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修）

“是嗎？”方雲溪笑笑，伸手扯扯張海洋的外套，又拉拉他的帽子：“在這裏嗎？還是在這裏？我這些動作也算暧昧吧，會被拍下來嗎？”

張海洋有些慌亂地阻擋着方雲溪，拉緊外套道：“根本就沒有。”

“哦……”方雲溪點點頭：“看來是在外套裏，怪不得一整天都沒脫下來。”

“你到底在說什麽，我一個字也聽不懂。”張海洋怒氣沖沖地站起身來，就要走進帳篷。

“上個月，有個藝人Z，在某酒店被堵在房間。原因是欠賭債不還。如果不是一起的經紀人掏出身上的錢，據說那天他至少會被斷一只手。”方雲溪看着張海洋的背影提高聲音說道。

張海洋緊張地轉過身，怒視着方雲溪，沉聲道：“你別胡說，那新聞本來就不可信，根本不是我！”

“我沒說是你！”方雲溪聳聳肩膀：“不過你自己這句話就等于承認了。外套裏的微型攝影機，要不要關掉呢？”

張海洋咬咬牙，壓低聲音道：“你再這樣，我要告你诽謗！”

“好呀，就用你攝像機拍下來的東西作證據。”方雲溪擡着下巴，有恃無恐。

“我說過我身上沒有攝像機！”張海洋怒吼道。

方雲溪笑笑，拿出手機，調出一段娛樂新聞，遞給張海洋。

張海洋探頭一看，居然正是自己白天給方雲溪系圍巾的照片，其中有一張就是張海洋視角的。題目是：疑因戲生情，張海洋現場呵護方雲溪。

“如果你身上沒有攝影機，這張角度這麽好的照片，怎麽拍到的？”方雲溪指指那張“男友視角”的照片。

張海洋悶不做聲。方雲溪繼續道：“攝像頭是個好東西。攝像頭記錄下來的，一般都被認為是客觀，真實的，對吧。”

張海洋依然不吭聲。

方雲溪笑笑，将手機撥到視頻一檔：“對了，我還有一則視頻，你要不要看看，效果不太好，不過還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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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手指輕輕一點，視頻開始播放。

張海洋的臉色一下子變了，那竟然是自己跟白麗的隐秘視頻，還是在白麗的卧室。

張海洋立刻站起來就想來搶方雲溪的手機。

“哎！小聲點，周圍可都是工作人員，你還想給自己加戲嗎？”方雲溪看着張海洋，雙目中閃閃發光，就仿佛看着一個垂死掙紮的獵物。

“我知道那天你喝多了，怕是斷片的差不多。”方雲溪淡淡地道：“所以提醒你一下，我是在第二天早晨錄了這段視頻。”

張海洋一愣，仿佛想起什麽：“你……那天那句‘下部電影見’是你說的？”

“要不然呢？你以為是白麗說的？”方雲溪笑笑，将視頻關掉：“我沒想到這視頻還有用，幸虧沒有删掉。”

張海洋面色在黑暗中看不清楚，只見他的背影突然佝偻了許多，仿佛一個聽到什麽噩耗的老人。平時的帥氣潇灑，全然不見了。

“我……我真的欠了很多賭債……”張海洋聲音很輕地說着，然後伸手從外套上面一個暗拉鏈的口袋裏，拆出來那個小小的微型攝錄機。

方雲溪看着他取出來，還是倒吸了一口冷氣。

那攝錄機跟王海洋口袋上的标簽融為一體，如果不是他自己拿出來，方雲溪永遠都不知道那裏藏了攝錄機。

王海洋将攝錄機扔在旁邊的沙灘桌上，頹然坐下：“是程亦康找我，讓我故意接近你，将這些都錄下來。攢齊了資料，就爆出新聞來。”

方雲溪忍不住冷笑了一聲：“哼！這麽好的才能，他怎麽不去做編劇。”

又看着張海洋道：“這些天你刻意接近我的所有事情都跟這事有關系？”

張海洋點點頭：“他說讓我多搜集些視頻資料，讓八卦記者假裝偷拍的，放在網上。”

方雲溪皺皺眉頭，似乎在思考着什麽。想了一會兒，納悶地說：“可是我不明白，這些視頻即使放出來，也不過算是緋聞。你我都是單身，又是一部電影的主演，這種程度的緋聞也夠不成多大的轟動。”

“就算因為我是個女藝人，被冠以不潔身自好，喜歡勾三搭四什麽的，也并不能算什麽極黑的黑料。”

張海洋似乎也有些不太明白，他擡起頭來看了方雲溪一眼：“也許程亦康你是真情實感，想花心思讓你回到他身邊吧。”

方雲溪有些納悶，她跟程亦康的婚約外人根本不知道：“你為什麽會這麽說？”

“是程亦康自己說的，他說這次這麽做，主要是不想放棄你。”張海洋道：“我也不是個壞人，我跟他表明我不想害人，但程亦康說他只是想讓你回心轉意。”

方雲溪當然知道程亦康是為了什麽，但不管怎麽想，都覺得讓張海洋拍這些東西沒有多大的用處。

雖然揭穿了張海洋偷拍的事實，但卻似乎更疑惑了。方雲溪看看頹然的張海洋，沉聲道：“程亦康答應替你還多少債務？”

張海洋咬咬嘴唇，難為情地低聲道：“十萬。是不是覺得我很可憐，十萬都沒有。”

“以你的生活方式，一點都不奇怪。”方雲溪道：“如果我給你十萬，你願不願意跟我合作？”

張海洋愣了一下，沒有說話。

方雲溪沉聲說：“你不過是要幾萬塊還債而已，這些視頻給誰不是給，反正你的錢拿到手就是目的。”

張海洋知道，自己答應方雲溪才能最大獲利。就算自己爛新聞一大堆，但大多數也沒有實證。可是跟白麗那視頻如果真傳出去，可就是坐實了自己私生活很亂。

為人不羁作為标簽可以，作為一種現實的行為，可是很容易招黑的。

張海洋點點頭道：“行，這些東西你處置好了，所有的視頻都在這個儲存卡上。”他說着從那個攝錄機裏拿出儲存卡，放在方雲溪的手上：“你拿去銷毀吧。”

方雲溪看着手心裏那個小小的儲存卡，心中卻依然沉甸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