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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沉煙有些發懵。

“你要我成為你？”她怔怔的重複道。

“否。”羅浮幻境中的少女說道，她又飄到顧沉煙面前來，指尖點到她的胸口處，說道，“是要你成為你自己。”

“可我....”顧沉煙剛想矢口否認，說自己不是神之女，話到嘴邊變成了，“我不是神啊。”

“沒有誰一開始就是神。”少女微微一笑，說道，“就連現在的神，也是因為升入神界，才會被稱為神而已。”

稍等，如果這裏是神之女的記憶的話......

顧沉煙不再糾結這個一聽就令人頭疼不已的哲學問題，問道，“升入神界是什麽意思？”

“昔年，你受天帝神後所托，奏出輪回往生曲，天地之間秩序乃成，天之極化身為鎮守天地之碑，神魔兩界出現通路，天帝神後因此得以升上神界，被後人奉為神明。”果然，少女并未介意她岔開話題，而是像NPC一樣回答道。

“我要如何恢複力量？”顧沉煙問道。

“找尋花，”少女答道，“成為神之女。”

“最後一個問題。”顧沉煙感到這片淡藍色的天地在漸漸消散，趕緊問道，“天之極是誰？”

“他是....”少女的答案跟幻境一起消失了。

顧沉煙眨眨眼睛，發現她躺在和光的懷裏，周圍的結界還未失效，她由下而上，看着和光的臉。

“沉煙？”和光感到了她的注視，低頭看着她，說道，“你醒了？”

“嗯。”顧沉煙點了點頭，撒嬌地賴在他膝上，說道，“讓我躺一會。”

“.......”和光微微一笑，眼神溫柔，“沉煙想待多久就待多久。”

“和光呀，”顧沉煙躺在他的膝上，問道，“如果我不是神之女，你也會這樣待我嗎？”

“此話何意？”和光不解道。

“如果我不再是神之女了，你也會追随我嗎？”顧沉煙問道。

這個問題她不敢問桃夭，總覺得問了會有很嚴重的後果，而和光則沒有接觸過以前的神之女，所以顧沉煙大膽的問了出來。

“沉煙為何會這麽想？”和光驚詫道，“是屬下哪裏做的不夠好，讓您不滿了？”

“沒有。”顧沉煙嘆了口氣，說道，“只是我現在記憶全失....搞不好，也許我其實不是神之女，只是随便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呢？有時候會這麽想吧。”

“在屬下回答這個問題之前，”和光眨了眨眼睛，眸色轉深，說道，“屬下能否知道，神女不去問桃夭，而來問屬下的理由？”

“這個....”顧沉煙有點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是因為屬下看上去比桃夭好說話是嗎？”和光抱着雙臂，臉色不善的說道。

是呀。顧沉煙差點脫口而出。和光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嚴厲的神色，顧沉煙有點不知所措。

“這個....”她想了想措辭，說道，“我....”

“主上是覺得，”和光越來越不悅，“屬下沒見過以前的主上，只認識現在的主上，所以給出的答案會符合主上想聽到的....對麽？”

艾瑪還真是的。顧沉煙的那點小心思被戳破了，她心虛的想道。

和光看她游移不定的眼神，便知曉了一切。

“神女如此.....”他加重語氣，說道，“是想逃避什麽呢？逃避為了讓神女從神界逃脫，而長眠在沙海的将和嗎？還是為了事到臨頭，可以推卸責任？”

“這倒不是。”顧沉煙坐起來，說道，“我只是一時有些迷茫罷了。和光，一路走來，你跟着我，可以說幾次都是死裏逃生，後悔過嗎？”

“沒有。”和光搖頭道。

“我之前對懷瑾說，他的所作所為，只是讓紅顏為他所做的努力全都白廢而已，可是想想，我自己不也是一樣？知道神後想殺我，魔族想殺我，結果我還是插手了北幽之事......我這樣，是不是有些任性？”顧沉煙嘆了口氣，難得有些低落。

“确實有些任性。”和光說道，他臉色緩和下來，又恢複了平時溫和無害的樣子，說道，“然而我們這些做屬下的，不就是為了能讓您肆意任性才存在的麽？”

“.....”顧沉煙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你你你你你....”她臉有些紅，刻意不去看此時和光的表情，說道，“要是把我寵壞了，我可是會跟.....一樣任性的啊。”因為面對的是和光，自然不能跟對懷瑾一樣信口開河，顧沉煙把哥哥兩字省略掉，含糊的帶了過去。

“因為屬下相信您。”和光笑道。

顧沉煙看着他的笑容，又一次看呆了。

在她身邊的那群人裏，純看臉的話，桃夭無疑最高，美豔斯文，可男可女，就算武器是女子用的紅绫也絲毫不顯得娘炮，一雙桃花眼更是添了不少風流，正是人如其名，桃之夭夭，灼灼其華。楚瑜和将和都是英姿飒爽，身形矯健，帥氣陽剛的類型，懷瑾則是端方君子，謙和有度，溫潤儒雅。

而和光不同。如果将他同之前的那幾人放在一起，他一定是最不起眼的一個，然而顧沉煙卻一直覺得，和光跟她哥一樣，是一個自帶氣場的人。顧沉璧恣意任性，到哪裏都太過突兀，而和光正好相反。他身上帶着一種仿佛能夠與世間萬物相融的氣場，無論在哪都不會顯得突兀，這氣場實在太過強大，常常讓人忽視他的本來面貌。

和光是越看越耐看的那種美男子，桃夭的美太灼人，楚瑜又太淩厲，懷瑾太疏離，而他不一樣，如松間之風，如江上之月，如暗夜之昙，清聖超凡，又親切自然。不似人間，卻又觸手可及。

所以他真心一笑，便似百花齊綻，鴻蒙初開，明月千裏.....換言之，能讓人想起很多美好的事物，然而都沒法跟他比。

“哎。”顧沉煙嘆了口氣。

“怎麽？”和光收起笑容，問道。

“我有時候想，”顧沉煙沉痛的說道，“只要你對我多笑幾下，哪怕你把我賣了，我應該也會笑嘻嘻的數錢吧。”

“噗。”和光不禁又笑了出來，“那我可要好好注意着，免得什麽時候您把自己賣了也不知道。”

“......”顧沉煙扯了扯他的臉，哼了一聲，“再怎麽好看，也是本小姐的人了。”

“是。”和光寵溺一笑，應道。

就在這時，兩人聽到結界外傳來一聲巨響。

沉煙撤去結界，與和光對視一眼，便朝聲音來源走去。

城主府的一角已成廢墟。

桃夭和楚瑜站在廢墟之間。

“你們這是在做啥？”顧沉煙不明所以的問道，“小瑜，你沒事吧？”

“我....”楚瑜踉跄了一下，說道，“我沒事。”

“可是你都這樣了，”顧沉煙十分擔憂的說道。

“沒事，我可以的。”楚瑜出言安慰道，然而他剛想邁步，卻腳下不穩，眼見就要摔倒在地。

顧沉煙立刻上前扶住了他，看向桃夭。

“我們只是在教學。”桃夭解釋道。

“.......”顧沉煙狐疑的看了看周圍一圈廢墟，“你确定不是在拆房子？”

“顧姐姐，”楚瑜為桃夭解釋道，“前輩确實是在指點我，托他之福，瑜得以完善虛劍式，只是現在有些脫力而已。”

“原來如此，”顧沉煙點了點頭。“那....”

“想必沉煙還有事要問前輩，”和光在一旁從善如流的說道，“就讓屬下将楚公子送回房間吧。”

楚瑜太累了，再加上他比沉煙還要高一點，便也沒拒絕，對和光謝道，“有勞。”

沉煙将楚瑜交給和光，再度看向桃夭。“所以，小瑜果然是将和的後人？”她問道。

“.......哎。”桃夭嘆了口氣。

“....我又忘了什麽嗎？”顧沉煙頓了頓，了然道。

“往事如煙，”桃夭略有些自嘲的笑了，“桃夭也不敢奢求主上全都記得，至于那個人....忘了便忘了，這種結局，想必他也會樂見吧。”

“可是我覺得你不會樂見。”顧沉煙一針見血的說道，“我也不會樂見，所以說吧。”

“那桃夭便只說一個名字好了。”桃夭微微一笑，說道，“楚君蘭。希望主上可以記住這個名字。”

“多謝。”顧沉煙點點頭，頓了頓，她問道，“你覺得，我變了嗎？”

“從何說起？”桃夭反問道。

“從你對我的印象說起。”顧沉煙問道。

“問屬下這個問題，”桃夭眯起眼睛，“您做好面對過去的自己了嗎？”

“诶？”顧沉煙愣了愣，後退幾步，揮了揮手，說道，“那個...不是，我...我只是....”

“只是忘得太多，連自己都找不到了是吧？”桃夭接道，他瞟了顧沉煙一眼，哼道，“要不是魂魄沒變，屬下只怕都以為您被奪舍了，”他上下打量着顧沉煙，“不過性格倒是沒怎麽變，而且不得不說，屬下覺得您現在的樣子比較順眼，因此倒也不急着讓您回想起來，不過貌似這給您造成了什麽誤解，是不是啊，沉煙大人？”他加重了大人兩個字的發音，一番話被他說的咬牙切齒，一副恨不得揍沉煙一頓的模樣。

“我錯啦！”顧沉煙在心裏淚流滿面。“對不起我再也不糾結這個問題了！”

“知道就好。”桃夭睨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說道，“希望屬下的說教起了作用，否則出于對主上的擔憂，屬下可能會采取其他的方式來解除主上的困惑了。”

“我不會的，放心吧！”顧沉煙立刻狗腿的說道。

“好，”桃夭點了點頭，和顏悅色的說道，“那恕屬下先行告退了，請。”說罷，便徑自走了。

“魂魄沒變嗎？”見他走後，顧沉煙才自言自語道，“這跟我想的不一樣啊.....”

真是奇怪。

嘛船到橋頭自然直，顧沉煙自我安慰道，明天等小瑜恢複過來了就去北幽吧。

作者有話要說： 嗯。。。

對我又晚了TAT

對于描寫有些苦手的我....為了形容美貌絞盡腦汁ORZ

楚君蘭是将和的哥哥，将和本名是楚茂竹。

一世長寧這個結局怎麽這麽麻煩！摔！黑了倆號都沒完成！

過渡了一下，升升級，然後就去打BOSS了嗯。

哦對了，想找我玩的可以關注我微博呀~聊聊天開開腦洞欣賞下我想劇透又得忍着不能說的樣子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