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趙文将剩下的野薄荷都摘了下來,熊霸從旁邊的矮脖子樹上扯了一根綠藤,然後拿過趙文手裏的野薄荷用綠藤捆住後,一把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搭着。

“走。”

高大的漢子肩膀上搭着一綠藤看起來有些滑稽,可是他卻一臉認真的示意趙文往前走。

趙文聳了聳肩,邁出了腳步。

結果原本預計的狩獵變成了登山望遠。

“我從來沒有爬到山頂來過。”

黑竹山的山頂,趙文看着腳下廣闊的山山水水,以及大路上時不時的馬車、驢車道。

“那真是太好了。”

熊霸一腳踩在面前的大石頭上,一手放在膝上朗聲道,“這樣我就是第一個陪你上來的人。”

“這有什麽高興的。”

趙文忍不住笑道。

“當然高興,”熊霸的眼睛裏仿佛透着光,讓趙文忍不住想去抓住。

清爽的風吹在臉上,不僅吹掉了一路積攢的燥熱感,還吹散了心中所有郁積的情緒,趙文和熊霸并排着站了許久許久。

“你在這兒等我。”

熊霸拿起弓箭,對着趙文說道。

趙文點了點頭。

沒到一刻鐘,熊霸便扛着一頭長腳羊回來了。

長腳羊,比起家養的羊來說,它們的腿比較長,羊角較短,跑起來非常的快,不容易捕捉,可是肉質鮮美,且羊騷/味很淡,趙文在妙味軒裏面嘗過,确實不錯。

“這東西可不好捉,妙味軒小小的一盤子就十兩銀子。”

“十兩?!”

熊霸瞪大雙眼,“我在鎮上賣一頭成年的長腳羊也才二兩銀子,那什麽軒一小盤子就十兩!真他娘的不是人!”

“是嗎?那以後我們可以試試看賣到縣裏,不過路程倒是個問題...”趙文一臉思索的模樣.

我們.....

熊霸咧嘴一笑,從腰間拔出小刀開始處理長腳羊。

趙文索性也是閑着,便去找幹的柴枝。

“別走遠了!”

“我知道!”

熊霸很會烤東西,一頭長腳羊被烤的酥香脆嫩,比妙味軒的長腳羊吃起來更有味道,趙文吃的很滿足,也對熊霸的食量有了新的了解。

一頭近五十斤的長腳羊除了骨頭和皮毛,最後什麽也沒有剩下。

傍晚乘車回縣城後,趙文特意帶熊霸去了妙味軒。

依舊是二樓雅間靠窗的位置。

“這裏是縣城中最大的野味酒樓,賣的都是像長腳羊那種肉質鮮美可是卻不容易捕捉的野物,”趙文的眼睛裏閃過一道精光,“據我所知,黑竹山的獵戶将長腳羊拿過來賣,最少也能得二十兩。”

熊霸認真的聽着,最後吐出一句,“奸商。”

趙文眼睛一眯,“你說我?”

熊霸立馬把頭搖得比撥浪鼓還要快,“哪能啊!我說的是他們!”

趙文卻搖頭,“沒有計謀的商人算不上一個好商人。”

“是是是,你最奸你最奸!”

“......吃飯!”

“是是是,吃吃吃。”

吃過飯後,兩人慢悠悠在街上溜達了幾圈,然後才回到家中。

“回來了,今天都去了哪玩啊?”

趙綢緞坐在大廳裏,笑看着并肩走進屋的趙文和熊霸道。

“去了一趟黑竹山。”

趙文道。

趙綢緞對着熊霸擠了擠眼,“那地方簡直就是你的獵場啊!有沒有好好的露一手?”

熊霸想了想,在趙文來不及阻止前說道,“不只是露了一手,還被踩了一腳,很舒服。”

趙文:“........”

趙綢緞意味深長的看了趙文一眼,随即又聊起了其它。

“二姐回去了,怎麽這麽快?”

趙紅回來還沒兩天。

“她這次也是匆匆忙忙出來的,時候不早了,早些歇息吧。“

接下來的幾天,趙文都和熊霸在一塊兒,兩人之間的氣氛越來越融洽,趙文甚至覺得他們不像是認識一天,而是好幾年。

“我回去了。”

熊霸依依不舍的告別道。

“路上小心。”

趙文扯了扯着嘴角。

熊霸眼巴巴的看了趙文好久,直到趙綢緞看了他好幾眼後,熊霸才一步一個回頭的上了趙家的馬車。

趙林負責把熊霸送回村子裏。

“我走了!”

車簾突然被掀開,高大的漢子伸出腦袋不死心的高聲道。

趙文無奈的搖了搖頭,“路上小心。”

熊霸洩氣的點了點頭。

熊霸走後,趙文便去了鋪子。

“去把錢俊找來。”

“是。”

咚咚咚。

“進來。”

來人沒想到趙文會這麽幹脆的讓他進去,面上有些驚訝。

在那人踏進門的瞬間,趙文便皺起了眉頭,不是錢俊!他擡起頭。

“李捕頭?”

“沒想到吧。”

李捕頭笑着環顧了一下屋子道。

趙文站起身,“确實沒想到,來人,上茶。”

“李捕頭請坐。”

“不用對我這麽客氣,你明白我的心意。”

趙文面不改色,“李捕頭有什麽事嗎?”

李捕頭見趙文如此作态,頓時覺得心如刀割。

他深情的看着趙文一片淡然的臉,柔聲道:“我只是想見你。”

趙文眼皮子都不擡一下。

“我下個月十八成親,到時候一定請李捕頭來喝一杯。”

李捕頭緊緊握住手裏的茶杯,“你就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

趙文伸出手指了指門,“李捕頭若是沒有其它事兒就先請,我事兒多着呢。”

李捕頭死死的盯了趙文片刻,最後甩袖而去。

錢俊站在門前,看了一眼李捕頭離去的背影,然後擡起手輕輕的在門上敲了敲,“小主哥。”

“什麽時候來的?”

錢俊垂下頭,“在李捕頭說第三句話的時候。”

趙文擡起頭看着錢俊道:“該幹活了。”

“是。”

傍晚,趙文幾乎是甩着手出鋪子的,耽擱了這麽多天,事兒都堆成山了。

“小主哥....”

趙小樂扯了扯趙文的衣袖輕聲提醒着。

趙文轉過頭,整個人一僵。

“大,大伯?”

趙師爺點了點頭,“去老宅,你爹也在。”

趙文眨了眨眼,跟了上去。

趙家老宅的堂屋裏只坐了三個人,一個是坐在上位的趙老夫人,一個是坐在下位的趙綢緞和趙武。

趙文跟着趙師爺來到堂屋中,趙綢緞對着他眨了眨眼睛。

趙文挑了挑眉,正着臉色給趙老夫人行了禮。

“坐吧。”

趙老夫人笑的很是慈祥。

趙文眼中閃過幾分戒備,随後在趙武身邊坐下。

“娘,現在人都齊了,您要說什麽?”

知道趙師爺不會開口的趙綢緞率先問道。

趙老夫人淡淡一笑,“我們一件一件的說。”

“您說。”

趙老夫人看向趙武,“真要和劉氏和離?”

趙武站起身,“是。”

“糊塗啊!”趙老夫人使勁兒的杵了杵拐棍,罵道:“劉家是什麽財力?又是你媳婦兒的娘家,那對你來說就是一大助力啊!”

趙武面不改色,一言不發。

趙老夫人見趙武不說話,便将矛頭怼向了趙綢緞,“你就沒為你兒子想過?怎麽能夠讓他如此亂來!”

“不不不,娘,您怕是沒弄明白吧?”趙綢緞直搖頭,“是您逼得小武和離啊!”

趙老夫人聞言差點兒就把手裏的拐棍扔到了趙綢緞的臉上,“信口雌黃!信口雌黃!”

趙師爺掃了一眼趙綢緞,趙綢緞卻不見絲毫的收斂。

“不管怎麽說,劉氏即将成為劉氏!而不是趙劉氏!”

趙老夫人氣的不行,可以往的教訓告訴她繼續和趙綢緞争論下去只有自己吃虧的,于是便看向趙文。

趙文擡起頭,淡然的迎視着趙老夫人的視線。

“小文啊,這李捕頭可是真心真意的想要娶你過門,堂堂一個捕快頭難道還比不上一個鄉野獵戶?你好好琢磨琢磨。”

趙文勾起唇,“我們成親的日子是下個月十八,李捕頭很願意上門喝喜酒。”

“李捕頭什麽時候說的?”

趙老夫人一臉的不信。

“嗯...有點久了,記不得了。”趙文一副想不起來的模樣。

趙老夫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以此來平息心中的怒火,“不管怎麽說,李捕頭的心都是在你那兒的。”

“娘,您莫不是忘記了李捕頭還有一妻兩夫呢?他就一顆心,如何能分出四塊來?”

趙綢緞截過話好笑道。

“男人三妻四夫的有什麽?”趙老夫人氣的直敲拐杖,“你大哥不也是這樣嗎?這凡事有能力的漢子哪裏不會風流。”

“我不會啊。”

趙綢緞自豪的指了指自己,“我一生就我夫郎一個。”

“你!你!你這個逆子!”

眼見着趙老夫人即将爆發時,一直沒有說話的趙師爺上前扶住了趙老夫人,他看着趙綢緞三人嘆息道:“你們回去吧。”

趙綢緞聞言火速的帶着趙文和趙武離開了老宅。

回到府中飽餐一頓後,趙文便回房歇息了,他今兒真的累。

可是當他收拾好躺在床上的時候,卻又毫無睡意,甚至在想熊霸這個時候在做什麽.....

趙武與劉氏終于和離了,即使劉氏哭天搶地的。

趙合安看着被他舅舅帶走的劉氏,伸出手緊緊的抓着趙文。

趙文彎下腰,将他抱起來,“即使和你爹和離了,她也是你和合心的娘。”

“嗯,合安知道。”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

錦堂春

錦堂春

容九喑第一眼見着那小姑娘的時候,就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嬌滴滴的小姑娘,撲到了他腿上,奶聲奶氣的喊了聲,“阿哥!”忽然有一天,小姑娘被他吓哭了,跑得遠遠的,如風筝斷了線
可那又如何?腐朽生花,彼岸黃泉,他都沒打算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