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腹肌

因為這份突如其來的取貨單, 周日蘇婷和賀東川去了趟市裏。這次沒帶賀焱,他們是去郵局取東西的,帶上孩子反而不好弄。

蘇婷也沒聽從出版社的建議, 騎着三輪車去拿包裹, 她還是覺得出版社不可能寄太多東西來,可能就兩個大點的包裹。

而且賀東川說了, 三輪車能裝的東西,他用自行車也能載回來, 就是有點費繩子。

嗯, 他們特意帶上了一大卷麻繩,就怕到時候繩子不夠。

但等看到包裹,蘇婷發現繩子還是拿多了,就兩個蛇皮袋,兩根一米多的繩子就能捆好, 她還以為出版社給寄了多少東西呢!

蘇婷邊簽單邊問工作人員:“同志,您知道包裹裏面裝的是什麽嗎?”

“我們只管取貨, 不清楚的。”工作人員挺和氣地說。

蘇婷哦了聲,簽完單據跟人道了聲謝,便跟賀東川一起提着蛇皮袋往外走。

雖然蘇婷也搭了把手,但基本沒使勁,賀東川力氣大,一手一個蛇皮袋對他而言毫無壓力。

蘇婷看在眼裏,覺得就算不騎車來,賀東川肯定都能輕輕松松把這兩個蛇皮袋弄回去, 出版社對賀東川的力氣真是一無所知。

出了郵電局, 走到他們停在外面的自行車前, 賀東川放下蛇皮袋, 從車筐取出繩子,和蘇婷一起将蛇皮袋五花大綁捆到後座。

完了賀東川坐上上,一腳踩住腳踏,一腳踩在地上,側過頭看着蘇婷說:“上來。”

蘇婷問:“上哪?”

雖然出版社寄來的東西沒她想象中多,但兩蛇皮袋東西壘在一起,後座哪還有她坐的地方?

賀東川拍拍前杠說:“這裏。”

以前蘇婷沒少從年代劇裏看過這樣的片段,男人騎着車,女人側坐在前杠上,依偎着男人的胸膛,再放慢鏡頭,來個對視,粉紅泡泡讓她嗷嗷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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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買自行車前,蘇婷也陷入過幻想,讓賀東川穿上白襯衣,她一襲白裙,披散着頭發,被他摟在懷裏坐在自行車上,多美好的畫面啊!

但等真把自行車買回來,蘇婷才發現,理想很豐滿,而現實很骨感,坐後座她都覺得咯屁股,更不用說側坐前杠了。

她怕自己保持不住平衡。

蘇婷腦袋後仰,語氣裏充滿懷疑問:“行嘛?”

“肯定不會讓你摔了。”教蘇婷學過自行車,賀東川才知道她有多怕摔。

是的,自行車買回去後蘇婷學過一天。

本來她學自行車這事挺有信心,前世她上初中開始走讀,騎自行車上下學,怎麽說都算老手了。二八大杠雖然高了點,重了點,但又不需要她扛着自行車走,有基礎在她學起來應該不難。

學騎自行車的确不難,第一遍不太适應,第二遍她就能騎着自行車到處轉圈了。

難的是怎麽上自行車。

後世的自行車種類很多,能适應各種身高要求,就算是掃碼的共享單車,也能調節座位高度,只要個子不太矮就能跨坐上去。

但這時候的二八大杠都是固定高度的,而且對矮個子非常不友好,蘇婷身高一米□□,在南方不算嬌小了,可她還是沒辦法跨坐在自行車上。

這時候的人上車都有特殊的方式,總結起來就是一只腳踩在腳踏上,一只腳在地上滑,一二三擡腿,從後跨過座位,踩住另一邊的腳踏,才算完成上車動作。

說起來很簡單,看賀東川的動作,好像也不難。

但蘇婷慫啊!

試了好幾次,她都在腿擡過座位前感覺自行車要往一邊倒,然後控制不住收回腿,導致前功盡棄。

于是到現在,蘇婷也沒學會怎麽上自行車。

但坐前杠跟摔跤沒關系,她怕的是屁股疼,不過他們騎着自行車,還帶着兩蛇皮袋東西,去坐公交也不方便。

蘇婷挪動步子走到賀東川面前,側過身子比了比前杠的高度,發現了一個問題:“我要怎麽坐上去?”

話音剛落,蘇婷就被賀東川從身後掐住了腰,身體陡然失重。

下一秒,她就被放到了前杠上。

賀東川右手搭上龍頭,左手仍圈着她纖細的腰,微微低頭,在她耳邊說道:“抱住我。”

蘇婷仰頭,看着他刮過胡子後,隐隐能看到青色胡茬的下巴問:“怎麽抱?”

在她說話時,溫熱的呼吸自下而上落到他下巴處,有點癢。這讓他喉嚨不自覺滾動,再開口時聲音明顯低沉了幾分:“你想怎麽抱,就怎麽抱。”

說着想起什麽,低笑兩聲說:“別怕,就算有紅袖章經過,看到我們車上載的東西也不會說什麽。”

“我才沒有怕。”蘇婷說完,側身撲進他懷裏,用身體和兩條胳膊,從前往後嚴嚴實實抱住他的腰。

在她行動間,有一陣風被帶起,裹挾着她身上的香氣鑽入他的鼻腔。

賀東川低下頭,假做不經意地親了下她細軟清爽的頭發,然後松開摟着她的腰的左手,握住龍頭,身體圍弓說道:“坐穩了。”

自行車被他踩起來,夏季溫柔的風從蘇婷身後往前,吹起她身上長裙,灌入他身上白色的襯衣裏。

蘇婷仰起頭,在飛舞的碎發中眯起眼看着他。

如果忽略她屁股下面咯人的橫杠,但看表面,此時以他們為主的畫面,應該像她想象中那樣美好吧?

哦對了,還得忽略後座上被五花大綁的蛇皮袋╮(╯▽╰)╭

……

下船後,賀東川騎着自行車,載着蘇婷直奔家去,進家屬院後遇到鄰居都沒停,引得看到他們的人都問:“他們急沖沖的幹嘛去?”

“這我哪知道,不過他們又買啥了?你剛才看到沒,兩蛇皮袋呢!”

“不知道。”

互相問完沒得到答案,紛紛扭頭往後看去,但賀東川把車騎得飛快,視線盡頭哪還有他們的身影?

直行,拐彎,剎車。

賀東川把自行車騎出了Q1Q飛車的感覺。

停好車,他先讓蘇婷下車,再将撐杆踢下去,從車上下來,解開捆蛇皮袋的繩子,單手拎着蛇皮袋進屋。

蘇婷站在飯桌邊,仰頭邊喝水邊說:“蛇皮袋放地上就行,我待會來拆,诶大白天的你關門幹什麽?”

賀東川沒回答,将蛇皮袋放到地上後,拍拍手走到蘇婷身邊,從後攬住她的腰,低頭從耳尖往下親,聲音低低的:“我知道你一直在摸我。”

蘇婷動作僵住,咕嚕将口中的水咽下去才眨巴着眼睛問:“有嗎?”

當然是有的,雖然她不肯承認,但穿白襯衫的賀東川對她的确很有吸引力。

在市裏的時候還好,路上人多,怕被人發現扣上耍流氓的帽子,所以她動作比較收斂。但從碼頭到家屬院這一路人比較少,而且兩人面對面抱着,做點小動作也沒外人知道,她就大膽地從他後腰,一直摸到了腹肌。

騎自行車需要腰腹發力,所以當時他肌肉繃得很緊,她還隔着襯衣順着溝壑畫出了他腹肌的形狀,八塊,一塊都不帶少的。

天知道賀東川用了多大的意志力,才克制自己沒把自行車往小道上騎。

賀東川輕咬住她的耳垂,用行動告訴她,有。

蘇婷趕忙放下喝水的杯子,将手抵在他胸口說:“這是客廳!”

“客廳也不錯。”賀東川低聲道。

“窗簾沒窗簾!”

客廳有兩扇窗戶,一扇對着前院,一扇對着外面沙灘,雖然他們家在家屬院最裏面,但窗戶外面偶爾也會有人經過。

賀東川咬牙,将蘇婷打橫抱起,踢開房門将她抱進去放到床上,

直起身後,賀東川本打算脫衣服,但解開兩粒扣子後又改了主意,單手撐在蘇婷上方,空出來的左手握住她的右手,從襯衣下擺進去說道:“現在沒有人了。”

蘇婷:“……”

她懷疑他在色*她,并且有證據。

但話說回來,他的腹肌練得可真好。

主卧裏氣溫漸漸攀升,兩人越靠越近,呼吸漸漸交纏到一起,眼看就要走火,外面卻傳來不合時宜的叫喊:“蘇婷你在家嗎?”

賀東川手上動作稍有停頓,但迅速恢複,在蘇婷耳邊低聲說:“別管她!”繼續解她衣服上的扣子。

然而外面的人并沒有離開,在那自言自語:“不對啊,我明明看到他們回來了,車都在這裏,人呢?”

主卧的門隔音一般,平時他們做點什麽,她都咬着牙不敢吭聲,唯恐次卧睡覺的賀焱聽到。

但此時此刻,外面站着的餘小芳沒有刻意壓着嗓音,所以她的聲音聽起來,和主卧裏的兩人仿佛只有一牆之隔。

這讓蘇婷有種暴露的感覺,整個人頓時萎了,推了推身上的男人說:“我還是出去吧。”

賀東川咬牙不說話,半分鐘後,才側躺到床上,黑着臉說:“趕緊讓她走!”

蘇婷坐起來,邊扣扣子邊想,讓餘小芳走也沒有用,今天晚上睡覺前,她絕對,絕對不要再進主卧!

扣好扣子,蘇婷繞過大床彎腰照了照鏡子,确定自己目前形象良好,才拉開房門走出去。

穿過客廳,打開大門。

蘇婷叫住準備離開的餘小芳:“餘姐你怎麽過來了?”

餘小芳都走出院子了,聽到聲音轉過頭,一臉驚奇問:“你在家啊?我剛才叫你怎麽沒人應?”

“我剛才準備睡覺。”蘇婷含糊說道。

“這麽早睡覺?”餘小芳納悶,但沒有多想,跟着蘇婷進屋後看到地上放着的兩個蛇皮袋,問,“你們今天是去市裏買了多少東西?”

“不是買的,是我一個朋友寄來的。”蘇婷解釋說。

“寄的啥?這麽大的包裹,光郵費就不少錢吧?”

蘇婷搖頭:“還沒拆開看,取貨單上也沒寫裏面有什麽。”

餘小芳想對方能舍得花這麽多錢寄包裹,那裏面裝的肯定不是什麽無關緊要的東西。只是她雖然好奇,但看蘇婷沒有拆包裹的意思,就沒有多問,轉而說起正事:“上午姜校長來找你了。”

蘇婷愣了下問:“找我?”

“對啊,因為你們不在家,所以姜校長讓我轉告你,回來後記得去找她,她有事情要跟你說。”

“姜校長找我能有什麽事?”蘇婷納悶問。

雖然之前為了賀焱轉班的事,蘇婷特意去找過姜校長,但她們之間真沒什麽交集,頂多路上碰到了打聲招呼,關系談不上熟悉。

她想不出來姜校長找她能有什麽事。

餘小芳猜測說:“段曉英不是被軍區小學開除了嗎?都說姜校長打算再招一名老師,我懷疑她來找你就是想讓你頂段曉英的缺。”

餘小芳被撤掉班主任職務時,就有不少家長去學校鬧,後來因為兒童節聯歡會,家長們消停了一段時間。

但聯歡會上賀焱出彩的表現,讓家長們想起了他被段曉英針對,差點被踢出合唱節目的事,又蜂擁着去學校表達不滿。

姜校長很和善地接待了這些人,卻一直沒表态,直到六月底,期末考試前,才松口說段曉英已經辭職,下學期不會繼續擔任教師工作,大家這才消停下來。

段曉英辭職的理由跟上次被撤班主任差不多,說是為了将更多精力放在家庭上,非常冠冕堂皇。

但這理由沒什麽人信,家屬院裏的軍嫂們普遍認為她是被學校開除的。

而餘小芳,正是抱有這種想法的軍嫂之一。

蘇婷擰起眉:“不可能吧,我跟姜校長又不熟,她怎麽會想到讓我去當老師?”

“姜校長是選老師,又不是找朋友,要你跟她熟悉幹嘛?學校裏那些老師,也不見得都跟她關系好啊。”餘小芳說。

“我不是這意思,只是……大院裏這麽多軍嫂,她怎麽會想到我?”

“咱們大院軍嫂看着多,但學歷高能當老師的,加起來也就十來個,而且這些人大多有工作,剩下的人裏,你有學歷,還在姜校長面前露了臉,現在學校缺老師,她想到你很正常吧?”

“我只有初中學歷。”

餘小芳說:“初中學歷又不低,軍區小學的老師多的是才初中畢業的。”

蘇婷想可她這個初中畢業跟別人不一樣啊,原身雖然拿到了初中畢業證,但了解情況的就能知道她那證書有多水。

因為大運動,原身滿打滿算也就上了一年初中。

但就算沒有大運動,以原身穩定倒數第一的成績,估計也考不上高中和中專,只能回家種地。

雖然她是大學畢業,讓她教小學生綽綽有餘,但姜校長又不知道她的身體換了芯子,把一群孩子交給一個只上過初中的差生,姜校長能放心?

作為家長,蘇婷是不怎麽放心的,能當老師的,至少得是那些實打實上完了初中的軍嫂吧?

……

餘小芳一走,賀東川就從主卧裏出來了。

他已經平複好生理上的反應,就是口渴,出來後先給自己倒了杯水,喝完後問:“餘同志找你幹什麽?”

“說姜校長來找我了,我得去一趟她家。”

“什麽事?”

蘇婷搖頭:“去了才知道。”

“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了,住的又不遠。”蘇婷從凳子上站起來,往外走了兩步想起來說,“你抽空記得去把賀焱叫回來,他暑假作業還沒寫完。”

“好。”

……

姜校長丈夫是部隊領導,随軍早,級別高,分到的房子也相對好些,獨門獨戶,四室兩廳的戶型,還有前後院。

姜校長是個很有情調的人,在前院開了花圃,搭了個葡萄架。

正值夏天,花圃裏各種顏色的鮮花迎風招展,葡萄架上青藤蜿蜒,在炎炎夏日裏帶來一絲綠蔭。

蘇婷找過去時,姜校長正坐在葡萄架下招呼陸司令的媳婦。

陸司令媳婦姓劉,是個性格很溫和的女人,因為身體不好,這幾年沒有上班,一直深居淺出。見好友有客人,她沒有多留,沖蘇婷笑笑便離開了。

送走好友,姜校長轉身招呼蘇婷坐下,進屋找了個玻璃杯,給她倒了杯茶問:“平時喝茶嗎?”

“天氣熱的時候會煮,放涼了喝。”蘇婷老實道。

“那今天的茶有點燙,”姜校長笑,坐下來問,“聽說你今天去市裏玩了?”

蘇婷簡單解釋道:“去拿朋友寄來的包裹。”

姜校長沉吟:“唔,餘同志告訴你我有事想跟你說了嗎?”

“說了,我也是為這事來找您的。”

“不問問什麽事?”

聽到這裏,蘇婷笑了:“我等着您主動說。”

姜校長哈哈笑了起來,用手指點了點蘇婷說:“我很納悶,賀營長那麽悶的性格,怎麽娶到你的?”

蘇婷心想他哪叫悶,明明是悶騷,嘴上道:“他也是被逼無奈。”

“有故事?”

“有故事,但我不能告訴您。”

“為什麽?”

蘇婷抿唇淺笑:“怕影響我在您心裏的形象。”

姜校長又笑,過後話音突然一轉:“我有個兒子,滿二十歲了。”

“您說這話的意思是?”

“我覺得他跟你挺合适。”

蘇婷窘:“您這麽明目張膽挖東川牆角,不太合适吧?”

“他又不在,”姜校長面帶笑意道,“我兒子身高跟賀營長差不多,長得也不比他差,你真不打算考慮?”

“考慮吧……也行,但您得讓他先排個號,等我離婚再說。”

姜校長頓時笑彎了腰:“成,改天我跟他打電話說說這事,讓他再等幾年。”

蘇婷扛不住了,無奈道:“姜校長!”

“好好,不逗你了,”姜校長放過蘇婷,說起正事,“我今天找你,是想問問你有沒有興趣當老師?”

蘇婷睜大眼睛,竟然還真是為了這件事……她面露遲疑問:“您怎麽會想到讓我去當老師?”

“你學歷夠,說話有條理,膽子也大,我想到你不稀奇吧?”

“明面上,我學歷夠,但實際上我只上了一年初中,而且我那時候成績不太好。”

姜校長聞言怔住,她去軍屬安置辦調過蘇婷的個人資料,但表格都是固定的,誰填資料都不會沒事在後面特意标注上過幾年,讀書時成績怎麽樣。

甚至在她找過去後,有些人明明成績不好,都會拍着胸脯對她說能教,蘇婷是第一個跟她說以前成績不好的人。

在找到蘇婷之前,姜校長已經見過三個軍嫂,最終都卡在了筆試題目上。

姜校長沉默片刻問:“你覺得自己教不了小學?”

蘇婷這個人,嘴上謙虛,但心裏還是有幾分自傲的。如果是讓她去當高中甚至初中老師,她都可能擔心自己幹不了這活,但小學,她覺得自己能行。

只是她不想當老師。

看六十五棟那兩位就知道了,軍區小學的老師真不是什麽輕省活,一個人帶三個班是常有的事,多的可能還要帶四個班。說是當老師不用坐班,實際上每天都是滿課,不想坐班也得坐班。

副課老師還能有點搞頭,像王老師,帶的班看着多,實際上每個班每周只用去上一兩節課,每天課程都排不滿,回家還不用批改作業。

但姜校長招人是為了頂段曉英的缺,顯然不可能讓她去帶副課。

因此,小學老師的工作對蘇婷而言實在沒什麽吸引力。

只是她挺喜歡姜校長為人的,在她面前不想撒謊,所以猶豫了下說:“我個人目前不太想當老師。”

姜校長詫異問:“島上工作可不多?”她的選擇也沒有那麽多。

“嗯,我暫時不打算工作。”蘇婷點頭,有點猶豫是否要告訴姜校長她在畫連環畫的事。

看出她的猶豫,姜校長皺眉問:“這是你個人的想法?還是賀營長不同意你出來上班?”

“……是我個人的想法,”蘇婷說完停頓片刻,還是決定說一下自己的情況,“其實我平時會畫一些小故事,之前也有一篇過稿,所以短時間內,我應該不會考慮其他工作。”

姜校長恍然,臉上神色松快下來:“你有自己的想法也好。”又問蘇婷畫的是什麽故事,有沒有初版,有機會自己會買來看看。

蘇婷擺手說:“我随便畫的,不值一提。”她可不想暴露馬甲。

“好吧。”見蘇婷心意已決,姜校長不再強求,說道,“如果你改變主意可以再來找我。”

“好。”蘇婷痛快答應,之後沒在姜校長家多待,仰頭喝完杯裏的茶就離開了。

……

回到家時賀焱已經被老爸叫回來,正趴在凳子上寫作業。

蘇婷見了疑惑問:“幹嘛不去書桌上寫?”

賀焱嘴巴撅老高:“我就想在凳子上寫!”

“他怎麽了?”蘇婷指指賀焱,無聲地問賀東川。

“在生悶氣,玩得正高興被我叫回來,別管他。”賀東川問,“姜校長找你什麽事?”

“問我願不願意當老師。”

賀焱雖然擺出一副不想和老爸多交談的高冷姿态,但爸爸媽媽說話時,卻把耳朵豎得高高的,聽到這裏不等賀東川開口,搶着問:“媽媽你要去當老師了?教我們嗎?”

“我沒答應。”

賀焱頓時垮了臉:“為什麽啊?”

“給你輔導功課就夠我生氣了,讓我一下子教幾十個人,我不得被氣得少白頭?”

“少白頭是什麽?”

“年紀輕輕一頭白發。”

賀焱仰着頭,仔細打量着蘇婷腦袋:“可是媽媽你沒有白頭發啊,都是黑的哦。”

“那是因為時間短,而且目前只有你一個學生,還有你爸爸跟我分擔,但當老師就不一樣了,幾十個學生我一個人教,我頭發還能保得住?”

“那我以後乖一點可以嗎?”

蘇婷斜睨着賀焱:“你就那麽想讓我去當老師?為什麽?”

“這樣我們以後就可以一起上下學了啊。”賀焱一臉期待地看着蘇婷,希望她能改變主意。

蘇婷假裝思考:“其實當老師也不是不行,到時候我就跟校長說,讓我帶你們班,以後你上課在我的眼皮底下,放學回到家,還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你作業沒寫,我肯定能第一時間知道,你考試不及格,我要拿你立典型,你上課聽講不認真,我要打你手板子……”

本來蘇婷松口,賀焱心裏還挺高興,結果聽完她這一通描述,他頓時想到如果媽媽真的當了老師,那他未來的日子還是人過的嗎?

賀焱咽了下口水,打斷蘇婷的描述喊:“媽媽。”

“嗯?”

“不管你當不當老師,我都支持你。”當然,如果媽媽能堅持原來的想法,他就更高興了。

蘇婷假裝沒發現他的小心思,笑眯眯地說:“你能這麽想,媽媽很欣慰。”

賀焱:“……?!!”

然後呢?想不想當老師您倒是給個痛快啊!

……

蘇婷不肯給賀焱一個痛快,卻沒想過要瞞賀東川。

晚上夫妻倆說起這事時,她邊抹雪花膏邊說:“我跟姜校長提了下在畫連環畫的事,說了暫時不想找工作,姜校長就沒說什麽了,讓我以後改變想法再找她。”

但蘇婷覺得她改變想法的幾率不大,畢竟她開局不錯,新故事也已經在趕稿,因為是大長篇,為了保證後續更新,她想多攢點再投稿。

就算她新故事過不了稿,也能往次一級的出版社繼續投,這樣一圈投下來,今年估計要過完了。如果真屢投不中,她死心去上班,到時候軍區小學估計已經沒有工作崗位。

不過這也表明了姜校長的态度,蘇婷側過頭說:“我覺得姜校長挺喜歡我的。”

賀東川邊調手表,邊随口問:“怎麽看出來的?”

“她想當我婆婆。”

賀東川放下手表,不動聲色問:“她找你不是談工作嗎?怎麽還聊了這些?”

“談工作之前随口聊的,她說她兒子已經到結婚年齡了,還說她兒子跟你差不多高,長得不比你差,讓我考慮考慮。”

賀東川從大床靠衣櫃那邊,一直挪到靠梳妝臺這邊,翻身坐起,捏着蘇婷的頭發問:“你怎麽回答的?”

“我說讓他兒子先排個號,等——”蘇婷從鏡子裏看到賀東川幽深的雙眼,舔了下嘴唇改口說,“等下輩子我再考慮!”

賀東川眯起眼睛:“下輩子……”

蘇婷心中一凜,扭過頭滿目柔情道:“但是老公你放心,我的第一順位永遠是你!有你在,別人永遠只能拿着號碼牌!”

雖然蘇婷總在心裏腹诽賀東川悶騷,床下一塊冰,床上一團火,但在某些方面,賀東川的确比較保守。

比如他喊蘇婷,在外面只會喊小蘇、蘇同志或者我愛人,在床上最動情的時候,也只會含蓄地喊她婷婷,老婆這種時髦稱呼,蘇婷沒聽他喊過。

禮尚往來,蘇婷也總是喊他老賀、賀同志或者我丈夫,偶爾也會喊東川,這個不分床上床下。

老公?

他都沒喊她老婆,她幹嘛要喊他老公。

但這會不是特殊情況嘛,為了安然脫身,妥協是很有必要滴,小蘇同志一直都是個識時務的人。

于是,向來淡定的賀同志,在蘇婷那聲“老公”中,非常不淡定地咽了下喉嚨,戰略性低頭,舔了舔唇,然後才将視線一點點往上移,目光專注地看着蘇婷紅潤的唇,聲音低啞問:“你還想摸我的腹肌嗎?”

邊問,邊拉過蘇婷的手,隔着背心貼在自己腹部。

他的身體很熱,當蘇婷的手貼上去,熱意迅速穿透薄薄的料子,傳導到她的手心,讓她不自覺舔了舔唇:“有一點。”

“那你慢慢摸。”

賀東川說着将蘇婷抱起,讓她面向自己坐在腿上,一手摟住她的腰,一手從她衣擺鑽進去,繼續白天被打斷的動作,跟她禮尚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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