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愛護

大年三十的前一天，林湘拉着老公去商場買年貨。

過年前夕，大型商場、超市、市場這一類地方的人總是很多,到處張燈挂彩，一片喜氣洋洋。

進到超市裏，一眼望去，也滿是紅色,紅色的對聯、紅色的福字、紅色的大燈籠、紅色的小燈籠、紅色的玩偶靠墊等。

主婦向來都是逛超市的一把好手，搶貨比價的能力堪比孫悟空的火眼金睛。

林湘邊走邊溜達,看到了需要買的東西,便站在貨架前，拿着架子上的幾樣商品比對來比對去,時而皺着眉，時而托着下巴思考幾秒鐘，看看哪個更合适。

“四十毫升售價二十六塊八,五十毫升四十一塊五,二十六塊八除以三十約等于零點八九三，四十一塊五除以五十等于零點八三……”

“第三排比第一排的日期晚了六天，果然又把日期好的放在後邊了……”

而作為男人兼丈夫,邵硯就負責在一旁推着購物車。他喜歡林湘這副精打細算的小模樣,可愛的要命。

走到玩具區的時候，林湘抱起了一只紅色的大熊，對邵硯說，“這個給小芙拿着。”

邵芙同學還是個沒長大的小姑娘，就喜歡這些玩具布偶。

邵硯看了看，這大紅熊足有她一個半大，林湘抱着，都把她整個人給蓋住了，只剩下兩只胳膊在熊前面抱着，他點頭，“好。”

二十分鐘之後……

“購物車裝不下了。”邵硯指了指已經堆得滿滿的購物車，攤了攤手。

那只紅色的大熊被他扛在肩上，格外輕松。

林湘将一包火腿腸勉強塞進了購物車中最後一點縫隙裏之後，想了想，說，“那就先清空這些好了。”

邵硯拍了拍肩上大熊毛茸茸的屁股，“還有它。”

Advertisement

兩個人推着購物車、扛着大紅熊去收銀臺結了賬，然後又将大包小包大熊全都送到了車裏，完事之後，又回到超市裏進行第二波購物。

第一波買了不少東西，林湘在心裏邊數了一下，雞鴨魚肉買了，，蔬菜水果買了，床上用品和玩具買了，牛奶酸奶辣雞爪牛板筋買了，米酒紅酒飲料買了，糖果堅果買了，大紅燈籠和小彩燈買了……還要去買點生的堅果，邵芙愛吃開心果和瓜子，邵老夫人最近喜歡吃琥珀核桃仁，但這兩個人都不愛吃外頭炒好做好的，挑嘴的要命，必須要吃林湘牌的幹果零食小點心。

春聯和窗花什麽的都不用買，家裏都準備好了。

林湘正想着，餘光卻發現邵硯正在往購物車裏面堆東西，她往裏一瞧，是大盒的餅幹，餅幹盒子的顏色不一樣，粉色的餅幹盒是草莓味，藍色的餅幹盒是牛奶味，白色的餅幹盒是杏仁味……每個餅幹盒上面都刻着各種各樣卡通人物的浮雕圖案，白雪公主、灰姑娘、唐老鴨等等。

林湘現在一看到這個牌子的餅幹，就覺得胃有點疼。

前段時間，因為被邵硯管着不讓吃糖，所以林湘在逛超市的時候，就順便買了兩盒甜絲絲的餅幹來解解饞。

某天晚上……

“好吃嗎？”

邵硯洗澡出來，就發現林湘正捧着一盒餅幹，她一邊看着電視，一邊吃的津津有味。

林湘滿足的點點頭，眼睛開心的眯起了一條縫，懶洋洋道，“嗯，還挺甜的，入口即化。”說完，又往嘴裏放了一個，本來挺酥的曲奇餅幹，愣是讓她嚼的嘎嘣嘎嘣脆。

邵硯擦幹了頭發，然後走到她身邊坐下，面不改色，“哦？那我也嘗嘗。”

林湘也沒懷疑，從餅幹盒裏拿出了一塊放到他嘴邊，“喏，草莓味的，有點甜……唔？”

邵硯并沒有吃她遞過來的這塊餅幹，而是俯身向前，堵住了她的嘴，趁着林湘睜大眼睛的時候，他将她口中還沒有吃完的餅幹全都卷到了自己嘴裏。

餅幹的甜味融化在舌尖，順着吞咽到肚子裏。

林湘手裏的那塊餅幹還舉在半空中，“……”不過，也就是幾秒鐘的工夫，等邵硯吃完了她嘴裏的，又咬住了她手裏的那塊餅幹，然後，他湊近了她的臉，将餅幹的另一頭抵到了她的唇邊。

林湘暈乎乎的張開小嘴，咬住了，邵硯傾身向前，兩人的嘴唇貼合在一起，餅幹很酥，很快的就嘴裏融了。

邵硯攬着她的腰，将她壓在了沙發上，然後，一塊接着一塊的給她喂。

林湘起先拍了幾下他的手臂，示意一塊就夠了，不許再放肆。不過邵硯并沒有領會到她的正确意思，被她拍了兩下，反而還更來勁了，直往她的牙齒上舔。

二十分鐘過去了……

林湘迷迷糊糊的躺在沙發上，眼睛裏面霧蒙蒙的有點濕，她的嘴唇紅潤，水嘟嘟的，微微翹起。

而邵硯則正在拆着另一個餅幹盒的包裝，他幾秒鐘就給拆開了，拆了之後，打開盒蓋，裏面漂亮的曲奇餅幹擺成了一圈，一看就是小孩兒和女孩子喜歡的東西。

邵硯從裏面拿起一塊餅幹，慢慢的放進嘴裏，然後轉過身，又壓了上去。

“嗯……不要了……壞蛋……唔……”

兩盒餅幹，就這麽被兩個人給‘吃幹抹淨’了。甚至到了最後，餅幹都完了，邵硯還用手指卷起了餅幹盒裏剩下的一點殘渣，往林湘的嘴唇上抹了抹，然後低頭接着吃。

林湘先前放過話，為了讓邵硯明白他把自己摔到地上是多麽嚴重的一個行為，所以最近要禁止兩人這樣那樣的運動，邵硯也遵守了。

不過，不讓運動，可沒說不讓占便宜。

性愛是一件美好而甜蜜的事情，占媳婦兒的便宜也一樣。在邵硯這裏，他完全可以做到兩者的過程一樣，只有結果不一樣而已。

所以近來，一向不怎麽愛吃甜食的邵硯就喜歡上了這種餅幹，總買。因為他認為，這種餅幹的确入如林湘所說，入口即化。

有一天，邵硯正吃着，林湘就疑惑了，“你不是不愛吃這種甜餅幹麽？”

邵硯回答她，“這種餅幹能讓我想起一些美好的事情。”

林湘嘴角抽搐，“……”她可不這麽認為。

……

一盒、兩盒、四盒、六盒……

林湘伸手捅了一下他的腰，“你買東西都不看數量和價錢的？”

邵硯又往購物車裏面扔了一盒，挑眉道，“我有錢。”

林湘哼哼道，“是啊，萬惡的有錢人，一身的銅臭味。”

邵硯伸手摟住她的腰，拉到自己懷裏，然後低頭在她臉頰上親了一下，說，“香味臭味你都得忍着，誰讓你是有錢人的媳婦兒。”

邵硯這人就是一個行走的蜜糖罐子，走到哪裏，都得把她泡在裏面，林湘起初老是鬧大紅臉，久而久之就習慣了，現在她聽了他這番話，臉上也不臊，“別總是對我胡亂發射糖衣炮彈。”

邵硯嘆氣，“我最近也只能給你發射糖衣炮彈了。”

外人或許聽不出這話的意思，但林湘一聽就明白，她擡起頭瞪了他一眼，“沒正經的。”

邵硯笑了笑，然後又往購物車裏放了一盒餅幹。

林湘伸手攔住他，“你少吃點餅幹，這種餅幹熱量和糖分很高，吃多了會長胖，對身體也不好。”

瞧瞧，這都八盒了，這人是多大的餅幹瘾要買這麽多。

“常言道囤貨就要囤上一兩年的，你不懂。”

“胡說，這句常言道明明是你發明的，放回去五盒，把草莓味的放回去。”

“不放。”草莓味的林湘，他是不會放過的。

“那把巧克力味的放回去。”

“不放。”巧克力味的林湘，邵硯還沒有嘗過，自然是要多買兩盒，然後回去好好的嘗一嘗。

林湘眯起眼睛，“很好。”說完，她用手指輕輕敲了敲購物車的車把手，“什麽時候購物車裏的餅幹盒變成了三盒，你什麽時候才能跟我一起走。”

其實，林湘倒也不是真和他計較這個，純粹是惡趣味上來了，想看看他吃癟的樣子。

林湘說完話，假裝認真似的轉身就往前面走，她本來還以為邵硯得停頓幾秒鐘再跟上來，結果自己才剛擡起腳走，這人立刻推着購物車就跟上來了。

林湘一臉勝利者表情的轉過身，“怎麽樣？叫你再吃……”

邵硯右手推着購物車，左手，則抱了一摞餅幹盒在懷裏，林湘低頭一看，可不是，購物車裏還真只剩下三盒了。

林湘又擡起頭，就見邵硯一臉期盼的看着她……她似乎還看到了這人眼中閃着亮晶晶的光芒。

林湘對于扮可憐的邵總毫無防備，頓時母愛泛濫，“好吧，那就再拿幾盒。”

邵硯聽話的又從貨架子上掃下一大堆餅幹，盒裝的、袋裝的、桶裝的……

逛完了超市，兩人又去了大商場。

在購置年貨的行程中，新衣服、新襪子、新鞋等也是必買的東西。

林湘作為邵家的大兒媳婦，自然是每一個人都考慮到了，邵家上上下下每個人她都給置備好了行頭，從最老的到最小的，包括船長，一個都沒有落下。

“睡衣有了、襪子有了、毛衣有了、褲子有了、大衣有了、小棉襖有了、拖鞋有了、棉鞋有了……你說還差什麽？”

邵硯一本正經的指了指自己的臉，“還差一個吻。”

林湘瞥了他一眼，“你別鬧。”

導購員，“……”她這是什麽命，大過年的還得被強塞一口狗糧。熱氣騰騰的狗糧拍在臉上，會燙死人的。

收銀員，“……”單身狗可是國家一級保護動物，請不要虐待。

第二天，兩個人提着大包小包的年貨回了邵家。

邵家的節日氣氛很濃，家裏貼着對聯，挂着紅燈籠，貼着窗花，家裏的傭人也都換上了紅衣服，就連附近的道路兩邊，都被邵家給承包了，每一顆樹的樹頭上都挂着大紅燈籠，火樹銀花，到處喜氣洋洋的。

林湘進門放下東西，就連忙去廚房幫忙做飯和包餃子了。

吃了年夜飯之後，一家人坐在沙發上看春晚，餃子包好了放在案板上，準備到了午夜十二點再下鍋煮。

邵芙向來不喜歡看春晚，她看了一會兒覺得無聊，便拉着林湘和船長跑到後院去堆雪人了。

“湘湘，還差一根胡蘿蔔。”

“那眼睛怎麽辦？”

“用小番茄好了，哎哎，captain！！你鑽進去幹什麽！！！”

林湘笑着看這兩個生物在雪人周圍又爬又打的，船長刨了邵芙一腦袋雪，邵芙去拍它的屁股，反而被它給踹了一腳……

這時，林湘的手機響了。

林湘拿出手機一看，來電是一個陌生號碼，還是座機。

“喂，您好。”

“小姑娘。”手機另一頭傳來了溫和慈祥的老人聲音，是秦仲。

林湘一愣，覺得有些意外，還有點不太确定，“是秦董嗎？”

秦仲笑着說，“這又不是在談生意，怪生分的，你就叫我秦爺爺吧。”

林湘也不扭捏，叫了聲，“嗯，秦爺爺。”

“唉。”秦仲的這一聲答應聽上去有些悠遠和惆悵。

“秦……爺爺，祝您春節快樂。”稱呼一下子沒改過來，林湘差點又叫了‘秦董’。不過大年三十打電話的，不用問，一定都是祝福過年快樂的。

作為晚輩，林湘想，她理應第一個先說。

“好好好，你也在家過個好年，多吃點好吃的。”秦仲的聲音聽上去似乎很高興，還有些欣慰。

林湘和秦仲雖然也算交換過貼心的小禮物，不過說到底，總共也就碰了兩次面，算不上熟，頂多是認識。

但即便如此，老人家一通電話打過來，林湘還是覺得，秦老爺子人真是不錯，是一個慈祥的老爺爺。

一老一少又說了幾句，然後就挂了電話。

“湘湘，你看captain它欺負我。”已經被撞的七零八落的雪人旁邊，邵芙頂着滿腦袋的雪，嘟着嘴喊着林湘。

林湘将手機收起來，走到邵芙面前蹲下，替她拍了拍身上的雪，笑道，“跟個小孩子似的。”

邵芙撒嬌道，“嫂嫂，人家本來就是小孩子嘛。”說着，她伸出手就抱住了林湘的腰，真跟個對媽媽撒嬌的小女孩似的。

船長一看就不樂意了，也不管刨雪了，調頭跑到林湘身邊，腦袋也直往她懷裏鑽。

“去去去。”

“汪汪汪。”

正鬧着，林湘的手機又響了。

現在朋友同事親戚們拜年，都不流行打電話口頭拜年了，而是改用各種時下常用的通訊工具，比如微信，就算沒話說，發個紅包倒也是拜年了。

至少到目前為止，給林湘拜年的所有人中，只有三個是打了電話來的，一個是楚漾，一個是秦仲，再一個就是現在她還沒有接起來電話的這個人了。

又是一個陌生號碼，是手機。

林湘也不做他想，接起來，“喂，您好。”

手機另一頭有寒風吹過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在外面。

“湘湘。”半晌，那頭傳來了沙啞的聲音。

林湘聞言一頓，沒有說話。她的手機號碼早就換了，而這個新手機號她只告訴了同事和一些熟悉的人，并沒有告訴厲風洋。

不過，她的手機號也不是什麽國家一級保護動物，想查也能查到，不是什麽難事，所以林湘也沒覺得奇怪。

林湘沒有說話，厲風洋想她大概是沒什麽話可跟自己說，便又開口了，“祝你……新春快樂。”

“謝謝，你也過個好年，再見。”林湘說完，便準備挂了，然而厲風洋顯然沒有打算挂，而是又在那頭補充了一句，“我在門口，”

林湘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麽？”

“邵家門口，我正準備按門鈴。”

“你……”

在這種大過年的喜慶日子，即便是邵家再怎麽包容喜歡她，也不會高興她的前夫此時此刻出現在家門口，還按門鈴。

挂了電話之後，林湘拍了拍邵芙的肩膀，對她說，“等我幾分鐘，我出去一下。”

邵芙乖乖的點了點頭，“好。”

林湘‘嗯’了一聲，然後站起身，走出了後院。

厲風洋是開車來的，林湘走出來的時候，他正倚在車邊，手裏夾了根煙，晚上風大，煙頭看起來是被吹滅了，或者壓根就沒點起來。

“有什麽事嗎？”

“我聽媽和奶奶說，她們去找過你。”厲風洋走到她面前，但并沒有離她太近，而是隔了幾步的距離。

如果他離得近，林湘一定會後退。

林湘聲音淡淡的，聽不出什麽不滿的情緒，“找過，但沒有影響到我。”

厲風洋說，“我知道她們的脾氣，一定是對你說了什麽不好聽的話了，我代她們向你道歉。”

林湘點了點頭，“我接受，天晚了，如果沒什麽事，你就回去吧。”

厲風洋聽了她的話，卻突然沉默了起來，林湘也沒再說什麽，而是轉身準備進去。

“你和邵硯結婚了？”其實厲風洋知道，這個問題，問不問都沒有什麽意義，因為事實已經擺在這裏了。

林湘知道，她要是直接進去不搭理厲風洋，他八成是真的會站在這裏待着不走，或者擡手按門鈴。

林湘轉過身，回答道，“是。”

“對不起。”厲風洋突然沒頭沒腦的說了這麽一句對不起。

林湘搖頭，“我和你之間，已經不存在什麽對得起還是對不起的關系了。”

厲風洋說，“以前，是我不對。”

“你沒有必要再去糾結以前的事情，你有錯，但我也不是十全十美的，我說過，我和你走到最後那一步，不是一個人的問題，而是兩個人共同造成的結果。我接受，希望你也能接受。現在，你沒有虧欠我，也沒有導致我發生什麽不幸，我過得很好，所以請你不要再生出這些——”

林湘的話還沒說完，邵芙就突然從裏面打開了大門，然後竄到林湘身邊，擋着她，警惕的瞪着厲風洋，開口将林湘的話接了過來，“所以請你不要再生出這些莫名其妙的情緒啦！我嫂子有我們全家疼着，沒你事兒！”

邵芙向來是直言快語，尤其面對情敵，更是毫不嘴軟。

開玩笑，家裏邊一個大哥和一只大狗就夠跟她争寵的了，這又是個什麽鬼？再說了，和她搶人，自家人可以，外人就免了。

林湘拉住邵芙的小手，冰涼冰涼的，“手套怎麽沒戴？”剛才堆雪人的時候還戴着。

邵芙吐了吐舌頭，“随手摘了。”

林湘無奈，“不聽話。”

厲風洋看着這姑嫂倆的互動，心裏什麽滋味都有。嫂子和小姑子的關系是不好處的，有時候甚至會比婆婆更加不好相處，但看邵芙對林湘的熱情和喜歡的勁頭，想必邵家其他的人也一定是很寵着她的。

林湘現在，看上去的确是比在厲家過得好，過得順心。

“湘湘。”

沒等林湘說話，邵芙瞪了他一眼，“還臭臭呢，你有事啊？”

厲風洋沒搭理她，而是看向林湘，“我還有機會嗎？”

“我靠！”邵芙可是萬萬沒想到，這前夫當着她的面兒居然敢問林湘這個問題。

林湘安撫性的拍了拍邵芙的手背，轉頭對厲風洋說，“沒有，你是你，我們是我們。”

這句話算是挺絕情的了，林湘完全将他隔絕在她的世界之外。

“你做夢！”邵芙幸災樂禍的嘲了他一句，随即拉着林湘就往門裏邊進，結果一轉身，邵夫人又從裏面走出來了。

林湘低頭叫了聲，“媽。”

邵芙驚訝叫了聲，“媽？”

邵夫人走到林湘身邊，擡起手替她攏了攏棉衣的領子，一臉擔心，“這傻姑娘，怎麽穿得這麽少，別凍着了。”

邵夫人的語氣中滿滿的都是關心和憐愛之意，完全沒有因為自家兒媳婦的前夫站在這裏而感到生氣和不滿，甚至連責怪和驚訝都沒有。

邵芙對于自家老媽先關心林湘而沒搭理自己的行徑并沒有不滿。

林湘回答說，“媽，您別擔心，我不冷。倒是小芙沒戴手套……”

邵芙連忙道，“哎嘿，我不冷。”

邵夫人道，“你們兩個啊，不好好的在屋裏看電視，就在外邊淘氣吧。”說完，她才轉頭，朝着厲風洋點了點頭，微笑道，“這麽晚了，要不進來坐坐？我們全家人都在。”

厲風洋在林湘的面前可以稍微的肆無忌憚，但當着長輩的面兒，尤其還是邵夫人這麽溫和優雅的長輩，根本沒法說什麽。

“不了，伯母，我家裏還有事，就先走了。”厲風洋這麽說着，轉過身，也不打算再多停留。

邵夫人點頭，語氣裏除了柔和之外，聽不出任何其他的情緒，“也對，還是好好回家陪家人過個年最重要。”

厲風洋聞言腳步一頓，不過也只是幾秒鐘，随後，他走到了車前，打開車門坐進駕駛座，一分鐘之後，便驅車離開了。

“行了，你們兩個堆雪人也堆半天了，跟我回去看春晚。”

邵芙嗚呼哀哉，“沒堆好啊，都散架了。”

林湘叫了邵夫人一聲，“媽。”

邵夫人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沒事，我知道。”

“嗯。”

邵夫人一邊牽着一個，“好了，進屋。”

今年的春節，過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