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1)
你知道很少有男人能把粉色穿出不輕佻,反而,十分清爽。
魏小白一件粉色細條紋襯衫,下面休閑牛仔,襯衣下擺并未紮進褲腰。外面套一件黑色短夾克。(官網有圖片展示,嘿嘿。)因為時值參軍在即,頭發剪短,更顯那張年輕臉龐懾人魂魄,此時眉眼從容,卻沒有過多愉悅,稍顯冷峻。
高犰又湊近荷蘭耳邊,“我跟他扯的時候一定最爽,他身上就有種近乎荒謬、異乎尋常的才華氣質。”
荷蘭睨她一眼,“說實話,我最喜歡你這次失憶的感覺,‘占山為王’的霸氣出來鳥,不像小媳婦扭扭捏捏,這次,什麽都爽快地說得出來。沒錯兒,魏小白跟你更嫡系一些,這樣的妖孽願意天天為你做飯,為你洗腳,着實不容易。”
高犰望着魏小白,“他好像不高興。”
荷蘭撇了撇嘴,“魏小白心思深。只知道他在武漢時臭名昭著,又聲名遠揚,恨他的人和愛他的人一樣多。這樣的人真正流露真性情的時候不多,難捉摸,所以也別費勁兒去猜。”
高犰喝了口酒,“他在我跟前真嗎?”
荷蘭拍了拍衙內的膝蓋,“犰犰,這,我就答不上來了,這是你的感覺,旁人看不出來的。”
高犰點頭。
那邊,魏小白來了後跟身邊人交耳說了幾句,就獨自去到一個房間。出來時,夾克外套已經脫掉,邊擺弄着一把手槍邊走出來,腰間襯衣撂起來一角,原來還別着一把槍。襯衣袖子卷到手肘。
又走到他朋友這圈兒,幾個男人站着在交談,魏小白仿佛只是聽着,一直在低頭專心擺弄槍。
像他的玩具。
這樣的魏小白确實迷死人。
又有些像個小男孩兒,那樣專注,特別是這件粉色條紋襯衫,并不貼身略顯寬松的牛仔褲。卷着袖子,注意力都在槍上面,燈光下,音樂裏,一種很幹淨的美,又略帶清冷、執着——
高犰正看着琢磨,突然,心口一窒!真正心髒一縮!——其實,身旁的荷蘭又何嘗不一緊張!
那邊,正在擺弄槍的魏小白突然舉槍槍口對向高犰這邊!——黑洞洞的槍口,直指衙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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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女人心都停一拍了!
還好就是,純粹虛驚。魏小白對準這邊只一秒就又放下槍,又繼續低下頭仔細調整槍的瞄準器。
“快走快走,照他這麽個瞄法兒,第二次準發現你!”
兩個女人趕緊轉移。可是,才起身,音樂停了。兩個人都疑惑看過去——這時候,魏小白是沒功夫看你這邊了,因為,幾乎全場都向門口看過去,魏小白的眼睛就望着進來那人呢。
荷蘭一看門口那人,趕緊拉着高犰還是走到更角落一個位置,嘴裏直嘟囔,“這是邪了,真成雙成對兒地往外冒啊———”
站定,荷蘭指着門口那人直點,“小六來了,小六來了,真是走火!看來他們今天又有一役,正好被你碰見鳥!”
犰犰看見門口就走進來一個軍裝,潇灑從容,身上有一種極其精致的靜淡氣,又自有一種頂天立地的匪美氣。挺矛盾。如那出生大家的舊系軍閥,棋局旁運籌帷幄,靜淡沉穩;殺場上決斷果敢,無法無天。
“難怪我叫他小六——”犰犰望着他喃喃,若有所思,
可這個時候荷蘭無暇跟她細讨論“小六”的由來,她更感興趣小六跟小白這“二小”之間的恩怨。老早就聽衙內抱怨過,小六跟小白最不對盤,今兒個終于親眼得一見戰況,如何不激動人心!
“聽說小六的老巢在京城,今天這一看,是不假。你看,他一個人來,這裏人好像都認得他,———咳,魏小白被貶京外六年,又被他叔叔欺負,現在回來了,聲望也不及小六,是吃虧啊———”荷蘭醬看“宮鬥大片”滴,直感嘆。
高犰扭頭問,“白鶴筱欺負魏小白?”
荷蘭眼睛還看着那邊,點頭,“據說是。魏小白就是被白鶴筱趕出京城六年。”
高犰蹙眉頭,“奪嫡?”
“鬼曉得,這你以後自己去打聽了。”
高犰又看向小六,“他是軍醫?”
荷蘭笑着扭過頭來,有點邪,“你看他那手撒,你說過你最喜歡他的手摸你。”
衙內連忙去看他的手,幾認真喏,又點頭,“果然是拿柳葉刀的手,去彈鋼琴肯定也蠻漂亮。”
兩個人正嘀咕着,聽見那邊兩人說話了,
“喲,鄭少一個人來,蠻把面子咧。”魏小白故意用武漢話說。犰犰聽了也激動,鄉音咩。
“怎麽不來?小小少下的貼,我哪次沒來。”小六微笑,慢慢走過去,“就是才從一臺手術上下來,手上血腥味挺重,怕一會兒擦槍走火的,傷了小小少。”
魏小白一淡笑,眼中薄霧濃雲,分不清喜怒。抽出腰間那把槍丢給他。
小六接住,掂量了掂量,還是那樣的微笑,“真槍。”說着彎手将槍微掀軍裝外套插 入後腰處,然後開始沉穩解軍裝外套扣子,脫下外套後,又解開襯衣軍紀扣,外套潇灑地丢向一旁沙發。又抽出後腰上的槍,熟練掰弄起來。
犰犰嘆氣,這真是他們共同心愛的玩具啊。
魏小白似笑非笑,“肯定真槍,賭的也百分百要真。”
小六沒擡頭,卻,明顯看見人笑了笑。兩個人一前一後向一個槍房走去了,完全無視所有人的眼。
“他們賭什麽?”犰犰好奇,
荷蘭聳聳肩,“誰知道。要不叫東東去打聽一下——”
真是“說曹cao曹cao到”,正說到黃東東,就聽見黃東東的聲音,“荷蘭?!”
哎喲,黃東東這輩子也就這一聲兒叫荷蘭聽見膽戰心驚鳥!
衙內幾機敏喏,聽見喊聲,頭都不擡,轉身就疾步走去,把場子默契地留給荷蘭去收。
“你怎麽在這裏?!————”聽見後面黃東東大驚小怪的聲音。不過,他并沒有第一時間問起高犰,看來是真沒認出高犰。聲音也立即小下來,估計被荷蘭“兇殘鎮壓”鳥,———
高犰也不敢回頭看,就低着頭筆裏筆直往前沖,突然!
“哎喲,”衙內一悶叫,腦殼撞着一個人,眼鏡都撞下來鳥,
衙內把眼鏡扶正,頭又不擡,匆忙說了聲兒“對不起”,繞過人繼續快步往前走,
卻,胳膊一下被人拉住!
“你!——”衙內驚擡起頭!
12
一開始,高犰還沒認出來。
她跟荷蘭進來時也是有這樣的顧慮的,萬一碰着熟人了怎麽辦?于是先認準了偏門兒。沒想,走偏門兒還被人逮住,高犰肯定緊張。再加上,她對此人确實沒印象。直到,——
他微蹙着眉頭,“跟吳筆一起來的?”
哦,犰犰想起來了,吳筆的二哥撒。
高犰心想我又不認識你,你抓着我像話麽。她蠻刮氣(帥氣)咧,伸手就去扒他的手,一心只想先溜兒。
正因為在偏門兒,再加上這男人似乎才進來,要不,這耀眼的軍裝王侯肯定還是有人認得滴。高犰正因為想到此,越發不想跟他多廢話,他不松,高犰就使了些蠻勁兒,膀子被拉着疼了都不顧,人只往前沖,他還拉,高犰恨不得擡腳去踢人了,不過,她的動作又滑稽,因為不想轉身看他,她的腿是向後踢的,醬個驢子——
軍裝二哥哥着實有些驚詫,沒想這妞兒挺犟,性子蠻匪蠻匪的。咳,他也是走火,遇見的是換了頻道的衙內,短路得更厲害的神經病!
這要真在個門口跟她拉扯起來肯定不好看,二哥哥松手了。衙內頭都不回,醬個倔頭驢子走出去了。
二哥哥看了她背影會兒,轉身跟了出去。
“站住。”
衙內不站。目測高跟鞋有六厘米,她穩健的步伐,超有技巧。關鍵是她頭都不回,說走得快吧,又沒像那急;走得悠閑吧,又略顯匆忙。
她還打起手機了,邊打手機,邊左右張望。
完全當他是個屁。
二哥哥就跟在她身後,不過,這個時候看她的眼光有些打量,更像在衡量個啥東西。
她打完手機才停下腳步,好像突然人放松下來一樣,還呼了口氣。又左右看了看,竟然向旁邊一個小花壇走去,人就在花壇邊緣坐了下來。
黑黢黢,那裏的光線除了旁邊會所投射下來的燈光,就只有頂頭的月光鳥。
她一個人坐在那裏低頭玩手機,手機的光線投射到她的臉龐,一抹亮白。
二哥哥又走了過去,“等着接客?”
吓了高犰一跳!
擡頭一看,又是他。不解了,他跟着我幹嘛?
高犰沒理他,又低下頭。剛才跟裏面的荷蘭打過電話,黃東東這次頭腦相當精滑咧,還糊弄不過去鳥,荷蘭說她再“兇殘”更狠點看行不行,如果實在扛不住黃東東的“二傻式盤問”,只有把這糟心的二傻子帶出來兩人共同“兇殘”鳥,叫她找個地方先等一下,一會兒再給她打電話。荷蘭還一再囑咐要注意“隐蔽”,所以她就找了這麽個旮旮旯旯躲起來。
無聊呗,只有玩手機。
他還不走。
高犰擡起頭,“我不是跟吳筆來的。也不是來接客,我不跑的——”衙內突然住了嘴!
真的!他剛才那句“等着接客”她第一反應真以為是“跑的士”的!突然就想起來荷蘭說過他以為自己是雞——高犰明白這“接客”什麽意思了。同時又暗想自己怎麽這個節骨眼兒上這“純蠢”鳥,還“跑的士”?想着又好笑。她竟然不自覺彎唇自嘲笑了笑。輕輕搖搖頭,又低下頭,繼續玩手機。
二哥哥可是把她這一舉一動看得清楚。
這女人顯然“線”跟一般人“搭”得不一樣撒,可惜,二哥哥一早兒對此女就有成見,戴了有色眼鏡在看她。所以,她這一連串兒不緊不慢的“搭錯線”,卻紮紮實實被認為此女城府深。你瞧,陌生人跟前游刃有餘,不慌不忙,多沉穩——
二哥哥眼中滑過一抹精光,歸于平靜後,竟然,走過來坐到她身邊,
雙手肘擱在雙膝蓋上,微彎腰,扭頭看着她,
“你接一單生意多少錢。”
高犰眼睛盯着手機,心思卻确實起起伏伏老幾回鳥!
他還不走?
還坐過來問我這?
不過,高犰不生氣,反而,挺新鮮。覺得好玩兒。———我身上真有風塵氣?——有風塵氣不可恥,有時候姣好的“風塵氣”會叫女人顯得大氣,莽莽紅塵,沾點“惹是非”的氣質,是一種優勢。當然,這個度要掌控好,“風塵氣”淪為“下賤氣”顯然就不成了,———她還在細想這?
何止細想這,高犰恨不得還想問他,你覺得我是那種出入大酒店身價一晚多少多少的高級貨,還是流連花街柳巷,拿着個手絹,“哎喲,大爺,來嘛”的下 流品?呵呵,她當然不得問。她會“迂回”得知。
就見,高犰轉過頭,“你覺得我一晚可以拿多少?”
這一行,跟玩古董一樣,标的價直接決定身價咧。
這下,二哥哥認準了,這貨老練。
上下看她一眼。真的,并不輕浮。“幾萬塊搞得到吧。”
高犰撇撇嘴,心想,不是太高級,聽說真正的高級貨一晚撈幾十萬的都有!
二哥哥卻把她這一撇嘴領會錯了,“少了?”
高犰看着手機,點頭,“少了,十幾萬搞得到。”她嘴巴開始瞎PIA了。胡說又不犯法。
二哥哥看着她似乎沉默了下,
突然,
“我給你十萬,你幫我做件事兒,如果事兒做的好,以後還有你好處。”
衙內心一蹬兒!這二哥哥玩真的了?!
高犰就扭頭望着他,剛想張嘴跟他說實情,———說實話,衙內還是蠻厚道滴,再一個,現在她自己事兒也多,沒空再招惹這些無聊事玩兒。嘿嘿,她的意思是,如果她是空閑時,說不定真會繼續跟他胡扯下去,真想看看一個小王爺雇她去睡哪個撒。
卻,她還沒說話,二哥哥又開口了,
“不是上床。”
“k交?”她管不住自己撒,好奇咧,不由自主又胡扯鳥,
二哥哥微蹙眉,“你就只想着這種事兒?”
“我就是幹這種事兒的,不想這想啥。”鬼話張嘴就來。玩鳥,衙內太進入角色鳥。——
二哥哥抿抿唇,“不是。幫我去收東西。”
“收東西?”
“嗯,到幾個夜店幫我拿回來幾個東西。”
高犰覺得有點迷糊,他怎麽看中自己做這事兒?适時,她的手機又響了,
接起,是荷蘭。荷蘭說她把黃東東帶出來鳥,實在搞不定這個二貨兒。咳,東東這幾天正好有“試菜”的急事找衙內哩,正愁高犰怎麽這個時候出國玩了,現在卻一瞧見荷蘭,怎麽會不懷疑這兩女人有貓膩?死纏爛打也要把衙內的行蹤搞到,揪出來,試菜先!
高犰忙起身,要去跟荷蘭他們會合了。“再說吧。”敷衍說了個活話兒。
衙內不是亂敷衍的,她有心思。既然不是鬼搞,拿幾樣東西就賺十萬,——這十萬,衙內也不是為自己着想。為吳筆呢。眼見着這幾天吳筆為錢愁死,轉個彎兒,用她家的錢貼補她,挺好咧。
“那行。你把你的手機號碼留給我,我到時候聯系你。”二哥哥也站起身。
高犰報了電話號碼就匆匆走了。沒看見身後軍裝小王爺深沉的眼。
13
上世紀八十年代,三裏河附近應該是北京最像模像樣的地方,臨街整齊的住宅,精致綠化的道路,道路兩旁經常挂着彩旗和不知什麽國家的國旗,那是因為國賓車隊到達釣魚臺之前,一定是要走月壇北街的。
當年高犰在北京短暫讀書時一位師姐為了告訴她這件事,還專門帶她走了一趟這條馬路,果然彩旗飄飄。現在,黃東東帶她們來吃鲻魚的地兒就在這條街上。
三人碰着面兒,可沒那大驚小怪地先說正經事兒,首先還是談“吃”。
“現在這個季節,你說最應該吃什麽?”
東東也像有些在考衙內。失憶忘了男人無所謂,忘了精彩的味覺可就慘了。
“哪兒的?”
“杭州。”
“鲻魚。”
東東直點頭,“告訴你,北京有一地兒鲻魚做的可地道。我吃過後,立即就想把你拉來,啧,偏你說你出去玩兒了,———”東東還有些嗔怪,
“少廢話,去看看。”衙內很麻利,聞“吃”起興兒!
東東喜死,還是那個“吃喝玩樂”本質為上的犰犰咩,框着她的肩頭直piapia,“犰犰,這一家的鲻魚啊,——”好處直往外蹦。
哪知,七拐八拐卻進了一個很平常的路邊店。
“就這裏?可真看不出好來。”高犰心裏暗想。東東點了幾個冷菜看上去也很平常:白切雞、醬豬耳、鴨拐和煮毛豆。但一吃,果然不一樣,尤其白切雞,鮮香無比,是真正的本雞的味道。
“這才是Right Chicken。”東東介紹說,雞鴨都是店家自己養的。
犰犰很誠懇地點頭,“所以我認為,一個餐館的味道百分之三十由廚師掌握,百分之七十則掌控在采買的那個人手裏。就說這一家吧,肯定每天花最多的精力在買魚買菜上。自己家裏飼養,在原料上的優勢,就可以叫他們贏在起跑線上了。”
東東蠻激動,直拍犰犰的手,“說得對說得對,所以我就想在我的高老莊裏———”又說起自己的“宏偉大計”。犰犰邊吃邊感嘆,咳,東東現在也是做老板的人鳥——
不過,對于東東一向對自己言聽計從,高犰還是頗為受用滴。菜一道道地上,再加上小酒一喝,犰犰更得意起來,滔滔不絕闡述起自己的美食觀來。
“吃東西就講究一個‘開’字。幾個小菜是開胃,然後要大家吃得開心,如果有好酒的話,還可以暢飲開懷,酒後嘛,還可以開房——”犰犰是吃喝高興了,開起玩笑,殊不知,這時候,是有人朝她望過來的,———
三人此時注意力都在“吃”上,管得了誰?“除了原料地道,中國菜最要看時令,比如,現在正是毛豆的豆蔻年華————”東東跟荷蘭緊随她的指點品嘗,果然可口、鮮嫩,甚至連裹着豆子的那層薄薄的胞衣都感覺不到。
吃熱鬧了,犰犰把白色西服小外套脫了,裏面,雖然是件娃娃領白色襯衣,應該顯清純,可是,又因為薄透,隐隐約約內衣,又有種說不出的誘 媚。她到不覺察,還大大咧咧把袖子提了上來,喝酒的姿态酣暢淋漓,抽煙的氣質有些老上海的範兒,內斂韻味兒。笑起來,眼睛一眯,賊亮一會兒,朦胧一會兒。整個人,有點小憨實,又有些小邪氣。
好像為了配合犰犰的解釋,一道鲞魚蒸排骨又擺在了面前。
果然是土豬肉,那種咀嚼之後香徹口腔、鼻腔的快 感,喚起了衙內幾多兒時對肉類的記憶哦———
接下來,清炒手捏菜、白灼江蝦、醬爆菜梗、醬肉炒春筍、暴腌鲈魚頭————三個人歡天喜地,那些紛至沓來的小幸福和小美滿把吃貨們全吃無語了,只有衙內還醬個飼養員一樣,邊吃,邊品,邊滔滔不絕,
“我理解的土菜概念,粵菜講究新鮮,杭菜則講究口感。它包括兩個方面生 理感受:一個是口感,一個是牙感。杭州菜,尤其是土菜不太講究外貌,喜歡用暴腌的手段,比如這道暴腌鲈魚頭。鲈魚不太容易入味,暴腌後它的肌理更加清晰收縮,口感更加細糯、回甘。還有那道手捏菜,實際上就是白菜苗,洗淨先用鹽輕輕揉搓,純手工,短暫地脫水之後,會讓它更加有牙感,那是另一種脆韌。———”
啧啧啧,不得不說,這個時候的高衙內大放異彩哇。
試想,
美食,美女(衙內這個時候的美可是由內而發滴咧,不能膚淺滴只看外貌),精辟的見解———
衙內的真實在這個時候完全得到釋放。吃喝玩樂,是她的父母唯一想讓她一生無憂擁有的。從小,精致培養。現在,大氣釋放。
東東自然也體會出來了高犰此時的不同尋常,趁衙內去上洗手間時,碰了下荷蘭的胳膊兒,人倒像有些呆疑地望着高犰走去的背影,“犰犰這次失憶———有點不一般。”
“可不,硬像草寇附身,更有當大流 氓的潛質鳥。”荷蘭捉了顆花生米丢進嘴裏,眼睛也是望着那個方向,思謀般。
東東直搖頭,“這樣的,男人更受不了。”
荷蘭深表同意,“偏偏她又把他們都忘了,這是還沒見面,這要見了面,又嘗到這等新鮮———對了,鄭井跟魏小白又鬧什麽呢。”
東東撇撇嘴,搖搖頭,“我也不是蠻清楚,好像是為了一塊地,雍和宮後面的。”
荷蘭嘆氣,“雍和宮,真是個是非地兒——”才說着,見衙內從洗手間出來了,微甩着手,臉龐有些緋紅,小燈光裏一照仿若是醉意。可是,荷蘭和東東都知道,她不可能醉,衙內的酒量才好,幹到一排男人,她依然笑望春風呢。
卻,
衙內正要過來,
突然一只手稍稍攔在她跟前!
衙內往旁邊一看,一個男的微擡頭笑望着她,
“妹子,剛才看你能吃能喝能侃,跟哥哥喝一巡?”
衙內的反應很微妙。
一愣。
這一愣很真實。真實反應出她憨實的一面。接着,就要真實反應出她二百五的一面鳥。
她一本正經,
“一巡?古時候一巡可是十二碗,你确定你扛得住?”
明顯這位是對她感興趣,不管調她吊她泡她也好,“一巡”就是個由頭撒,哪知,她如此當回事兒?
不過,既然這姑娘都這語氣了,還露怯不成?
男人一笑,“老板,搞二十四個碗來!”
同桌的男人都笑了,都當好玩兒咩。
只有這邊的荷蘭和東東用悲憫的眼神看着那男的,
傻b傻b,比2b鉛筆還傻!不識貨!
老板搬出來二十四個碗,
國窖一五七三,倒完一瓶,再倒。
你說她一個時髦妞兒,眼兒、嘴兒、身上穿的,招死人!可是,神情,就醬個二百五的孩子,無比認真望着那酒。
男人像潇灑當前,先拿起一碗喝下。
他算也有酒量,悶下一碗。這酒桌上誰心裏不這麽想,倒二十四碗,也就是燒錢泡妞兒的手段,這妞兒喝得下一碗就不錯了!
哪想,———
男人用勾人的眼神睨她一眼,示意她也喝一碗時,
二百五全然不看男人挑釁亦或叫挑 逗,平靜拿起一碗,微仰頭,挺有範兒地,咕咕嚕嚕喝進去了。
一碗下肚,衙內只是輕擡手,用手背抹了抹唇。眼睛又開始執着看着男人,示意他,該第二碗了。
她臉不紅心不跳般搞下一碗,已經叫人驚詫了,又這樣嘎裏嘎氣地看第二碗————
男人磨不開面子,拿起第二碗,———又下肚鳥。
兩碗純白的,就有點夠嗆鳥,男人面色還是有些破綻。
衙內很淡定。
繼續拿起第二碗,跟第一碗一樣,咕嚕咕嚕喝進去了。
又放下碗,盯着他。————該第三碗了啊!
男人有些像咬牙了,拿起第三碗,——灌進去!
衙內依然淡定。
拿起碗,喝的不快不慢,喝進去了。
第四碗,——男人站不住了,摔坐在椅子上!
衙內這時候笑了,“國窖後勁足,你可要小心,坐車時靠窗,別喝茶。”
說完,筆直向自己的位置上走過來,風度一直維持到坐下來,
盡管背影上看上去依然範兒十足,為了迷惑那桌人撒,其實面對荷蘭和東東的臉,已經十足受不了樣兒,“傻b一個,搞那大的碗!”
東東笑着忙去攬她的腰兒,又遞菜又遞白開水,“姐,帥得翻天鳥!值!值!”
14
能喝不代表就是酒缸,幾碗下肚,她也燒得慌。
可這就是能喝的譜兒了,不必醜相畢露,頂多多去幾趟衛生間,該悶着吐得吐,該排出來得排。出來後,再頂多臉紅潤欲滴得像玫瑰,腦袋處于稍亢奮狀态,其餘,還好。
高犰就算悶騷時也是個能侃的,只不過完全私底下,八相必顯。人一多,就算知己幾個,卻是在大庭廣衆之下,她都如糯鼠,極少開口。蜷于角落,心裏卻叽裏呱啦上天入地老幾百回了,面上瑟如閨秀。
可現下,顯然不同往日。
一來失憶,頻道不對。再,又有些喝高。
從他們這個角度看過去,那邊路燈下,一對男女正摟抱在一處熱吻。
“那裏不算隐蔽,估摸着這周圍百來十號人都瞧得見。”東東說,
“我覺得,那女的不大願意。”荷蘭揣摩,
“怎麽不願意了?女的貼那麽緊。”東東笑。無聊呗,胡扯着玩兒。
“咳,咱東東還是嫩了點兒。你看那女的,手是推在男的肩頭,如果動情,應該是搭,或者是摟。”高犰摸着下巴說。
東東扭過頭,笑望着她,“喲,咱犰犰就算失憶,也是老手了。說實話,你跟他們鬼混時的那一點兒印象都沒有了?”
犰犰搖頭,“我也很遺憾。”
“嗯,話說回來,如果這女的不願意,男的要強迫女的在大庭廣衆下熱吻會不會被女的認為是有病?”東東笑問,
荷蘭點點頭,“這種男人,往輕裏說,是人來瘋;說重了,就屬于暴 露 狂的一個變種。”
“那确實。不過,這種行為與典型暴 露 狂相比,其行為并未擾亂公共治安以及違背善良風俗,沒有過分luo露,動作也不太出格,除了讓旁觀者道路以目一下下,警察不察,城管不管。就算是讓人超尴尬的舌 吻,在外人看來,不過就是比較猛烈的接吻,一般情況下,舌以及舌的動向是看不到的,除非他們故意不把嘴巴貼緊,非要把舌 頭露在外面,那這種暴 露狂就得治了。”高犰慢慢說。
正說着,她的電話響了。看電話號碼,陌生。
高犰不敢接,遞給了荷蘭。
“喂?”
“叫她自己接電話。”電話裏一個男人略慵懶的聲音。
荷蘭一蹙眉,機警向四周看了看,———就見那邊角落一桌兒,坐着幾個軍裝,其中一個靠在椅背上手裏捏着手機望着這邊。
是他?
荷蘭倒一眼認出來是吳筆的二哥。
荷蘭手肘碰了碰衙內,下巴稍往那邊揚了揚,衙內轉過臉看過去,———
高犰顯然也有些驚詫,他怎麽也在這兒?
就見那邊,男人收了線,微擡手朝她招了招,示意她過去。
高犰倒沒有表示,扭過頭來對荷蘭說,“我剛才就碰見他了,他說叫我幫他收個什麽東西,能給我十萬,——”高犰聲音放低,“這事兒聽着不靠譜兒,不過,細打聽一下也無妨,錢,給吳筆留着,她不正缺錢嗎,這孩子又硬氣,用這種方法花她哥的錢也未嘗不可。”
荷蘭多精,“收東西?他不把你當雞嗎,別是真幹那事兒。”
“不是,我問了的。就算是,我不幹,他還逼良為娼不成?”說着,衙內已經起了身,準備過去正式“會會”這單“生意”鳥。
“那誰啊,——”聽見後面東東好奇地問。荷蘭開始跟他嘀咕。
高犰一走過去,眉頭輕蹙,“你跟着我?”
同桌還有三個軍裝,都是高等大員的模樣,有文質彬彬的,有城府很深沉的,還有一個,微微笑意,很和藹。
“坐。”文質彬彬那位給她拉開座椅,吳俣頭微擡指了指那位置,說了句。又略帶微笑,“這地方鲻魚很出名,誰都能來吃是吧。”意思就是純粹巧合,人家沒那功夫跟着你。
高犰一想也是。坐了下來。文質彬彬那位很細心,給她倒了杯清水,不是酒。
“你挺能喝的。”吳俣睨着她,顯然剛才那一幕也看到了。
高犰也不矯情,點點頭。
“能喝好。女的能喝,性子爽利。那次陪韓應欽喝酒,韓應欽說女人能喝是種膽量。印象挺深的。”有城府那人微笑着說。
“那好,下次帶這位去試試,叫韓帥見識見識真有如此海量的女子。”和藹的那位說。
高犰心頭一蹙,
韓應欽?
荷蘭說,這才是她的心頭肉。
“對了,你叫什麽?”吳俣問。手肘撐在椅邊抵着下巴,很放松的狀态。
“衙內。”她怎麽得報自己的真名?
“衙內?”男人們肯定覺得好笑,
“幹我們這行誰會留真名兒。”她倒圓得順溜兒。可就是這樣“水到渠成”,叫人更信她身上的風 塵感。老練到淡定。這號人,也叫人放心,通常不額外惹事兒,只沖錢。這樣,什麽事辦起來都簡單了。
“我跟你提的那事兒,有興趣麽?”吳俣直接切入主題。
高犰還是有模有樣想了想,“犯法的不幹。”
文質彬彬的那個忍不住問了句,“你出來賣就不犯法?”
高犰歪頭看他,“你出去嫖就不犯法了?你情我願,捉住了也是違反治安管理條例。只有組織賣和嫖的人才觸動刑法。我的意思是會不會給我惹這種影響我政治生涯的麻煩。”
神經病咩,又有點喝大了的情況下,無人跟她搞得清白,你還要跟她搞?她不搞死你!
男人們都笑了,這女人忒逗!
“放心,剝奪不了你的選舉權。”吳俣笑。
高犰再想,也是,他那麽強悍的背景,不是說他就不會犯法,高犰熟讀史,歷來帝王家沒幾個幹淨貨。不過,談後果,似乎不會因為她一只“小雞”想撈個十萬塊就動搖了啥吧。小題大作。
“有。”點點頭。
剩下,那個笑得和藹的軍裝跟她細說了一下流程,電話號碼也給了他,原來,這事兒他具體辦。他叫譚鑫。
高犰回到座位上。那邊,軍裝們估計也吃好了,起身走了。
“荷蘭,我看我得早點兒去看看韓應欽啥樣兒了,搞不好哪天在酒桌上跟他碰個正着兒,全露餡鳥!”
高犰眯着眼說。
韓 應 欽————
既然是心肝兒,真想見見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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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德四年,隋末起義軍領袖窦建德死後,部下劉黑闼就回家種菜。無奈好友天天來偷菜,根本賺不到錢,于是又起兵造反。十二月又跟李世民掐起來,從中午打到黃昏連下午茶都沒顧上。李二說我請你喝———放了在洛水上游的壩閘,老劉的軍隊被沖得七零八落,屍體覆滿黃色的水面,仿佛一杯沖好的燕麥粥。
在高犰心目中,既然韓應欽是心肝肉兒,就該有李二這樣的霸氣狠毒。
太平軍攻長沙打不透城牆就挖地道,左宗棠學《地道戰》裏面的鬼子在城裏放水缸,專門搜集長沙算卦的、說書的趴缸上聽動靜。之所以搜集這些人是因為他們都是盲人聽力好。這種損招老左有的是。
在高犰心目中,既然韓應欽是心肝肉兒,就該有老左這樣的損人靈氣。
聽說他是天朝最年輕的中将。
聽說他執掌一個軍區,常年征戰練兵在外。
高犰是學史的,史上豪傑千千萬,她最心水的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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