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1)
鄭小六一雙修長手真是靈巧,給犰犰的手肘處打了個漂亮的結,別說,配上她這一身藕色旗袍,一種另類的美感。
她捏着畫軸再上頂層,注視着跳動的字兒,心裏還在回想剛才她的“分配方案”,再次感嘆自己的“臨危不懼”。
“噔!”又是5層時停了下來,
高犰看過去,還是上來的一位軍裝。
她淡淡移過眼,行蹤都暴露了,還怕誰?
卻沒想,
那軍裝低着頭進來,一擡眼,瞧見她,先沒怎麽在意,也淡淡移回眼去的,可是,想想,似乎這女的看着面熟兒啊?又轉過頭去看她,——這一看,好像就有了臨時起意,忙按住電梯開鍵,“诶,是你?正好正好,你來幫個忙!”不由分說,拽着衙內的手腕就走出了電梯!
高犰完全沒準備好不好,他拽着自己的手腕就拉了出來,犰犰左手握拳直掙脫,“你誰啊,我又不認識你,拽什麽拽,——”衙內有防範意識,剛要擡腳踩他了,她那尖跟兒能把人腳背踩穿!
“咳,裝什麽裝,你來這地兒接客的是吧。”
高犰一愣!
男人沒松手,還望着她,“你叫衙內?”
高犰恍然了,估計是吳二哥哥那撥兒人。再細看看這軍裝,可不就是上次吃鲻魚那地兒遇見的笑容和藹的那個。這會兒,笑容也挺軟,不過,眼神怎麽看怎麽戲谑,把人不當回事兒。也是,他們把她當高級雞看呗。
高犰有“職業道德”,你想他們的財,就得做戲到位鳥。
“我一天只接一單生意,要不身體吃不消。”
此刻的高犰是潛力無限吶,角色變化行雲流水,瞎話張嘴就來。(說明本質裏,神經病有多不老實!)
男人笑,“不是叫你上 床,耗不了你的體力,你用嘴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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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也不行!舌頭還不是會麻!”啧啧啧,你看她那嗆嘴的樣兒!像個孩子争!
男人睨着她還是那樣瞧不起不過又有些覺得好玩兒地笑,“你還真是幹這一行的熟練工啊,不過,別想歪咯,不是要你去銜那裏,就是幫個忙,你來就知道了。給你六千?”
犰犰又一愣!
她家境好,不缺錢。可是參加工作以來,就沒找她爸爸伸過手,吃得都是國家那點老工資。犰犰的工資單每月明細清清楚楚,扣除什麽公積金、養老保險,她每月收入剛剛夠上繳稅的資格,三千大點兒。
好嘛,一下,這錢就這麽好掙了?動動嘴,合着她兩個月的工資咧。衙內又在心裏感嘆:真是做賣白菜的事,賺賣白粉的錢吶。———
男人卻把她這一愣領會成錢少了,
“八千?一萬就多了啊,你這嘴動一下不值這個價兒。”
高犰個大咧行頭,人鄙她她也不在乎,她還沒那傻,如果像吳老二說的,頂着“雞”的頭銜去拿個什麽東西,她可以裝裝。要真“出賣肉 體”了,她犯得着這麽糟蹋自己麽?
“是不值這個價,是不值這個價,所以,你放開放開,我真還有事兒。”
神經病的反應确實叫男人有些意外,不過,怎得放?拽着她已經走到一間房門前,邊敲門邊還跟她說,“你放心,不是叫你———”正說着,房門開了。
“蒲寧?怎麽又回來了?———這誰呀。”
還是一個軍裝,沒穿外套,襯衣袖子随意地摟在手肘處。
男人拽着她卻直接走了進去,邊走邊喊樣兒,“顯彧,甭擠了,我給你找了個人來吸。”
犰犰一看,裏面還有三個軍裝。
一人也沒穿外套,袖子也卷着在,坐在床沿,手裏拿着塊毛巾正捂着自己的左臉。
其餘兩人,一人穿着外套,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翹着腿正抽着煙,
一人外套扣子解開,站在捂臉那人前面,抽着煙戲谑笑望着他。見有人進來,轉過了頭。
“這誰呀,”
“讓肖沅看看,他認得。”
男人把衙內輕朝坐在椅子上的那人推了推。衙內得見,這一屋子五個軍裝軍銜都不小咧,全部是上校,起碼都是副師級呢。
“哦——是她呀,”椅子上那位輕點了點頭,瞧她的眼神一樣兒,也沒把她多當回事兒。高犰認出,這是那天碰見的深沉的那個。
“價錢談好了,叫她給你吸出來,免得你自己擠,擠到猴年馬月?”這個叫蒲寧的,對坐在床頭的說,
床頭的那個捂着臉,上下看了眼衙內,“以前玩過的?”
蒲寧擡手擺了擺,“二爺認得的。”
“哦。”床頭那個就沒這方面的下文了。放下毛巾對衙內說,“謝謝你幫我吸出來,被馬蜂蟄了,裏面可能還有毒。他們幾個男人不好幫我這個忙。”
衙內這才了悟,搞半天是這事兒啊。男人左臉頰靠唇邊一個大紅包,腫得厲害。估計才蟄的,确實地方太暧昧,哪個兄弟夥兒的會幫他吸那裏?
咳,這是高犰沒記性了,她要還記得,小韓将軍當時也是在她唇邊“一吸蜂毒”把她魂都勾走咯———
嘎嘎,命運真是奇特不是?小韓将軍真是啥都要“傳染”給他的犰犰啊,這種“吸毒”勾魂術都要叫傻犰犰陰錯陽差也“展示”一次!
高犰一看原來這事兒,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的事兒,再說又有錢賺,做做也無所謂。
很幹脆,不過做之前再回過頭來确認了下價錢,
“八千塊啊。”不要白不要。
“你先弄吧。”蒲寧稍一揚頭,示意她先做事,
說實話,犰犰小時候做過這種事兒,東東也是臉上被馬蜂蟄過,犰犰當時在他臉上咬了多深一道牙印呀,吸是吸出來了,東東哭的像死了人!
高犰彎下腰來,
男人微仰起頭,
高犰擡起一手,虎口處微掐住男人的下巴,唇,挨了上去———
說實話,犰犰此時這個氣場,很女王咧!
她一身藕粉旗袍,因為躬身彎腰,旗袍下擺微向上縮,露出了筆直修長的腿,
腰肢,
翹臀,
手肘上還有小六給她打的結,———
她的脖子很白嫩,引頸側斜吮吸時,清晰可見動脈處用力的勁兒,叫人見了,——真心癢!
用力一吸!
又在接近男人唇邊,
男人喉頭一滾——還沒享受到她的唇峰力道,“呸”就聽見她輕聲一吐,已經起了身,
犰犰抿着嘴,快步向洗手間走去,也沒關門,大家閨秀般從容拿起玻璃杯漱了漱口。抽出紙巾擦擦嘴,又端莊走出來了。
“行了吧。”
男人們都看着她。
她一套動作幹脆利落,不羞不做作,要錢時卻像個孩子。
蒲寧一挑眉,從軍裝褲子荷包裏掏出皮夾,數了數,“我這只有三千塊的現金。”
坐床邊那鼓着包兒的微前傾身子,也從軍裝褲子荷包裏掏出皮夾,“我有。”
掏出五千。
厚厚八千塊交到衙內手上。衙內禮貌說了聲,“謝謝。”夾着畫軸,錢卷成一團兒,走出去了。
看樣子她老練油滑,
實際上,這個糊糊一出門兒望着這一團錢就傻笑。荷蘭要知道了,準說自己帥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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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對女人的觀感,有時候特別奇妙。
“這女人可能,挺仗義。” 顯彧依然用毛巾捂着自己的臉從洗手間裏出來。
“你怎麽知道,”外套扣子開着,剛才站他跟前抽煙的,叫付戌,笑着問他,
“雖然說為錢吧,婊 子的本性還是要行勾 引之能,她沒有。她吸我這兒,就是為了救命,舌頭都沒伸。”顯彧手指敲了敲自己的左頰。
“仗不仗義,跟他媽伸舌頭沒關系。”開門那位叫夏行,彎腰從椅子上拿起軍裝外套穿上,谑笑說。
“也許這就是吳俣找她辦事兒的原因吧,這女人身上确實有股子實在氣,該拿拿,不該拿也不貪。”蒲寧也笑着說,又看向一直坐在椅子上的人,“肖沅,你說是吧。”
那人把煙按熄在煙缸裏,懶洋洋起身,“辦成一件兒再看吧。貪不貪,事實說話。”
“對了,武漢北湖那房子——”
“拆不得,那是他家的老宅。”
“可拆遷通知都下來了。”
“他嘴上不說,心裏肯定也煩着這事兒呢。”
“那還不好辦,打聲招呼,周圍全拆了,可以;那套房給老子留着!”
“一來,這個招呼可不好打,這塊地是被廣州軍區政治部框進來的,胡橋調到蘭州軍區去後,廣州軍區一把手一直空着,權力分散了,現在面上雖說是唐全義做主,他原來也不是胡橋的嫡系,可是我們在廣州軍區也沒個妥當人。再一個,最主要,這是他的家事,——你們知道, 他不喜歡我們參合。”
“不參合,可是也不能明知道不搭理吧。這事兒,要看着。”
出去的高犰當然不知道房間裏男人們如何評議她,她直上高樓終于拜會到韓照。
有意思的是,原來父子倆風格這樣不同。韓照給高犰的感覺像俾斯麥。
俾斯麥功業,震驚全球。他在任期間,打敗丹麥、奧地利,統一德意志。尤其普法戰争,色當一戰,打敗二十餘萬法軍,俘獲拿破侖三世。在此過程中,俾斯麥縱橫辟阖,将權術玩得如風車,嗚嗚直轉,算得老狐貍。
“犰犰,韓應欽他總有事兒不來瞧我這老爺子,你可得常來啊。”
老爺子爽朗。确實也極其重視這次兒媳婦的第一次“谒見”。——早說她要來,可是半天不見人上來,老爺子也不急,等着呗。非要先見着她,再下樓見衆人。
高犰憨實,給老人家拜壽打她姥姥那兒就有很好的教養。
她先雙手奉上《梅花戲雪圖》,又正兒八經後退一步,真的雙膝跪下,給老爺子磕了個響頭,“兒媳婦白犰給公公拜壽了。”
說實話,封建極了!
搞得老爺子也好,老爺子身邊的工作人員也好,都挺吃驚的。
她卻很平常。一來這就是她此行的目的;再一個,從小她外婆這邊就是這樣教養的,給老人家磕頭拜壽,磕頭拜新年,不足為奇。
看得出,這孩子實誠,問一句說一句,不卑不亢,也有些忠勇之氣。——咳,這幸而是犯病中的衙內,精不用裝,自然而然。倘若正常狀态下,衙內估計會有些羞怯的。倒不是見長輩,而是,要看這是誰的長輩,她深愛韓應欽,對他的一切都存着些小心。
出門來,胡來竟然就在門口等候。
“韓爺爺,您大壽安康。”
胡來的容貌本就清俊出塵,一雙眼如那天邊的星辰,靈性十足。加之一身樸素無華的軍裝,鼎立天地間的英姿,落落大方,微笑敬重地向韓照問安。
高犰看這一妙人,就算此刻這輩分亂得人頭疼,但是,人的氣韻真能掩蓋一切烏七八糟,顯得全都稀松平常了。
“嗯,胡來,媽媽身體還好吧,”韓照關懷問到,胡來也是一一有禮回答。
韓照下樓去了,只剩下這兩小夫妻。
胡來微歪下頭看她,其實,這模樣的胡來,———你想想,任何女人看了,都會為之心顫!深情中又帶有隐隐的逗玩兒。犰犰在這樣的眼神下,心顫着心虛呗。
她不敢看他,雙手放在前交疊,顯得亭亭玉立,眼睛看向旁處,又顯得嬌羞美 豔。
胡來走過來也沒抱她,而是輕輕拍了拍她的肩頭,“你來。”
轉身先走了,她忙起步跟在後面。
電梯裏,胡來也是但笑不語。犰犰卻是時不時扭頭去看他,胡來身上的仙子氣是犰犰的致命結,這跟她失不失憶無關,煞住了,什麽時候都能将她牢牢吸引!
卻是到了二樓就下了電梯,左拐右拐,又下了層樓,通過長長的一道無人的甬道,旁邊都是酒店推車。
推開一扇門——犰犰的心都揪起來了!
竟是一間廚房。
只不過只一個廚具間亮着一盞燈,昏黃,卻感覺異常溫暖。
胡來邊解開軍裝外套的扣子,脫下軍裝,向裏面走去。見傻犰犰還愣那兒,笑着朝她招招手,“來啊,坐這兒。”
犰犰心真有些小震顫地走到高腳椅邊坐下。———剩下,就是一場完全能叫女人如癡如醉的視覺盛宴了。
昏黃的燈光下,也許,你還看不分明他的眼睛。你只見得到他的唇,唇峰那樣俊俏,彎起你最愛的弧度。
任何事物都禁不住“認真”二字的洗禮。當一個男人卷着衣袖,在廚臺的另一邊,用他全心全意的深情為他的女人親自下廚——
高犰想起,曾經看過的一部舊港片,講一個粗聲大氣、呼風喚雨的黑社會老大,為了讨女友歡心,從刀光劍影的浴血生涯抽出空來,威脅酒店大廚教他做女友最愛吃的番茄豬扒飯。一臉兇神惡煞的男人,竟像個認真而又滿懷期待的小學生一樣,溫柔小心地看着女人大快朵頤。這片子還讓高犰記住了那女人的母親在電話中說的話兒:一個男人,肯做飯給你吃,對你一定是真心實意。————
何況,她的胡來較之那位老大更有品位,更懂得享受生活,更,明了她的心。你看看他做的東西,
兩種魚。
魚生用鲽魚,烤魚與火鍋用鲷魚。
魚生擺在一個紫檀色小木冰桶上,雪白的魚片在冰屑裏為卷,僅四五卷,紫蘇葉與蘿蔔泥為襯。
犰犰以筷尖小心翼翼将卷展開,薄似蟬翼,肉可映字,她真不忍将其投入佐料。
烤魚在類似明青花瓷碟中,亦精巧、獨孤為兩小塊,只用鹽一種佐料,卻皮脆如紙,肉細含腴。
高犰愛死這樣的意境,眼,有些發熱。
看他選的鲽魚,其實就是《爾雅》中說起過的比目魚。
郭璞給它注釋說,狀如牛脾,鱗細紫黑色,一眼,兩片相合乃得行。
比即是并,兩條魚合用一對眼,相攜才能游,不離不棄。唐代詩人盧照鄰這才有“借問吹簫向紫煙,曾經學舞度芳年。得成比目何辭死,願作鴛鴦不羨仙”——
犰犰擡起朦胧的眼,注視着昏黃燈光下仙子沉靜卻不掩情深的眼,
“你一定愛死我了。”
胡來伸過一只手來握住她的一只手,“是的,我愛死你了。所以,不離不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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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懷鬼胎,不一定是個壞事兒。如果“鬼胎”中染上了“深情”二字,還真煥發出很有意思的光芒哩。
就是這麽不中用。她那套自信滿滿的“分配方案”一出口,精明的隊伍們就嗅到了不同尋常,前情後展一聯想,怎麽就回來了不打招呼?怎麽就碰着人了還躲躲閃閃?腦袋看來确實被踩了,她這失憶的病一犯,意味着又一次的重新大洗牌。明顯,韓大神這次又占得先機,否則,她這樣積極來給韓照老公公拜壽?
她不言,我也就不語。她裝大尾巴狼,我也就順着毛摸她的毛,時不時揪一下,掐到她心裏去!
胡來絕對不會浪費第一個與她相處的機會,一上來就是這樣直言不諱的表白,掐都犰犰心顫!男人啊,用了心的,又是本這樣七竅玲珑的,更是一掐即準。
犰犰從椅子上走下來,越過廚臺走到他這邊,一手環在他的腰上,歪着頭看他,
“胡來,媽媽身體還好麽,”
胡來特別放松,一手支着下巴扭過頭來看她,“好些,就是想你。”
犰犰點頭,“我也得給她老人家去磕個頭。”
胡來笑,“咋這麽喜歡磕頭了?”
犰犰也笑,“我不是妙吉祥麽,佛願意磕的,自然是吉祥如意。”說着,環在他腰間的手越來越緊,
不言而喻,兩個人的眼光糾纏在一處,胡來慢慢轉過身,犰犰的雙手環了上來,仰着頭,下巴磕在他胸前,
胡來伸出手,拇指撫 摩着她的額頭。犰犰問,“胡來,我們聚少離多,你會不會覺得寂寞?”她問得真摯。她确實不可想象,這樣的男人何以會對自己死心塌地。
胡來說,“我們走到一起不容易。我忘記過你,你用小紙條提醒我你是高犰。我想,就算我再次失憶,不記得你了,——我還是會再次把你放在心上。有這樣的感情,你說我會覺得寂寞麽。”
咳,仙子啊仙子,你怎得這樣慧靈?
知道犰犰是個很會舉一反三的孩子,你這麽一說,她潛移默化還不得“反”到自己身上?我現在是忘記他了,可是我依然會為他心動,難道,這還不是真愛!
這種“降心術”,胡來一輩子只對她高犰一個女人使用,不可謂不珍貴異常啊。
犰犰主動吻上了他的唇,雙手摟着他的脖子喃喃自語,“我真幸運——”這是心裏話兒——
親吻一開始是溫情脈脈的,可是,高犰想給他更好的。
也許,她并沒有忘記要取他的JZ,可是,真心實意,高犰想給他更好的。
寡 欲不代表不該享受激 情。胡來應該得到她的全心全意。
犰犰把他推坐在高腳椅上,胡來聽之任之,以一種完全不同以往的慵懶姿态舒展在高腳椅上。
犰犰慢慢解開了旗袍從領口開始斜開下來的盤扣,直到右ru峰處停止。
前襟微敞,皙白的胸 口處躺着一條金鏈子,鏈子上墜着一支扁平瓷瓶。她最終還是“盜用”了不七小佛的版權,主要是她想,欲 仙 欲 死之時,難道還要她去翻包兒找瓶子?這樣方便,得一個,裝一個裏面。搞定一個,再換另一個幹淨的瓶子。
她望着他,又緩緩弓下腰,慢慢褪下旗袍裏的內褲———
犰犰并不是完全放得開的。
失憶前她身經百戰,可失憶後,畢竟,她只跟小韓将軍翻雲覆雨過一次。感覺在那裏,并不意味着,以往的放 浪就會全然上身。
可她心真!
暈黃燈光下,犰犰的眼睛在她那一排劉海下愈發顯得嬌秘不可測,
胡來一直沒動,看着他的犰犰微漲紅着臉如忠勇之士為自己付出一切。
她捏着自己的內褲,手攢着,靠近他身。細細的高跟兒支撐着她豐腴的身體。
站在他雙腿中央,犰犰一手搭在他的肩頭,像個孩子望着他,又有些不知所措,
胡來只擡起一手,食指,先從她的紅唇,下巴上清淺的窩兒,脖子,指甲勾滑了下金鏈子,她起伏不停的胸口,腰肢,只覆着緞面旗袍的翹tun——五指突一微張,覆在她肉肉的tun峰上猛地拉近自己!
高犰左手還攢着自己的內褲,一手抱住了他的頭,激情的she吻啊——
一坐,一站,
姿勢很經典,
胡來從盤中抓來一塊冰,壓在手心走過犰犰旗袍下火熱的全身!
犰犰嬌氣地低喊,像蛇一樣扭纏在他身上,———
她蹲在他身下,
口很熱,齒縫裏都是濕熱,
胡來劇烈啜着氣,看一眼胯 下,心就是狠狠一撞擊!———只得見那藕粉的一團,以及,犰犰一排齊劉海下愈發秘豔的眼,——
犰犰趴在廚臺上,她一手還捏着自己的內褲,一手像個孩子捉着那瓷瓶,咬着它的頭,乳白色順着沿口流了進去。其餘,她一滴不剩全吞了下去。
胡來在她身後,全心全意見到的只是犰犰翹起的渾圓肉兩瓣,以及下面那深深的陰影,
掰開,
犰犰腰肢一縮,
進入,
犰犰的腳尖兒踮了起來,大腿直顫。
胡來彎下身,跟她像兩團蜷縮的肉蝦一樣窩在廚臺邊,頂上的暈黃燈光搖晃,
“犰犰,我不犯人,人會犯我。你一人胡亂闖世界,要心明眼淨。你有家人,有愛人,有事事以你為重的身畔一切。莫忘。——”
高 潮後,胡來在她耳旁的這一番呢喃,犰犰香汗淋漓,重啜着還不知何意。直到接下來,另兩位也是———
胡來抱着她就在小廚房一側的員工休息間內洗了個澡,細心的胡來已經為她從裏到外準備好了一套衣裳。
犰犰濕潤着發大快朵頤享受了胡來少珍貴的悉心之作。三點半,鄭小六準時在北飯側門接到了他家衙內。
交接時十分有意思。
兩個男人,
一人站在出口處,
一人倚在車前,
二人雖無絲毫眼神上的交流,卻均彬彬有禮,潇灑風度,盡顯大少風采。
高犰一身淡黃色連身裙,白色高跟,行于兩少中間,微紅的臉龐,晶亮的眼睛,恣意的享受,———這是一種極致荒唐的內涵,卻,散發着一股震撼的美感。這是男人們選擇的生活方式,創造了他們共同寵愛着的女人獨有的風韻。
(今天是母親節,祝各位已為人母的媽咪們快樂,也祝每位大人的媽媽幸福安康!:-D)
29
鄭小六自有一種精致的風流倜傥。
高犰如何看出?
前方北京交警例行檢查。一位高挑的女警身着英武的警服舉起“立停”指示牌。
小六的阿斯頓馬丁DBS緩緩向一旁停靠。
女交警微彎腰敲了敲車窗,小六微側頭看過去,臉龐在緩緩下降的車窗逐漸顯露——
高犰分明見到女警漂亮的杏眼裏一閃而過的欣賞!
“您的駕照。”
小六閑适地從前巢中拿出一個小本兒,是食指與中指夾着拿出,那只修長美麗的手啊——
女警接過,直起身體翻開駕照看了眼,又看了眼駕駛位的明顯軍裝王侯,——駕照遞進來,“謝謝。”
小六接過來,随手丢進前巢。車窗又緩緩升起,阿斯頓馬丁完美滑步駛離。
高犰一直扭頭看後車窗漸漸遠離的女警,她的目光一直看着這輛車,越行越遠————
犰犰扭過頭,才發現小六一直注視着她。
她臉一微紅,好像一個在窺探過別人秘密的賊。不說話,扭過頭去看前方車況。
小六淺笑,也沒說話,扭過頭去專心開車。
奇怪,他一直不跟她說話,犰犰也不知道說什麽,就在腦子裏胡思亂想起來。
她聽荷蘭提起過自己原先喜歡喊他小六,她自己也估摸着跟學良小六有關。可,今次近距離一感受,她更覺得小六身上更有一種真正接近高衙內的精髓。
“你怎麽看高俅?”她脫口而出。
“誰?”說明他很重視她的每一句話,犰犰一開口,他立即減速,保障安全的同時必須扭頭看着她說話,
“高俅,宋朝那個真正的高衙內。”高犰卻不看他,眼睛就盯着前方。
小六看她一眼,伸出手扒了扒她頰邊的發,如此心愛。———又雙手握住方向盤,
“在他那個時代,當個衙內很幸福吧,可以在大街上随便糾纏姑娘,可以四處飲酒作樂,花銷全簽在他爹的賬上。他喜歡林沖娘子,就把她丈夫送去勞改。這事兒是有點過分,但自千年後的觀感,這一切似乎也可以理解,他是一個荷爾蒙充沛的年輕人,春夜寂寞難耐,手裏又沒有車模和女明星的照片,有火無處發,其憋得何如啊,———他愛上了有夫之婦,卻不知該怎樣當一個成功的小三,他的時代不允許自由戀愛,姑娘們捂得嚴實像阿拉伯人,看不到玉腿看不到事業線,其郁悶何及啊———”
本身,小六說這番話就是個玩笑,可,聽在高犰耳朵裏,她的餘光吸引着看着他的臉龐,他唇角迷死人的笑———高犰的心突然揪得死緊!
我的小韓将軍,神祗比天,他的心高,他對我的情垂憐唯一,不可撼動。
我的胡來仙子,薄情寡 欲,他的心純,他對我的情忠貞不二,同樣,撼動不得。
可是,
我這樣風流倜傥的小六啊———我抓得住他麽———
犰犰抿着紅唇,頭又向右偏了幾許,她說,
“要我說,如果用2012年的标準,他簡直不像個衙內,他不當少将,不當督撫,不開公司,不炒地皮,連阿斯頓馬丁都沒有一輛,有時候甚至還要挨打,當衙內當得如此悲催,真是一朵奇葩。———種種跡象都表明,他确實不是高太尉親生的,他當着那麽大的幹部,兒子泡個妞還這麽艱難,———你看看2012年的衙內們,各個功成名就,風流倜傥,———”
阿斯頓馬丁當街驟停!!
車來車往,小六要當街辦了他家這個真衙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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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六傾身壓過來,衙內這才慌死!
“你要幹什麽!——”
小六手直接從腿彎處伸入她裙底,“幹什麽,——我現在就辦我老婆!要像個現代衙內嘛!”就去拉她的小褲褲!小六撲面而來的極致俊帥呀——那笑眼,那昧昧的呼吸———衙內被醺得臉通紅!手忙摸到腰後,隔着裙子抓住他的手,
“好了,別鬧別鬧,我說着玩兒的,說着玩兒的!嗚——”後面那個“說着玩兒的”音調急升高,顯然被逼怕了,可是馬上淹沒在“嗚嗚”聲中,唇,被封住了。
副駕座椅向後倒,犰犰仰躺鋪陳在上面,小六壓在她身上情炙熱烈地跟她齒舌糾纏,——太激 情!小六身上的男人味兒,加之之前她的臆想,———犰犰一下就來了感覺!
“有人看——”她的小褲褲已經被拉到大 腿處,小六的手指在裏面橫行,犰犰漲紅着臉,急啜着氣,手指頭揪着他的軍裝肩頭,——小六低頭咬她的脖子,她仰着頭,身體弓成了一道柔虹,———“你瘋了!有人看——”感覺他拉開自己的腿往他腰身上環了,犰犰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哭,極致的歡 愉,又極致的緊張!
小六依然埋首咬着她的脖子,手指在芙蓉秘苑中不懈施展着魔法,仿佛,誓要将她靈魂深處的yin魔撩瘋!———
“我,我!——”犰犰突然身體向上一沖!
那撐在他肩頭的雙手指尖煞白,
那咬住的唇,蜜血,
那眯起的眼,再也承載不住的媚嬈——
小六慢慢慢慢将軟了下來的犰犰輕放在了椅座上,完成了一次最極速兇猛的挑情!
犰犰身體蜷縮了起來,小褲褲還繃在大 腿處,
她咬着唇,眯着眼出神兒般望着一個點,好像還沒從那種傾瀉而下的熱燙裏回過神,————
小六啜着氣又俯下身親吻了下她的臉頰,“犰犰,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嗎,有多想你——”他的手指輕輕摩挲在了她的唇邊,上面濕潤濡沫一片,———犰犰知道那是她的味兒,無論如何她嫌棄不了,更因為,這時候,他的唇舌覆了上來,他的氣息,她的氣息,中間,她最激駭的漬跡!———
太yin媚了!犰犰身體還在輕顫,雙腿夾得更緊更緊——微仰頭再看小六,
小六的軍裝外套,軍裝襯衣都只是軍紀扣解開,他微咬着唇,雙手掌在方向盤上,一踩油門,馬丁無聲恣出。————
好半天,犰犰才緩過勁兒,她爬起來拉小褲褲,可雙股間還黏黏的,不舒服。犰犰氣不過,伸拳狠狠捶了下他,“你個土匪!”她受不得一點黏稠,褲子也提不上去,嘴巴撅着。
小六多壞,也不搭話,就是擡手揪了下她的臉蛋兒,還蠻重。犰犰氣死了,他又在開車,怎麽跟他鬧?只得憋屈着扭過頭看着窗外。死犰犰又愛死幹淨,雙手就把她那小褲褲兩邊捏着,腿也是繃緊的,坐得不曉得幾直。
車,竟然開到一處停機坪。一架軍用直升機停在那裏,螺旋槳呼呼直轉!
小六先下了車,跟直升機上的人擡手打了個招呼,繞到車這邊,
死犰犰還氣得醬個豬一樣坐在副駕上,
小六傾身過來抱她,她雙手握拳壓着自己的裙子,
小六兩手也握拳按壓在她身兩側,身體壓向她,望着她的眼睛,眼睛裏都是笑意,“我不抱你過去,你光屁股都被人看見了啊,”說着,像抱個大毛毛的,一手環背,一手挎腿彎,壓着她的裙子把他肉坨坨的老婆抱了起來,犰犰還在叫,“先穿褲子先穿褲子!———”
小六低頭重重親了下她的唇,“穿什麽褲子,你別亂動,誰看得見。”
越走近直升機,風力越大,犰犰緊緊抓着小六的軍裝,小六把她抱得也死緊,小六胳膊以下犰犰的裙子都飛舞了起來,可只得看見犰犰的白腿彎兒。
“哎喲,犰犰長胖了!——”呼呼的風聲中,犰犰聽見從直升機上跳下來的一個軍裝說,她竭力扭頭去看他,不認得。
屁!崔衛平她不認得?只不過她失憶了,誰都是陌生臉蛋子。
鄭井微笑,抱着他老婆上了機。一坐好,食指輕輕勾了勾,還坐在機上的一個軍裝立即遞過來一件軍綠毛毯,鄭井給他老婆從腰間那兒蓋上。
這容易走光的地方蓋住了,犰犰在他腿上就可以坐正了,看見坐機上那軍裝也下了機,一手撐在機門上,笑,“好好享受,俺們布置了一下午!”說着,擡手向鄭井又舉了下,鄭井微笑點頭,那人将機門用力一拉,關上,外面拍了拍,就向外小跑去。
張寧她不認得?關門的就是他。
直升機起飛時,崔衛平和張寧開着鄭井的車也駛離了。
直升機上,全軍事化,當然稀得。犰犰好奇地瞄了一圈兒,這時候也不氣了,“我們去哪兒?”
小六把臉埋在她的頸項裏,“補洞房。”
“什麽,”直升機裏噪聲大,犰犰也沒聽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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