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1)

出大事的時候,高太尉正在工作崗位上繼續做“知心大姐”。因為張晉也在不遠處,犰犰有點緊張,不過,不影響發揮。羅贛依然佩服她的“鬼扯神功”。

“我三十五了,也該解決個人問題了。事實,我也有男友,是與我有差距的那種,月入一千略多的公司小職員,身高相貌都無過人之處,唯一的好處是脾氣和藹體貼,這幾年來,屬于‘備胎’性質,卻在近段時間使用頻率高漲,他一直以我為榮,也覺得配不上我,遷就我到了極致。————那天,我在家看碟吃冰激淩,他過來聊天,莫名其妙說了句看你今天皮膚很好嘛,我心裏很高興,把冰激淩遞過去一起吃,突然心裏産生了親他一下的念頭。天吶,就在那瞬間,我暴跳如雷,我發現,我怎麽有一種長相厮守的感覺———”

這是社區一位高管美妙剩女來吐露的心事。人家很含蓄,只信任高太尉,不過羅贛豎着耳朵全聽見了。其實,羅贛更想聽高太尉如何瞎掰。果然,依然彪悍。

高太尉低沉着聲音,

“既然三十五歲還沒嫁掉,給自己留個‘備胎’也是情有可原。你的問題是,對備胎動了感情,是否表明你已經老到嫁不出去?我覺得吧,既然有個‘備胎’,偶爾對‘備胎’動動感情,也是人之常情。如果你在高速公路上開車突然爆胎,從驚吓中清醒過來,搞清楚事故原因之後,突然想起車屁股上還挂着一個備胎時,那一瞬間要是不産生和‘把冰激淩遞過去一起吃’同樣的感情,你簡直就是一個冷血女嫖 客了。”

更叫羅贛咬牙切齒滴是,你聽聽高太尉出的馊主意,

她掰着指頭,

“我算了下,你有以下三條出路:一,打消‘老得嫁不出去’的念頭,繼續高高興興‘騎驢找馬’;二,放下 身段,舉手投降,下嫁‘備胎’;三,扔掉‘備胎’,另覓新車。當然,以上各項,依可行性高低排名有分先後。何去何從,還是您自己看着辦。”

羅贛百分百肯定,高太尉這樣的資深女嫖 客會選第三!

事實,羅贛同志一雙賊亮的狗眼沒看錯,高太尉現在确有兩個“備胎”,而且,正如她所說,爆胎滴話,随時抛棄,另覓新車!

就像這位大齡高管女的“備胎先生”一樣,高太尉的兩位“備胎”上校也很“體貼入微”滴,高太尉一說要畫兒,都作為“日常工作”布置下去鳥。

鄭井把“任務”交給了崔衛平。崔少在京城某個飯局略表現了下興趣。兩天後,“馬未定A作”就拿到手上,交給了鄭井少。

“怎麽突然對他的畫兒感興趣了?”崔少當然好奇,鄭井少也雅致,不過偏中唐,這位當代軍旅畫家的畫———檔次有點上不去哈。

鄭井少淡笑,“老爺子喜歡。”

只這五個字!就五個字!馬先生的畫檔次上去鳥!

這還不算。看看武漢這邊。

胡來把“任務”交給了龔曉躍。龔曉躍同志更豪爽,直接在某個飯局吆喝,“老子想要幅馬未定的畫兒。”

唰唰唰,第二天,“馬未定ABCD作”就“孝敬”到龔少手上四幅!!

龔少以他獨特的品位選了一幅确實也是最值錢的一幅“馬未定B作”又交給了胡來。

“怎麽突然對他的畫兒感興趣了?”問得都跟北京那撥一樣。

胡來同志漫不經心,“老爺子喜歡。”

絕倒!!!非絕倒不起好不好!!

又是五個字!同樣五個字!!馬先生想不紅都不行!!!

一下,你知道不,馬先生家的垃圾桶晚上都有人去翻!值老錢鳥!想想,南北兩位名将都鐘愛,八旗圈子裏的大少們瘋謀——

啧啧,馬先生要知道實情,應該去親高太尉的腳!不過,此時,高太尉的腳只想去踢那個公安局的副局長!!!還有,這位副局長以上一順溜舔馬屁股滴官官将将!!!

事實,這個流程非常像流水線:

鄭井胡來少“清清淡淡”将“馬未定AB”兩幅畫作交給高太尉,

高太尉又“興興奮奮”将“馬未定AB”兩幅畫邀功給荷蘭妹妹,

荷蘭妹妹又“谄谄媚媚”将“馬未定AB”兩幅畫孝敬給副局長,

副局長又“谄谄媚媚”将“馬未定AB”兩幅畫分別孝敬給他的兩位老領導,

他的老領導們又“谄谄媚媚”将“馬未定A”“馬未定B”孝敬給他們的老領導,

這時,請注意,畫作是分流鳥滴,

如果,這個時候滴“分流工作”做滴好,哪怕只是交叉分流,鄭井少的A作流向鳥武漢的胡來幫,胡來少的B作流向鳥北京的鄭井幫。互相也都不認得作品,怕也沒啥問題。

關鍵是!!!————後來高太尉想起這些灌鳥豬腦漿滴官官将将就想捅他們屁 眼!!

叫人如何不哭笑不得?!

鄭井少送的A作曲曲折折又回到鄭井少跟前,

同時,胡來少送的B作也坎坎坷坷又回到胡來少跟前,

而且,更搞人滴是,當是時,兩位大少同時在一個軍分區開會呢。雖然分屬兩個部門,不在一個會議室,卻,分別,同時上演着同一個“畫作回流”的戲碼!!————你說,高太尉一顆老鼠屎是不是要壞兩鍋粥!

28

高太尉不是不熱愛人民解放軍,只是對部隊裏某些少爺兵持憤怒态度。原因,高太尉高中同學裏也有後來入伍的,且此人嘴巴皮子忒溜,高太尉吵架吵不贏他!

喲嚯,想不到吧,高太尉為數不多滴幾次“怒發沖冠”,竟然還是個敗仗!

此高中同學名叫潘玄,現在海軍工程學院。猶記那是上大學後的一次高中同學聚會———高太尉高中班上十分團結,真是難得,每次聚會,幾乎全員能號齊。因為均打着老師的旗號,不來就是不孝!

“你說我不就是當過兵嗎,我還告訴你,我一家都是當兵的,我爸還就在武漢當的兵,在你還沒出生時就保衛你的父母,使他們能順順生下你,省吃儉用供你去學吹玻璃、捏唐人、糊風車,你那個工藝美術學院是工藝美術學校自各兒胡亂升的吧?你瞧不起解放軍麽?人欲歧視人,人必歧視他!你讨厭我,就應該和我不一樣,比我文明,你可千萬留神不要變成和我一樣的人。你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你就變成你的敵人!”

高太尉永遠記得潘玄一身清隽湛藍的海軍服,薄薄的嘴 唇譏诮清冷地連珠炮兒似說出這樣一番話。

委屈死高太尉了!!他真是會“上綱上線”,她哪裏瞧不起解放軍了?!!還有,他憑什麽毫無預兆就诋毀她當時進修的“工藝美術學院”是自封升級?還有,她明明在那裏正經學陶藝,怎麽就是吹玻璃、捏唐人、糊風車!!!

氣死高太尉了,氣死了!可惜,那時候,她除了一開始漲紅着臉反駁了幾句,後來一個屁都放不出來!———

所以,至此,高太尉對當兵的印象就差了,當然,不是指樸素的戰士,他們還是最可愛滴人。

事實,高太尉感覺也不是完全不對。這部隊裏,越往上走,老子的官兒越大,兒子越優秀的,也就是“八旗”尖尖上那幾位,都不好伺候。

東湖賓館。南廳、北廳同時召開着兩個重要會議。

南廳,是廣州軍區師級以上幹部碰頭會,主要對年內最重要的一次全軍種演習部署吹風。

北廳,是這次總參下廣州軍區檢查後的總結報告會。

因此,最忙的當屬廣州軍區政連處的張合功主任了,兩個會他都要兼顧,兩個廳來回走,後勤的事全部他處理。

聽工作人員一報告說南廳這邊休會中間歇息一下了,張合功趕忙走過來想看看首長們有沒有什麽需要,卻一進來,就見到空軍13師的周德禮拿着一個長筒型的竹袋跟胡來坐在一起,旁邊還有不少年輕師長圍着,這些人都和胡來關系很鐵。

“喏,最近聽說你在謀馬未定的畫兒,我得了一幅,這可是他最得意的一幅,借花獻佛了。”周德禮笑着把畫兒雙手遞給胡來。

此時,胡來少右腿壓左腿坐在小沙發上,清隽的眸子淡靜隐隐藏着慵懶。畫兒,還是接了過來,想,她似乎是挺喜歡馬未定的畫兒,當時給她畫兒時,那眼睛突然放亮,嗯,想起來,挺叫人愉悅的。

“看看,最得意的如何———”胡來少确實心情不錯,當場愉悅地就要展開來欣賞欣賞,卻————

随着衆人幫忙慢慢攤開畫軸———

胡來少的眼漸漸沉,漸漸沉,

這,這不就是我送給她的那一幅嗎?

胡來少想稍安勿躁,不過,還是不禁微蹙起眉頭,

在場這些,都是些多會察言觀色的主兒啊,一看胡來少臉色不好,

“怎麽了,不喜歡———”周德禮心一緊,馬屁沒拍對?

胡來少很沉穩,馬上淡了眼色,輕輕搖搖頭,叫他們收起了畫兒,卻站起了身,

“這畫兒,哪兒來的,”

周德禮苦不堪言,看來馬屁是拍馬腿上鳥,“一個老部下送的,說是,說是,也是他的——朋友給謀到的———”

現在這馬未定的畫兒值大發鳥!說實話,周德禮也是忒有心想給胡來找一幅呢,這不,巧了,老部下正好孝敬上來一幅極品,今天想着能碰見胡來,正好呈上,卻沒想———還當着這麽多人面兒呢,本想長臉,倒,把臉丢太平洋了——

胡來少竟然不做聲提着畫兒就走了?反正臉色不大好。同志們或同情或玩味或悶笑地看着周德禮————張合功搖着頭從南廳出來,心想,現在這些年輕幹部呀也真是“求勝心切”,你說你急于巴結胡來少也先打聽好他的準确喜好撒,別看胡來少面兒上清淡清淡,這最是個喜怒無常的主兒!搞不好就弄巧成拙咧。

張合功才嘆着氣從南廳出來,向北廳走去,這一走一步,心裏還在想,這邊胡來少難揣度,那邊還有一位也是個不好伺候的主兒,聽說京城下來滴這位鄭井少是只出了名兒的笑面虎,千萬別犯他,人家笑着就能把你吃掉!

巧不巧,才想着呢,突然迎面從北廳就出來一個人,張合功定眼一看,不是鄭井少是誰!剛趕忙展開笑顏迎上去,“鄭——”話兒還沒喊全,就見人小爺臉色不善,疾步向外面走去!

叫張合功疑惑的是,鄭少手裏也是拿着一個長筒型竹袋!

張合功立即向廳內走去,

也是一個“驚惶不知所措”的領導站旁,也是一群或同情或好笑或玩味的眼,————

莫非———

張合功揪着心問,“誰,誰的畫?”

答曰,“大名鼎鼎馬未定的畫。”

張合功苦笑不得,馬先生造孽呀,毀了兩位“前途似錦”滴領導哇。

29

徐志摩死後林徽因肝腸寸斷,梁先生沒有辦法只好求人要了一塊那架飛機的殘片挂在家裏,給林徽因睹物思人。

高太尉哀怨地想,其實,我也是個長情的人哇,如果張晉能和我兩情相悅,他死了,我也會把害死他的某樣東西挂在家裏,日夜垂淚緬懷———高太尉此時如是想,主要是她肖想的人就在她身邊,太近鳥,近到高太尉不能阻止自己胸口小鹿亂撞!

張晉也聽到高太尉那番“備胎”理論鳥。真的,要重新看看這位文靜的女下屬了。天吶!高太尉要知道自己在張晉眼裏是用一個“文靜”形容———高太尉意 淫他滴念頭要更上一個臺階!直接扒褲子!

下午在民政局有個會,張晉攜高太尉去參加。張晉的車停在了武大門口,于是兩個人要先步行至那兒取車。這一路,高太尉那個心神飄渺———

“你家就住那邊吧。”

“嗯。”羞澀滴高太尉臉微紅,點了點頭。

“離工作單位近也好,什麽都方便。”張晉儒雅,說話,無論語氣,微笑,眼神都叫人舒服極了。

高太尉的小心肝兒喏,顫喲顫,在劇烈激 蕩着,要不要直接邀請!把他拐回家坐坐?——

正在蕩啊蕩,就要蕩出一股巨大勇氣之時,

突然,

“吱——”

名跑就是名跑,悄無聲息停在他們身旁,發出放氣的聲音像放小屁,

“犰犰。”

胡來少走下來。

高太尉一見到他———原諒這被意 淫之氣憋得好容易即将爆發成勇氣滴女人要造反!她看見這個完全“不合時宜”突然冒出來滴“未婚夫A”,厭煩之色絲毫也不掩飾一下,稀裏嘩啦全部被胡來少捕捉的一清二楚!!

好嘛,胡來少真被這“撲面而來”的惡感先一下搞愣鳥,随後,———他奶奶滴,她這是什麽表情?!!老子還沒先找她算賬,這幅逼畫雖說沒廢太大功夫,可是也是小爺花了心思給她弄來的,她就這麽糟蹋又送來送去?———更叫胡來少生平第一次升騰起一些帶微酸的情緒————你看看她挨那個男的多近!你看她一見到自己,那身子往那男人身前一擋———就像,就像老子見不得人!

胡來少越怒眼神越淡,淡得美如煙,

“我有點事找你———”

存心嘔得叫他頭皮發麻是不是!個鬼女人,她真做得出來?

她是保持着僅有的矜持沒有直接去拉那男人的手鳥,卻,話都不叫他說完,幾着急的模樣,“我現在還有重要的工作,我再打電話給你。”說着,手還直擺,像趕蒼蠅!

胡來少真被她氣着了。

不過,高太尉不會察言觀色,她還要“再接再厲”一定要把胡來少“氣上心”!

“你要有事就去,我一個人去民政局——”

高太尉是個睜眼瞎,張晉多精的人,這位軍裝爺臉上無波,可眼中———再說,人之常情,同事有急事,照顧一下也是應該的。

可,高太尉啊高太尉,

“沒事兒沒事兒,他就我一同學,有事兒也可以往後放,工作要緊———”

漸行漸遠的小聲話硬是飄啊飄飄到胡來少的耳朵裏!————胡來少慢慢拉開車門上車了。

高太尉,自求多福吧。你真把胡來少氣着鳥。

卻!

事情還沒完!

那廂胡來跑車如帶氣梭魚憤懑遠行,這邊,高太尉依舊渾然不覺繼續投入“意 淫”大潮等待集中第二股勇氣,

又是“吱——”

怎麽知名跑車的停剎都這樣無聲無息像放小屁?

“犰犰。”

鄭井少從車裏陰沉着臉出來。

高犰怨女徹底煩鳥!

你們這一個二個非要打攪我難得滴少女懷春是不是!!

30

鄭井畢竟是跟她有過“肌膚之親”的。你還躲啊?鄭井上去就把她拽過來,眼裏才沒有張晉同志咧。

高太尉頓覺超沒面子,超沒面子!她還紅着臉無論如何要“提醒”鄭井,你注意點,這是公共場合!

可人鄭井少霸氣外露,拽着她就往自己車前走。高太尉一步三回頭樣兒,多擔心張晉對自己的看法呀!———張晉疑惑地望着她,有點擔心,眼睛裏也流露出,需要幫忙我就出手——這叫高太尉更是看對眼他,一比較,拽着自己這人就是個野蠻子!

不能叫心戀的人為個野蠻子cao心,高太尉回頭望着張晉眼神裏有安慰,沒事兒,這人我認得。———卻,這眼神與眼神的交流———鄭井還沒看見就真是二傻子了!!

當是時,———事後鄭井自己都搞不明白當時怎麽就腦子那麽一熱!———“唔!——”掰過她的腦袋,唇就親了下去!!

轟隆隆!!高太尉苕鳥!

說實話,唇間一柔軟觸感,———鄭井也有點苕。

她的唇———真軟。這是鄭井第一感覺。其次,肉肉滴,有點想咬———

想法指揮行動,鄭井剛想張嘴咬———诶!高太尉比他猛!“嘶——”疼得鄭井一下放開了唇!

她咬人她還要哭?!!

最叫鄭井接受不了滴是,你要哭也是對着我哭,你又扭頭看那男的幹嘛!!

高太尉絕望鳥,張晉看到這一幕,似乎眼中有了然,淡笑,轉身去取車了。

這是毀我名節!!毀我毀我毀我!

高太尉內心激憤叫嚣,可惜面兒上連個屁都不敢放,她就像個被人欺負到死的小兔子,照業死的也不動,就是扭着頭望着張晉那邊,眼睛幾紅喏,悲憤至死滴模樣!

鄭井盯着她,确切說,盯着她的唇。

微張,

沁紅,

要說比這張唇誘惑千倍的嬌口,見過無數,

可,此刻,

怎麽就覺得長在這個女人臉上,連眼睛看都不看我的女人臉上,一張唇,——他 媽就這麽叫人想咬!!

鄭井穩重,可也傲狂,想咬,還等着不成?

他穩重地手向下,抱住她的腰,一提,一緊貼,

他穩重地再次掰過她的臉,

他穩重地———再次,重重地,完全地,吻了上去———

“唔唔——”高太尉這次是腦袋瓜子清醒滴,多不情願吶,開始扳,是臉也動,身子也扭,

鄭井抱着真緊!

這就是超級玩家和普通登徒子的致命不同鳥,人家名少要強吻你,就是要征服你!

鄭井似乎在笑,抱得緊也會調 情,

他的手輕輕撫着她的腰,地方掌握的真好,扭來扭去的高太尉一下就像被點了xue的,身體中段一軟,————當然,關鍵還是在唇齒間,———

他的另一只手已經爬上 她的臉,拇指摩挲着,親昵得接近唇角的地方,有時候輕輕一按,————犰犰被他的氣息弄得———接近神魂 颠倒時,他這一按,犰犰張了唇———

咳,這舌頭一鑽進去,就是正式意亂情迷的開始。

犰犰哪裏會接吻咧,還是這樣滴舌 吻。他的氣息又如此誘人,———誘人在何處?咳,這就是極品男人的不可言之處鳥,清淡裏沾點誘惑,他把你的舌頭勾過去又不纏,吮一下,放開,再來一次。霸道裏潤有溫柔,有時候重重那麽一下,輕輕憐憐放開,———哎呦,把個生澀滴犰犰搞得———

犰犰靠在他懷裏,仰着頭,她的手垂在兩側,一手甚至還拎着包兒,卻,————仙境得想死!

想死得何止高太尉?

武大咧,往來多少教授學子,多少文藝細胞超标的小資小帝國主義谄媚者!

一個如此堪比少帥的俊挺大少,背靠名車,低頭柔情吮吻他的女人———

很多人都在看,很多人都拿出了手機,

張晉也在看————

31

坐在車裏的張晉看着窗外那對熱吻的璧人。主要是高犰。激吻中的她———竟叫人移不開眼。

雙手垂兩側,無措,卻也顯随意,隐妖嬈。比起環住男人的頸項,環住男人的腰身,更誘人。

她的腰肢一定很軟,被男人緊托着,全然交付,這是極容易引男人憐惜的一個姿态。

她的眼睛閉着,胸口在輕輕起伏,男人一手摸着她的臉,能想象那唇邊溢出來的輕哼——

也許男人們懷裏如此嬌憐的女人不在少數,可高犰跟她們最大的不同,你看着她的迷醉,看着她的投入,看着她的嬌依,有種叫不醒催不活的華麗感,像,像舊上海的一個夢,不複存在當下現實,這個夢應起始于老上海的旗袍和咖啡,繁華在上世紀三四十年代,迷茫掙紮在五六十年代,飄搖在風雨“文 革”中,近些年又掙紮着光影重現———

張晉低下頭,手,不禁微擡起,剛想挪到襯衣領口,———想解開第一顆鈕扣舒展一下那喉頭的幹涸感。卻,突然意味過來,淡淡一笑,還是放下了手。

再擡起頭來看過去,那邊的一雙人兒已經放開唇。

男人沒有松開她,依然那樣抱着,一手摸着她額上的發,望着她說着什麽。她一下點頭一下搖頭,雙頰緋紅,眼還微眯。高犰眼神微眯的時候有種說不出的奢靡感,是的,好像睥睨,好像純真,所有華麗的情緒都包含其中。———

她走過來,一手還拎着包兒,一手托着自己的左臉龐,低着頭。她平時愛穿什麽不知道,可上班時,經常都是正裝。鞋,都是那種極細高跟,因此在辦公室裏經常聽見她的高跟碰擊地磚的輕輕噠噠聲兒。

她上了車,張晉見她把臉側到了車窗那邊,依然有些微垂。張晉看到她耳朵根兒的通紅,甚至,再往下看,那皙白能隐現青青血管的頸肩肌膚———

張晉沉穩啓動開車。

“帶了U盤嗎?”張晉如常問,也是想減輕她的尴尬。她看上去害羞極了,恨不得把自己淹沒在紅海裏。

“嗯,帶了。”果然,她連連點頭,還連忙在自己包裏翻。

張晉微笑,“一會兒把領導發言拷貝一份回去吧,如果重要,打印出來,人手一份。”

“嗯嗯。”她點頭,手裏攢着U盤,抱着包兒。

領導發言,高犰根本沒聽進多少。心思飄搖哇。

有幾點困擾着高太尉。

剛才鄭小六問,他給她的那幅“馬未定”怎麽又“回爐”送還他手上了?高太尉想轉過來後簡直服了這些人的周!一時也是羞憤異常。鄭小六再接再厲,硬是逼問出她要畫兒的緣由,

“你,你還真是個半轉兒!”

那會兒,鄭小六還抱着她呢,一手狠狠揪了下她的臉蛋兒,見她眼睛裏一簇而上的怒火,又笑着安撫,“就是要放個人嘛,直接跟我說不得了?甭急了,一準兒給你領回來。”

高太尉其實也有點惱自己,可不,還真是個半轉兒!他有板眼直接去放人,我還在這裏扯心扯肺扯個鬼畫作甚!

不禁伸手去小敲了下自己的腦殼,

“怎麽了?”張晉的聲音在一旁響起。犰犰立即正襟危坐,忙擺手,小聲說“沒什麽沒什麽。”領導還在上面大談特談“西部援助計劃”呢。

咳,身旁的張晉是犰犰心不安的第二個重要因素。

說實話,剛才鄭小六那個深吻———對犰犰沖擊何其大!初吻咧!而且一上來就是那樣勾魂攝魄!

不過,犰犰總體來說不反感。一個如此完美的初吻,犰犰覺得對得起自己。

可是,

張晉也看到了!

咳,為什麽這個時候張晉要在?

雖然他已經是名草有主滴人,可是,犰犰依然非常在意:他會怎麽看我!

這就是一個女人的貪心。所以,糾結。

她那腦子本來就不清白,再一糾結———更扯!

所以,會議結束了,張晉還要留在那裏開各單位一把手會議,她先行回單位。這一路走哇,高太尉的步伐都是輕浮虛渺,內心糾結,神魂飄搖,實在堪比費神大仙。

卻,

萬沒想到,人間一絕塵大仙還在單位門口等着她哩!

胡來的軍裝外套脫了,只着軍裝襯衣,皮帶,軍褲。慵懶靠坐在駕駛室裏。

犰犰在外面看着他注視着自己的眼,一驚!

說實話,這是犰犰正兒八經第一次正視胡來,————竟然有一瞬間被電擊中的酥麻感!

胡來少的氣質只有天上有,平時都是溫潤不驚的眼,此刻,專注、淩厲、傲氣天成!

別怪犰犰這個時候“犯癡心”,自古小女兒們都仰慕天神般犀利的男子,胡來少此時傾國傾城的姿态,———犰犰只是個平凡女子,很容易被秒到滴。

當然,不排除做賊心虛。鄭小六“氣勢洶洶”來找她算賬,再聯想到之前胡來同志的“憤然”————高太尉叫苦,別是那畫兒也回爐他那兒了?

乖乖上車。高太尉還算個有擔當的人,你辛苦人家一場,要叫人家“發洩”一下滴。

卻,

真摸不着這位叫人小心肝兒直撲通的仙子的心思。

她上車了,他也沒看她,反而頭靠在椅背上,閉上了眼。

高太尉呶呶嘴,低下了頭,玩手。

高太尉有時候很聽話的,她犯錯兒了,能容忍別人對她的輕慢。

好半天,胡來說話了,

“我送你那畫兒,又送回我這兒了。”他還閉着眼。

“哦。”高太尉老實吭聲。

胡來聽她乖乖的,微睜開眼看過去,———她微低着頭,手指頭一打結又一彈開,———

胡來一手遞過去握住了她的手!

高太尉一怔!聽見他輕輕說,

“這事兒,我做錯了?那畫兒,你不滿意?”

高太尉不敢擡頭,直搖頭,“我錯了我錯了,我只是——”

卻,沒叫她把話說完,他捏了捏她的手,淡淡說,“那就是你錯了是不是。”

高太尉無法反駁,點了點頭。

他又捏了捏她的手,語氣真清淡,“你錯了,我受了委屈,我該找回來是不是。”

高太尉其實有顆擰巴又幼稚的心靈,這點,胡來似乎這段兒看透,真順着她的邏輯能叫她啞口無言!

果真,許久,高太尉沮喪又點點頭。

“哈!——”重重受驚的啜息突然從高太尉唇中溢出!

胡來突然一個側身雙手将她腋下撐起,那樣子,是要把她抱過來坐在自己腿上!

姿勢都有點別扭,高太尉當然本能躲避,胡來很執着,手勁兒真大,

“你不讓我找回來?”

“那也不能———”高太尉驚慌狡辯,卻一撞見他的眼睛!————不曉得怎麽,是不是鬼迷心了竅!高太尉這個時候怕他咧,竟然鬼使神差閉了嘴軟了腰!

真是———超級莫名其妙,又萬分不成體統!!

犰犰劈腿跨坐在他腿上了,他的雙手完全張狂理所當然般直接從她的小外套裏伸進,隔着襯衣扶上 她的背,将她往身前一攬———

“我在這兒坐了一早上,身子都坐涼了,你給我暖暖。”

犰犰算是搞明白鳥!

胡來胡來,真是“胡來”!一點都沒有對不起他這個名字!

而且,

更“胡來”的是,胡來少的“胡來”從來都是一本正經!特別是對她的“胡來”,那往後哇———就像把她吃得死死的,越“胡來”越理由正當,叫她一個屁放不出來!受着!

32

高犰真不算個漂亮姑娘。可是,她這樣靠在你的肩頭,眉毛春山一抹,眼睛桃花兩點。腰肢九細,柔如無骨———覺得,你摸啊摸就能把她摸出水樣明媚出來。

主要是他隐在背後的手。隔着絲織襯衣輕輕撫,掌心的熱度直燙犰犰的心!又近在咫尺迷惑人心的俊顏———他的味道也很好聞,一股子叫人抑制不住的——像飛蛾撲火,想膩在他身上,深深地鑲嵌,被他疼愛——

犰犰有點悲戚,今天像喝了chun藥的,如此情動異常?是不是大姨媽要來了?——

他頭輕扭過來,正好撞進她的眼,犰犰一澀,頭轉過去,嘴巴抵在了他的肩頭,

聽見他低低地笑,

“那畫兒怎麽就送來送去了?”

“我其實想救一個人———”突然驚覺這事兒鄭井已經承辦下來了,絕不能再捅第二個簍子,趕緊閉嘴。

“救誰?”胡來當然想問清楚,她卻是無論如何都不說了,

胡來輕笑,換一種法子,

“很棘手嗎,非要用畫兒去換人?”

同時,手向褲腰那裏撫近,要拉出她的襯衣衣擺,

犰犰一下警覺,向後抓住他的手腕,“不拉。”唇微噘,

胡來仰起頭突然就吻住她的唇!“唔——”犰犰一抓緊他的手腕,卻,相當不得勁兒,衣擺被拉了出來,胡來的手帶着她的手一起向光滑的肌膚上撫去,犰犰後來手扭不過去了,只得松手。因為,還得應将他的唇———

這就是雙重攻勢了。

胡來的吻和鄭井的又是兩種風情。鄭井的吻是霸道裏的誘惑。胡來呢,一種噬魂的溫柔——

胡來少超級有耐心,她生澀,他就慢慢撫慰,慢慢吮 吸,慢慢引領,非常貼心。

他撫 摩着她背後肌膚的手也是如此,不疾不徐,恰到好處的舒服。

唇齒是他的味道,

鼻息間是他的味道,

那種要将她膩到欲 仙 欲 死的味道———

“犰犰,救誰,”

他的聲音低醇地叫犰犰心揪起來,

“優子。”犰犰啜着氣,

他的手五指并攏插 進內衣帶後,———犰犰迷迷糊糊的模樣,“不準解。”

胡來此時何嘗不心軟如泥,

犰犰的眼睛這樣容易水潤,她微眯着眼,有小掙紮,有小迷醉,有小怨怼,有小色 情————

犰犰是個非常敏感的姑娘,也是個會享受的姑娘,

她想矯情抵抗,卻,抵不過心裏坦率的喜愛。所以,表現出來,稍稚嫩,稍放 蕩,這一正一歪間,對男人,就是致命的誘惑!

犰犰的舌頭始終不主動,給胡來的感覺到是慵懶,她懶得繞,她等着你去伺候她呢。

你輕撫她的背,她舒服了,習慣了,你手稍稍停,她還不願意,低低哼一聲兒,腰肢軟動一下,

胡來這個時候去解她的內衣暗扣了,———

卻,

“當。”這個時候有人敲他們的車窗,

車外當然看不見車裏,車裏卻清清楚楚看得見車外站着何人!

膩在他身上的犰犰一下雙手推開他的肩頭,

“爸爸!”

高廻拿着一卷畫軸正站在車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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