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獄中嬌花

第四十七章獄中嬌花(20)

埃德蒙被關了24小時的禁閉, 以他午餐時用過的勺子丢失了的罪名。

章懷騁在又一次巡查完監室後, 坐在辦公桌前,垂眸撥通了一個電話。

電話那頭很快就接了起來。

“他們試圖買通獄警, 讓聞嬌徹底死在監獄裏, 以免去後顧之憂。”青年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出來。

章懷騁滿面寒霜:“哪個獄警敢被外人買通?”

青年也感嘆:“他們一手操辦了聞嬌殺人的意外, 當然以為監獄內的事, 一樣能由他們操控。”

章懷騁沉默幾秒:“弄到證據了嗎?”

“于慧娟在這方面很小心,不太好弄……要翻供的話, 李家第一個不同意。”青年無奈地道。

他口中的李家,就是被聞嬌“蓄意謀殺”的受害者家裏。

“那就用點特殊手段。”章懷騁頓了下,口氣有些冷:“這還用我來教你嗎?”

青年想不明白,為什麽章懷騁在這麽短的時間裏,就耐心全失了。青年一個激靈,連忙應聲:“是, 請您放心。”

這通電話很短。

青年在挂斷電話之後, 一轉身, 就正對上周圍人小心翼翼打量的目光,他們面露讨好之色,口中叫道:“章先生……”

青年心下失笑, 心說我算哪門子的章先生?

他叫章華, 在章家只能算是個旁支得不能再旁支的角色而已。能打着章家的名頭為章懷騁跑跑腿, 已經是他難得的榮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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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太晚了。”章華開口。

其餘人立刻會意地道:“好的,章先生,那我們改天再聚。”

一行人就這麽擁簇着走出了包廂, 剛好在酒店大廳遇上了于慧娟一行人……

聞岳、聞雯兄妹,也在隊伍中。

于慧娟乍然見到章華,高興不已,立馬上前主動和章華打了招呼。其餘人見狀自然驚訝不已,以為二人有什麽私交。于慧娟享受着旁人打量的目光,心下滿足。

聞岳就不太高興得起來了。

他最近被公司的事煩得焦頭爛額,對方請的律師也不知道是何方神聖,竟然眼看着有要敗訴的跡象。他送錢到檢察院,還反被捅到了網上,頓時又招來網友好一頓嘲諷。

就在這樣的當口,他的岳家卻顯得有些事不關己高高挂起。他多次質問妻子,只得來一個,岳父公司最近忙着和一位貴人打交道,沒空管這些小事的結果。

聞岳越聽越不對勁。

所謂貴人章先生,不就是跟前的青年嗎?

年紀輕輕,哪裏像是貴人的樣子?

倒是他老婆,看着一臉發.春的樣子!

聞岳心頭火起,拽住于慧娟往後猛地一拉:“行了行了,說夠沒有?果果還在家等着呢。”

于慧娟面露不滿,掙開他的手:“知道了,拉什麽拉?”

聞雯壓根沒管兄嫂吵得怎麽樣,她一把抓住于慧娟的胳膊,小聲說:“嫂子,那邊好像有幾個是消防和城建局的人。我那個美容院的事兒……”聞雯說着面露焦急之色。

聞岳見狀更來氣。

他這個妹妹淨會拖後腿,他得的錢都知道分給她,她卻不知道為他考慮。

聞岳上前一步,左手抓住了于慧娟,右手抓住了聞雯,他低聲斥罵:“有你們這樣上趕着去讨好的嗎?在外面淨丢我的臉!”

眼看着章華就要帶着一群人離開了。

于慧娟和聞雯都有點急,她們不約而同地甩開了聞岳的手。不僅如此,在看見章華徹底邁出了酒店大門,緊跟着的人群将他的身影擋得消失不見的時候,于慧娟氣得反手抽了聞岳一巴掌。

“到底誰丢誰的臉?你的臉都是我于家給的!你要什麽臉?沒有我,哪有你的今天?”于慧娟怒罵道。

于慧娟罵完就自知失言了,可她的性子又絕不會低頭認錯。她冷哼一聲道:“我也不想和你發火,但我之前就和你說過了,咱們家最近結交了一位了不得的貴人。不是我們得罪得起的。你剛才還在人家面前失态,你是存心讓我爸爸面上無光嗎?”

聞岳根本不聽她後來這些怪罪的話,他只揪着前面的話不放,冷笑道:“好哇,我到現在才知道,原來在你們于家人心裏,我一切都是你們于家給的……”

于慧娟見他不肯借坡下驢,心底火噌地又上來了:“難道我說錯了嗎?”

聞岳能幹出謀害哥哥財産,把哥嫂唯一的女兒送入監獄的事。他當然不是什麽善茬。聽見于慧娟這麽不給他留面子,他的五官一扭曲,臉色在剎那間變得猙獰了起來。

他揪住于慧娟的頭發,将她往地上一拖倒,于慧娟就慘叫着倒了下去。

聞雯慌亂地去勸架。

聞岳盯着她,冷聲問:“怎麽?你也要向着你嫂子?”

聞雯僵硬地咧着嘴:“哥你這話說的,她是我嫂子,我不偏向她,還能偏向誰?”

聞岳冷笑,五官更顯得扭曲猙獰:“你是偏向于家。看來你也認為我今天的一切,都是靠于家得來的……”聞岳說着,就把于慧娟往酒店外的大馬路上拖,一邊拖着走,一邊雙目猩紅地罵罵咧咧:“嫁進老子聞家的人,還算什麽于家女兒?你就得聽老子的。你的一切都是老子的!老子讓你生你就生,讓你死你就得死……”

聞雯驚得大叫:“哥,你瘋了?”

酒店工作人員也趕緊圍了上來。

于慧娟從來沒有這樣丢臉過。

半年前她坐在法庭上,看着聞嬌被宣判的時候,面上還是春風得意的。可現在,她的頭發散亂,額前還被揪禿了一绺兒。眼睛鼻子都在石階上磕成了青紫色。

多日來的不順,和于家的慢待,終于又激發出了聞岳身上的兇性。上一次,他是對着自己的侄女,展露出了這樣一面。

而這一次,卻是對準了自己的妻子和妹妹。

章華的車就停在不遠的地方,司機忍不住又一次詢問:“章先生,我們還不走嗎?”

“先報警,手機給我,我來說。”章華伸出手。

司機愣愣地撥下了號碼。

警車等了将近二十分鐘才來,這二十分鐘裏,于慧娟吃盡了苦頭。聞岳借着酒勁,把她往馬路上拖,一邊拳打腳踢,一邊揪着她的頭往別人的車上撞。

于慧娟尖叫着讓聞雯幫忙。

聞雯到底還是更看重嫂子家的權勢,于是大着膽子推了聞岳一把。聞岳站立不穩,剛好倒在馬路中央,一輛車疾馳而過,從他身上碾壓了過去。

于慧娟和聞雯傻了眼,警車這時候呼嘯而至,正好将她們二人帶走。

章華這才慢慢調高了車窗:“……可以走了。”

于慧娟和聞雯親眼見到了聞岳的慘狀,接下來她們為了活命,一定很樂意在聞嬌的案子裏,提供點新證據了。

……

很快就又到了監獄每月一次的晚會時間。

獄警也隐約知道聞嬌和監獄長的關系好像不一般,獄警笑眯眯地拿着節目登記表走進八號監室:“這次節目誰出?”

梅樂岚掃了一眼聞嬌的方向:“她。”

劉婉沒出聲。

獄警點點頭,提筆準備寫。

聞嬌這才懶洋洋地從被子裏探出頭,她看向了梅樂岚的方向:“你怎麽不去?你好像從來都不肯露頭的樣子。”

梅樂岚淡淡地一語帶過:“我不喜歡出風頭的事。”

聞嬌也不再多說,她只掀着被子,沖獄警的方向,淡淡道:“天鵝湖吧。”

梅樂岚都有點驚訝:“你還會芭蕾?”

“一點點。”

以前她在某個世界做少女偶像的時候,拍一支單曲的MV,就曾經跳過一點芭蕾。

梅樂岚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遂不再多問。

沒有了顧菲,聞嬌也和監獄長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大家也就只能在這樣的時候,再光明正大地看一看聞嬌了。

大家很快先後入場,就連監獄長與鄂醫生也都早早到了。

鄂子羽面容微冷,并不和任何人搭話。章懷騁見狀,也并不出言安撫。他不會傳遞給鄂子羽半點的錯覺,讓鄂子羽以為他會退步。

兩人雖然還是如往常一下挨着坐了下來,但卻誰也沒搭理誰。

鄂子羽還惦記着那天的事,就沒再帶玫瑰。可真正等到聞嬌上臺的時候,他就後悔了。

聞嬌身上還是穿着囚服,只不過她用一條腰帶,将腰身紮了起來。腰肢自然就勾出了一條弧度,下面多餘出來的衣擺,好像就成了裙擺一樣。

她微微踮起腳尖,旋轉來到了舞臺中央。

所有人都呼吸一窒,看着她動作起來。

擡腿、下腰。

越是見到她美麗的,極富女性柔美的一面,就越是讓人想到她另外兇悍的一面。

美中帶着淩厲,就如鮮花中藏着毒藥,讓人越發着迷。

章懷騁的眸光慢慢由明轉暗,他竭力壓抑着自己目光中的侵略意味。想到周圍有這樣多的人,和他一同分享她美好的一面,他就有些難以遏制自己。

等到聞嬌終于下臺的時候,章懷騁也默不作聲地起了身,他走到了角落裏,就等着聞嬌走過來,然後借着黑暗,猝不及防地伸出手,将人按在了懷裏。

他的手指按在了聞嬌的唇上。

“我們回辦公室。”

“唔……”

章懷騁将她抱了起來,徑直離開了這裏。

場地外還把守着獄警,他略一猶豫,還是不希望他們看見她的模樣,因此引發一些不太好的猜測。

他冷聲道:“你們不用守在這條路上。”

獄警們立刻應了聲:“是。”

章懷騁把人徑直帶回了辦公室。

他單手推開門走進去,然後将聞嬌放了下來。

聞嬌歪頭看他。她有一點驚訝,她還以為他會迫不及待,将她推翻在床。

卻見章懷騁抿了下唇,說:“能夠再跳給我一個人看一看嗎?”

聞嬌很大方地應了,她輕踮起腳尖,擡手勾過章懷騁的掌心,然後旋轉了出去。

章懷騁則拿起了角落裏的小提琴,搭在肩上,奏響了樂章。

他微微側過頭,目光萦繞着聞嬌,他漆黑的眼眸裏綻放出了一點着迷的光彩,他不停追逐着她。

一直到一曲完畢。

章懷騁放下了小提琴,他幾個大步跨到了聞嬌的身邊,再次攬住她的腰,将她抱起來,這一次是真的放倒在了地毯上。

他咬了咬她的唇,撕開冷酷禁.欲的外衣,激烈地親吻起她。

整個晚會持續四個小時。

聞嬌掐着時間喊了停,她慢吞吞地起身,還倒了杯水慢慢喝下。随後舔了下唇:“我得回去了。”

好幾次下來,章懷騁也知道,她說要回去,那就是不容商量的。

他倒是還倚坐在地毯上,好似被糟蹋的那個人是他一樣。

“……好。”他低低地應了一聲。心底某個念頭随之變得越發急切了。

聞嬌扣好紐扣,慢條斯理地走出去。

走廊裏空空蕩蕩。

聞嬌扭身就朝一個方向走了過去。

晚上九點三十五分,游輪駛離港口。

監獄的第二道門處,只把守了十來個人。

畢竟監獄的晚會不僅是為囚犯們準備的娛樂活動,還是為獄警們準備的娛樂活動。

會場裏驟然爆出一聲尖叫。

男囚九號監室的三井立突然倒了下去。

獄警們迅速朝晚會現場聚攏。

二號門的獄警也正在進行換崗交替的任務。

監獄長辦公室的內線電話響了起來。

章懷騁接通電話,同一時刻,習慣性地去摸腰間的槍。

槍套,空了。

章懷騁眉眼一沉。

他低頭朝自己的手看去,指尖好像還殘留着一點溫熱的溫度。

梅樂岚走到了男管教的面前,男管教怒視着她:“你幹什麽?”

梅樂岚卻奪走男管教手中的聽筒,冷冷道:“我舉報,八號監室聞嬌與男監區二十一號監室埃德蒙勾結逃獄。”

鄂子羽往下拽了拽軍官帽,同時将身上的白大褂攏得更緊,他快步轉身出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在手術臺上躺太久,後腦勺淤血,長了個賊大的包,真的賊大。醫院枕頭還賊高,把我睡落枕了。一天一夜都是在頭暈想吐喘不上氣中度過的,全靠吸氧扛過來。_(:зゝ∠)_明早如果八點我沒更新的話,那就和今天一樣,要等到晚上才能慢吞吞地寫完了。希望明天能完結這個世界吧,今天是沒力氣了。晚安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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