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帝都星, 軍校新生招錄辦公室。
每年到了招錄新生的時節,九大軍校就會派出代表齊聚這個辦公室,和軍部、教育部、軍事人才研究所的官員一起進行新生的招錄工作。
軍校代表們首先會獲得一批志願為本校的、經考核成績合格的學生名單。這些代表會各自将學生名單和他們的學籍履歷、選拔測試時的影響資料等等, 一起傳送回學校的招生辦公室, 再由校方商定最後的錄取名單。
軍校代表們年年碰面,有不少已經混成了熟面孔, 總要客套地寒暄幾句。
“邢老師,算起來咱們也有三年沒見了, 您看起來可真是沒什麽變化啊。”
被喚作“邢老師”的男人看起來二十八歲上下, 左眼戴着銀框單片鏡,一身簡單的白色的風衣被他穿的風雅潇灑,站在人群中像只挺立的白鶴。他胸前挂着聯邦中央軍校的銀徽,對着面前的臨時同事們微笑着說道:“是啊,真是好久不見。各位千裏迢迢趕來帝都星都辛苦了。過兩天, 我請各位吃飯,也算盡盡地主之誼。”
“得了吧, 邢老師。”他對面坐着的聖西爾軍校的代表嗤笑着發出聲來,他一身考究的緞面襯衫輕柔無褶,版型卻極正,連袖口都鑲嵌着兩顆名貴的黑色寶石,一看這滿身行頭都是貼身定制的名貴商品,“每次聯邦中央軍校的代表說要盡地主之誼,領我們去吃的不是街邊小館就是人擠人的平價餐廳。那種地方的食物入了我的嘴,恐怕會讓我拉肚子吧。”
“想吃貴的自己吃去。我們聯邦軍校可不會專門批一筆經費在請客聚餐這種無聊的用途上。如果我請大家吃飯, 那肯定是我自掏腰包。”邢老師垂眸, 摘下自己的單片鏡, 輕輕擦了擦, 漫不經心地說道,“我們可學不來某些軍校拉幫結派、四處攀關系的風格。”
聖西爾軍校代表:“你說誰呢?”
邢老師:“誰應聲我說誰。”
聖西爾軍校代表:“呵呵,你這都是詭辯。頭一回見到窮還窮的這麽理直氣壯的。”
邢老師:“我也是第一次見到想吃白食還挑三揀四、上綱上線的。街邊小館怎麽了,平價餐廳怎麽了,那麽多人天天都要吃進肚子裏的食物,偏偏你吃了就要拉肚子?那又不是毒藥。自己身體素質差,更要加強鍛煉,而不是在這兒指摘旁人。”
聖西爾軍校代表氣得變了臉色:“你……!我可是s 級精神力,怎麽可能身體素質不好!”
邢老師輕飄飄一笑,嘲諷之色盡顯:“你當在場的哪個老師不是s級似的。”
能在軍校留任教師、并且作為代表處理新生招錄工作的,當然至少是s級精神力。
聖西爾軍校代表梗着一口氣,扭頭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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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老師把自己的單片鏡戴上,心想,今年這聖西爾軍校的代表口舌功夫不怎麽樣啊,甚至比去年那個還要爛。
他收回心思,開始認真核對起學生的名單。
來自聯邦十幾個星系的學生名單都已經在他手中,個個都是天之驕子。但他首先注意到的肯定是成績最優異的那批。排名第一位的名字是白沙,十四歲,戶口落在首都星,書面測試、基礎素質測試都是滿分,在模拟演練裏也拿到了出類拔萃的成績——當然,她的名字能排第一位,八成還是因為她特殊的雙s級精神力。
新生中出現了雙s級,還填報了他們聯邦中央軍校,那自然是沒有讓這條大魚游走的道理。
邢老師當即就将這個學生的所有資料發往了中央軍校的招生辦,不到五分鐘就得到了“通過審核”的回應。
意料之中。
接着他又按照最終成績往下篩選了一批s級和a級。
一時間,整個招生辦公室中寂靜無聲。各軍校代表們點擊光屏、翻閱資料、打包傳輸文件,雖然是沒什麽技術含量的工作,但他們要把每一個學生的資料初步篩選一遍,要耗費的時間也不短。
轉眼間,兩個小時過去。
某個軍校代表将自己的目光從浩瀚如海的學生信息裏抽出來,輕輕嘆息一聲。
“怎麽,今年生源質量不行?”他身邊其他軍校的代表詢問道。
“我們本來就是吊車尾軍校,沒什麽行不行的。”這位代表苦笑着說,“但人嘛,總是會有些不切實際的希望。我還真期盼過今年報我們軍校的s級能多一些……”
事實上,大部分s級都向頂尖軍校湧去。他們中有好些在落榜後寧願選擇複讀一年,也不想去讀排名靠後的軍校。
“今年中央軍校和聖西爾軍校的報名情況怎麽樣?”
除了自家軍校,大家最關心的就是這兩所軍校的錄取數據。
每年,中央軍校和聖西爾軍校都要在生源上較勁,大部分時候是中央軍校以微弱的優勢勝出。
随着名單的初步篩選結束,他們面前的光屏上顯示出了各家軍校的報考數據。
“今年聖西爾軍校的勢頭其實也不錯……可惜就是比中央軍校少了兩個s級、一個雙s級。”
“意料之中的結果啊。”
軍校代表們竊竊私語道,而被壓了一頭的聖西爾軍校代表蹙起眉,再次重對了一遍名單:“你們有誰看見趙家那倆兄弟的名字了?”
幾個對帝都星形勢了解較深的軍校代表馬上反應過來他說的是哪個“趙家”。
趙家今年有适齡子弟入學了?
“如果你說的是趙璟和趙繹這兩個學生……”中央軍校的邢老師緩緩露出一個微笑——聖西爾軍校代表看見他這個笑臉,頓時有種不詳的預感,“我剛剛在資料裏看見他們了。他們參加的是帝都星本地的選拔賽,在模拟演練環節所獲的積分為零,因為成績不及格,被系統自動淘汰了。”
聖西爾軍校代表滿臉不可思議:“零分淘汰?這怎麽可能?刑真,你怎麽知道的這麽清楚?”
刑真微笑回複道:“因為淘汰他們倆的,是我們中央軍校的學生啊。”
刑老師能在學生的文字履歷裏找到他們都做了什麽、淘汰了誰才得到現在的積分位置。
聖西爾軍校代表面色鐵青,幹脆刨根問底:“我要看他們被淘汰的具體記錄。”
要具體記錄那可太簡單了,監考官的文字敘述、系統從各角度拍攝的影像資料應有盡有。于是所有軍校的代表老師都坐在桌邊,将趙璟兩兄弟是怎麽算計同場考生、又是怎麽翻車的全過程看了個一清二楚。
怎麽說呢,志向夠高,心腸夠毒,但謀劃不足——他的計劃到處都是破綻,且形跡太重,極容易被人發現。
趙璟最後領着人圍攻白沙,卻被人家一招簡簡單單的精神力化形給逼的走投無路……那場面,真是聞者傷心見者落淚——為他的愚蠢和天真。
“……趙家的根基原本不在軍權上。正統的繼承人肯定要從政。而送去考軍校的這兩個,雖然身體素質和精神力等級不錯,但在心計上,真是沒遺傳到太多趙家的風範。”邢老師搖了搖頭,這些話卻是說給聖西爾軍校的代表聽的,“如果他們真鐵了心要考軍校,那就讓他們回去好好準備,明年再來吧。不走歪門邪道,說不定也就考上了。”
聖西爾軍校的代表沉着臉,一言不發。他甚至有些後悔要求當衆調放這段資料。
“一樣是耍心機,之前周家的那位周影才是令人印象深刻。”有其他的軍校代表打圓場道,“那場模拟戰也是掠奪戰,但掠奪者和普通人的人數更平衡一些。周影沒有拿到掠奪者身份,居然僞裝成掠奪者混進了掠奪陣營,不斷挑起兩大陣營的摩擦,坐山觀虎鬥;他甚至同時欺騙了‘掠奪者’與‘普通人’,設法奪取了大量軍械資源,在矛盾尖銳的時候他煽風點火、不斷反水,等兩方勢力消耗得差不多,他反倒成了所有人都要巴結的對象……這才是真正的兩面三刀、冷酷無情、詭計多謀。他又是雙s級精神力——這麽優秀的學生,可是很難模仿或超越的。”
這位軍校代表說這些話,意在安慰:聖西爾軍校都有周影這樣的學生了,損失兩個趙氏兄弟有什麽大不了的?
但聖西爾軍校的代表老師聽完後,完全沒有被安慰到。
“兩面三刀,冷酷無情,詭計多謀?你自己聽聽,這幾個詞有哪個是好詞?”他沒什麽好聲氣地說道,“況且,說起雙s級,周影在模拟演練這環節的成績,還是不如周嵂。”
而周嵂當時選的是聯邦中央軍校。
這雙胞胎兄弟倆在選軍校的時候“分道揚镳”,是所有老師們沒意料到的。
但——你拿誰作比不好啊,非要提周嵂這小子?
那是普通的學生嗎?那是個怪胎。
從中央軍校曠課也要去前線殺星蟲的怪胎。
“你那麽看好周嵂,那要不咱們換換?”中央軍校的邢真老師笑着反問道,“讓這兄弟倆做一年的交換生,讓我們來教周影,你覺得怎麽樣?”
聖西爾軍校代表很恨地瞪了他一眼:“你休想。”
邢老師:“那你還廢話什麽?”
聖西爾軍校代表:“……”
他回去之後還是報告校方,請校長出面聯系趙家,讓趙璟和趙繹這兩兄弟明年別來報聖西爾軍校了吧。不管校長會不會同意,他這個申請是非打不可——如果明年趙氏兄弟的志願還是聖西爾軍校,那就別派他來做代表了!
他丢不起這個人!
至于,聖西爾軍校代表此舉給趙家兄弟帶去了多大的人生陰影,他就不得而知了。
一周後,九大軍校聯合聯邦軍事人才研究所,挂出了新生錄取名單。
那是個普通的早晨,白沙和靜怡、霍爾曼起床後吃了亞寧做的早飯,然後四個人圍在白沙的光腦屏幕前,不斷刷新着招生網站。名單跳出來的那一刻,四雙眼睛同時瞪大了,貼着光屏在密密麻麻的名單中搜尋着,直到他們找到自己的名字——
白沙、亞寧·凱利、嚴靜怡。
三人的名字雖然并沒有緊緊挨在一起,但都位于錄取名單的前列。
錄取他們的軍校是,九大軍校排名第一的,聯邦中央軍校。
三人組陷入一瞬間的沉默,他們有些癡迷地看着錄取名單,仿佛那是一幅有着某種致命魔力的藝術作品。
這藝術作品的主題,就叫做“夢想成真”。
“……咱們都做到了。”亞寧的語氣中有夢幻般的喜悅,像是晴日海上纏綿的風,或是在雲間飄蕩的花,喜悅漸漸沉澱下來,才成了切實的興奮,“我們真的做到了!”
“我們都考上聯邦中央軍校了!”
三人組抱在一起尖叫。實際上尖叫的主要是亞寧。
靜怡興奮地拿手去觸摸光屏上屬于自己的名字。
表現得最平靜的是白沙,一來她早預料到自己會被錄取;二來,“去中央軍校上學”是她來到這個世界後為自己定下的第一個目标。
當這個目标終于實現時,白沙如夢初醒,緩緩松了口氣。
……原來,這個世界也沒那麽“糟糕”。
她心中仿佛有一顆種子落地,只等着汲取營養、沐浴風雨的滋潤,自然而然地發芽抽條、開花結果——她現在終于确定,這就是她想要的“第二次人生”。
霍爾曼欣慰地看着三人組,原本還沒什麽過激的表情,在亞寧抱住白沙和靜怡開始尖叫時,霍爾曼心中炙熱的情感也被喚醒了——他難以克制地從自己的胸口掏出一根煙來叼上,用微微顫抖的手指點火,幾次深呼吸後,他掏出光腦開始用信息轟炸自己的親人朋友們:
我家三個孩子考上中央軍校了!
甚至還有一些不明真相的昔日好友,在驚訝地為他送上恭喜之後,疑惑地問他:“你今年才幾歲,孩子都要上軍校了?還一來就是三個?你小子挺深藏不露啊?”
霍爾曼呵呵兩聲,霹靂啪啦一頓打字,回複道:我知道,你們這都是妒忌!回複完後他就把光腦丢進了陽臺的綠植盆子裏。
當晚,瓊夫人登門拜訪,和他們一起用餐,還給三人組帶來了慶賀禮物,三臺全息模拟艙——祝賀他們邁上人生的新臺階。
一天後,聯邦中央軍校的拟錄取通知書正式寄到霍爾曼的家門口。送信的是個頭上長着兩只翅膀的銀色小機器人,在三人組簽收後,還用兩只翅膀在空中短暫地行了個軍禮的姿勢。
“恭喜三位被中央軍校錄取。”小機器人用稚嫩的機械聲說道,“請仔細查看通知書後附帶的體檢通知和入學注意事項。”
在正式入學前,他們還需要經歷一次全面的體檢。但這種體檢大多是走走形式。在科技發達的聯邦,少有完全無法醫治的絕症。能在軍校選拔中脫穎而出的學生,更不可能有什麽基礎病或是重大的先天性疾病。唯一值得提的,只有體檢中注明的一項“基因檢測”。
安排基因檢測,一來是為了再次驗證新生的精神力強度是否與之前的檢測結果匹配,二來是為了排除某些隐秘的基因病。在輻射病廣泛存在的星際時代,基因檢測是上至将軍、下至軍校新生都要頻繁經歷的測試。軍部也希望能掌握士兵們基因異變的程度,以免在訓練和行軍作戰時發生意外。
畢竟——基因崩潰也會導致精神力的崩潰。
三人組沒有把這次體檢放在心上,他們更關心的是體檢後、入學前的這一段長達一個月的假期,他們計劃着要去聯邦的某幾個适合旅行的星系逛逛。他們長這麽大還沒出過幾次遠門呢。他們既想去被稱作“空中花園”的普蘭特星系看看,聽說那裏的植物培育技術十分發達,每個星球的主調都是綠色,那裏的環境都有種“天然的純淨感”,雖然他們也清楚那些景色都是人造出來的;他們還想去芒特行星群,看看那裏終年不絕的星瀑,無數發光的小星球在那條蜿蜒而下的軌道上誕生又熄滅,明滅的輝光交織成一整條發光的瀑布,吸引航行至周圍的星船們無限駐足。
他們把星網上的那些旅游照片下載,然後投放在全息模拟艙裏,看了很久,直到該睡覺的時候才爬出模拟艙。
一覺醒來後,霍爾曼開着飛行器送他們去聯邦指定的醫療機構接受體檢。
今年,九大軍校從帝都星選走的學生大概有一百二十餘個。據說往年會更多一些。毫無疑問,這些少掉的人頭就是跟着趙氏兄弟混的那幫人。不過聯邦那麽大,他們不被錄取,自然有別的人會補上。
三人組走到做體檢的那棟大樓,在門口刷了自己的生理ID信息。大門的入口處有一張巨大的投影表,上面顯示着所有人的體檢項目完成狀況。完成所有體檢之後,名字後面就會亮起一串綠燈,他們就能離開了。
聯邦的機器很發達,只要鑽進去躺幾秒,再側身站幾秒,基礎項目就差不多已經完成。
比較麻煩的是基因檢測項目。
他們不僅要采血、采帶毛囊的毛發、采口腔黏膜細胞,甚至還要采一些骨髓。
他們覺得軍校生皮實,都不給上麻藥,又粗又長的針紮得白沙眼前一黑,好在幾秒鐘就完事了。
“為什麽還要采骨髓?太逆天了吧。”三人組重聚,亞寧捂着自己的胳膊心有餘悸。
“因為和精神力相關的基因片段在骨髓中敏感性最高。”一個路過的女生突然說道,她爽朗地笑起來,臉上有兩個明媚的梨渦,“其次就是大腦皮層的細胞。給你抽點骨髓總比給你開個顱要人性化多了吧?”
亞寧聞言輕輕抖了一下,擡頭,覺得她有點眼熟。
女孩的笑容在他們的注視下慢慢變淡,她有些不可置信地說:“不是吧,這才幾天,你們就忘記我是誰了?”
“我們記得你。”白沙說,“畢月紅對吧?”
畢月紅在那場模拟演練裏一直是白沙小隊的中堅成員之一,直接唾棄趙璟和趙繹這倆兄弟的表現也可圈可點,實在讓人印象深刻。
連不愛認人的靜怡也記得她。
“唉,說個好消息,我也被中央軍校錄取了,咱們以後就是同學了。”畢月紅嘆息說道,“我本來還以為自己肯定考不上中央軍校的,只是搏一搏,沒想到運氣好,遇見你們這麽給力的隊友。”
畢月紅掏出光腦:“來,咱們加個好友吧,以後進了中央軍校也可以互相照顧啊。”
三人組點頭,掏出光腦來加了好友。
軍校生入學體檢是大事,這天,這家醫療機構幾乎已經被清空,醫務人員和機器全都圍着他們百來號人轉,以他們辦事的效率,一般當天就能出結果,但體檢報告就沒那麽快到他們手中了。
今天她被抽走不少的血,甚至還有一點骨髓,必須好好補補才行。
夢境輕飄飄的,如她的床鋪那般柔軟。
恍惚間,無數光點在她眼前亮起。
曾經見過的那巨大的、星光流溢的華美羽翅,又在她的眼前出現。
羽毛尾端有晶瑩的羽粉盈盈墜落。仔細看,那些卻不是什麽羽粉,分明是大小不一的、成色剔透的寶石。它們剛墜落入無盡的黑色空間,就像産生了某種化學反應似的、不管不顧地燃燒了起來,那刺目的耀光漸漸化成一團永不熄滅的火——火焰反過來錘煉那巨大的羽翅。這次,羽翅的輪廓、色彩、羽毛的根系和走向,都更加清晰。它在漆黑的背景中緩緩揚起,明明那空間中一絲風都沒有,它偏偏維持着飛翔的姿态,片刻不曾止息。
“——”
白沙的耳邊突然響起一聲唳鳴。
她曾經不止一次聽到過這聲音,但這次,這聲唳鳴幾乎要穿透她的耳膜,尖銳得幾乎石破天驚——帶着某種強烈的警戒意味,讓白沙渾身的汗毛瞬間豎了起來。
她猛然在黑暗中睜開眼。
一擡頭,看見有兩個黑衣、戴着面罩的人影伫立在床邊。他們腰間配着武器,向她伸出手臂,似乎想要強行把她從床上拖下來。白沙甚至聞到空氣中彌漫着一股淡淡的異味,應該是某種麻醉劑。
白沙一咬牙,翻身從床上躍起,雙腳絞住其中一人的脖子,一個翻滾将之壓制在身下。她用膝蓋頂着那人的後背,随手撿起床邊的幾本厚重的《傳奇機甲師人物傳記》和《機甲歷史演變圖解》砸向另一人的臉,趁對方後退兩步的間隙一個右勾拳襲向對方的太陽穴。
白沙解決完這兩人,瞬間意識到這棟住宅被人入侵了。她抽出一個襲擊者腰間的槍,抵上對方的腦袋,厲聲問道:“誰派你們來的?你們還有幾個人?”
被白沙抓起腦袋的男人鼻間緩緩流下兩道鮮血。剛才白沙沒有留手,這人的腦瓜子還嗡嗡的,勉強聽清了白沙在說什麽,卻無法清晰地回答她的問題。
“轟——”
窗邊的白色紗簾瘋狂地翻滾,刺眼的白光透過那扇窗戶,直直地射在白沙身上。
那是一架坐滿了八個武裝士兵的聯邦軍用浮空車。
他們大張旗鼓地駕着粒子炮和光束炮,據白沙所知這兩種殺傷力極強的炮種既能安在機甲上,也能用在泰坦級的邊境巡洋艦上。随便開兩炮,都能把霍爾曼的整個家夷為平地。
“入侵者白沙,你已違反《聯邦安全條例》、《聯邦邊境管制條例》、《聯邦外來物種控制法》等多項條款,軍部認為你有非法潛入、企圖滲透我國重要機關的嫌疑,現以‘間諜罪’的罪名對你開展通緝。”
“——馬上放下武器,放棄抵抗,否則我們将采取強制措施進行逮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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