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被太子調戲了!

兩府已經約好了時間,就算沈時再不想成親,也絕不會無緣無故來這麽晚,何況武康伯府本就有與汝陽侯府結親的意思,在緊要關頭又豈會掉鏈子?莫非是被什麽事絆住了?方氏等得焦急便讓身邊的丫鬟出去打探了一下。

沒過多久丫鬟就回來回話了,說武康伯府也急成了一團,至今沒找到他們二少爺。

一大早沈時的母親便去了他房裏,想讓他盡早收拾一下到時提前出發,誰料小厮卻苦着臉說二少昨個外出還沒有回來。

昨天晚上沈時往家裏遞了消息,說是在外面與朋友研讨一下顏振興的孤本,不回來吃晚飯,讓家人不要等他,還說可能會回來的晚一些,不過不會耽誤明日的事。

他打小便很好學,也從未在外花天酒地過,顏振興的孤本又極其難得,見他是為了做學問,家人就沒再管他,吃過飯大家早早便休息了,根本沒料到他會一夜未歸。

見都早上了他還沒回來,他母親才有些着急,連忙讓小厮去催了催,沈時往家裏捎消息時,提了一句兩人在醉香閣包了雅間,小厮便直接去了醉香閣,到了才發現裏面根本沒有他們公子。

他又連忙找掌櫃的打聽了一下。誰料他們昨晚便走了,掌櫃還說他們少爺喝的醉醺醺的,出來時站都站不穩。小厮當時便有些傻眼,連忙打聽一下跟他一起喝酒的是誰,得知是戶部尚書家的李公子後,連忙去了李府,誰料李公子同樣不在家。

消息傳回武康伯府時,衆人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沈時成熟而克制,長這麽大喝醉酒的次數一個巴掌都數的過來,明知第二日要去護國寺,又豈會在這個關頭醉酒?

清楚醉香閣的掌櫃不會無緣無故詐他們,府裏的老太太焦心極了,連忙派了小厮趕緊去找,眼瞅着時間要到了,還沒找到人,這才趕緊給汝陽侯府和沈曦遞了話。

丫鬟進去通報時,沈曦正在陪顧旭玩游戲,她拿了一枚玉佩,讓他猜藏到了哪兒,小家夥猜了幾次猜不對,撅着嘴有些不高興,見這招沒用,就撲到了她懷裏,小臉上嗖地一下綻放出一個讨喜的笑。

沈曦忍俊不禁,捏了捏他的小臉,見丫鬟走了進來,才将他打發走,“什麽事?”

聽完丫鬟的話,沈曦當時便斂了笑,怕舅母着急,她讓紫芯專門跑了一趟,方氏身邊的丫鬟正是遇到了紫芯,這才這麽快趕了回來。

一直快到午時,武康伯府的人才找到沈時,他跟李少爺正在一個不起眼的客棧蒙頭大睡,小厮将他晃醒時,他仍舊醉意未消,這次的相看自然泡湯了。

沈夫人氣的肝疼,少不得親自登門賠不是,回來後又将兒子狠狠數落了一番,沈時整個人都是懵的。

他昨天打算回府時,碰巧遇到了李兄,得知他機緣巧合之下得到一本顏振興的孤本時,他當時便有些走不動,前朝大儒,他最佩服的便是顏振興。

李兄邀請他一起去醉香閣探讨時,他毫無抵抗力地應了下來。随後的記憶便有些混亂,李兄替他斟酒時,他推辭不過便喝了一杯。他的酒量一向好,平日裏,一兩杯根本不至于喝醉,這次不知為何酒勁兒竟格外大,李兄再勸時,他已然有了醉意,不知不覺又是幾杯酒下肚,最後什麽時候倒下的都不知道。

他以為是自己長久不飲酒,這才醉了,也沒有深想,母親罵他時,他羞愧地低下了頭,一句辯解都沒有,酒醒後便去汝陽侯府告了罪,他态度放的很低,兩府又有姻親,老夫人也不好為難他,便又重新約了時間。

這次沈時格外謹慎,呆在府裏根本沒有外出,免得又失約,他小時候曾見過阿黎一次,隐約記得是個極其乖巧的小姑娘,見祖母将她誇的天下僅有,他對這次的相看其實很看重。

再次商議的時間是後日,好不容易到了約定那一天,早上起床時沈時肚子卻有些不舒服,一連跑了幾次恭房,不論怎麽灌藥都沒用。

知道他去不成時,沈曦紅豔的唇緊緊抿了起來,這兩日她一直讓人盯着武康伯府,誰料還是中了招。

這次連武康伯府的老夫人都親自去了汝陽侯府,怕汝陽侯府覺得他是故意的,沈母愁的連飯都吃不下,見她們沒有生氣,她才松口氣,經此一遭,也沒敢再商議日期。

沈曦清楚是太子所為,方氏卻不知道,見接連兩次,他都沒能過來,饒是她一貫溫柔,都忍不住有些窩火,回到家時,還忍不住跟陸令辰念叨,“若是真不想相看,直言就是,我們阿黎又不是嫁不出去!”

陸令辰清楚沈時不是那等人,勸了她好幾句,她心情才好了些。

最高興的莫過于阿黎了,她甚至覺得是衆神聽到了她的祈禱,這才放了她一馬,覺得這樣想有些對不住沈時,她才壓下心中的雀躍。

沈時兩次相看都未能趕到的事,在他朋友圈內小範圍的流傳了開來,甚至有人背後同情他,說還好沒相看成,萬一真是個災星,真娶回去還了得?

傳着傳着這些話便也傳到了林元碩的耳中,知道沈時要相看的姑娘是阿黎時,他頗有些失魂落魄,他跟沈時算不上熟悉,卻也知道他同樣是個極其優秀的男子,阿黎若是能嫁給他,倒也是一樁極好的姻緣,偏偏沈時兩次都沒有現身,他以為沈時是嫌棄阿黎克人的名聲,心中便忍不住為她擔憂。

前段時間她因為沈烈的事,被人說克人時,林元碩便有些後悔沒能給她一些支持,這個時候便有些坐不住。

這些天他一直在卧床休息,每每回想起阿黎粲然一笑的模樣,心中都忍不住有些酸澀。他之前還能克制一下不去想她,想到她竟然又被人嫌棄了,他心中便有些難受,反應過來時,他已經讓小厮備了馬車,想要見她一面。

他卧床至今,腿都尚未好利索,見他堅持要去護國寺,小厮為難的很,偏偏他因郁結于心,性子也變得有些執拗,怕他不達目的不罷休,小厮只得備了馬車。

山腳下有專門擡人的步攆,怕他獨自上山會傷到筋骨,小厮便付了一些銀錢,讓農夫将他擡了上去。

林元碩便以休養為名入住到了護國寺,護國寺內一直以來都是女眷的住處比較緊張,男子這兒尚有幾間空房,林元碩當日便在護國寺住了下來,他怕冒然聯系阿黎會對她的名聲有所影響,只是讓小厮多留意了一下潛心苑的事,順便查一下阿黎的習慣。

阿黎每隔三日會出來燒一次香,林元碩打算等她出來時,佯裝偶遇,見她一面,他之所以想見她,其實不僅是想安慰她,也想當面為母親的所作所為道一次歉,也想告訴她,沒人會在意她克人的名聲,真正喜歡她的人,絕不會介意這個。

林元碩上山的事,自然傳到了太子耳中,見他一上山便開始打探阿黎的事,他一張俊美的臉冷得厲害。剛打發掉一個,這個便親自送上了門,還嫌那雙腿不夠瘸?

太子最瞧不上的便是林元碩這等人。定親期間,對阿黎不聞不問,甚至任由母親敗壞她的名聲,不及時制止,退親後卻又一副用情至深的模樣,究竟來惡心誰?

清楚怎麽會讓他痛苦,太子當天便讓小李子将阿黎請了過來,他貴為太子,誠心相邀時,阿黎豈能不從,收拾了一下便來了竹溪園。

清楚小姑娘很看重男女大防,顧景淵沒有在屋內待着,而是讓人将棋盤擺在了院子裏。

顧景淵已經四日沒見她了,見她走了過來,便漫不經心掃了她一眼,小姑娘一身淡粉色的錦衣,兩側的頭發編成了小辮子,因為尚未及笄,長發未曾盤起,随着她的走路,小辮子也跟着動了動,愈發襯得那張小臉說不出的嬌俏動人。

顧景淵下意識瞥了一眼她粉嫩的唇,見她沒有塗口脂,心中竟莫名有些窩火,兩個院子緊挨着,他耳力又好,潛心苑說了什麽話,他幾乎全能聽到,自然清楚為了相看,她塗了口脂的事。

明明在宮裏見她塗了口脂,他心中還有些不喜,現在見她為了相看野男人都知道塗口脂,見自己反而不塗,心中便有些不爽。

他一張臉本就有些冷,板着臉時愈發有些吓人,阿黎敏感地察覺出了他情緒有些不對,卻不明白他為何不高興。

阿黎雖然還是怕他,卻還記得他受傷的事,一雙水潤的大眼小心翼翼瞥了一眼他的傷口。

阿黎送去的那些藥,顧景淵終究還是用了,他恢複能力很快,這個時候額頭上的傷已經結痂了。他一張臉猶如白玉,疤痕雖小,在他臉上卻格外明顯。

阿黎瞧着竟覺得有些礙眼,想了想自己還有祛疤的藥,便道:“太子殿下,民女那兒有去疤的藥,您若不嫌棄,我讓青竹給您帶來吧。”

顧景淵眯了眯眼,神情極淡,“怎麽?我臉上有疤莫非很醜?”

他語氣絕對稱不上好,阿黎心中有些發慌,下意識瞧了他一眼,他懶洋洋坐着,英挺的眉斜飛入鬓,一雙眼睛深邃有神,鼻梁又極為挺直,俊美中又帶着一絲不羁。

這張臉無疑飽含造物者極致的寵愛,別說只是一個小疤痕,就是傷痕再大一些,也絕不會影響他的俊美。

阿黎連忙搖頭,小聲道:“太子殿下自然不醜,您面冠如玉,哪怕添了傷痕,也沒有損了您的容顏,反而更添了一分英雄氣概,民女只是覺得太後娘娘偏疼于您,若是看到您的傷必然心疼,這才有些多此一舉,望殿下勿怪。”

小姑娘聲音軟糯,明明緊張極了,言語卻不失條理,分明是有意哄他,顧景淵哼笑了一聲,“油嘴滑舌。”

阿黎有些委屈,她、她只是怕他更加生氣罷了,才說的好聽了些,哪算油嘴滑舌,他分明就是長得好看!

阿黎垂着眼睫毛沒再吭聲,顧景淵又瞥了她一眼,分明瞧出了她乖巧下的委屈,他啧了一聲,“還不坐下?難道還要我哄你不成?”

他聲音上挑,聽在人耳中格外纏綿,阿黎一張小臉騰地紅了,覺得他好不守禮,想到他的不守禮,竟然又想起他将她拎起來的模樣,還說她小包子,阿黎一張臉紅的滴血,本來都已經忘記這些事了,偏偏這個時候竟然想了起來。

她羞惱地看了太子一眼,聲音宛若蚊讷,“誰要你哄?你、你不要欺負人!”

顧景淵懶洋洋瞥了她一眼,大概是覺得小姑娘臉紅的模樣有些可愛,他嗤笑了一聲,似笑非笑地揚了一下眉,“怎麽欺負你了?說得好像我怎麽占了你的便宜似的?真想讓我哄你?”

他聲音低沉偏偏又格外壞,阿黎縱使沒跟男子單獨相處過,也察覺到了他的不懷好意,她有些惱,扭頭便要走開,才不管他是不是太子,會不會又要得罪他,他那麽壞,她才不要理他。

顧景淵卻伸手捉住了她的手腕,小姑娘手腕纖細,入手時只覺得又滑又軟。見他拉住了自己的手,阿黎心中莫名有些慌,連忙掙了一下。

她那點力氣,又豈能掙紮開,随着掙紮,反而露出一小截兒瑩白的手腕,顧景淵眼眸沉得有些沉。

阿黎又羞又惱,偏偏不知道怎麽說重話,只用一雙清澈透亮的大眼瞪着他,小聲斥責,“你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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