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做人太麻煩，還是當科學家吧
零那原本嚴肅的嘴角，不經意地，揚起了一抹微笑。
他掂了掂自己手中的塑料袋，沖着何露明豎起一個大拇指，轉身。
“哦，對了，零哥。”
何露明轉身，從那邊的飲料機中倒出一杯熱咖啡，用紙杯盛着，遞了過來。
“你很喜歡喝咖啡吧？那麽疲倦，我請你喝一杯。不過，還是希望你能夠注意休息啊。”
對方的好意讓零有些感動，他接過咖啡，沖着何露明舉起，做了個幹杯的動作，笑道：“你還真‘賢惠’。如果你是個女孩子的話，恐怕一天到晚圍在你身邊的男人可不會少呢。”
“哈哈哈，零哥，你又開我玩笑。”
笑聲中，零喝了一口熱氣騰騰的咖啡，走出了便利店。望着外面天空中那些清爽的雲彩，肌膚感受着冬天裏的冷空氣，但胃裏卻是暖暖的咖啡，感覺，真的很舒适——
轉過身，看着便利店的玻璃。只見老何又不甘寂寞的走了出來，在收銀臺前和露明說着什麽。爺孫兩個都是笑着，氣氛實在是無比的融洽。
零再次喝了一口咖啡，笑了一聲，轉過身。繼續感受着胃裏的溫暖——
轟——！
手中的咖啡，發出微微的顫抖。
破碎的玻璃，從零的身旁掠過。
那從嘴角滴落的咖啡甚至還沒有來得及完全墜落地面——
這原本清爽無比的清晨，這原本充滿了寧靜，與安逸的清晨——
卻是就這樣，被硬生生的，撕成了碎片——
零轉過身。
映入眼簾的，卻是一輛轎車直接撞進便利店的場景。
而那對剛剛還在收銀臺裏面微笑着，互相說話的爺孫兩人——
現在，卻是被那些扭曲的鋼筋和收銀臺遮擋，完全，看不見了——
救護車的鳴叫聲仿佛還在耳邊，但鼻子裏聞道的消毒水味道卻是更為濃郁。
市第一人民醫院內，一大一小兩名傷患被火速推進手術室，那原本暗淡的“手術中”牌子剎那間亮起，散發出比鮮血還要鮮紅的顏色。
零的雙手互相握着，坐在手術室前面的座椅上。
他閉着雙眼，不斷呼吸。雙手的大拇指更是每隔幾秒鐘就頂一下自己鼻梁上的眼鏡，右腳也是在不安分的抖動着。
“請讓一下！所有人都讓一下！”
頃刻間，又是一臺移動病床在醫生護士的照料下，從那邊快速的推了過來，進入了另一間手術室。而緊跟着那臺手術床的，卻并不僅僅是醫生，還有兩名身穿黃色馬甲的民警。他們在看了一眼這邊的零之後，開始讨論起來。讨論片刻之後，其中一個拿起手機，打通了電話。
“喂？陳局長，是這樣的，我是巡警1016號，早上五點三十分左右，在青石路附近發生了一場車禍。而事故現場……那個，最關鍵的事故現場的見證人，就是上次……上次擾亂……我們公安局的那個人……”
打電話的那個巡警有些緊張，似乎是在求助，也像是在等待。不過片刻之後，他就面如死灰地關掉了手中的手機，有些茫然的看着另一個巡警。
另一個巡警問道：“陳局長怎麽說？是不是會派人過來？”
“不……陳局長說，不管對方是誰，全都要一視同仁。誰也不能搞特殊，所以……”
“所以，到最後，還是我們兩個來給那個家夥做筆錄？”
“……是的。”
那兩個巡警紛紛愣住，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但是，工作在頭上，總不能不去做吧？
當下，兩人硬着頭皮，就要往零那邊走。
但，啪的一聲，兩個聲音，就落在了他們的肩膀上。等到這兩個巡警轉過頭一看，連忙站直身體，行了個禮。
“隊長！”
出現在兩人身後的是一個一臉幹練的便衣。他沖着兩人略微瞄了一眼，再看看那邊坐在椅子上納悶的零，冷冷哼了一聲，說道。
“你們，知道這次的事故是什麽事情嗎？”
兩名巡警愣了一下，連忙問道：“什麽事情？”
“一看你們兩個就不知道。記住了，這次只是一場一般的交通事故。開車的由于疲勞駕駛，不小心睡着了，才讓車子沖進便利商店，撞傷了人。除此以外，沒有任何奇怪的地方，明白了嗎？”
這名隊長的聲音很陰冷。而這兩名巡警則是有些納悶。不過，當其中一名巡警看到那邊角落裏站着的幾個人之後，立刻就明白了什麽。
“隊長，這件事……是局長下達的指令嗎？”
那隊長冷哼一聲，說道：“這種小事哪裏需要陳局長的指令？我就可以完全代勞了。如果明白了的話，你們兩個現在可以回去了。”
“啊？但是……筆錄……”
“筆錄筆錄，你腦子裏面也就只有筆錄。活該你幹了那麽多年還是一個巡警。”
那隊長拍了一下巡警的腦袋，咒罵道：“沒事多去注意一下那些達官貴人，別總盯着事故現場和罪犯！要知道，你可是一個警察，一個警察每天都鑽在案件和法律裏面的話你還算是一個合格的警察嗎？活該你這輩子都是勞碌命。回去！”
在這名隊長的指令下，那兩名巡警點點頭，仿佛領悟了什麽似的，臉上綻放笑容，回去了。
在這三名警察離開走道之後，那邊拐角處的幾人也是停止了互相的交談，掐滅自己手中的煙頭，朝着零這邊走來。
三個西裝革履的人，站在零的面前。
為首的那個戴着一副墨鏡，背着雙手，居高臨下的望着那個大學生。
零，現在也是緩緩擡起頭，透過那細邊眼鏡，用略帶黑眼圈的視線看着眼前的三個人。
“給你。”
西裝革履的人從懷中取出一張信用卡，用兩只手指捏着，在零的眼前晃了晃之後，松手。
咔嗒一聲，信用卡掉落地面，彈跳了兩下之後，靜靜地躺在零的腳邊。
“密碼是六個一。我相信，裏面的錢應該足夠你的朋友付醫療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