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最後的機會

少女微微低頭，等待命令。

然後，從她的接收器中，就傳來零那語調冰冷的聲音。

“首先，阻止那壞掉的齒輪繼續破壞規則，将屬于我的那個腦子的主人整個的帶回去。”

轟隆一聲，伴随着話音剛落，那堅固的牆壁立刻像是豆腐一般的被破開，裏面的那位陳局長還沒等開始享受，只感覺漫天滾滾的煙塵向着自己撲來。随後，他只聽到嘩啦一聲巨響，似乎有什麽東西撞破旁邊那高大的落地玻璃，從這八十八層樓的高度直接跳了出去！

剎那間，酒醒了。

陳局長連忙揮舞開房間內的灰塵，等到那些灰塵全都安靜下來之後，他愣着雙眼，看着那牆壁上巨大的破洞。

彌漫的煙塵，讓陳局長愣住。但這樣的呆板還沒有持續超過五秒鐘，一種異樣感就從他的身後傳來。

他連忙回過頭，只見那邊碩大的擋風玻璃此刻竟然已經完全破碎！從那破口來看，就像是有什麽人……直接從這八十多層的高樓沖出去了一般。

那麽……誰跳出去了？

現在房間裏，剛才那個原本應該坐在自己下半身上，來“服侍”自己的那個女大學生……現在，在哪裏？

不在……不在！

那麽說……難道是說？！

酒，終于完全醒了。

這位局長的臉色已經從剛才的紅潤色變成了現在的土灰色。當下，他立刻穿上衣服，取過帽子戴在頭上，急匆匆地沖出了酒店，上了公交，離開了。

破碎的玻璃，劃過那百米的高空，在下方的停車場上砸了個粉碎。

幾輛車很不幸的成為了這些玻璃之下的犧牲品，不過幸好，沒有人員的傷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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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那天空之中，一名少女，正懷抱着一名渾身赤裸的大學女生迅速飛行。那女生閉着雙眼，似乎已經昏厥。而少女則是眼神呆滞，只是這樣抓着她，朝零的家方向飛去。

“呼……我說，助手。”

視頻前的零擡起手指，輕輕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

“是的，主人。”

“你能不能聽我把話說完？我說的阻止，是希望你能夠去敲門，然後對那位陳局長訴說大義，用道德和法律去感化他。讓他明白自己是一個人民公仆，自覺自願地反悔自己之前所做的種種事宜。然後，自願放走我的腦子。”

“……”

“我沒有讓你直接這樣沖進去，好像一輛戰車一樣搗亂一番，再直接走人吧？暴力永遠都不是解決問題最好的方法，我們要曉之以情，動之以理。這樣，才是符合人類人性的規則才對。”

少女略微低下頭，飛行的速度略微放緩。良久，才喃喃道——

“是的，主人。”

“咳，總是那麽一句話。算了，明天去向人家酒店賠禮道歉，損壞的玻璃和牆壁的錢要一分不少的賠給人家。以後做事可別那麽粗暴了，我知道你是類似驅逐艦一般的存在，不過即使是驅逐艦有的時候也可以精細操作嘛。”

少女瞳孔中的墨綠色光芒略微收縮，然後放大。抱着王麗娜，她的速度再次開始加速。

“主人，接下來，應該怎麽辦。”

拘留室裏，零點着自己的眼鏡。他臉上的表情再次回歸冷淡，在略微想了一會兒之後——

“助手。我想，我們應該行動了。不過在那之前，我還是希望給那位陳局長最後一個機會。”

“真正，最後的機會。”

“……主人，如果連這最後一次的機會都沒有成功，怎麽辦。”

鏡片之後，那雙黑色的瞳孔中流露出來的目光，顯得是如此的陰寒。

扶着鏡片，這個男人原本不茍言笑的嘴角，此刻，卻是閃爍出一抹完全不像是人類的笑容。

那……是一種躍躍欲試的笑容。

就好像貪食的饕餮面前已經擺放了許許多多的美食，只需要再滿足一個條件就可以大快朵頤一般的笑容——

“啊，如果，是那樣的話……呵呵，呵呵呵呵……”

陰冷的笑聲，在拘留所內傳蕩了開來——

十二月，寒冷的冬天。

今年的冬天似乎顯得格外的寒冷。

街道上，人們緊裹着大衣。

即使是最愛美的少女如今也不得不拜服在這寒風的淫威之下，穿的嚴嚴實實。

這一個冬天，尚海市似乎比往年更冷。

這讓人不由得懷疑起來所謂的溫室效應究竟是不是在騙人的？

白天，那輪無力的太陽就像是在懼怕着什麽似的，遮遮掩掩地躲在雲層之後，不肯出來。它是如此的吝啬，就連這最後的一點點的溫暖，也不肯施舍給這些卑微的人類。

月亮，升起來了。

那帶着殘破的月輪偏偏是如此的清晰。黑暗的天空中，那些雲彩似乎不敢阻擋那輪明月一般，紛紛退開，讓那冰冷而蒼白的光芒，照耀着整個文明之地。

喧鬧的尚海市，開始漸漸安靜了。

今天是周四，即使這座城市曾經多少次的被稱作為不夜城，在這一天，也會重新歸于寧靜。

是的，一切的一切，此刻，都安靜了下來。

馬路上，除了那偶爾掠過的出租車之外，就只剩下那些閃爍着昏黃光芒的路燈。默默地，執行着自己的職責。

嗒，嗒，嗒，啪。

交通信號燈，閃爍。

之後，紅燈，變成了綠燈。

斑馬線上，一男，一女。

男的，是一個戴着眼鏡，一臉嚴肅的大學生。

女的，則是一個美的足以去當模特的美女。

這兩人一前一後，極有默契地走過了橫道線，來到了馬路對面的一座高檔小區門前。

大樓前，那防盜門上顯示着密碼按鍵。

男子從懷中取出一個儀器，往密碼按鍵上一插，不消一會兒，這扇號稱最堅固的防盜門就應聲打開。

收起破譯器，這對男女緩步走進了裏面的電梯，按下控制面板上的23。

電梯上升，安靜極了。

面板之上，那數字一點一點的變化。紅色的燈光在這黑暗的夜色中顯得如此的明顯，看起來——

是不是很像血？

嗚——叮。

門，開了。

出現在眼前的，是一條寬廣的走廊。走廊兩邊的大門上顯示出各種各樣的裝飾，用來顯現主人的性格。

邁開腳，跨出地面。

啪的一聲輕響，在這寂靜的黑夜中卻是顯得如此的刺耳。

男子扶着鼻梁上的眼鏡，緩步穿過走廊。

在他身後的少女此刻也是背着身後的一個大包裹，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面。

月光，從前面的走廊窗戶外射了進來。

讓地面染成了一片白霜。

窗框上的橫梁則在這片白霜中形成了一個黑色的十字架，默默地，注視着今晚即将發生的一切——

很快，目的地就到了。

男子擡起頭，望着那寫着2312門牌的房間門。在推了推眼鏡之後，從懷中取出一根特制的鐵絲。在朝着大門上的鎖孔撥弄了兩下之後，他收起鐵絲，輕輕地，推開房門。

房間裏，安靜極了。

借着那一縷透過窗戶照進來的蒼白月光，可以很明顯的看清房屋裏的裝飾。

幾個毛絨玩具堆放在那邊的沙發上。紅木地板上鋪着一塊毛茸茸的地毯。那邊的魚缸裏養着幾條金魚，還有一只綠毛龜趴在魚缸中的假石上，享受着這悠閑的夜晚。

房間的主人，是一位女主人。

這從房間裏那略帶着少女氣息的裝飾就可以看得出來。

男子走到那邊的沙發前，看見茶幾上放着幾本書。是大學裏的課本，從課程上來看，應該是文學系二三年級的學生。

男子随便翻看了一眼，将課本放下。在略微掃視了一下這間客廳之後，他的目光就瞄向那邊的一扇大門。那裏，傳來中年男性的鼾聲。

推開門，一眼，就能看見地上散亂的內衣褲。

男子略微推了一下自己鼻梁上的眼鏡之後，就跨過那些衣物，來到那張床鋪之前。

床鋪上，一個四十多歲的男子和一個大約二十左右的少女互相擁抱着，兩個人的嘴角都帶着笑容，額頭碰着額頭，陷入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