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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現在在哪兒?”

熊霸沉默了一番後問道。

“被縣令帶走了, ”趙武眼帶譏笑,卻又面無表情,“說他有功, 縣衙裏正好缺人,便收用了他。”

趙文此刻已經冷靜了許多,他與熊霸對視了一眼, 決定和趙武一塊兒回縣城看看, 卻不想鄭威面色沉重,帶着兩封信以及兩張一百兩的銀票從鋪子裏過來了。

“這是百味軒和妙味軒的人送過來的, 說是與我們的合作就此罷了, 這兩百兩銀子是他們兩家的違約銀子。”

趙文接過手,拆開了那兩封信, 看完以後冷哼一聲将信扔到了桌上, 趙武皺着眉頭拿起信看了看,也是怒極:“荒唐!什麽獵物不滿意!全是些推脫之詞!”

熊霸識字不多, 所以趙文便将信中的內容說給他聽:“說我們的獵物并不新鮮, 他們的客人不滿意,所以便不再繼續合作下去, 這兩張信的內容大同小異, 不得不讓人懷疑是不是有人從中作梗。”

熊霸少見的沒有發暴脾氣, 他眯了眯眼睛, 轉頭對鄭威道:“把鋪子關了,所有的獵物我們幾家人平分,我與夫郎去縣城走一趟, 燒肉鋪子你幫忙看着點兒,只要有一點兒風吹草動就立馬關門,大不了這生意我們先不做了,另外讓我大哥和二哥他們別擔心。”

鄭威點頭,“我明白。”

說完便與趙文他們告別,去了鋪子上。

“走吧。”

熊霸扭過頭對着趙文與趙武道。

趙武點頭,趙文卻連看了熊霸好幾眼。

由于趙武獨身騎馬過來的,所以熊霸與趙文便雇的牛車,至于他們家的牛車則是留下來了。

“你剛剛的表現讓我很吃驚。”

坐在牛車上,趙文看着熊霸輕聲道。

熊霸擡起手幫趙文理了理他的衣袖,聞言挑眉道:“有多吃驚?”

趙文抿了抿嘴,“我以為你會滿口問候別人列祖列宗。”

熊霸一聽有些不滿了,“我在你眼中就是一個只會罵人的大老粗啊?”

“也不是,”趙文連忙順毛,“就是因為你一句罵人的話也沒有,所以才覺得驚訝。”

要知道他都在心裏問候了好幾遍別人的列祖列宗了。

熊霸看了趙文半晌後,突然伸出手一把将趙文拉到了自己的身邊,從後面騎馬的趙武看過去,簡直就是兩人抱在了一起,趙武默默地移開了眼睛,加快了馬速,走到了牛車的前面一點。

熊霸用下巴磨蹭了兩下趙文柔軟的發頂,低沉道:“我是你夫君,在你不安、仿徨、甚至不知所措的時候,我就是你的支柱,你此刻沒想到的,我替你想。”

本來有些掙紮的趙文,聽到這段話後頓時喉嚨有些幹澀,在聽見自己的阿爹被關在打牢裏時,他是真的很着急、很慌亂,即使表面再怎麽鎮定,也瞞不過與他最親密的人。

“一切都會好的。”

熊霸抱緊趙文喃聲道。

趙文閉上眼睛,輕點一下頭。

趙紅的肚子月份已經有些大了,所以趙武與趙文決定這件事先不通知她。

“布坊還在開,可是生意卻大不如從前。”

趙武将布坊的基本情況說了說。

趙文看向熊霸,熊霸道:“先關門,對外就說整修鋪子,只要岳父與大伯沒出來,這事兒就還沒完,鋪子開着遲早會被安上些莫名的罪。”

熊霸的聲音沉穩有力,讓坐在他身邊的趙文更覺得心裏踏實了幾分,他看向沉思的趙武:“大哥,我覺得熊霸說的有理,況且這鋪子也該整修了,即使對方知道我們打的什麽主意,也奈何不了我們。”

“那就這麽辦啊,我去鋪子裏安排安排。”

趙武決定道。

趙文與熊霸也沒閑着,他們去了錢俊的家中。

“錢俊的阿爹是我阿父帶過來的仆人,後來我阿父去世,我阿爹便将其賣身契給了他,錢叔自是感激,所以在錢俊十歲的時候,錢叔便讓他到我們趙家布坊跑腿了,因為賣身契的事兒,他們家硬是不要銀錢,不過錢俊他很機靈,辦事辦的很順滑,所以等錢俊十六歲的時候,我阿爹便讓他在鋪子裏做了小管事。”

“嗯。”

“錢俊與我們幾乎是一塊兒長大的,所以在情分上也不同于其他人,這次的事兒我總覺得事出有因。”

趙文提及錢俊的時候多是不解與疑惑,他怎麽也想不明白,錢俊會做出污蔑趙家的事兒。

“知人知面不知心。”

熊霸聽出了趙文語中的不解與困惑,冷哼着道。

趙文轉過頭瞪了他一眼,“什麽人的味兒都吃,不怕拉肚子啊?”

“不怕!”

熊霸哼哼唧唧的道,自家夫郎好的很,已經有好幾只蒼蠅在身後瞎蹦跶了,他怎麽也得防死啰!

很快兩人便來到了一處小院子面前,可是那大門卻緊閉着,上了鎖。

熊霸上前拉了拉鎖,随後放下,“已經鎖了好幾天了,上面的灰鏽有些重。”

趙文左右環顧了一下,然後對着一道沒關上的院門敲了敲,“王家嬸子在嗎?”

“在呢!”

一道中氣十足的婦人聲很快就傳了出來,沒多久一個有些胖的中年婦人便出來了,她看見趙文後臉上的笑容立馬消了許多,再看趙文身後的高大漢子,她沒敢上前,只是小心道:“趙家小哥有什麽事兒嗎?”

趙文見婦人這模樣,也不多問,直接開門見山道:“我想問問嬸子有沒有見過錢叔?”

婦人連忙搖頭,“沒有沒有。”

熊霸上前一步,咧着一口大白牙再次問道:“真沒有?”

那模樣雖然笑着,可是那眼裏卻像是透着什麽詭計般,讓這婦人差一點兒就軟倒在地,她慌張的退了一步,“約有七八天沒見着了。”

“那錢俊回來過嗎?”

趙文追問道。

“前幾天回來過。”

見婦人眼神有異,熊霸便再次上前了一步,踢了踢腳下的鋤頭,“就沒有其它了?那錢俊沒有說什麽嗎?”

一聽到鋤頭的聲音,婦人更是全是發抖,她急聲道:“那錢俊只來問過是否見過他阿爹,後來便一直沒回來了,其它的我真不知道了!”

見婦人确實沒話可說後,熊霸與趙文才為她關上院門離開了。

“看來在錢俊找上王嬸子之前還有人找過她。”

趙文道。

熊霸點頭,“她的舉止确實奇怪,不過聽她這話那錢叔怕是七八日前便被人帶走了。”

兩人去了布坊找趙武。

“錢俊前幾日确實與我出去了幾天。”

趙武聽完熊霸的話後說道。

“那錢俊和賬本的事兒就好說了,我們猜一猜,”熊霸道,“這錢叔被人帶走了,錢俊回來後先是找不到人,後來應該是別人找到了他,并且告訴他知道錢叔在哪,不過想要見到錢叔并且保證對方不會有事,自然要錢俊拿出一點“誠意,”所以錢俊才不得不作假證。”

趙武想了想,“若真是如此,那縣令帶走錢俊的意圖是不是讓他們父子好見面?”

“不管怎麽說,這期間所有的事兒縣令都插/了一腳。”趙文略厭惡道,他與熊霸去縣衙探監被拒,說什麽縣令有令,不得探監。

這分明就是不讓他們見趙綢緞與趙師爺。

熊霸擡起手摸了摸下巴,他總覺得這次的事兒是針對他來的,趙家的事兒只不過是一個引,想把他引出來罷了。

“大少爺,小主哥,小主哥夫,趙老夫人來了。”

将布坊的事兒安排妥當後,幾人剛到家門口,趙林便在門口候着了。

“嗯。”

趙武點了點頭,他看向趙文與熊霸,“你們先去歇息,我去看看。”

趙文點頭,這個時候他确實不想見趙老夫人。

趙家兩兄弟出事,趙老夫人最擔心的自然是趙師爺,偏偏趙師爺一個兒子都沒有,全是女兒,這趙師爺進了大牢,趙老夫人只能死纏着趙武。

“你大伯待你們兄妹三人可不薄,這出了事兒,你可不能坐視不理!”

趙老夫人此時是滿臉的憔悴,自打趙師爺進了大牢,她就沒睡過安穩覺。

趙武面無表情的坐在下方,心卻随着趙老夫人的話越來越涼。

“你大伯身子骨不好,這在那晦氣的地方也不知道受不受得住。”

趙綢緞的身子骨也不好,他的膝蓋一旦遇見陰雨天就疼。

“那地方的飯菜那是給人吃的,你大伯說不定都瘦了好幾斤!”

趙綢緞的嘴更挑。

“哎喲,我不管你用什麽法子,總之你必須把你大伯給我弄出來!”

趙老夫人說了大半天也不見趙武說話,頓時也不哭哭啼啼的了,拍着桌子大聲道,圍在她身旁的幾個婦人也眼巴巴的看着趙武。

趙武擡起頭,站起身看着趙老夫人,“大伯我能救就救,我阿爹才是我必須救出來的人,生養我們三兄妹的是我阿爹,趙老夫人,您若是沒事就先回去吧,我們這宅子太小,怕是容不下您。”

“你!你!你這是說的什麽話!孽障喲!”

趙老夫人開始哀嚎了,這聲音可不小,把趙文和熊霸都給驚動了。

趙文一見趙老夫人就來氣,再一聽那嘴裏的話,更是氣急,他冷冷的看着趙老夫人身邊穿紫色衣裙的婦人道:“大伯娘,大伯現在不在,大房可全靠你了,這趙老夫人年齡大了,說話做事也是拎不清的,若真想我阿爹與大伯他們能少受點罪,就別再任由有些人胡來了!”

趙大伯娘哪裏不明白趙文的話,她看了一眼同樣面色發冷的趙武,急忙深吸了一口氣,對着其他婦人道:“老夫人幾日未睡好,還不趕緊扶回去!”

“是!”

“你們幹什麽?!吃裏扒外的畜生!虧我讓我兒娶你們進門!”趙老夫人死命的掙紮,趙大伯娘也是鐵了心了,這些年她也是在趙老夫人手裏吃夠了苦頭,此時也是咬着牙讓那幾個姨娘拉着人離開了。

“這..”

“大伯娘您放心吧。”

趙武打斷了她的話道。

趙大伯娘只能點了點頭離開了,她現在也只能把希望壓在趙武的身上了。

熊霸聽着趙老夫人傳過來的叫罵聲,靠近趙文小聲的問道:“這大伯娶了多少個啊?”

趙文掃了他一眼,“除了大伯娘外,還有五個姨娘。”

因為趙老夫人不愛哥兒,所以給趙師爺娶的全是姑娘,加上趙師爺膝下一直無子,所以趙老夫人沒事兒便喜歡相看些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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