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端倪

顧小北提議出去走走，夏天白天又長，吃完晚飯，天都沒黑，現在又沒有電視，又沒有網的，時間太難打發了。兩人出了小區沿着馬路往護城河邊走去。

白天剛下過雨，空氣中夾雜着泥腥味和青草味，顧小北覺得好聞極了。空氣清新，沒有霾。這可是二十一世紀最向往的空氣啊。

忍不住使勁抽鼻子聞，還對陸戰國說：“你使勁聞聞吧，要不再過三十年，就沒有這麽好的空氣了。”

陸戰國不理解，再過三十年，空氣能不一樣到哪去。

顧小北突然“咦”一聲，推推身邊的陸戰國說：“看，那不是劉玫嗎？”

劉玫靜靜的站在小廣場邊上，看着廣場中間玩耍的孩子。顧小北也順着看過去，确見小廣場裏，柳青帶着小柳哲在玩。

顧小北好奇了，這劉玫認識柳青呢？還是因為喜歡孩子而湊巧在這看呢？

劉玫眼神迷離的看着廣場上玩耍的孩子們，思緒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沒有注意到一旁的顧小北兩口子。

顧小北小聲說：“那裏面穿白底粉花衣服那個女的，我認識，叫柳青，我碰巧見過她好幾次了，自己帶個孩子，挺可憐的。”

陸戰國眯眼，盯着柳青上下打量一番，他從來不認為會有什麽巧合。他覺得一切巧合都會有一個必然的結果。帶着一定的目的性。

顧小北接着說：“而且柳青還非讓孩子叫我姑姑。”

陸戰國思維向來敏捷：顧小東，劉玫，柳青，孩子，難道這幾個人有什麽關系？嘴上卻說：“也許是想認門幹親，不早了，咱們往回走吧。”

顧小北也同意趕緊回家，這雨後傍晚的蚊子多的不得了，她感覺這一會，露在外面的胳膊腿被咬十幾個疙瘩。

看着旁邊沒啥反應的陸戰國：“蚊子不咬你嗎？”

“習慣了，不覺得咬。”陸戰國想着在沼澤泥潭裏練潛伏，蚊子可比這多，個頭大還毒。戰士們經常戲稱三個蚊子就夠一盤子。

顧小北撓着胳膊上的疙瘩，翻着白眼，這個男人還真是皮糙肉厚，什麽都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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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撓越癢，一會回家，用清水洗洗，摸點花露水。”陸戰國建議。

顧小北想啥時候能有驅蚊手壞，防蚊液啊。花露水在這個年代可是萬能的，可以止癢，可以去痱子，可以當空氣清新劑，還可以當香水。

再說劉玫直到看着柳青抱着孩子走了，才收回心思，慢慢往家走去，到家陳秋梅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眼皮也沒擡一下。

劉玫也沒吭聲，進了卧室，顧小東靠在床頭看報紙，見劉玫進來問：“怎麽才回來，去哪了？晚上吃飯了嗎？”

劉玫看了顧小東一眼說“吃過了，過幾天，你把爸也接過來吧。我看媽天天一個人，也挺寂寞的。”

“爸不一定願意過來，舍不得他的那些票友。”顧小東的爸爸還是個戲迷，沒事還去唱幾段。

“你跟媽商量下吧，小北也在這邊，一家人在一起多好。”劉玫建議。

“行，我回頭和媽說說，不過爸的脾氣也不太好，你到時候……”顧小東想想自己爹媽的脾氣，都頭疼。

“嗯，我知道，放心吧，我會争取做到他們滿意的。”劉玫淡淡的笑着。

顧小東看着眼前這張平凡的臉，這麽談談一笑，倒也有幾分味道。

“劉玫，謝謝你。”顧小東此刻真誠的說。

“我不用你謝，咱們好好過日子就行。”劉玫平靜的說。

平常的一句話，顧小東卻覺得心驚肉跳，畢竟做賊心虛。總怕劉玫知道了什麽，這個柳青母子倆真的要盡快安排，省的夜長夢多。

陸戰國也同樣在懷疑這幾個人的關系，準備找沈恒一趟，現在雖說休假在家，但很多事，還是不方便親自出手去做。

顧小北散着濕頭發讓陸戰國擦，自己則端了盤子黃瓜片，揚着臉躺在沙發上，脖子枕在沙發的木頭扶手上。

陸戰國蹲那給她擦頭發，她則一邊往臉上貼黃瓜片，一邊順道往嘴裏塞一片。

“你弄這個幹什麽？”陸戰國很是好奇。

顧小北閉着眼，連眼皮上也貼了兩片，哼哼着說：“我要永葆青春靓麗，免得你有外心。”

陸戰國悶聲半天，也吐出兩個字“不會。”，滿是槍繭的大手穿過細細軟軟的發絲，陸戰國覺得這發絲像是拂過自己的心，酥酥癢癢麻麻的。

顧小北突然想起什麽，嘴又不敢張太大，哼哼的說：“我在公司接過一個電話，說的意大利語。”

陸戰國手一頓，嚴肅的說：“別人知道嗎？”

“沒有，那天早上就我自己在，電話裏就說了晚上十點，大船靠岸，然後就把電話挂了。”顧小北一把扒拉下臉上的黃瓜片，坐起來說。

陸戰國也坐到顧小北身邊皺眉說：“有些事，你也猜到點，我也不方便多說，不行你就不要去上班了。”

顧小北握着陸戰國的手說：“好，等你這次休假完，我跟你一起回去。”

陸戰國黑着臉，這丫頭這是還要去上幾天班啊，想着自己最近也在T市，也就放心了點，反正也勸不動顧小北。

顧小北撲上去揉着陸戰國的臉說：“我保證我會沒事，我還要和你過一輩子呢。”

陸戰國拉住她的手交待：“你自己要小心，不要有那麽重的好奇心，有事回來和我商量。”陸戰國感覺一切似乎都要浮出水面了。

“知道了。”顧小北嘴上答應着，心裏說：你還不知道我夜裏還爬樹去暗訪呢，恐怕是要吓的變臉吧。

陸戰國一看顧小北一臉敷衍的樣子，心裏搖頭，這丫頭心是有多大，怎麽就不知道害怕呢？

顧小北這次卻另有了打算，如果能用她外語的特長，套點有用的消息呢？特別是淩雲，她覺得就是那天晚上之後，似乎變得有點不一樣了，也許是她多想了。

總覺得淩雲最近的熱情是客氣而疏離的。陸戰國要是是知道她的想法，肯定會把她綁在家裏，不讓她去上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