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冰山也在這裏? (9)
辦法去扶起她們,只能死死的拽着底坐的木板致使自己不被甩到地上,我壓下心中的驚疑與緊張,擔心的朝珠簾外問道,“你受傷了?。”肋
“我沒事!至于是什麽人想要抓王妃,暫時還不清楚……咳……”莫風回答了我的問題,卻是突然一聲咳嗽,接着“撲”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
“啊!”我一聲驚叫,,顧不得抓住木板,放開手,猛的掀開車簾,莫風手中的缰繩已經從他手中滑落,若不是我眼疾手快用盡力氣抓住他垂下的冰涼的手,他已經被颠簸的馬車給甩了出去。
車身搖晃,使得我的額頭肩膀在馬車車門邊緣磕撞了好幾下,但我顧不得疼,死死的抓住莫風的手,在馬車依然狂奔的同時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将歪着身子的莫風給拉到了懷裏,一手死死箍住他省得他再被甩出去,一只手死死的拽住車門邊緣。
耳旁是飛速後退的房屋與樹木,強烈的勁風兒刮面,刮得我臉頰火辣辣的疼,拽着車門邊緣的手也像是被人拿着鋒利的刀子在一刀一刀的割着一般疼。
我的頭發早就在我掀開珠簾之際被吹散,那束發的簪子已然不知去向,一頭如墨的青絲披散下來,迎風亂舞,幾縷發絲被吹到臉上,我胡亂的撥開,幾縷發絲垂落到莫風的額際,像幾縷斑駁交錯的疤痕。镬
受驚的馬兒還在沒命的奔跑,車子依然像是要把車架都颠散一般的狂震,絲毫沒有要停下來的跡象。
我重重的喘着氣,死命的吸呼,感覺我拽門板的那只手上的骨節都要斷掉,肌膚都要裂開,即使我已經使出吃奶的力氣,但還是快抓不住了!
“他們的劍上……有毒……我快……不行了,馬兒……受驚……”費力的撐開眼皮,莫風的眼睛空洞渙散,無法聚焦,斷斷續續的聲音顯示着他此刻無比的虛弱。
他的唇角已經在慢慢的變黑,眉稍眼角也是淡淡的紫色,整張臉青黑交加,果然是中毒之象。
“那怎麽辦?”看着他臉上顏色還在加深,我慌了,而此時我的身體也快被這馬車颠散,就連抱着莫風跳下馬車的力氣都沒有。
就算跳下這飛奔的馬車,我們能不能活着還是個問題,而且憐香惜玉還在馬車內昏迷着,我整個人都慌了神,話語中帶着重重的顫音。
馬車已經跑出一段距離,看着路邊飛速倒退的樹木,再沒房屋與人影,顯然馬車已經跑出了離那條清冷大街很遠的地方。
若然任馬車這麽繼續瘋跑下去,沒準真的會演繹出小說裏那些經典橋段:墜崖!就算不是掉崖随便撞上個什麽東西,我想,以這種速度撞上去馬車定然會粉身碎骨。
當然,根據穿越定律,穿越的女主(暫時把自己當女主好了)總是不會死的,還會有奇遇。但是憐香惜玉莫風他們呢?
“用劍……斬斷……缰繩……”凝聚起最後一口氣,已然變成紫黑色的雙唇開合,莫風吃力的說完便眼一閉身子一歪,成為這馬車上第三個昏過去的人。
我一驚,也不知是哪裏來的力氣,居然将莫風的身子往車廂裏面挪了挪,抽出箍住莫風的那只手,放在他鼻間探了探,幸好,還有氣息。
放下莫風,也顧不得那只拽住車門的手的手背已被如刃的風給割破,全是絲絲血痕,我撿起莫風落在木板上的配劍,将大半個身子探出車廂,用一只腳勾住車廂裏面座位的短木腳,整個身子匍匐,緊貼在木板上,豈圖砍斷車轅處與馬頸相連的缰繩。
然而,狂風過勁,将我滿頭青絲全部拂回,打在臉上生生的疼,我一手吃力的握住劍,一只手捊開遮面的青絲。
深吸了幾口氣,我瞄準在我這個角度最容易砍準的缰繩部位,揮手,剛欲使盡全身力氣向下吹去,然而,意外發生了——馬車好死不死的碾過一塊石頭,車身猛然一震,我整個身子跟着一震,手中的劍與此同時“哐啷”一聲脫手而飛,落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緊緊趴在木板上看着那離我越來越遠的銀光閃閃的劍,我全身似是全被潑下一盆冷水,從頭涼到腳,剛才那因強烈的求生意識而生出來的力氣瞬間被抽空,手足發軟。
馬車還在向着不知道什麽地方狂奔,我木然的爬進車廂內,呆呆的看着倒在地上毫無知覺的三個人,從沒有哪一刻,我感覺死神離我那麽近,近得我似是都能聞到它的氣息:絕望的氣息。
領口處的扣子不知何時已脫落,衣領微微向外翻卷,身上的衣衫也淩亂不堪,素白色的披帛歪在一邊,上面染着些許車廂地板上的灰塵,我的頭發更是交交錯錯,糾糾結結,披散在肩上,我想,此時的我看起來一定像個披頭散發神情木讷的女鬼。
雖然我已經死過一次,對于死亡卻終究還是陌生的,那珍珠串成的門簾在狂風中搖曳,淩亂的碰撞,發生急而清脆的聲音,聽在我耳朵裏,猶如一聲急似一聲的催命符。
也不知馬車跑了多久,突然一聲凄厲的馬鳴沖天而起,聽得人毛骨悚然的同時也喚回了我渙散的意識,這嘶鳴的凄慘程度,讓我生生的打了個激靈。
随着這聲凄慘的駿馬嘶鳴的同時,馬車似是突然受到阻力,“嗤”的一聲,車輪與地面發生尖銳刺耳的聲響,車身在原地劇烈搖晃幾下居然生生停住,而我也随着慣性一下子撞向對面的車壁,立馬,額上劇痛傳來的同時耳中嗡嗡作響。
揉揉劇痛的額頭,意識到馬車已經停了,我與憐香等人可能已經脫險了,心中湧起一陣莫名的喜悅。我剛想掀開尤在晃動的珠簾看看是誰救了我,然而嘴巴卻先大腦一步脫口問了出來,“冷默言,是你嗎?”
“恐怕要讓王妃失望了!”一陰柔的聲音帶着些戲谑的意味,居然是那樣熟悉,入目的果然是那個身形削瘦略為單薄黑衣黑發黑面的鳳眼男子。
122 遇刺(4)[VIP]
在那黑衣男子的身後,還站着幾個衣衫淩亂無一不挂了彩的黑衣蒙面人,雖然他們臉上身上不同地方都受了傷顯得有些狼狽,但他們卻身體挺得筆直,眼神嚴肅而淡定,顯然是訓練有素的。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覺得來救自己的應該是冷默言,還那樣直刺刺的問了出來,難道我潛意識裏竟是希望他來救我麽?肋
心驚的同時心裏居然是真真切切的失望,不過,我很快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走出車廂,剛欲跳下來卻是被車轅旁邊鮮紅的血液給駭了一跳。
順着血液的源頭望去,在離馬車不到兩米的地方居然躺着一匹斷了雙蹄的駿馬,顯然是剛才拉馬車受驚了的馬兒,血染的斷蹄落在馬兒的身旁,顯得異常的血腥凄慘。
馬蹄斷口之處還在往外汩汩冒着血,因着之前的瘋跑早已耗盡體力,而眼下更是雙蹄受到重創,馬兒已經出氣多進氣少,只有大幅度起伏的胸膛證明它還沒有斷氣。
本來拉馬車的有兩匹馬,卻是其中一匹馬不知何時已掙脫缰繩跑得不見蹤影,那剩下的一匹應該是被那個鳳眼的蒙面人給斬傷的,車身之所以沒受慣性而摔倒在地,應該也是那蒙面人以武力強制車子停下的吧?
如此看來,這鳳眼男子的武藝可謂是深不可測了。
腥膻的氣味刺激着我的感官,強壓下胃部的翻騰,我掀起裙擺,跳下馬車,走向那個鳳眼男子,雙目直視他的眼睛,“我跟你們走,放過馬車裏的人!”镬
“如果之前王妃有這麽爽快,穆王爺就不用折損那麽多手下了。”鳳眼男子嗤笑一聲,淡淡的掃了我一眼,“弊家主上想見王妃一見,多有得罪之處還請原諒了!”
卻是鳳眼男子話剛落音,我便頸間一痛,眼前一黑,身子向前栽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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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到身子散架散的疼痛,我稍微微挪動了身子,卻是被身下柔軟的觸感吓了一跳,“嚯”的坐起身來。
入日是如雪的紗帳,長長帳擺垂落到地面上,紗帳頂端綴着細碎的流蘇,金色的帳鈎挽起白色的絲缦,呈現一個半圓形的弧度。
低頭,我身上蓋着柔軟的白色鵝絨絲被,上面繡着精致而繁複的荷花圖案,被子裏是一襲粉紅色的亵衣。
亵衣?我心中一驚,“啊!”的一聲尖叫,莫名的慌亂起來。
“王妃娘娘,怎麽了?”卻是一個十三四歲作丫環打扮的小女孩急急的推門而進,急切而驚慌跑到床前,一臉的關切。
“我的……衣服……是誰換的?”我臉上的神情比這個小丫環還驚慌,緊緊的抓住亵衣的領口,急急的問道。
“哦,是奴婢給娘娘換的!”小丫環松了一口氣,忙答道,“請問娘娘,有何不妥嗎?”
“哦!”我重重的松了口氣,吓死我了,我只記得被一群黑衣蒙面人給抓了,還以為會是那些人給換的呢。
只是,眼下,我貌似是俘虜的身份啊,怎麽還住這麽貴氣典雅的廂房?
這個房間布置典雅,家具齊全,薰香袅袅,透着一股儒雅的氣息,看這廂房裏布置以及這被子亵衣的質量也知這裏絕不是平常人家能住得起的地方。
而且不但住得好還有丫環伺候,而且丫環還尊稱我為王妃娘娘,不帶這麽優待俘虜的吧?
“這是哪裏?”草草的掃了這個房間一眼,目光落到這個容貌秀麗的小丫頭身上。
“這是我家公子的別苑!”小丫頭清秀的小臉露出溫和謙恭的笑意,口齒清晰的道,“既然娘娘醒醒了,就由奴婢來伺候娘娘梳洗吧。奴婢知娘娘心中定然有許多疑惑,等用過早膳奴婢就帶娘娘去見我家公子。”
早飯?我擡頭望向窗外,可不是,早晨柔和的陽光透過窗柩灑落窗臺上,暈出明亮而圓潤的光光點點。幾近透明的光柱成排投到地上,可以看見光柱中飄浮流動的浮塵。
好個伶俐的丫頭,怕我多問便一句話堵了我的口,丫頭如此聰慧,那群手下也個個練訓有素,那鳳眼男子更是武藝高強,我不禁對這個抓我的主謀有些好奇了,于是便掀開被子起身任由這小丫環梳洗。
好奇歸好奇,不過,心中也隐隐的擔心,不知他們抓我的目的是什麽,不知憐香惜玉還有莫風是否安全,而且,冷默言會不會來救我啊?
我記得是昨天上午被抓走的,眼下一覺醒來卻是第二天,昨天在馬車上累得夠嗆,驚吓交加,是故才睡得如此之沉吧,而且那鳳眼黑衣人下手也夠狠的,感覺脖子後面還隐隐的疼呢。
梳洗一新後,小丫環着人傳了早飯過來,我沒什麽胃口,草草的扒了幾口,便迫不急待的讓她領我去見她們的公子,這路上我從小丫環口中得知被抓來的只有我一人并沒有憐香惜玉她們,心中稍微輕松了些。
“娘娘,奴婢便帶路帶到這兒了,我家公子裏面,娘娘請罷!”引至一處廂房外,小丫環便向我福了福,轉身離開了。
我立在房門口,靜靜的沉思了會兒,也不敲門,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這是一間坐南朝北的廂房,內室寬廣明亮,用繡着百鳥朝凰圖案的屏風隔成裏外兩小間,外間只簡單的放置了一張木桌和幾把木椅,牆壁上挂着幾副花草圖,着墨很淡的花草圖配着淡色的桌椅,相得益彰,端的是簡潔又不失風雅。
“穆王妃別來無恙啊!”豐神俊朗的五官,狹長的鳳眼裏透着睿智的精練,英挺的略比常人高出些許的鼻子,輕快的聲音夾着穩健的步伐,從屏風後走出來的那個人,不是南宮俊是誰?
我做過許多猜想,然而,我打死都沒想到這麽大費周章的抓我來的人居然是南宮俊——依黎國太子南宮俊!
他是出使雲蒼國的使者,卻勞師動衆的虜劫雲蒼皇子的妃子,我心中的訝異程度可想而知了,我與他不過一面之緣而已,他抓我顯然是有別的企圖,難不成是因為冷默言?
123 太子殿下(1)[VIP]
“承蒙太子殿下惦記,我好得很!”訝異也不過一瞬的功夫,我便神色如常,大刺刺的在木桌旁的椅子上坐下,“不知太子殿下如此‘隆重’的将我請來,有何指教?”
我面上帶着淺淺的笑意,故意加重‘隆重’二字的發音,淡淡的睨向南宮俊。肋
“也無甚要緊的事,不過是請穆王妃來舍下坐坐。”南宮俊俊美的臉上帶着久居尊位的淡定與高深,笑意不達眼底,黑琉璃一般清亮的眸子潋滟着那種自信的可以掌控一切的神采。
“哦?那太子的請法未免太特別了些!”我淺笑宴宴,壓下心中翻騰的思緒,“殿下若然有事,還請盡快賜教,太子的方式如此特別,我家王爺會擔心呢!”
“王妃與王爺可真是伉俪情深呢!”南宮俊唇角微揚,顯出興味的笑意,“可是,王妃娘娘,據我所知,昔日穆王爺與林相爺之間有些誤會,你說,他會不會喜歡上林府小姐呢?”
“殿下的話我聽不懂!”我心突的一跳,看着南宮俊那像是熟知一切的笑意,直覺他話裏有話,我卻一時想不明白,但臉上依舊笑得風淡雲輕,淡淡的道。
“王妃娘娘不用緊張,本太子只是好奇,該怎麽稱呼王妃娘娘而已。”南宮俊笑得高深莫測,他的笑讓我不安,讓我莫名的緊張,讓我感覺他知道了一些我并不願讓別人知道一的事情一般。镬
“殿下到底想說什麽?”我收斂起臉上的笑意,微冷了神色,同時,心中的不安也愈來愈濃,他,到底知道了什麽?
“王妃娘娘不必着急!”南宮俊笑得更歡,俊美的臉上愈加神采飛揚,“我只是在想,該稱呼娘娘為林小姐呢還是落雁小姐?”
然而南宮俊這看似自言自語的一句話,卻讓我心神一滞,差點沒驚得跳起來,天啊,他怎麽會知道我的真正身份?
偷天換日用我替了相府的林小落代嫁的事情只有我林楚風和憐香惜玉知道啊,怎麽南宮俊竟會知道?而且可以肯定一點的是,這件事憐香惜玉與林楚風絕對會守口如瓶不會告訴第四個人的!!
“殿下越說我越糊塗了!”我心裏一邊計較着一邊與南宮俊打着哈哈,裝糊塗,怪不得那日在禦花園裏初見,他用那樣灼熱滿含探究的目光看我,原來他早知我是假的林小落。
“王妃娘娘懂的。”也不着急,南宮俊笑意盈然的看向我,被他那樣看獵物一樣的眼神看得極不舒服,我微皺了眉。
雖然南宮俊與黎昕的相貌有八分相似,但跟黎昕呆在一起十分輕松,沒有一絲壓力,而對着南宮俊,我感覺周身似是始終籠着一層壓抑而沉重的氣息。
“我要見林小落。”我讨厭南宮俊那興味的笑和熟知一切的目光,短短幾個字,切中要害之處。
既然不可能是憐香惜玉林楚風他們洩露的,而我穿到了落雁的身體裏,落雁八成是魂歸九霄了,那麽,便只有一個人知道這一切的一切了,便是始作蛹者——真正的相府千金林小落。
“穆王妃果然是冰雪聰明,惠質蘭心!”眼中多了一絲贊賞,南宮俊此刻收起滿臉興味昂然的笑意,“冒充相府千金,代嫁入皇室,即有欺君罔上之罪,更有擾亂皇室血統之嫌疑,不知王妃娘娘對此事作何感想?”
“殿下有心了!”我冷冷的掃了南宮俊一眼,臉上泛起冷冷的笑意,嗤笑道,“沒想到我與殿下不過一面之緣,殿下卻對我是如此上心!”
想定我個意圖不清,圖謀不軌之罪也輪不到他依黎國的人!
“不過殿下似是多慮了!”我目光多出幾份淡然,盡量表現得毫不在乎,“至于說欺君罔上,我想不過是個誤會罷了,我原嫁的是黎府公子,只不過陰差陽錯才誤入穆王府,這欺君之罪是否成立聖上自有定奪!”
南宮俊對我的說詞不置可否,似是他早料到我會這麽說,目光深深的看向我,等待着我的下文。
“至于混淆皇室血統更是無從說起了,我與王爺雖相見如故,但畢竟成親時日有限,而且這是穆王府的私事,想來是殿下有些杞人憂天了!”我輕輕一笑,說得煞有介事,“而且如果真的東窗事發,以我與王爺的關系,想必王爺不會追究的。”
哈,反正在大家眼中,我與冷默言夫妻情深的形象已深入人心了,既然如此,不拿來表現表現我都對不起冷默言的賣力表演了。
冷默言會不會追究我不知道,若然,他昔日若真與老爹有嫌隙,想必不會太過深究才是。而且他與向婉芸是知己,交情匪淺,我想就算看在向婉芸的面上他應該也不會太難為我!
“若然,是林相爺知道了呢?你代替他的兒女覓了個好歸宿,占着她的身份,讓她無家可歸,甚至倫落風塵,你說,林相爺會不會很傷心呢?”南宮俊目光灼灼的看向我,眸光轉為幽深,如深不見底的巨淵。
真的相府千金林小落倫落風塵?
我心中突的一跳,目光凝重的看向南宮俊,“若然殿下是關心我身份被揭穿是否會受到責罰,大可不必,因為這是雲蒼皇室的事情,殿下無須挂懷;若然殿下是想利用此事有所圖謀,我想殿下可能要失望了,這件事對我并無半分威脅。如果可以,我希望殿下能行個方面,讓我見上林小姐一面。”
我雖神情凝重,卻目光坦然直視南宮俊,真的相府千金居然落得如此下場,好歹她是林楚風的妹妹,而且南宮俊若拿她做文章,後果可大可小,我要結束與南宮俊這些沒營養的對話,需得見上林小落一面。
(雖然本人真名也叫林小落,但這裏是雲蒼,我現在扮演的落雁,所以潛意識把相府的林小落當成真正的林小落,自己則入戲了落雁的角色)
“好!”南宮俊目光深深的看了我半晌,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鳳眼微眯,薄唇輕啓,“我便随了落雁小姐的願吧!”
124 太子殿下(2)[VIP]
出了南宮俊的房間,卻是在他房門外遇到昨天虜劫我到此的那個眼光陰柔的鳳眼黑衣人。
此時,他身着淺灰色的長衫,少了昨天穿黑色的一份肅殺,卻多了幾分落寞。他五官端正略顯秀氣,滑嫩的肌膚顯着不正常的蒼白,白得晃眼。他此時唇角微勾,即使臉上帶着笑意,卻依然抹不去那鳳眼中陰柔的冷洌,讓人根本感覺不出那笑意有一絲的溫暖。肋
“帶落雁小姐去見林小姐。”南宮俊聲音輕快,從房間內傳出來,聽起來像是此刻他心情不錯,我甚至能想象得到他與黎昕酷似的臉上此刻淡淡的笑。
“落雁小姐請!”鳳眼男子微微颔首,向我作了一個請的手勢,便走在前面領路。
“昨天你們劍上都淬了毒?”一邊跟着鳳眼男子穿庭繞廊,我想起了昨天莫風中的毒,依黎國善練毒,而且解藥應該不是随便就可以配置出來的,要不然向婉芸身上的毒不會到現在還沒有解。
也許不止莫風一人中毒,雖然策劃這一切的也許有冷默言的份兒,但他們終究都是為了保護我。如果這毒是致命之毒,我定然不會放過南宮俊,即使我想對付他不吝于石頭碰雞蛋,但我依然會碰上一碰。
“落雁小姐不必憂心,我們剛離開,穆王爺便趕到了,他們都死不了,最多以後下不了床而已。”風眼男子似是看透了我的心思,陰柔的聲音不帶任何感情,“他們是侍衛,保護他們的主子是他們的本職,其實落雁小姐根本不必放在心上。”镬
“那你的意思是,如果你為了保護你家太子,甘願赴死?”我心中冷冷一笑,下不了床而已,多輕巧的一句話,我撫住胸口,感覺揪心的疼,冷默言啊冷默言,你在這場陰謀中扮演什麽角色?莫風等人的殘廢你要不要負責?
這恐怕并不在你的預料之中吧?
不過,在古代,只有主子的命值錢,那些下人的命根本不名一文吧?只是,對于眼前的這個語氣無情的男子,我還是愚蠢的問出了這個問題。
“那是自然!”鳳眼男子聲音陰柔卻堅定,帶着我走進了一個十分安靜幽雅的園子,用手一指正對園子門口的一間廂房,“林小姐便在房間裏,落雁小姐請!”
“不過是想擄了我來,為何要在劍上淬毒?不覺得太兇殘狠毒了些嗎?”看着鳳眼男了轉身離去的背影,我依然不甘的再次問了個很愚蠢的問題,你們有備而來,結果不都是一樣嗎?為何非得這樣殘忍?
“也許是為了好玩罷,也許是給個警告罷!”鳳眼男子微側了頭部,向我輕淺一笑,便再不回頭,直接出了園子去。
我幽幽嘆息一聲,情緒驀然低落許多,之前因知曉冷默言的往事而對他生出的幾分憐惜盡數化為烏有,還有南宮俊,笑裏藏刀,心思狠毒,這兩個人,讓我心裏隐隐生出幾分恨意。
在二十一世紀我孤苦無依,再辛苦我也沒恨過;後來為一個皮包而獻身,我沒恨過;之前林楚風的作為我失望,我傷心依然也沒有恨過。而眼下,我卻是恨上了冷默言與南宮俊!因為他們的陰謀與自私,把那些相幹不相幹的人都拖下去,像莫風他們,像我,不都是嗎?
收拾了一下情緒,我走到林小落的房間門口,屈指輕輕扣了幾下門,便推門而進,。
一進門,便看見坐在梳妝臺前一個曼妙清秀的身影,她背對着我,如瀑布一般的青絲柔順的散在肩膀上,一襲粉色的羅裙垂到地面,暈成一個不規則的圓。
房間沒有開窗,顯明有些昏暗,在這不甚明亮的光線中,那個背景顯得寂寥而落莫,孤單而憂傷。
“你是林小落?”我心中百味雜陳,走近梳妝臺前,看向那個女子側臉,揚聲問道。
聞言,女子緩緩回過頭來,看到我有過瞬間的驚訝,然而很快便恢複如常。而我,在看到她面龐時的震驚卻遠大于她,我微張了嘴,睜大的眸子,那張臉,竟然真真的和我現在的臉一模一樣。
膚如凝脂,冰肌瑩徹,柳眉如月,一雙鳳目如清澈的泉水明可照人,小巧秀氣的瓊鼻宛若雕工細致的細珠細潤如脂,粉光若膩,櫻唇更是嬌嫩水潤,如兩片晨露未幹的嫩荷之蕊,汲着瑩瑩水光。
這張臉,雖不敢說是傾城色,卻也是閉月羞花之容,更是我日夜相對,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的那張臉。
若說南宮俊與黎昕容貌有八分相似,那我現在的這張臉與真正林小落的臉絕對有九點九九分相似,宛若一對異卵雙生容貌相同的姐妹一般。
只是,那張臉此時只是淡抹脂粉,清澈的水眸中潋滟着少許的憂傷與落寞,整個人顯得有些無助而迷惘,像一個迷了路找不到方向的孩子。
“你……還好嗎?”面對着另一個顯得憂傷的自己,我竟不知道要跟她說些什麽,還顯然有些局促不安,想起南宮俊的話,心中更是打鼓一般。
“你覺得我這個樣子看起來像是好嗎?”林小落輕啓朱辰,聲音居然也是與我一般無二,只是多了些酸楚和無奈,話畢,她幽幽的嘆了口氣,“不過現在的這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與人無尤。”
我想問她為什麽當初選擇退出這場婚嫁的游戲而今又出現,我想問她為什麽會與南宮俊呆在一起并把這一場偷梁換柱的戲碼告訴他,我想問她是否真如南宮俊所說倫落風塵,我想問她……我想問她的很多,可是,看見她現在一臉的憂傷與落寞,那樣的迷惘,那樣的無助,那樣的孤單,我竟然不知從何問起。
“先聽一個故事吧!”林小落緩緩站起身來,走到桌幾邊坐下,那比我單薄許多削瘦許多的身影似是都染着濃濃的憂傷。
我走到她對面坐下,望着她憂傷美麗的臉龐,然而,她并不看我,眼神空洞不知聚焦在何方,緩緩的開口說起了故事。
125 不堪的遭遇[VIP]
那是一個很狗血在小說裏很常見的故事。
一個官家小姐自小被父母訂下了親事,然而,與小姐有婚約的少爺卻是一個久卧床榻疾病纏身的男子。
小姐花容月貌,滿腹才華,一身驕傲,豈肯将自己的大好韶華葬送在一個不知頑疾能否醫好的少年身上?肋
就在婚期将近的時候,小姐在外游之際認識了一個與她長相一模一樣的女子,于是,在自家哥哥的幫助下,小姐與那女子身份互換,華麗麗的唱了出偷天換日的戲碼。
為了讓這出戲永遠不會有被人發現破綻的一天,小姐決定離開她住的地方,想徹底的讓那個女子取代她。
于是,她哥哥便幫她準備好一切,并派了個忠心的仆人給她,讓她們主仆二人另尋個地方重新開始生活。
然而,卻是上路沒多久,那個仆人觊觎小姐所帶的財物,惡奴欺主,不但侵吞了小姐所帶的財物,還将小姐賣至青樓。
就在那位小姐被人買去初夜即将被糟蹋之時,一個風流倜傥的美少年從天而降,不但救小姐免遭蹂躏,還替其贖身,将其帶在身邊。
這個少年不但風流潇灑,一表人才,更是身份尊貴,滿腹經綸,才氣不匪。于是,這個驕傲的小姐對這樣幾近完美的少年情愫漸生,芳心暗許。
我知道林小落這個故事中的官小姐便是她自己,那個身份尊貴的少年定然是南宮俊無疑。這個故事聽起來并無什麽破綻與不妥,可我總感覺有什麽不對,中間一定有環節出了什麽纰漏,但一時卻是又想不出來。镬
“關于我代你誤嫁入穆王府之事,你何以會告訴南宮俊?”看着林小落憂傷落寞的神色,我不解的問道。
她的出現只是事出無奈,并不是沖着我來的,雖然南宮俊意圖不明且不懷好意,但顯然的,林小落對我的态度是向有利方向的。
“太子曾在流芳軒看見過你,是故,才來詢問于我,我不想對他說謊,所以才據實相告。”在說出流芳軒三個字時,林小落美麗的眸子明顯的閃過一絲痛色,她看向我,美麗的臉上滿含歉意。
一個從小錦衣玉食的大小姐居然被人賣至青樓,差點失去貞潔,這對林小落而言,估計會是一輩子都難以忘卻的傷痛吧?
至于歉意,我暫時還不知南宮俊是因為知道我是假的林小落才抓我來有所圖謀還是因為冷默言才擄了我來,我想我暫時并不怪她。
流芳軒?我心中苦笑,一直以為禦花園與南宮俊相會是初見,卻不知,原來他早就見過我。
“那你今後有什麽打算?”關于南宮俊抓我來的目的,我想林小落也不會知道,遂關心起她的想法,畢竟她才是相府的千金大小姐。
如果,她想回去做回林小落的話,我會把原本屬于她的一切還給她,親人,身份,地位這些我都不在乎;如果她不願回去,我便繼續呆在穆王府将這場戲演下去,直到我光明正大無牽無挂的重獲自由的那一天。
當然,這兩種假設的前提是在南宮俊不加幹涉并放我們安全離去的情況下。其實我心中更希望她回去做回她的千金大小姐,做回她的穆王妃,因為我覺得去投靠向婉芸應該可以活得更自在些。
“我不知道!”林小落臉上淨是掙紮之色,眼中溢滿痛苦,“我現在肯定是不能回相府了,我雖想跟着太子,但太子已明确表态不會帶我回依黎。”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回相府,咱們都做回原來的自己。”我目光真誠的看向面前那個一臉掙紮的女子,“南宮俊野心勃勃,心狠手辣,這種無情的人絕對不會是一個好的歸宿。”
身子太子沒有野心是不可能的,至于他的心狠手辣從昨天黑衣人劍上全部淬了那種陰狠的毒可以看出來,這樣的人,絕對不是兒女情長的人。
林小落似是清楚南宮俊的為人,并不反駁我的話,只是訝異的看向我,“如果我們換回身份,你現在所擁有的一切便将全部失去?你竟然全不在乎?”
“那些本來就是的屬于你的!”我臉上露輕淡淡的笑意,凝視着林小落,“我放得下這些虛名與榮華,你,放得下南宮俊麽?”
“就算他現在帶你回依黎,将來他若登得帝位,必将有很多的妃子,驕傲如你,你願意和那麽多女人分享同一個男人麽?”見林小落緊抿雙唇不語,我同情心泛濫,決定點醒這個迷途的羔羊。
“落雁小姐倒是将一切看得很透徹!”輕快的聲音伴着打開*房門的聲音響起,卻是南宮俊走了進來,陽光趁着這個檔兒一窩蜂的湧了進來,立刻,這個昏暗的房間便滿室光明。
看見南宮俊,林小落有些緊張,雙唇緊咬,有些期盼有些羞澀的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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