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1)
荷蘭遠遠坐在病房外的長椅上,右腿壓左腿,手裏保暖杯裏是金銀花茶,這幾天講課講得喉嚨疼,有點鴨公嗓子味兒。
她才不得進去看高狳咧。那貨現在已經醒了,要還閉着眼,進去瞧瞧到無妨。就看着衙內醬個賢妻良母出出進進,頗有長姐風範。
什麽叫返璞歸真?高犰現在就是。清純的像一朵小花,cao勞的像一個大媽。
“你這麽辛苦幹嘛撒,請個人又怎麽樣。”
“這不是請不請人的問題,囡囡不喜歡別人碰她。”
“哦,那就叫你大着個肚子去伺候她?”
“我不這還沒肚子麽。”她摸自己的肚子,有種另類的可愛,因為覺着這神經病摸那裏又有點se情又有點人文關懷。“再說,我真做了什麽事撒,每天就是端端水,扭一扭毛巾。醫生也說了,懷孕不能老坐着,要适當動一動,我這也是為我兒子着想,要不生出來個呆子。”她又摸摸肚子。
荷蘭邪笑,“運動可以分好多種,床上運動更爽。”
高犰也不怕醜,低頭還摸着自己的肚子,“這,曉躍天天和我做。”
荷蘭小指甲揉了揉眼睛角,“現在問題複雜了。”
高犰也嘆了口氣,“我去了新疆怎麽就一次也沒跟你聯絡咧,要不,還有些蛛絲馬跡可循。”
荷蘭睨她一眼,“還不是你這腦袋開刀把髙叔叔搞吓着了,藏着你誰也不讓見。看看,就這麽,你都能‘突破重圍’鐵樹開花。”
“我自己估摸着啊,還是那四個瓶子裏的。因為我看了下那四個瓶子,jz都差不多沒了!你說上哪兒去了?我會倒掉?不可能。估摸着,這孩子就這麽來的。”
“那,事情更複雜了。一,出了鬼了,正常做沒有,非要放一段時間,用瓶子塞裏面就有了?二,是四個都少了?”高犰點頭,荷蘭只得搖頭,指着她那肚子,“這,這怎麽算?誰的?”
“咳,誰的,這個到不難,生出來一驗不就得了。我現在關心的是,怎麽就懷上的?是個奇跡不是!”嘿嘿,她到想得開啊。所以說,你說高犰傻啊,她精起來簡直壞透了,沒心沒肺的。
“要不,再去找找那老神醫?反正四個瓶子裏還有點兒,讓他瞧瞧,看看那老東西到底中不中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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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得空兒吧,我現在也不急了,我有兒子了。”又摸。瞧那“小人得志”樣兒。
荷蘭又撓了撓眼睛角,笑,“你就知道是兒子,要是個閨女你咋辦。”
神經病才重男輕女咧,立即就撅嘴巴,“是閨女也當兒子養。”
嘿嘿,這世上的事兒啊,真別當時說滿!當你真是個“兒子命”,兒子一個接一個的落地,到時候,叫你饞死閨女!
“還有件兒,事兒也搞複雜鳥。你說你現在跟吳家那老二怎麽辦?現在你跟他可是姊妹夥兒的了,他還把你當雞,你打算咋處?”
神經病聽聞這個問題,又變得漫不經心起來,因為,比起“生兒大計”這個問題根本不值當她費心思想。
“什麽咋處,不來哉(相處)了咩,能躲就躲吧,這不是個問題。”
诶!看她這個馬虎樣兒!好,叫你“這不是個問題”,你看後面,“這個問題”能叫你“揚名立萬”!!
正說着,看那邊龔少走了過來。
龔少這幾日看上去更是神采奕奕,每天跟他的yin婦老婆鬼 混咩,八輩子神清氣爽!
荷蘭妹妹從純欣賞的角度來看,真不得不嘆,衙內的隊伍各色春秋,真正各是各的味兒。龔少身上的荒唐氣跟魏小白又不同,小白陰毒美豔;龔少混賬灑脫。聽說這兩人打過好幾場,荷蘭妹妹一次也未得見,頗為遺憾。試想,兩條毒蛇纏鬥個你死我活,誰死了都不可惜,多快意!——
龔少一來,将夾在胳肢窩下的一條煙遞給衙內,衙內笑着就拆。
“你這不害她,她現在能抽?”
龔少笑。婚了後的龔少自有一股成熟氣在其間,更迷人。“哪要她抽呢,給她聞,她欠死,我每天身上帶煙味兒回來,她抱着不撒手。”
這邊,衙內果然拆開一包,拿出一根就放在鼻尖兒下聞,醬個老煙鬼,“我煙瘾确實大了。”
“她忍得住?”
“為了兒子,她啥都能忍。”龔少站那兒,一手潇灑地插在軍褲荷包裏,也沒抱她,也沒碰她,可,眼睛裏就是濃得化不開的寵愛。
“對了,龔曉躍,我不得不替犰犰跟你說個事兒。”
“嗯,你說。”
“你們這結婚也有點‘沖喜’的意思吧。”
“嗯。”
“既然是‘沖喜’這‘喜’是奔着髙狳去的吧。”
“嗯,當然。”
“所以,按我們那老輩兒的說法,犰犰跟你這婚結的,要隐一段時間,就是你們的婚訊要晚一點公布出去。幸虧你們這次結婚很低調。你想,‘喜’本來是奔高狳去的,要是一鬧開了,這喜氣不都被新娘子占了?那還沖什麽喜。我也就按你們這結婚裏有這一性質說個實話。”
咳,荷蘭妹妹迷信撒,她雖然跟高狳不對盤,可該按老禮兒的她肯定不說假話。
犰犰一聽,當然贊同,可這着實有些委屈龔曉躍,婚了後要隐婚一段時間,本來婚禮就很簡略了———犰犰放下煙,就望着曉躍,眼睛裏确實又有些心疼——
哎,你說,看見她能這麽望着你,龔曉躍已然知足到啥程度了,說明這小沒良心的還懂事兒,知道人對她的好,——
龔曉躍看了眼犰犰,眼裏都是溫柔,
又笑着說,“沒事兒,隐就隐一段兒呗。放心,髙狳好之前,咱都不占她這個喜氣。”又多麽的灑脫,一個男兒的擔當。
要說,這就是轉變吶。
龔曉躍,以前光名字出來印象中就是個無法無天的荒戾混賬爺,他管你誰的喜氣,不是他的,他都要占了大半去!———可看看現如今,有老婆了,也學會了包容。當然,這“包容”是有限定的,唯老婆這一塊兒的事兒能包容,其餘,照樣該老子霸占,老子一分不讓!
那也确實,衙內的隊伍都有點“多吃多占”。衙內謹遵“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而她的隊伍呢,大多屬于這類,“人不犯我,我看中了,我必犯人;人若犯我,我犯他九族!”
瞧瞧,高狳這事兒就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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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狳術後十餘小時才醒,人當 然虛弱,無法交流,又經過兩三天的休整,人才清醒些。犰犰見到妹妹終于轉危為安,又是哭一場,高狳無力地擡手想說話,可無能為力。高教授曉得她擔心犰犰,在她耳朵邊兒跟她說了犰犰 現在的狀況,她輕輕點頭,顯然放了心,又睡過去。
又過了四五天,高狳精神狀态也好轉了些,就叫爸爸把犰犰送回去,她懷了毛毛不能老呆在醫院。犰犰不聽,非要照顧妹妹,高教授 跟高狳也沒有辦法,直到有一天,外交部和駐港部隊相繼來了些人,而且,頻繁來往。
犰犰以為是囡囡公事上的問題,每次他們來她爸爸叫她去上樓休息,她也聽話走了,可是後來見來得太過頻繁,犰犰就有意見了,跟她爸爸跟龔曉躍都不曉得抱怨過多少次:囡囡還在重病期間,有什麽事不能以後說!
卻,抱怨後沒幾天,高犰再次見到了她的“新任老公公”龔全志。
龔全志此次乘專機抵港不比上次,很低調,因為完全為私事:他是專程來接兒媳婦回京!
何以如此隆重,非要勞煩老公公親自來接?!———咳,不隆重“ 搞不走”犰犰啊!要知道,這幾日高教授和龔曉躍的心全懸在嗓子眼兒,說是叫犰犰去“樓上休息”,可那視線 一刻也沒離她!
爆炸事件複雜危急化了!
經查,竟然那顆筆筒大小的便攜式輕型激光制導炸彈就是高狳帶進駐港公署的!
這事兒從何說起?!!
高教授絕對不能接受女兒一下從“受害者”變成“嫌疑犯” ,就是外交部駐港公署的領導們也不會相信!只是,證據當前 ——從現場殘留下的高狳手提袋殘物中确實提取到大量炸彈殘片元素!于是,高狳清醒後,就有了那樣頻繁的造訪詢問。
“不放過一絲線索,不錯怪一個好人。”高教授當然也能理解政府的做法,同時,高教授據此更為驚憂的是,囡囡的手提袋中什麽時候被放進了 一顆炸彈,囡囡她并沒有察覺!這說明這場爆炸極有可能是針對囡囡!———真是萬幸!那日午間用餐囡囡并未将手提袋随身攜帶,而是放在自己的辦公椅上,她人坐在相隔兩三排桌子的一個空桌上用餐,要不———
由此引發的一連串恐怖憂慮,絕對叫高教授寝食難安!兇手一日未抓,囡囡就一日處在危險之中!那 麽,犰犰繼續呆着這裏豈不也有危險!———但又絕對不能把這件事告訴給她,否則,犰犰吓死不說,她肯定也不走!
沒辦法,竭力瞞着她的同時,只有想方設法把她“哄”走。這裏,最知內情的當屬龔全志,畢竟爆炸案的內情現在一律屬于機密,龔全志作為中央軍委委托督辦此案的最高領導人,內情最詳熟。再 一個最主要,為了兒媳婦和孫子的安全,龔首長絕對有必要親往一趟。
還好,犰犰比較懂事,她爸爸說囡囡這身體要休養好也得一年半載,你又大着身子,到時候爸爸确實顧不得兩頭 你現在回北京有專人照看着,爸爸也放心。犰犰一想也是,還是叫爸爸專心照料囡囡好了,直說自己情況要還穩定,一定要還是經常來看囡囡 。高廻摸着犰犰的頭發,心裏還不是舍不得,犰犰有孩子了 腦袋又沒好透,要不是這樣個情況 怎麽舍得讓她一人回京 ——
龔曉躍親自把老婆送上父親的專機。
龔全志随行來的親近的工作人員算大開了眼,龔少對老婆疼愛的叫 人瞠目!
龔少軍裝外套脫了,卷起袖子,親自給老婆鋪那個座椅上的毛毯。
把老婆抱上去坐着。
蹲在一旁,小聲問哪個角度靠着更舒服,邊跟她調節座椅。
又到機艙工作間親自給她泡蜂蜜水兒。
又囑咐機組人員 一會兒放些舒緩的音樂給她聽,她睡着了音樂也別停。
關鍵是龔首長似乎也挺緊張。
坐在走道這邊的靠椅上,直起身子,也是一再地問“還有什麽需要注意的,跟他們都說清楚 —— 對了,這回去了,有什麽要注意的,曉躍,你記得跟黃主任也交代清楚。”“黃主任”指的是龔全志辦公室主任黃雲,他此刻就站在一旁,忙說,“對對,說詳細點,我們去安排——”
搞得犰犰都不好意思了,她推了推龔曉躍的手臂,怪他一眼,又忙微撐過腦袋朝龔首長直擺手,“不麻煩了,不麻煩了,我可以照顧好自己。”
龔曉躍蹲下來一手抱住犰犰的腰,輕輕搖了搖, “犰犰,就結婚那天你喊了聲‘爸爸’,今天見着都還沒喊呢!”
犰犰臉紅,雖說她婆家衆多,且一個比一個權勢滔天,可真沒幾個讓她去喊“爹娘”的,這龔曉躍也是太zhe,好容易得了她,各方面親昵都不嫌棄滴!
見龔首長也是一臉期盼地看着自 己,——“爸爸 ”犰犰喊了聲兒。
“ 诶!”看把個老公公喊的喜氣洋洋!一旁的工作人員算也看明白咯,今後,這位才是老龔家最霸道的主兒!
犰犰回北京了。
雖說天子腳下她的窩最多,娘家、婆家、自己家———可這次低調返京還是按照高教授的意思,住在龔家。
高教授這樣考慮也是想給犰犰一 個更安靜的環境養胎。
“爆炸案”由于涉及高狳,又由于高家和龔家甚至吳家的聯系,此案被處理的非常謹慎低調,不僅媒體上對這件事沒有任何宣揚性的報道,就是在朝野裏也是盡量保持機密狀态,以至于面上甚至不知此次“爆炸案”有傷亡。這樣一來也有助于破案,再來,也減小了國際影響,畢竟,這屬于“破壞和諧”的較負面消息。
犰犰其他的隊伍們當然萬分關切着她,可是,由于高教授這一道坎都不敢輕舉妄動。高教授早早發過話,犰犰要帶在身邊一年半載的,不要打攪她。這隊伍們也給予了充分的理解,于是,一直以來,除了隔三差五給高教授打電話問問情況,也沒再多加幹預。于是,都還 以為犰犰跟在高教授身邊呢,哪個 又想她已經回北京了呢!更別說,這短短半年不到,神經病竟然離奇經歷了這麽多———
安安靜靜呆在黃寺大街後胡同總政治部大院,犰犰又渡過了一個來月。
這一個多月,高犰的肚子也慢慢大起來啦!懷孕四個月,要說肚子大了也正常,可是———高犰站在鏡子跟前,嘟着嘴望着自己的大肚子 ———這也稍大了些!而且大的不圓潤,尖尖的,蠻醜!
這個時候,照顧她的王媽媽進來了,見她又在照肚子,就笑起來,“ 又嫌它醜!”
犰犰摸來摸去,“圓一點多漂亮。”
王媽媽給她調着雞蛋粥, “尖尖的可能是兒子呀!”
犰犰這才笑起來,“可是好大,是不是我吃太多了?”個傻閨女,又有點憨裏憨氣的。
“胡說,我看這啊,”王媽媽走過來,邊攪着粥邊看着她的肚子,“說不定雙胞胎呢!”
啊?!!
犰犰一下怔那兒,醬個傻子就,望着自己的尖肚子!
王媽媽還在說,“這都四個月了,這次去産檢應該可以看出來了———”
71
“喲,二犰!”
高犰一愣,好久沒人這麽喊她了。通常這麽喊的,就是她高中同學了。
果然一擡頭,一位身穿軍裝的男性一手提哩着一碗過早的,一手拿着報紙,驚奇地微彎腰看着她!
高犰記得這小子,馮邁,外號“馮yin毛”。
怎麽叫這麽個名兒咧?
這小子學醫的,還是個婦産科。原來高中同學一聚會,這小子就喜歡講“yin毛”的作用,奉勸女同學千萬別刮yin毛:“yin毛可有好處了,它能吸收這些部分分泌出來的汗和粘液,向周圍發散,有利于身體健康。而且做的時候,還能增加外生zhi器處摩擦所引起的快感。還有,它有保暖作用,保護jz和nz正常生存溫度。——”科普的一套一套。
高犰哪裏想在這裏遇見熟人?懷毛毛了,這孩子在家又靜養了一個來月,性子變得蠻靜默,不想說話,什麽也懶得搭理。就是怕遇着熟人,高犰産檢只帶着王媽媽跑到中日友好醫院,龔全志為她悉心安排的部隊醫院全沒去。
高犰笑一下,有點假,又低頭看報紙。排隊呢,等着拿號。
馮邁卻相當熱情,他對二犰的印象相當良好。
高二時,老師出了個很焦躁的小作文訓練題:什麽叫霸氣。
二犰當時的習作是這樣滴:等到我結婚擺喜酒那天,就把我老公的前女友單獨弄一桌,然後我挨個敬酒,謝謝你們用最美麗的年華陪伴了他最空虛的童年。他現在長大了,終于知道分清好壞優劣,知道需要什麽樣的女人了。——霸氣得一塌糊塗!
“懷毛毛鳥?啧,看這肚子,兩個啊!”
馮yin毛也不客氣,褲腿一提把王媽媽稍微往旁邊一擠,坐在了犰犰身旁。
這一說,二犰來鳥點興趣,他本來就是個婦産科醫生咩。
“你看也像兩個?”二犰把報紙往前晾了晾,露出大肚子,
“你還不曉得幾胎啊!”馮邁睜大眼,
“我才四個月,今天才來查滴。”
“哎呦,早說撒,今天正好我老婆當班,搞半天你還在排隊拿號?”
二犰橫他一眼,個不清白的,我一大清早坐這裏看報紙裝文豪啊,肯定是排着隊撒。
嗯嗯,碰見馮yin毛還是有好處滴。原來,他是301婦産科滴,他老婆咧,是這個中日友好婦産科滴,兩口子都是管下半身滴大夫,伢兒也生了兩個,都四歲鳥。
馮yin毛的老婆蠻秀氣,二犰覺得蠻好,個女滴在你下半身撥來撥去要自在多鳥。一聽是她屋裏馮yin毛的同學,他老婆也蠻客氣,産檢做得幾仔細諾。
這一查,要把個高犰犰喜瘋!!
果然,兩個。
而且,還是兩個兒子!!
馮yin毛本來不叫她做b超,二犰非要照男女,結果一照,确定兩個帶把兒滴,喜死。一看就曉得是個“重男輕女”,馮yin毛還“批評教育”了下她,現在兒子多閨女少,小心你兒子以後娶不到老婆。二犰不在乎,脫口而出:那以後搞基。笑死個人。反正她心情好。
這一曉得懷了兩個兒子,二犰激動得當場就給她爸爸打電話。高教授當然高興,一再囑咐,要小心,要心情愉悅,要注意運動,莫翹氣古怪,因為前一段兒,二犰總跟她爸爸打電話抱怨肚子太尖太醜———這心情最好的時候,還不什麽都答應下來了?犰犰喜滋滋滴摸着肚子告辭馮yin毛夫婦。走的時候就蠻客氣鳥,死犰犰主意打得遠,這認得兩個婦産科的熟人幾好,等兒子們生出來鳥,陰着到他們兩口子這裏來驗DNA,是哪個的不就一目了然了!這一想,犰犰心情更爽。
才從車上下來,犰犰就看見黃雲站在門口等着在。犰犰一下來,他就迎了過來,
“産檢去了,犰犰?怎麽樣?”
犰犰腼腆地笑,
“蠻好,兩個兒子。”這一笑,透着無與倫比的滿足與柔憐,十分可人。
“喲!那真是個大喜事,恭喜恭喜!”
跟着犰犰還是先走進客廳,讓犰犰先坐着歇了會兒,黃雲才說,
“是這樣,吳副主席家裏有一場私宴,呵呵,你不是吳主席的姑娘麽,這也是你家裏事兒了,吳副主席特意叫連主任過來接你,可是首長(指龔全志)考慮到你和連主任可能不熟,就叫我先過來跟你說一聲,然後陪同你過去。”
乖乖隆滴隆!二犰這一聽着了慌!
這去得?
吳紅光家宴!
意味着啥?!
吳俣!———我就要跟那兔崽子變态見面鳥!!
太費神,太費神,我才懷了兩個兒子就要去受刺激,莫把我兒子吓得功能不正常今後真去搞基鳥——
二犰本能就要推辭,卻,正這個時候,警衛員通報,吳紅光辦公室的主任連緒真來了!
連緒戴着一副無框眼鏡,溫文爾雅,一身軍裝,頗有文人氣質。
進來後客氣跟犰犰、黃雲都握了握手,
這首長們的“第一管家”或剛正或文雅,卻沒一個不是九竅玲珑心!
幾眼就看出犰犰不情願,黃雲不好說,連緒想了想,這樣說,
“犰犰,你不知道吧,吳副主席除了有兩個兒子,還有個小女兒,首長很疼這個幺閨女,一心想給她找個好婆家,就有這麽一個人選,首長一直很中意,可是最近出了點事兒,這位被冤枉調離到了邊疆,首長很憐惜,就想着先把小筆和他的事兒訂下來,這樣,也希望看在首長的面子上,這位能再調回北京來。———你看,現在你也算小筆的姐姐了,這家裏的事兒,首長也真心希望你能參與進來,正好趁這個機會,你跟小筆也認識認識,有些話呢,你姐倆兒也好說說,小筆從小就沒有媽媽了,肯定特別喜歡你這個姐姐。——”
二犰确實冷靜了下來。
不管這連緒說得多麽入情入理,這內情,她還不倍兒清!!
他們當然不知道,吳筆早跟自己是一個“窯子”裏“闖”出來的患難姐妹鳥!他說得那個“首長中意,被冤枉發配邊疆”的就是吳筆說的非要她嫁的那個跛子吧,還帶着個拖油瓶,————二犰暗自癟嘴,真覺得吳紅光有點不可理喻,真這麽喜歡這個跛子啊?還女兒非他不嫁鳥咧!人都被“發配邊疆”了,想方設法還要把他搞回來————
這一想,二犰真替吳筆不值起來!一下子蓬勃的“正義感”湧上心頭!
是滴,怎麽能放着吳筆的幸福眼睜睜看着不管呢!!回想當初,願意被吳俣那厮誤認作雞,還不是“貪”那筆財想緊着給小筆。現在,際遇更難得,一下成了她家裏人,正兒八經的“姐”,有些事,能盡力幫她還是要幫!
二犰左思右量,沉穩盤算,最後點了點頭,去!
不入虎xue焉得虎子?難道為了怕吳俣舍吳筆不成?這也太不仗義鳥。
好嘛,一腔熱血的衙內懷揣二子真入虎xue鳥!
卻!
哪裏得想,
這一趟“閃亮登場”!—————史上最牛爆了的一幕如雷轟頂,出現鳥!!
大肚二犰徹底捅破鳥咱人民解放軍滴天!!——哈哈,全員集合,我方,敵寇,一個沒落!
全世界的眼睛都驚駭地盯在了她那又尖又醜的大肚子上!!
72
從姿态上看,懷孕的女人肯定比不上小姑娘,可是,從意态上看,那韻味兒,自然是小姑娘望塵莫及。總有那麽一種舒泰的滿足蘊含其間,高犰又是個貪享之貨,自然而然,又流淌出些雍容傲媚。
養得太好。把她從黑色奧迪裏請出來時,那山清水秀又彌漫豐澤華貴的模樣,門口的警衛員、工作人員都側目。這位嬌客是誰?勞煩連緒、黃雲兩位主任保駕護航。
高犰的短發稍顯蓬松,帶着一個細金發卡,柔黃及膝連身裙,小高跟。時尚又複古。老上海的奢華舊夢在她身上演繹得一絲不亂。
她覺得肚子醜,還是這孩子愛美作祟。嬌養得已然至極。尖大的肚子與她豐潤的身體渾然一體。犰犰的臉龐倒未見肉,鼻翼兩側點點潤紅,細看,有些小紅疙瘩,卻配上這身豐美異常可愛。
龔全志也見識到這家養閨女的豪氣,絕不假他人之手。
回北京第二天,一箱一箱屬于高犰的東西就從香港運抵總政大院。衣裳、鞋、日常用品—————接連幾天,還不斷有定制的成衣送來,因為犰犰的肚子在變大,高教授考慮得極其周詳。
犰犰懷孕嘴巴變得更刁,她有時候想吃什麽,別說你龔全志官兒再大,給她還弄不來合心意的。依然,空運,高教授親備,有時候還随附一個十分精致的小本,上面是高教授親自書寫的制作方法以及注意事項。然後,保姆再謹照執行。
所以,犰犰走哪兒,饒是你再位高權重,世家大族,不得不降身價,她家的範兒隐着那兒呢。
犰犰的外婆在她很小的時候就如此要求她,無論參加什麽餐宴,無論對方的身份貴賤,你都要保持最真摯的誠意:一,穿好。二,态好。三,吃好。“貴”不在外,應由內而“貴”,說通俗,貴族眼裏,氣質比身份重要。
高犰很想将外婆這良好的家教“言傳”至自己腹中一雙兒子,因此,當她被連緒一引進大堂,———那古樸的大圓桌旁坐着的———她的隊伍,她的敵寇———髙犰饒是當場被驚得心神俱顫,幾近窒息!!卻,依然家教良好,穩穩當當立在那兒,———外婆說過,就是坐在豺狼虎豹間用餐,也要有如神佛下世。———
當然,她被吓得幾近暈将過去,又哪裏比得了這一屋子真正“豺狼虎豹”被兇狠打擊得大!!
她那是什麽———她那肚子————
饒是吳紅光副主席接見過這麽多封疆大吏,也從沒見過這等奇景兒!
一桌子孽障,沒一個摸得透心思,
或灑脫,
或逍遙,
或清冷,
或仙谪,
或精靈,
各個兒佛指捏出來的人兒!
卻!
一見那走進來的人兒,———
什麽心啊,肝啊,肺啊,——通通掏盡!!一心,一眼,只有她——
“唰!”
多麽整齊!
不說見着首長了,首長在他們眼裏算個屁!就說見親娘老子吧,當然這些個,哪個的親娘老子又不是首長——有這般激動小心?———吳紅光确實被震撼了!———一桌子啊,全“唰”得站了起來!!
哦,也有沒站起來的。
陳牧沒站起來。
吳俣沒站起來。
吳首長自己沒站起來。
吳紅光先還随眼看了下,自己家的還算鎮定,很滿意。
可,首長這是沒細瞧啊,要不,沒接下來這平和的心緒。———
吳俣一驚愣後,再一看這陣勢,微蹙了下眉頭,接着展開,冷眼看着這一切。
陳牧倒是始終靜淡。他看了眼高犰,她的眼睛還是那樣賊亮,不過,顯然寫滿驚慌失措。
這時候她的眼睛裏是沒有自己的。那她眼睛裏有誰?
她一先最早看到的是韓應欽。
不掩飾的想念啊,好像,一見着,就是依賴——
韓應欽确實站了起來,可從一開始的驚訝到見着她的肚子,———慢慢,慢慢,是欣慰,是高興,再後來,是寵溺,還帶那麽點揶揄———韓帥整個過程十分放松,游刃有餘。
好有默契!
她一見他臉色緩和,就心安了,眼睛再瞧別人,膽兒肥了。
接着第二個是韓應欽身邊的胡來,
胡來是這裏面最早眼神淡默下來的主兒。沉浸下來的,全是為她的“得償所願”安心。
犰犰看他那樣子,好像很想過來拉他的手———
直接跳過吳俣,
她好像怕他,又好像惡他,不敢看不想看,
鄭井了。
好嘛,明顯霸道的嬌兒态,
鄭井看眼她的肚子,再看她的眼睛。小六眼睛裏有種極精致的嗔豔,莫怪犰犰一直那zhezhe的樣子———
“初一。”
這是她喊得第一個名字!喊得那樣自然,好像就在枕頭邊兒——
這也是第一個想走向她的男人,美麗的小佛剛起身,就聽見,“讓她站會兒,多漂亮。我們家嬌氣包上哪兒整了這麽大個肚子呢。”
都睨了眼魏小白。或不屑或冷淡。
同時,韓應欽坐了下來,胡來也坐了下來。
小六推了把初一,“去給她弄點蜂蜜水來。”自己微笑着也坐下來。
初一眼角兒都不瞧小六,可還是起了身,走過去,把犰犰牽過來,
犰犰坐在小白旁邊一個位置。這是她主動伸手第一個去接觸的人,她拉下小白的胳膊,極親昵,“坐下。”小白坐下,歪頭,手就摸着她的大肚子,“怎麽這麽大,吹大的?——”說輕佻吧,又格外深情。
犰犰卻沒看她。她的眼睛,看着的是吳紅光身邊的白鶴筱。
對了,白鶴筱是站了起來,卻是,第一個坐下來的主兒。他沒有一直看犰犰,這一桌兒的人,和陳牧一樣,全看盡了,包括陳牧。當然,陳牧亦然,包括他白鶴筱。
怎麽顧得過來的?
陳牧好笑,都是她的情兒?
場面上是尴尬的。
可真正尴尬的,倒只有吳首長和高犰了。這各個孽障,全是不要臉的。
吳紅光大帥風度,鎮得住場。饒是他明知這氛圍繃得似弦要斷,可,多年城府,讓他馬上能掌住輕重緩急。———
該來的,今天看着他的面子,都來了。事兒就一定要辦成。
“原來都認識啊,那就好那就好,犰犰現在是我閨女了,吳曉犰。今天家裏人的事兒,所以特意叫犰犰過來了。小俣,你比她大,以後犰犰就是你親妹妹了,多照顧妹妹。”
龔曉躍真的很爺兒們,說不占高狳的“喜”就絕不沾,這婚是“隐”徹底了,估計跟吳紅光也打過招呼,婚了這事兒埋下來了,所以,吳紅光也只字不提。
首長這一說,可叫吳俣驚了下,人一稍擡眉可以看出。不過,接下來就挺玩味兒的樣子了。微笑,點點頭,“知道了。”———沉穩溫順的孝子咧。
犰犰還是不看他。這時候,她一步步全謹遵外婆的教誨:教養,一定要注意教養。
微笑着看向吳紅光,“謝謝您成全我。”笑裏有朵小花兒,憐憐又很真誠。
摸着她肚子的小白擡起頭,一笑,“成全你什麽,你又想嫁人了?”
犰犰臉一紅,可不她又嫁了一次?還玩了個時尚,隐着。她更不得說,這裏一桌子大半圈兒都是龔曉躍的仇人,她可不想自找苦吃。
她拿出了她的看家本事,扯野棉花。
摸了摸小白的軍裝,真心笑,“真好看。”
初一這邊也歪着頭瞧她,“看樣子,她都想起來了。”
韓帥這時候開了口,“什麽時候回來的。”是真寵,倒像看着他家孩子該怎麽野就怎麽野。
犰犰立即看向他,眼睛就再也不去別處,zhe死!
“一個半月以前就回來了,做了三次産檢。———”你說她對她的大妖大禍是不是瞞不住事兒?本能就想倒豆子似的啥都往外說。
“幾個月了?”這是小六問的。小六是軍醫咧,專業問題,不過,又顯得那樣精狡直插重點!
“四個月了。”
憨犰犰諾本分答。沒注意,這時候沒一個人眼色不陰了下!!———四個月?!誰的?!!
胡來一直沒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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