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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還差點兒什麽。”
熊霸雙手交叉在胸前深思道。
趙文環視了一周,“還行,很有竹室的味道。”
熊霸眯了眯眼,想起來了,“你等我一會兒。”
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趙文笑了笑,将筆、墨、硯臺都拿了出來整齊的放在桌上,再從書架上抽出一本雜記坐在桌前慢慢的看了起來。
一刻鐘左後,熊霸回來了。
趙文側頭一看,樂了。
“你還真有心。”
只見熊霸一手端着一個用大竹根做盆底的綠蘿進來,綠蘿喜陰,縣裏很多人家都喜歡将其擺在家做個觀賞之意。
“之前在岳父家看到過不少,恰好我們這邊也有,所以便弄了兩進來,你看擺在哪裏合适?”
趙文放下手裏的書冊,接過一盆,只見那竹根中放着水,正好淹住綠蘿的根部,看着很舒服。
“這盆放在那邊的書架上,這盆我就放在桌上。”
趙文指了指熊霸手裏的那一盆道。
熊霸點頭,喜滋滋的放去了。
“明兒我想去鎮上看看。”
趙文重新翻開書道。
“成啊,正好家裏積攢的皮子可以拿去賣了,我去問問大哥和二哥他們要帶東西不。”
“好。”
透着竹窗看着漢子挺拔的身影消失在院門處,趙文覺得自己的小日子過的還不錯,為了将來過的更不錯,他得看看鎮上的情況,好謀劃到底做什麽生意。
熊霸很快就回來了,手裏還提着一塊腌肉,“大哥夫給的,這可是他的拿手肉,晚上我燒給你吃。”
從到熊家就沒有摸過竈臺的趙文自然點頭,他擡起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問道:“有什麽要帶的嗎?我記一記。”
“大哥他們要十斤米,二哥他們沒啥要的。”
熊霸想了想後道,趙文點頭。
他大概也知道是帶米了,這熊家兄弟吃的最快的便是米,地裏那點兒糧食根本不夠他們吃,冬天的米又貴,所以只要不是冬日,大家都買米吃,冬日便吃的是自家種的米。
像熊霸,地裏的糧食根本不夠他冬日裏吃,所以每年只能買一部分回來備着,這樣一看,不做生意怎麽成。
周力做的腌肉确實好吃,晚上趙文因為多吃了一碗,便覺得脹得有些難受了。
“去村裏轉轉吧,反正這天兒不冷不熱,走着正舒服。”
熊霸洗好碗,拉起躺在椅子上的趙文柔聲道。
這半個月趙文不是和熊霸窩在家裏或者去地裏看看,就是上山打獵,還真沒去村子裏好好的看過。
被熊霸這麽一說,趙文也來了興致,兩人扣好院門一邊說着話一邊穿過小竹林往村子裏走去了。
熊風正在院子外面碼柴火呢,就聽見自家三弟的扯着喉嚨說着什麽,聲音實在是有些大。
“大哥。”
趙文對着熊風笑道。
熊霸嘿嘿一聲,也跟着叫了一聲。
“這是要去幹啥呢?”
熊風看了看天,不解道。
“我吃多了,出來溜溜彎。”熊霸拍了拍肚子道,一旁的趙文聽得直嘆氣。
“....哦,去吧。”
熊風聽着心裏直犯嘀咕,又不是畜生,吃多了還遛彎。
趙文他們走後,周力手裏拿着掃帚疑惑的出來道:“和誰說話呢?”
“三弟和三弟夫。”
熊風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道。
周力看了看已經開始黑下來的天,疑惑的回了屋子。
高山村一共有八十多戶人家,不大不小,但是人丁比較旺,所以走到路上時不時的便會看見有村民拖着疲憊的身體才從地裏回來,或者幾個小娃子聚在路邊嘻嘻哈哈的不知道在幹什麽。
偶爾從某家面前路過,也能聽見家裏大人訓斥孩子的聲音,或者是一家人說說笑笑的聲音,一路聽着一路走着,趙文的心也随着越來越平靜,再側頭掃到熊霸那張剛毅的臉龐,趙文笑了,伸出手輕輕的拉住了對方的手。
熊霸大嘴一咧,反手握住了趙文的手。
第二天一早,熊霸便背着收拾好的皮子和趙文出門了。
村口處有驢車拉人去鎮上,一個人一文錢。
熊霸自然舍不得趙文走路,于是兩人便坐上了驢車。
驢車并不大,但是坐五六個人還是沒有問題的,也不知道今兒是不是因為看見趙文坐上了驢車,平日裏沒怎麽坐滿的驢車今兒剛剛好。
“哎喲熊霸,我好久都沒看見你了。”
坐在熊霸兩人對面的一個中年胖婦人笑眯眯的說道。
“是嗎?”熊霸哈哈一笑,“柳嬸子今兒又去賣雞蛋啊?”
柳嬸子三個字被熊霸特意叫的重了一點,趙文頓時明了,也跟着叫了一聲柳嬸子。
“好好好,”柳嬸子笑呵呵的看了看趙文,“可不就是去賣雞蛋,家裏的母雞正生得歡快,不賣不成啊。”
這話讓坐在柳嬸子身旁的一個老婦人聽見後,露出一臉的羨慕,用她有些低啞的聲音道:“村裏就你家的雞養的好,我們家的雞生出來的蛋別說賣了,就是自家人吃都不夠。”
“哎喲,王奶奶這話可說差了,你們家可是有四個孫兒呢,當然不夠吃了!”
柳嬸子謙虛道。
趙文靜靜的聽着車上人的對話,都是一些瑣事兒,可是她們卻說的很開心,甚至很滿足。
突然,趙文感覺自己的腳碰到了什麽東西,他反射性的縮了縮腳,還未低頭看怎麽回事兒,身旁便傳來一道小心翼翼的聲音。
“對不起,對不起,我給你擦擦。”
坐在趙文旁邊的年輕婦人紅着一雙眼睛,滿臉漲紅的對着趙文不停的道歉,說完話便真彎下腰準備給趙文擦鞋,這可把趙文吓了一大跳,他一邊不着痕跡的移開腳,一邊阻止年輕婦人道:“沒事兒,是我不小心碰到了。”
熊霸将趙文往自己邊上拉了拉,使得趙文與年輕婦人之間的距離遠了一些。
“想來是我太胖了,讓大家夥兒坐着擠了些,希望鄧二嬸子別介意才是。”
熊霸的話風趣的很,除了那個年輕婦人,驢車上的人都笑了。
“你這哪叫胖啊,你這是壯!”柳嬸子笑得停不下來,“你柳叔那才是胖,上一次他從鎮上回家的時候,兩個鞋子上都是腳印兒,我就罵他占地兒多了,讓別人都沒地兒放腳。”
“是嗎?你那口子也是性子好,若是換成我家的老大,指不定要脫下鞋讓人家洗幹淨才肯回來。”
王奶奶想起自己大兒子的性子不由得猜道。
熊霸跟着其他人哈哈的笑了起來,攬住趙文肩膀的手卻沒有放開。
趙文注意到大家都沒有安撫年輕婦人的意思,更別說和她搭話了。
“等到鎮上了我再跟你說。”
熊霸低聲在趙文耳邊道。
趙文颔首,然後笑着與問自己話的王奶奶說起了話。
衆人見這“嬌”哥兒說話有禮,眼神清澈,沒有半點兒嫌棄她們是農家人的意思,那心裏的好感是蹭蹭蹭的往上蹿啊,到鎮上大夥兒分開時,柳嬸子還直說讓熊霸和趙文沒事兒去她家坐坐。
趙文自然是笑着應下。
“我夫郎就是好,看她們多喜歡你。”
熊霸得意的揚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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