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十七話
君王一聲令下,直接将我退給了服務員。緊接着,我就像服務員剛到手的娃娃一樣,被她拉着轉,每轉一個圈,一件新的衣服就挂在身上。如此轉數回。
我出了商場之後感覺像玩了款變裝游戲一樣,先前雪紡衫、牛仔褲、運動鞋,一下子換成了酒紅色交叉綁帶高跟鞋、香槟色的連衣裙,還戴了一串珍珠項鏈。
不僅如此,赤司還讓那個服務員挑好幾套适合我穿的衣服,明天送到京都去。還用不着我親自挑了。
必須要說,這是我第一次穿高跟鞋,每走一步都異常難受。因為這樣,赤司又不得不放慢腳步扶着我走。
他提到:“看你這麽難受,看來還是得回去換雙平底的。”
我忙擺手:“不用麻煩了,走兩步就能适應了。”這不正好還能體現出我們兩個兄妹情深,他爸爸愛看我媽也愛看。
迎面走來了兩個高個男生,兩人見到了赤司都瞪大了眼睛:“赤……赤司?”
我不認識他們。于是只得愣着。
赤司依舊扶着我,對他們說:“你們好,好久不見。”
“是……是好久不見了啊。”
三個人打了簡短的招呼,那兩人便說還有事先走了。
走了有一會兒,男A對男B說:“我靠,我是不是眼睛瞎了,赤司他、他扶着個女的啊!”
男B說:“你不是瞎了,只是青光眼,趕緊去落一副眼鏡。赤司怎麽可能會扶着個女的,那擺明是個披着假發的僞娘,你看不出來嗎?”
我聽到後面那人說的話,差點沒跟着說出“我靠”。而赤司,居然伸出另一只手虛握着,擱唇前咳嗽了一下。我知道,他這是在掩蓋自己差點笑出來的聲音。然則我又在想,這人平時該是有多禁yu,才會讓人寧願相信他扶着的是個僞娘也不願相信他扶着的就是個女的。
上了車,腳上的難受稍微緩和了一些。早上早起,也沒有午睡,此刻坐在車子裏,疲憊感一陣一陣的來。我想着待會就要見到了許久未見的母親和第一次見面的繼父,勉強又打起了精神,腦中默默排演見面時應該說些什麽話、有些什麽表現。我從小也不是受什麽高級教育長大的,生怕待會有個什麽小舉動會讓他看不舒服。眉頭一直擰着,整個人比我第一次升學考試的時候還緊張。
赤司仿佛看穿了我心中所想,和我說道:“你不用太緊張,跟平常一樣……”就像我平常哪裏不好似的,他話卡到這兒,又改口:“比平常再柔和一些就可以了。”
柔和。我默念了這兩個字。我凝視着仍被執事抱在懷裏的槍,赤司的意思,大概就是這個吧。我平時還是太不夠女性化了一點,今天這個體面的乖乖女裝扮,也算是給初次見面的印象加分。
車子漸漸離開了銀座,離開了這繁華的地區,往郊區的方向去。我們像是在切換一個場景模式,将繁華切換成奢華。
我一直在想,專門接送赤司的車已經這麽的金貴了,這位素未謀面的父親得是有什麽樣的坐騎?是鍍了金的Buatti還是把勞斯萊斯銀魅開來了?直到我見到了那比京都的還要大幾分的東京赤司宅,見到那遼闊的草地上停着的私人直升飛機。
我還是太天真了。我這麽對自己說。
我不覺間又開始怨念我媽:說要傍大款可以,這款就大得有些過分了。
倘若再給我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我會在我媽告訴我新婚消息的時候,就讓她立馬去和那大款說:“我的女兒剛出生不久就死在搖籃裏了。”讓他們當作沒有我這個人的存在,這樣我就可以在我自己熟悉的世界裏自由存在。
這個說法不是很好理解,簡言之,就是我現在要見大款了挺緊張的。
我慢吞吞的跟在赤司身後,不斷告訴着自己,我心如明鏡,水波不興,一點也不緊張一點也不緊張……再豪華的陣勢也驚不倒我,不管繼父是個什麽樣的人,橫豎也只是個人。
走了幾步,終于撐不住了,抓住了赤司的衣角,對他說:“我現在,有點緊張。”
“你能不能告訴我,父親大人是個什麽樣的人?”我這麽跟他說。
他回答我,“即便現在讓你知道他是個什麽樣的人,你又能做什麽呢?”
離我們見面只有兩分鐘時間。兩分鐘內我又不能迅速想出對應全程的辦法。
“……”我竟無言,抿着唇看他。
“放心吧。”他繼續往前走,像是不經意的出口,“我就在你旁邊。”
我的心跳了一下,好像有了他這麽一句話,人也冷靜了不少。似乎他說他在我旁邊,就能為我撐起一切。
高高瘦瘦的中年男子,臉上有些許皺紋卻又不失英俊。這是我對大款繼父的第一印象。
我媽穿了一件魚尾紗吊帶裙,我們母女兩個久別重逢,而在她臉上,我竟也沒看見多少欣喜感。她的氣質和以前相比大有不同,比以前高冷了三倍,并且以前那還是假高冷。再說他和現任父親大人的相處模式,就跟兩個同事,啊不,就跟兩個老總探讨公事一樣。看這情況,我猜想着,要麽就是我媽真變成了一個能幹有才的賢內助,要麽就是真婚變了。
赤司很有禮貌地問候:“父親大人好,母親大人好。”
我媽微笑點點頭,跟父親說,沒想到他小小年紀就已經這麽成熟了。
而我看着老媽這極具反差的舉止神态,別說連聲媽都不敢喊,都在懷疑她到底是不是我媽。但總不能一句話不說,顯得很沒禮貌,也跟着微笑着喊了“父親”“母親”。
我先前緊張,是因為怕父親大人會對我的第一印象不好,所以自己給自己找了很多問題。沒想到他見到我,也只是說了一句:“你和你媽媽長得很像呢,很漂亮。”
他這話說得有些唯心了。見過我的人都說我長得和我爸比較像,哪怕那人沒見過我爸。我的臉長得和我媽一點不像,遺傳我爸那跟洋人似的棕眼睛尖下巴。也就一頭半長卷的橘粉色頭發是遺傳我媽的。我曾照着鏡子認為自己是兩個亞洲人變了基因的變基因結合體。
說話着,仆人說晚餐已經準備好了,要我們前去餐廳用餐。
兩位大人走在前頭,我和赤司在後面跟着,剛走一步,差點沒穩住鞋跟,赤司又一把扶住了我。我低聲說了抱歉和謝謝,他低聲說,下次還是穿平底鞋吧。
打從我學會在餐桌上吃飯之後,除了兩年前學校舉辦的吃齋活動,我從未覺得吃飯竟會是一件這麽嚴肅的事情。
今晚上做的菜肴是法式餐點,也就是要拿刀叉吃的飯。我這輩子只拿刀叉切過牛排,還沒拿刀叉切過別的東西,用刀手法難免生疏,有些難辦的料理還是赤司切好了悄悄放到我盤子裏的。
飯桌上很安靜,新出現的老大不說話,底下自然也沒有一人敢說話。一頓飯叫我吃得很艱難,我心底下咆哮,渴望救贖,就差沒直接起身說:我其實不是這人的女兒,你們認錯人了,我先走了。然後逃離這個皇宮一樣的地方。
我将那場景現象得很痛快,就像是一只鳥兒掙脫了牢籠撲騰着翅膀往天上飛。但鳥兒忘記了,還有一根叫做現實的鏈子拴住了它,根本飛不掉。現實就是,我只能默默地吃着芝士焗飯。
過了許久,老大終于開口說話了,問了一下赤司關于我們兩個人相處的情況。赤司也如實地回答。而我們的相處一直挺好的,沒打架沒互撕也沒看彼此不順眼。只是也沒多情深就是了。
後來又問及了我學校的情況,我只報了我學校的名字和地址。
赤司提及:“先前發生了不愉快的事情。”
父親大人“嗯”了一聲,也沒多問,直接說:“讓阿橋和你去洛山吧。”
赤司回應:“正有這個想法。”
“嗯,這樣你也能照顧得到她。”
我聽着這父子兩個如何安排我的去向,再看看我那一言不發、默認一切、目前正專心切西餅的母親,我自個兒自然也沒什麽好說的。洛山就洛山咯,只是離開了帥氣的阿螢學姐多少也舍不得就是。
父親大人就食完畢,拿方巾擦了一下嘴唇,又道:“明天周六,你們都不用上學。這裏要舉辦一個宴會,你們兩個也參加。”他這自然是命令不是詢問。
赤司目光沉沉低垂,盯着自己手上正切劃着的牛排,似乎是在想着什麽事,一會兒後,才回答:“好。”
吃完晚飯以後,我終于獲得了自由,舒了口氣長長的氣。雖說當了一晚上啞巴,但也沒做出什麽醜态,能有這樣的表現我就心滿意足了。
出來以後,我悄悄問執事:“為什麽哥哥吃的那個芝士焗飯和我們的長得不一樣?”
執事也悄聲跟我說:“因為少爺不吃蝸牛。”
我說:“蝸……你再說一次?”
執事再說了一次:“因為少爺不吃蝸牛。”
我:“…………”我瞬間想起了法國人将蝸牛當美味這點常識,我瞬間将這個常識死死刻在記憶深處。除了赤司以外,我們吃的晚飯是芝士蝸牛焗飯。幸好這事情不是讓我在吃飯吃到一半的時候知道,不然我估計真會有個什麽醜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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