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別鬧了。”

幾杯酒水下肚後, 林鵬擡起眼皮掃了一眼還在打鬧的高浩與鄭威道,他的聲音很輕,可是高浩卻立馬停了手, 站的端端正正的,即使身上髒兮兮的鄭威也站的筆直。

熊霸扔了顆花生米在嘴裏,咬的咔呲咔呲的。

他看起來漫不經心的, 可是那雙眼睛卻透着一股精光。

“傻站着做什麽?”

林鵬輕笑一聲, 指了指面前的石凳,高浩與鄭威連忙坐下。

林鵬親手為高浩三人滿上酒, 然後執起自己的酒杯對着三人說道:“咱們認識這麽多年了, 生與死也經歷了,我也不廢話, 今日大家都聚在一起, 我就先幹為敬了!”

話畢,林鵬便仰起頭将酒一飲而盡。

随後, 熊霸三人才喝下自己杯裏的酒。

接着大夥兒的話都少了, 酒卻越喝越多,林鵬與高浩的酒量是幾人中最差的, 沒一會兒都滿臉通紅, 開始說些酒後話了。

“哎喲, 我, 我夫郎昨兒嗝...把窩的私房錢又拿了。”

高浩一臉的悔恨,早知道就換個更隐蔽的地兒。

“沒出息。”

鄭威的臉色也有些發紅,這會兒聽見高浩嘴裏的話後, 嘲笑道。

高浩虎着一張臉,瞪着鄭威:“你別說..說話!不就..就是去上個茅房,那事兒不怪..你,你說說你,躲躲什麽呢?”

熊霸聞言眉頭輕皺,他第一眼看向了微微垂着頭的林鵬,林鵬沒反應。

鄭威卻被高浩的話戳中了心牆,他的眼圈立馬就紅了,別看他一個大漢子,一想到當年的事兒他就愧疚的不能自已,“怎麽不怪我!我若是憋着,一直守着,就不會被那些畜生乘虛而入,害了....怎麽不怪我!”

“別說了。”

熊霸重重的放下酒杯,渾身爆出一種淩厲的氣勢,鄭威與高浩這才清醒了一些,連忙看向林鵬。

林鵬輕輕的放下酒杯,看着三人笑道:“怎麽了?我好像喝多了,暈的厲害。”

“我扶你回房歇息。”

鄭威立馬道。

“不用不用。”

林鵬攔住鄭威的手,他看了鄭威一會兒,再偏頭看了看高浩和熊霸,最後感慨道:“你們都成親了,都有一個家了,我為你們高興,真的。”

高浩立馬紅了眼睛,垂下了頭。

熊霸面無表情,放在膝蓋處的手卻握成了拳頭。

“我很不放心百面,你們如今各自有家室,應該能明白我的意思。”

林鵬的醉意有些重,可是他還是慢慢的,一字一句的将話說出來。

“我們明白,我也會保護好自己的家人。”

熊霸開口道。

鄭威與高浩的心崩的緊緊的,他們看向熊霸,熊霸卻沒有回他們一個眼神。

林鵬回屋後,高浩去洗了一把冷水臉,然後三人又坐在一起。

“熊霸,你什麽意思?”

鄭威此時的酒已經醒了一大半了,他死死的盯着熊霸問道,高浩也看向熊霸。

熊霸以一種前所未有的認真回視着鄭威:“熊家、鄭家、高家為木家守護了近五百年,如今令牌已經毀了。”

“毀了又如何?他若是要報仇,我高浩不需要令牌也願意追随。”

高浩有些憤怒的看着熊霸道。

熊霸站起身,“你們還記得祖訓嗎?”

鄭威與高浩立馬就閉上了嘴。

熊霸嘆了口氣,離開了。

鄭威與高浩對視了一眼,最後也跟着出了院門。

房裏的林鵬聽着院門被關上的聲音後,嘆息的閉上了眼睛。

到趙家布坊中拿了東西後,熊霸一路沉默的将鄭威送回了鄭家,然後到鋪子裏接趙文。

趙文剛剛關上鋪子的門,他坐上牛車,不解的問道:“臉這麽臭,誰惹你了?”

熊霸摸了摸臉,難得的在趙文面前嘆氣道:“今兒不愉快。”

“回去再說吧。”

趙文道。

熊霸點頭,駕着牛車趕上了熊雲他們。

“....也就是說林鵬想要報仇。”

聽完熊霸的話後,趙文總結道。

熊霸點了點頭,“如果我是他,我也會選擇報仇的。”

趙文點頭。

“令牌很重要嗎?”

熊霸将趙文擁入懷中,閉上眼睛道:“很重要。”

很久很久以前,熊家的老祖宗與木家、鄭家、高家的老祖宗是結拜的好兄弟,熊老祖一身神力,鄭老祖箭術超群,高老祖的速度快的驚人,而木家老祖則是一個文弱書生,但是他的腦子卻是幾人中最聰明的,木家老祖的心很大,他看中了熊家、鄭家、高家異于常人的能力,于是便想帶着幾人一起踏進朝廷,幹出一番大事業。

可是熊家老祖與其他兩人都沒有興趣踏入朝政那塊是非之地,他們只想安安穩穩的過自己的日子,木家老祖氣極,于是在他出發趕考之前打出了四塊令牌,上面刻的正是幾人的姓,每個人得到自己的那塊令牌後,木家老祖便進了京。

十年後,木家老祖成了朝中重臣,可是當時奸臣當道,木家老祖四面楚歌,每日臨敵,無奈之下,他特意将熊老祖等人請進京中相見,懇求他們助他一臂之力。

念在兄弟一場,熊老祖等人自是應下了,于是一直沒用過的令牌開始有了作用,熊家老祖成了木家老祖的護衛,鄭家老祖與高家老祖則是暗士,這本是表面上的做派,卻不想一場意外讓木家老祖為了保全衆人落了個滿門抄斬的下場。

木家老祖将熊家老祖等人連帶着自己的獨子偷渡回了家鄉,自己卻與木家的一百多人死在了京城。

熊家老祖回家後,他的夫郎告訴他有人曾經想殺了他們,卻不想被人救了,不只是熊家,其它兩家也遭受了同樣的事兒,而保住熊家、鄭家、高家的人正是木家老祖派出的人。

這份天大的恩情他們無以為報,于是幾人将令牌交給了那個木家最後的獨苗,并且發誓他們三家人的後代将會守護着木家人的後代,直到令牌被毀為止,且毀掉令牌的只能是木家人。

令牌一旦被毀,三家的後人便不能再插手木家的事兒,意味着這份持續了幾百年的恩情也就報完了。

“這幾百年來我們熊家為守護木家死了不少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手上的鮮血太多了,我們熊家的神力者也開始削弱,直到幾代才出現一個神力者。”

熊霸蹭了蹭趙文的腦袋,嘆息道。

“鄭家與高家呢?”

“他們更慘,從一百年前開始,他們便失去了自己的驕傲,可是恩情依舊要還,所以便把最強壯的孩子送到了木家,即使是普通人,那也是人。”

趙文坐起身,看着熊霸,“你怎麽想的?”

熊霸握了握拳,“木城主生前做的錯事并不少,木家的這場禍事與其說是被陷害,還不如說是借口上的報仇,如今令牌被毀,恩情已還,日後我只會守護自己的家人,不再參與朝政之事,林鵬想報仇我不會跟着他去,我依舊把他當成好兄弟,但是木家的那些恩恩怨怨我不會再插手,其它的我能幫就幫。”

說完後,熊霸只覺得自己的心跳的快極了,他甚至不敢看趙文的臉,因為他做的這個決定其實也是有私心的,他不願意趙文受到一點傷害。

趙文眼色柔和的看着熊霸,伸出手板正他的臉:“熊霸。”

熊霸抿了抿嘴,看着趙文。

趙文吻上他的唇,在壓倒對方時落下最後一句話,“熊家沒有對不起木家,你也沒有對不起木澎。”

熊霸的心火熱極了,眼睛冒着別樣的光,他扯/開了趙文身上的衣衫,然後将自己強/壯的身/體壓/了上/去。

“夫郎...”

趙文悶哼一聲,接納了熊霸的全部,“我在。”

“夫郎...”

不斷的在趙文的身上制/造出屬于自己的痕/跡,熊霸越來越用/力,動作越來越大,惹得趙文只能不斷的發出破碎的聲音,卻再也聚集不了精神去回熊霸的話,只能跟着對方起/起/伏/伏,攀上一座又一座的高山,迸/發出一次又一次的花火....

第二天趙文沒能起來去鋪子上,熊霸自然也沒去。

“今日就在家。”

熊霸笑着摸了摸趙文的臉。

趙文連坐起來的力氣都沒有,熊霸嘿嘿笑了幾聲,給趙文擦了臉後,去竈房把早飯端了過來。

吃過早飯,趙文又睡了一會兒後,才慢悠悠的爬起來,熊霸正在院子裏修理鋤頭,“這地裏的菜差不多都收完了,我得去翻翻地再種一些菜。”

“我和你一塊兒去。”

趙文看了看天兒笑道。

“成啊。”

熊霸見趙文有心情自然不會去阻攔,況且就算趙文去了地裏他也不會讓趙文幹活,左右不過是個到處看看。

“大哥這次選的布料适合漢子穿,待會兒記得給大哥夫和二哥夫帶點布過去。”

往地裏走的時候,趙文說道。

昨兒熊霸去趙家鋪子拿的正是這個月鋪子裏最新的布匹,趙武特意給他們的。

“喲!熊家的今兒沒去鎮上啊?”

快到地裏的時候,路邊菜地的一個三十多歲的哥兒笑道。

“再怎麽這地裏也不能落下,所以今兒便沒去,王大哥你家的菜長的真好。”

因為這哥兒的漢子姓王,所以趙文便稱其王夫郎。

王夫郎聽到趙文誇自己的菜面上立馬一片得意之色,“我也就這點能拿出來看了,想當初我那口子就是因為我種菜種的好,才上門求的親。”

趙文摸了摸鼻子,“是嗎?哈哈...”

熊霸見他幹巴巴的不知道說什麽,于是笑着與王夫郎揮了揮手,兩人繼續往地裏走。

“我真不知道說什麽,”趙文一臉的認真。

熊霸大咧咧的掃了他一眼,最後賊兮兮的道:“我若是你,我就會說我什麽都好,所以我夫君才死皮賴臉的上門求親,真是躲都躲不掉!”

陰陽怪氣的語調,加上一手的怪動作,看得趙文只覺得辣眼睛。

趙文:....

他的臉皮沒有熊霸的厚。

到了鄭威成親的這天,趙文特意将兩個鋪子都關上了,熊家三兄弟帶着家人都去了鄭家。

鄭威也是滿臉的笑容,見熊霸與趙文他們來了後連忙迎了上來。

“恭喜恭喜。”

趙文笑道,熊雲與熊風也上前笑看着鄭威,熊霸一把拍在鄭威的肩膀上,這一次沒有用力,鄭威還有些不習慣。

“好好過日子。”

鄭威聞言,笑看着熊霸點了點頭。

“高浩和林鵬在那邊。”

鄭威指了指院子的東邊最裏面的那張桌子道。

“走吧。”

熊霸對趙文低聲道,熊風與熊雲則是帶着夫郎和孩子與其它相熟的人說話去了。

高浩是一人來的。

“這就是哥夫吧,我叫高浩,來這邊坐。”

高浩笑嘻嘻的對着趙文道。

熊霸瞪了一眼高浩。

趙文笑着對兩人點了點頭。

也不知道為什麽,這張桌子上就只坐了他們幾個人,沒人過來。

“我看是熊霸長的太兇惡了,人家怕!”

高浩一臉肯定道。

趙文瞅了瞅臉色有些臭的熊霸,“有可能。”

熊霸聞言臉色更臭了,林鵬見此忍不住大笑起來。

沒多久新人便開始拜天地了,鄭威緊緊的抓住新夫郎的手,臉上是怎麽也掩蓋不了的幸福,熊霸見到後直接就抓住了身旁人的手,趙文動了動眼皮子,嘴角展開一抹笑。

林鵬靜靜的站在一旁,看了那對新人,再看了看不遠處的熊霸與趙文,最後掩下眼中的眸色對着高浩低聲道:“你夫郎怎麽沒來?”

高浩一愣,随後臉色有些紅道:“我夫郎又有孕了,第一個沒保住,所以這一次便不敢讓他到處走了。”

林鵬了解的點了點頭,“你啊,都當爹的人了,心性也該穩住了。”

高浩聽得更懵了,他抓了抓腦袋,總覺得林鵬話裏有話似的。

林鵬搖了搖頭,又看向了鄭威他們。

鄭威被滿懷惡意的高浩與熊霸灌醉後,幾人才樂滋滋的告辭了。

“哈哈哈,痛快!”

高浩一想到鄭威今兒晚上可能沒法辦事兒心裏就舒坦。

“我看他是不會放過你的。”

趙文想到鄭威的脾氣,猜測道。

“不怕,到時候我就說是林大哥讓我們把他灌醉的。”

高浩指了指坐在熊雲那邊牛車上的林鵬道,林鵬擡起頭似笑非笑的看了他們這邊一眼。

“噓,小聲點兒。”

熊霸怕林鵬聽見了趕忙轉過頭道。

熊風挑了挑眉,他看了一眼高浩:“我看今兒夜裏你就住我家,林鵬住老三家就是了。”

“謝謝熊大哥!”

高浩就怕被林鵬逮着問,熊風這話正合他意。

安頓好高浩與林鵬後,趙文與熊霸回到家中,收拾好自己便上了床,別看今兒什麽也沒做,還挺累的。

“這天兒越來越冷了。”

熊霸一聽趙文的話就把對方的涼腳丫子放在了自己的腿中,滿臉暧昧道:“我幫你取暖。”

趙文瞪了他一眼,“我今兒沒心情。”更沒體力。

熊霸有些失望,不過很快眼睛又暗戳戳的亮了亮。

兩人說了幾句話後,熊霸突然道:“我們在鎮上買一個小院子吧。”

趙文聞言,擡起頭看了眼熊霸,“怎麽了?”

他雖然也有這個打算,可是熊家兄弟的感情一直很好,熊霸又喜歡在後山裏蹿,若是在鎮上買了院子,回來的日子便少了,怕熊霸不自在,沒想到熊霸突然提起這事兒。

熊霸将額頭抵在趙文的額頭上蹭了蹭:“冬日裏竹屋住着不舒坦,且這是後山,深冬與初春都是很危險的,我想在鎮上過冬日也不錯。”

趙文伸出手摸索到熊霸的耳朵扯了扯,“那你往年怎麽過來的?”

“那不一樣。”

“怎麽就不一樣了?”

“我一個人無所謂,現在我有比自己更重要的人,自然得多打算。”

說完熊霸便又開始動手動腳起來,惹得趙文不斷的拍打他不規矩的手。

“夫郎你覺得怎麽樣?”

最後實在沒得逞,熊霸也死了心,悶聲問道。

“成啊,好好的看一個也不錯。”

趙文沒意見。

深夜。

趙文正熟睡的時候,熊某人便暗戳戳的扯掉了自己身上的衣衫,然後小心翼翼的拉開了趙文的衣帶,輕輕的附了上去...

等趙文迷迷糊糊醒過來的時候,只感覺鑽進體/內的野獸已經不是他能阻止的了,只能緊緊的抱住身上的人,嘴裏有些喘道:“王..八蛋...嗯...快點兒..再用點力....”

熊霸滿意的扣住夫郎的勁/腰,不斷的進/出:“是,夫郎。”

作者有話要說:一天,出門好幾天的熊霸提前辦好事兒回來了,本想抱着趙文好好的來幾發,卻不想...

“你!你!你們!”

熊霸不可置信的瞪大眼,顫抖的看着剛從床上下來的趙文,他只覺得痛徹心扉!居然被戴了綠帽子!

趙文淡定的厲害,他身上的衣衫好好的,不過床上确實有人在,“別緊張,我們什麽事兒也沒有。”

“你給老子出來!”

熊霸瞪着床上的人影,怒吼着上前一把拉開了床簾,卻不想對上了一張腫的認不清是誰的臉。

“你誰啊?”

臉腫的某人立馬背對着熊霸,不出聲。

趙文冷笑一聲,将手裏的傷藥扔在床上,“還能有誰,作者君啊。”

對,說好的日更,然而,攤手,啪/啪/啪/啪臉腫了,來找趙小哥哥抹點兒傷藥。(含淚的作者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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