先醒來。在書案上趴着睡了一晚上，奇跡般地沒有落枕。她揉揉脖子，又翻看了自己做的筆記和瑟瑟給的資料，最終确定了三位導演。這三位導演一女兩男，都是知名院校畢業，既跟知名導演合作過，也獨立拍過片子，雖然在圈子裏名氣不大，但也算是比較成熟的導演了。

瑟瑟從熟人那裏找來幾位導演助理的電話，一一撥過去，幾位導演都同意見面，跟瑟瑟分別約了時間，而且時間非常緊迫，幾乎立刻就要動身。

瑟瑟已經連續兩天沒有回家了，衣服早就皺巴巴地不能看了。隋瑭挑了兩件自己以前的還不算太過時的衣服給她，“你将就穿吧。總比穿髒衣服好。”

瑟瑟撇着嘴接過衣服進了衛生間去換，出來的時候隋瑭也換好了。隋瑭看着瑟瑟穿自己的衣服竟意外的合身，忍不住自誇，“看來我身材也沒那麽糟糕嘛。”

瑟瑟：“那是三年前了，姐姐！你現在的衣服整體都要比我的大一碼。”

隋瑭嘟囔着：“打擊人。我不就是這幾年貪吃了點兒。”

兩個人驅車到了第一位導演的工作室，人家只看了一眼劇本梗概就搖頭了。

“對不起，洪小姐隋小姐，我之前已經拍過類似題材的影視劇了，現在再拍并不會有什麽突破，您二位還是找別人看看吧。”這位長頭發大胡子看起來有四五十歲實際才三十出頭的青年導演如是說。

隋瑭想要再說幾句争取一下，接過對方并不給她機會，留下一句“我還有事情要做”，就讓小助理送客了。

隋瑭和瑟瑟只好離開。站在門外兩人對視一眼又往下一位導演那裏去跑。第二位導演是個女導演，對方并沒有讓她們等很久，反而是直接挑明“看在唐牧之的份上”才給了她們機會，并之言“現在的青春片市場并不看好”，建議隋瑭不要輕易試水。

這種直接了當的态度到讓隋瑭心生好感，倒是在別的方面和女導演相談甚歡，大有一種相識恨晚的感覺，要不是隋瑭還有另外一個導演要見，不知道兩個人要談到什麽時候。

臨走前，兩個人約好有機會一定要合作一次，送隋瑭離開的時候，女導演狀似無意地問到：“聽說，景逸工作室挂到了你們公司名下？”

隋瑭點點頭，“是的。”

“我看，你不如去找找他。現在很流行跨界，而且，我有一次在飛機上看到他在看相關書籍，或許他有興趣？”女導演提議道，“當然，這只是我個人意見，”女導演聳聳肩，“您可以不聽。”

隋瑭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只說自己會考慮的。她和景逸的恩怨是私人的，絕對不能涉及公事。

第三位導演根本沒見到，對方給瑟瑟發了信息說家裏有突然事件，要回老家。中途在星爸爸休息的時候，瑟瑟告訴隋瑭這個消息。

隋瑭坐在瑟瑟對面，手裏正拿着瓷匙攪拌着杯裏的速溶，聽到這個消息，手下一頓，瓷匙“叮”的一聲碰到了杯壁上。隋瑭把瓷匙放在碟子上，微微嘆氣，“你說，這是真的還是借口？”

“應該是真的吧。”瑟瑟也拿不準，“如果說謊的話，以後還想不想在圈裏混了？”

隋瑭想想也是，人家騙她幹嘛，如果不想接總能找到類似“檔期已滿”“不感興趣”之類的借口。

兩個女孩子，穿得都很得體甚至名貴，互相對着不斷地嘆氣，引起了不少人的注目。不過，倆人都沒有在意。畢竟一個是走哪都引人注目的大美女，一個是當過上仙與王後的女人，簡直是二十分淡定——每個人都十分淡定。

倆人對坐着，一個低着頭對着手機猛刷，一個支着胳膊看窗外人來車往。緊張忙碌了好幾個星期，這個意外空閑下來的下午，兩個人都有些無所事事。

“叮咚”。一條推送出現在隋瑭的手機上，她把目光從窗外一回來，拿起手機解鎖。是TB的優惠推送，“雙蛋狂歡”。隋瑭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明白“雙蛋”是指聖誕節和元旦。點開日歷一看，今天都已經12月23日了，難怪商家們都開始立聖誕樹在櫥窗上貼聖誕老人了。

都到聖誕節了啊，時間過得真快，一年又要過去了。

☆、Chapter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