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chapter 03

外面轟炸聲很快結束, 裏面戰鬥未停。

秦穎累得昏厥,由于初經人事,醒來後一碰男人身體,渾身立刻滾熱。

她纏着剛睡醒的司簡, 又擰着來了一輪。

展鵬睡得正香,被隔壁那對兒狗男女吵醒, 用枕頭壓住耳朵,勉強讓自己不去聽。

天亮後,三人吃過東西,司簡帶展鵬出去找路。

出城的幾條路不安全,都被極端分子監控。異國人被抓住, 要麽換取高額贖金, 要麽殘忍殺害錄視頻傳上網絡。

中午司簡和展鵬還沒回來。

一群背着槍支的小孩上樓, 來給秦穎送子彈。

這些日子, 他們三人在城中找到的食物都會分給孩子們一些。

這群孩子最大的十歲, 最小的五歲,都失去了父母,目前和他們同住一棟小樓。

這棟小樓破敗不起眼,暫時很安全,應該不會有人浪費彈藥,轟炸這片不起眼的廢宅。

秦穎從一個五歲小女孩手裏接過一把子彈,心裏特別複雜。

小女孩幹瘦如柴,一雙眼睛很幹淨。這雙清澈的眼睛,與當下亂世完全不符。

這些孩子每天分散出去找食物,偶爾撿到彈藥,也會來跟他們三人分享。

她招手讓小女孩坐過來,仔仔細細替小姑娘梳頭。

小姑娘笑得很開心,其它幾個小女孩也都搶着讓秦穎給紮小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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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屋裏居然難得通了水,秦穎和小孩們一起,把屋內容器都盛滿。她在卧室搭了個水盆,給小孩們洗澡。

司簡和展鵬回來,将戰利品放好,看見客廳內排隊等洗澡的小孩,有點忍俊不禁。

展鵬靠在門上,抱着雙臂調侃她:“小穎,你不嫌這些小屁孩又髒又臭啊?”小孩們身上都臭熏熏,盆裏的水已經渾濁不清。

秦穎一邊給小孩搓澡,一邊笑:“我也好久沒正兒八經洗過澡了,自己本身也挺臭的。”

站在水盆裏的小男孩咧嘴對着秦穎笑,露出一排小白牙對她說話,然而她一個字也聽不懂。

展鵬給她翻譯:“他說,很喜歡你,希望你能早點回家。”

秦穎笑着問小男孩:“會舍不得我嗎?”

展鵬幫她翻譯。

小男孩兩眼亮晶晶,笑嘻嘻對着她說:“姐姐,你跟我們不一樣,你有家,我們沒有家。我們希望你和大哥哥們好好活着,以後生個小寶寶,一定要比我們幸福!”

展鵬一字不差翻譯給她聽。

秦穎盯着小朋友,忍不住眼圈一紅。

她用毯子将小朋友裹好,拍拍他的小屁股,強忍着笑說:“洗好了,出去叫妹妹進來。”

小男孩裹上毯子,光着屁股,趿拉着拖鞋出去喊其它人進來洗澡。

——

等小孩們都洗完澡離開,司簡走進卧室,一面給槍上膛,一面道:“下午六點,會有人來接我們出城,成功的話,我們今天就可以抵達馬士革。在大使館休息兩天,就可以回國了。”

這半個月恍如地獄的生活,終于……要結束了嗎?

秦穎整理衣物的手一頓,總覺不太現實。

司簡又說:“還有——”他頓了一下,覺得這件事,有必要告訴她,“節哀。”

秦穎心頭一震。

司簡說:“他們,撕票了。”

她知道那些極端分子的行徑有多惡劣,也早有心理準備。聽到這個結果,卻仍控制不住哭出來。

司簡抱住她,拍着她肩背安慰,卻又不知該用何種語言安慰她。

他知道,秦穎只剩這麽一個親人,心疼她道:“你還有我,以後我是你的家人。我有一個母親和弟弟。你這麽可愛,我母親一定會喜歡你這個兒媳。我弟弟性格雖然別扭了些,對親人卻很好。我們都會把你當成親人。”

秦穎在他懷裏哭了一會,又很快擦幹眼淚,看了眼時間,已經一點。她擡眸問他:“那,我們現在需要做什麽?”

“什麽也不做,”司簡取出只剩一半電量的手機,在她眼前一晃,“等。”

這棟樓沒有通電,每天他們都會冒着生命危險,去城中建築充電。

手機電量對他們來說非常重要,這是他們唯一可以與外界通訊的工具。

司簡的母親——司柏嘉在全國享有盛名,是中國第一女富豪。兒子被困敘合,她不惜重金雇傭退伍特種兵,前往巴格營救司簡。

營救人員已經成功抵達城外。

下午五點,突生變數,炸彈開始轟炸這片廢棄建築。

轟炸聲越來越近,天花板開始顫動。孩子們背着槍,眼巴巴望着司簡。

司簡通過窗戶看外面,良久,轉身對他們說:“必須離開。”

他們六點會離開這裏,這群孩子呢?他們怎麽辦?

秦穎不知道如何開口,丢下這群孩子有點殘忍。

司簡看了眼孩子們,又擡腕看手表,沉聲道:“還有四十分鐘,我們必須在四十分鐘內将孩子送到安全地帶,”他扭過頭看展鵬,“你有什麽意見?”

展鵬攤手,“我能有什麽意見?總不能抛下一群孩子自個兒逃吧?”

司簡蹲下身,攤開破舊地圖,手指在上面滑動,“我們現在處于這個位置,四十分鐘內,我們要把孩子送往這裏。這裏是自由軍駐紮地,有他們在,孩子們暫時不會有危險。”

安排好一切,三人開始行動。

秦穎牽着最小的兩個姑娘走在最前面,兩個男人和年齡稍大的孩子斷後。

為了擋住狙擊手的視線,這裏樓與樓之間都被挂上了床單,不僅阻隔了狙擊手的視線,也阻隔了他們的視線。

他們穿樓巷時,頭頂的建築物“轟隆”一聲粉碎。

司簡大叫一聲“跑”,一群人瘋了似的往外奔。

空中落下一塊碎石,朝秦穎砸去,司簡幾乎沒有猶豫,用手臂替他擋開,半條手臂疼得一麻。

跑出樓巷,司簡一臉緊張問秦穎:“小穎,你怎麽樣?”

秦穎搖頭,表示沒事,回過頭看樓巷,俨然是已成一片廢墟。

展鵬清點了一下孩子的數量,叫了聲不好:“有四個孩子不見了。”

司簡甩了一甩疼而麻的胳膊,跳上廢墟石塊,看見年齡最長的十歲小孩半截身子被埋在廢墟裏,鋼筋插過他的心髒,嘴裏正“咕隆隆”往外滾血,已經回天乏術。

另外三個,由于剛才突然的爆炸,慌亂間往回跑,此刻正站在巷子另一端,不知所措望着他們。

秦穎眼睛一閉,低低一嘆,控制住悲傷情緒。

司簡打算翻過石塊堆積起的阻隔,将三個幸存的孩子接過來,那端突然傳來槍聲,他下意識蹲下,躲避敵人視線。

所有人躲至牆後,屏住呼吸,誰也不敢發出聲音。

巷子那端傳來一群極端分子的吆喝。

秦穎透過石塊縫隙往外看,一顆心揪着。那群毫無人性的極端分子,将槍口抵上孩子的脖頸。

“砰、砰、砰”三聲,孩子們直直倒地,甚至沒來得及慘叫一聲。

秦穎滿眶眼淚,胸腔壓抑着憤怒,恨不得沖過去将那群人撕碎,全部撕碎!

她喉嚨裏發出“咯咯”的聲音,心口如被利刃攪碎,萬分痛苦。

這種痛苦讓她覺得生命變得渺小,茍且着像一只蝼蟻。她捏緊手槍,理智已經被憤怒吞沒……

司簡感受到她即将崩潰的情緒,将她攬進懷裏,卸了她手中的槍,用手捂住她的眼睛和嘴。

他嘴唇貼着她的耳朵,輕聲安慰:“他們走的時候沒有痛苦。”

秦穎臉貼着他胸膛,滾燙的淚水幾乎将他衣服灼化。

他安慰秦穎,可他心裏就不難過麽?

他們只是孩子,無辜的孩子……

他們将孩子送到自由軍據點,營救小隊也正好抵達。

司柏嘉雇傭的營救人員有四名,隊長是美國退役特種兵。他簡單和司簡商量了一下路線,指着地圖上一條隐秘出城路線說:“我們進來的路,已經不能走了。這裏,極端分子聚集較少,我們幾個人過去應該沒問題。我們的車已經在外等候,不過不能太長時間,容易被發現。”

展鵬喝了口水,掃了眼四周,道:“終于能走出這座鬼城了麽……”

……

六點半左右,幾人補充好體力,開始出城。

城外防線處,果然有十來名極端分子在那邊游蕩。

按照一先商量好的作戰計劃,狙擊手在後掩護,隊長、司簡等三人因為有作戰經驗,上前解決看守的極端分子。秦穎和展鵬通過對講機與他們聯系,躲在廢棄建築物後,等待消息。

七點,秦穎和展鵬沒等到任何消息。

七點十五分,防守線發生爆炸,四周建築物全被炸飛。

秦穎瞪大眼睛望着前方,摁下對講鍵,顫着聲音小聲喊:“司簡,司……簡?司……簡!”

對講機裏沒有任何回應。

七點半左右,自由軍首領帶人過來清理現場,在查勘完現場情況後,插上自由軍旗幟。

首領告訴秦穎:“節哀。這裏無一人幸存。”

秦穎雙腿一軟,癱坐在地。

她顫抖着手,扯住展鵬衣角:“展鵬,是你翻譯有錯誤,他想告訴我的,一定不是這個對不對?”

展鵬蹲下身,安慰她:“出城計劃失敗,司簡他們已經……”

“不!——”秦穎瘋了似的往火海裏沖,情緒達到極限,暈了過去。

她醒來已經是三天後,展鵬告訴她:“那條出城線路已經可以通行,自由軍首領已經為我們準備好車,我們随時可以離開。”

秦穎表情呆滞,仍不願意相信司簡已經死在爆炸中。

她緊咬着嘴唇,搖頭:“三個月,”她停頓片刻後,說:“我要留在這裏三個月,在這裏,陪他三個月。”

展鵬勸她:“小穎,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可他已經沒了。如果他在,一定希望你好好活着,而不是繼續待在這裏。”

秦穎哭得眼睛發腫,她搖頭:“是他給了我活下去的希望。我要留在這裏三個月,極端分子,我能多殺一個,便多殺一個,替死去的小朋友、他、姐姐……報仇。”

“你決定了?”

秦穎望着他,一臉堅定:“因為了解這裏,所以更想留下——當一名志願者。”

展鵬沉默,不再勸她。

他坐在秦穎床邊,思考了四十分鐘後,說:“那好,我陪你。我們三人也算是同生共死過後的兄弟,你留下,我也留下,希望能拍攝更多的戰地照片。”

——

司簡背部大面積灼傷,被送回馬士革醫院時重度昏迷。

在馬士革醫院ICU待了整整一周才脫離生命危險,司簡不能說話,不能動彈,對外界的意識一片模糊。

由于他的身體傷勢過于嚴重,在馬士革醫院躺了半個月,最後被擡上飛機。

作為國內網絡紅人,司簡回國備受關注。

當天,機場聚集了很多記者。他被困巴格半個月的消息,已經在國內互聯網傳了近一月之久。

他被困巴格的那半個月,也有粉絲自發地組織為他祈福。

司簡傷勢嚴重,坐在輪椅上,被推出機場。

面對周圍記者,他的神智模糊不清。嘴裏不時地念一個名字。

司簡被送往A市最大的醫院進行治療,半個月後,神智恢複。

他想回敘合救秦穎,卻被母親司柏嘉阻攔,不讓他走出病房半步,讓他安心養傷。

期間,司簡不斷撥打秦穎手機,她卻一直處于關機狀态。

司簡沒有放棄,在回國的第二個月,終于撥通了秦穎的電話——

——

身處巴格的秦穎,幫助自由軍再次幹掉一支極端分子,巴格形式漸漸變好。

秦穎展鵬跟一支自由軍坐在城中一處建築物隐蔽點休息,補充水和食物。不知道是否因為幹糧發黴,秦穎捂着嘴,有點想吐,琢磨着食物來之不易,連着嘔吐物一起吞進腹中。

大概是過于惡心,還是沒能忍住嘔出來。

展鵬拍拍她的肩背,問她:“怎麽了?身體不舒服?”

“嗯,可能有點感冒。”

展鵬說:“那我先送你回去,讓醫生給你看看。”

秦穎的腹部的确不是很舒服,大概是營養不良,列假已經有兩三月沒來。

展鵬送她去看軍醫。

醫生告訴他們:“秦小姐懷孕了,孩子已經快三個月。目前儀器不全,胎兒應該還挺穩定。”

“……懷孕!?”展鵬覺得自己聽錯。

秦穎眼睛裏發光,抓住醫生的手:“我真的懷孕了?”

“嗯,真的。”

秦穎回去休息,想了很久,決定跟季家人通個電話。

原本她已經将命看得很輕,生死已經不那麽重要。

但有了這個孩子,她必須保命。目前馬士革已經沒有航班可以回國,她只能打電話向季二叔求助。

和秦穎失聯近三個月,季二叔以為她已經和她姐姐一樣出了意外。接到她的電話,季二叔的興奮大于震驚。

季二叔得知她懷孕,打算前往迪拜,向迪拜好友借私人飛機,去馬士革接她。

最近馬士革不太安全,季二叔告訴她,得做好等候數月的心理準備,現在敘合局勢混亂,私人飛機稍不留意便會被擊落。

秦穎對季家人的感激無以言表。

她自私地與他們斷了聯系,如今有了寶寶,又不得不求助于他們。

下午四點左右,有人給她打電話,來電顯示——司簡。

秦穎看着來電顯示,手指變得僵硬,接通電話,放到耳邊,靜靜地聽電話那端的動靜。

“小穎?是你嗎小穎?”

熟悉久違的聲音,讓她倍感虛幻。

“小穎,你說話!我是司簡!”

“司……簡?”秦穎喉嚨發幹,這兩個字于她來說,無比沉重。

她以為……他死了。

她以為,永遠永遠都不會再聽見他的聲音。

司簡壓制住闊別數月的悲傷,聲音顫而低沉:“你……還好嗎?”

“你……沒死?”她握着電話的手發涼。

“活着,”司簡每天想她想得快瘋了,一閉上眼,便夢見她的身體被子彈射穿。

他也以為,她死了。

沒他在身邊,她這兩個月,到底是怎麽過來的?司簡心口扯疼,牽動發炎的傷口,一陣咳嗽。

秦穎握電話的手有點顫抖,她的聲音輕飄飄地,“我……懷孕了,你的孩子。”

司簡心頭一沉,本該高興的,可一旦想到她身處的環境,心頭便如巨石重壓。

“你等我,我會來接你們。”

秦穎對他的話沒有絲毫質疑,她将季二叔做好的安排,大概跟他說了一遍。

“手機保持電量,每天下午四點,必須開機,我得知道你的安全。我會想辦法離開醫院。”司簡道。

——

展鵬打算和她一起離開巴格。

一周後,下午四點,展鵬将車停靠在路邊等秦穎。

恰好司簡打電話過來,秦穎沒羞沒躁跟他聊了兩句,怕肉麻的話被展鵬聽見,便刻意站在很遠的地方。

遠處,展鵬對她吹口哨,催促她:“小穎!動作迅速!”

距離太遠,秦穎勉強能看見展鵬在對她招手,也沖着對方揮揮手,誰也沒想到,這個揮手,會是永別。

她跟電話裏的司簡說:“我先挂了,展鵬在等我。”

展鵬胳膊肘搭在車窗上,吹着口哨等秦穎,渾然不知車內埋了一顆定‘時炸彈。

有展鵬在,司簡稍微能安點心。但這種時候,偏偏又莫名其妙的吃醋。展鵬和秦穎在一起的時間,比她和秦穎從相識到相戀的時間還要長。

“你先挂。”

電話裏秦穎的聲音輕飄飄地。

司簡笑道:“你先。”

“嗯,那我先挂了。我和寶寶會很——”“砰——”

秦穎的電話沒有說完,電話那端傳來巨大的爆炸聲。

緊接着,哐當一聲——電話落地的聲音。

“小穎?小穎?”

電話沒有挂斷,卻沒有任何回複的聲音。

司簡情緒變得不安定,意識到什麽,再顧不得其它,抓起茶幾上的水果刀,往病房外面走。

他被病房外的保镖攔住。他跟瘋了似的将水果刀揮過去,忍着傷口撕裂的疼痛,将兩名保镖撩翻。

到醫院外,他搶了一輛車往機場開。

傷口裂開,血液将車椅坐墊染紅。

他咬着唇,撥通母親電話,“你現在什麽也沒別說,聽我說。你兒媳在國外遇到麻煩,你的孫子也面臨危險。現在,你立馬替我準備私人飛機,去敘合救人!”

接到他的電話,司柏嘉蹙眉,盡量讓自己保持冷靜:“司簡,你知道你在做什麽?你在哪兒?給我回醫院!”

電話裏,司簡瘋了似的大吼:“快點準備!”

“好,你別沖動,媽媽幫你準備。你現在馬上回醫院,我什麽都答應你!你趕緊回醫院!”

“轟隆”一聲從電話聽筒裏傳來,司柏嘉握着手機,指尖漫上一陣陣涼意。

司簡傷勢本就嚴重,再一場車禍,讓他身體徹底達到極限。

經過搶救,勉強保住一條命,卻成了植物人。

……

秦穎眼睜睜看着展鵬和車,一起被炸成灰燼。

她的身體本就虛弱,受到刺激,手機落地,暈了過去。

秦穎醒來後,下意識去摸小腹。

醫生安慰她:“孩子沒事,以後他一定是堅強的寶寶。”

“展鵬……”

醫生整理工具的手一頓,嘆息一聲道:“那輛車本是自由軍首領的。你們要出城,首領便将車借給展鵬。沒想到,裏面有炸彈。展鵬,他已經……”

秦穎抿了抿嘴唇,眼淚已經流不出。

醫生又說:“你現在懷着孩子,建議先留在這裏,哪裏也不要去。等胎兒穩定再作打算,你現在的身體,不适合到處奔波。”

“有手機嗎?”秦穎問醫生。

“哦,”醫生将手機遞給秦穎。

她将現在的情況大致跟季二叔描述了一遍。季二叔也認為她現在的身子骨不适合奔波,讓她先聽醫生的,等胎兒穩定。

這一拖,便是數月之後,孩子出生。

2015年2月。

秦穎帶着孩子和另外兩名同胞姑娘前往馬士革與季二叔碰頭。期間遇到極端分子突襲,秦穎為了讓兩名姑娘和自己的孩子躲進大使館避難,只身留下斷後。

她躲進一處建築物內,身上中了一彈。

失去知覺前,給處于馬士革的季二叔發了定位。

她不僅身上中彈,頭部也被建築碎片彈傷,重度腦震蕩。季二叔帶人找到她時,她已經沒了任何知覺。

季二叔不敢在這裏多留,帶着她立刻坐上回迪拜的飛機。

抵達迪拜,秦穎得到很好的治療,由于頭部受到重創,忘記了這一年在敘合發生的很多事。

季二叔以為她的孩子兇多吉少,便将她有孩子的事,瞞了下來,誰也沒告訴,包括家裏人。

坐上回國飛機那天,秦穎問季二叔:“我腦子裏斷斷續續能想起敘合建築物被炸飛的場景,再多的,就想不起來了,這腦袋能恢複麽?會變傻麽?”

季二叔看着她,沉默片刻後,說:“嗯……怎麽會?回家之後,我讓奶奶給你炖兩鍋腦花湯,好好給你補補。你這一身的傷,真的是……哎。”

秦穎揉着隐隐作痛的後腦勺,仿佛在想什麽。

季二叔打斷她的思緒: “忘記挺好的,那邊就跟戰争片兒似的,記在腦子裏多不安寧啊。”

秦穎透過飛機舷窗看外面,雲層很厚,天空很藍,仿佛很久沒見過這麽幹淨純粹的顏色。

胸口緊緊發疼,腦海裏浮上些什麽東西,卻又始終記不起來。

忘記一些事,興許,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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