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親密

談戀愛，是人生的新篇章。有時候的甜蜜，會讓你一種推翻前面歲月的一切，獲得一切幸福的錯覺。當然，在某方面，也給予了一定的改變。

比如說情話。

雖然夏糖不會說一籮筐，也沒有那麽自如，但是她卻一句話，抵了所有。成了記憶中，最甜蜜油滑的時刻。也讓張國榮此行，滿載而歸。

兩人下午四處溜達着，走了夏糖平日寵幸或偏愛的幾個點之後，就往酒吧裏鑽。進去之後，張國榮靠着自己的交際能力加刷臉，很快就混成了一體。凱莉看着夏糖坐着喝果汁，不由點頭，“看他這麽能幹，我對你放心了。”

夏糖白眼，“我也很能幹。”

凱莉露出了一絲假笑。

“Abby，你過來。”同學拉着夏糖一起，笑道，“我們一直都說Abby天天只知道和錢，和書打交道，以後肯定是個沒意思的人。艾琳娜，你還說要幫人家找對象呢！”

人群中一位長卷發的女人撇嘴，“我才沒這麽說。”

“當然，人家Abby才是真正的高手，深藏不露啊！”

張國榮避開一些火辣的目光，環着夏糖的肩膀，“還是要感謝各位，這幾年多虧你們照顧她。今晚喝的酒，都算我的！”

夏糖翻手，在張國榮的腰間捏了一下。這動作太快，連夏糖自己都沒反應過來。一愣神，力道也減了，很沒有氣勢的道，“他們很會喝的。”

“诶，我們都聽到了！”

“就是，Abby你不喝，可不能擋着男人喝酒啊！”

夏糖這幾年不喝酒，加上酒吧人多混雜，鬧在一起的也不全是自己人，所以玩得嗨卻一直都有距離保持。這回有人自己開了口，怎麽也不能放過！張國榮自己也不會大嘴巴子，一個個都自嗨到了絕對的高度。拿出了自己肚量裏面能吓壞夏糖的酒量，一副不醉不歸的開始忙活起來。

作為莫名其妙，只能坐在一邊時不時說一句，顯得特別突兀冷靜的夏糖也無奈了。千萬不要喝醉，她的小身板，肯定拖不動一個種了軟骨散的異性。

還好，張國榮心裏有數，一個個的聊過天後。夏糖發現，主題都是自己。比如，第一年自己的驕傲和着急，弄得自己學業工作和交際上的難堪。第二年，自己取得了教授青睐，慢慢的進步，并和衆人交好，時不時地喝果汁，下了舞臺也是純清醒的跳舞。第三年，自己已經成了教授的左膀右臂，事業小成，也成了群體裏重要的一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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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細碎碎的很多，張國榮都能有辦法，在那些人的嘴裏掏出來。夏糖得知張國榮的心意後，感動之餘，聽着自己這些窘迫的經歷，自己也是一言難盡。似乎，那都是許多年前，幾乎忘懷的舊事了。

可朋友都記得，張國榮也跟着記住了，伸手把夏糖的小一號的手握在手心裏，而後十指緊扣。

兩人默默無語的對視一眼，卻引起了衆人的關注。尤其是西方人，想到兩人是這麽久之後才被曝光在一起，不由的鬧了起來。

“嘿，你們兩個！”

“別人都說中國人談戀愛特別含蓄，來點有意思的吧！”

“就是，不然多平淡。”

有意思的？

夏糖有意的回頭找凱莉，可惜沒有找到。等再回神的時候，現場已經鬧哄哄了。

“kiss!”

“French kiss！”

一陣口哨聲，男男女女的折騰了一股熱流。在這個呼吸都略窒息的地方，夏糖忍不住退了一步，這些人！

“快點，親一個！”

張國榮低頭，在夏糖耳邊提醒，“跟着我。”

“……”

肩上被兩手抓着，夏糖看着和自己面對面站着的人。那雙眼下盛滿了自己那年夏糖的涼爽，微微勾唇在俯下身的瞬間，拉着手腕飛奔，“賬記在我頭上！”

然後，夏糖在人群中，看到了凱莉在幫自己開路。

這人……

出去之後，陡然就降溫了。夏糖後背一股一股的慢反應發熱，摸着頭上細密的一層薄汗，喘氣看着倚樹而立的張國榮，“感覺怎麽樣。”

“太熱情了。”

夏糖聞言，哈哈笑，“要是你不這麽大方，和他們聊得這麽高興，肯定就不會。”

“那你朋友應該覺得我太內向，會更加考驗我的。”比如，那幾個不斷放電，身材火辣的女人。

夏糖當然也注意到了，解釋道，“那兩個女的，是學校的足球寶貝，追求者都排到了倫敦橋。尤其是她兩剛入學的時候，那場面真的是太壯觀了。”

“怎麽，你羨慕？”

“當然不是。”

張國榮抓着了半場的頭發，往後撩。上前抱着夏糖的肩膀，“有我就好了。”

“自戀。”夏糖笑盈盈道。

張國榮低頭下來，額頭相抵，“實話，不過我真的很高興，但是很難過。”

“嗯？”

“你一個人在這邊，不開心的事情基本上她們說的，我都不知道。我來的時候，你還發燒了，還好有你四哥注意到。可是我又很高興，你現在過得很好。”好到，完全是自己咬牙獨立而來。

“偶爾一通信，我還要加篇的給你抱怨，說不高興的。怎麽可能？而且，你也沒和我說，你現在事業起步，看起來是好。可是你這幾年是怎麽起步的，我是不知道，但圈子裏什麽樣子我還是了解的。你個性雖然好，但肯定吃虧吃苦，還吃了很多。我在國外，也沒聽你說啊。”

夏糖說的激動了，剛才人多，她不好說。可是看着張國榮心疼自己的神情，眼神裏面感同身受的神色，她怎麽會看不到？很多時候，眼睛才是最誠實的人。

張國榮輕撫着夏糖的腦袋，低聲安慰，“好好好，是我不好，你不要激動。”

“我沒有激動，”夏糖說的自己都哽咽了，看着張國榮，心裏忽然的萬分不舍。

眼睛濕漉漉的，帶着強烈的情緒，張國榮被看得心都軟了，“怎麽了？”

“你什麽時候走啊？”

“你想我走啊？”

夏糖狠搖頭，“我，我就是問你，找不着急。”

張國榮笑容滿足，又可惜，“我一共是一星期的假，加上來回的飛機，明天，就要走了。”

夏糖不滿的一巴掌打過去，“就這幾點，你還來幹嘛！”

“來看你啊。”

就這幾天，看得人心裏發慌！夏糖頂着張國榮一直看着自己的目光，聲音也柔了，“我舍不得。”

張國榮壞心眼的笑，“你說什麽？”

夏糖擡眼看去，“我說我舍不得。”

張國榮滿意點頭，“要不我把你卷進行李箱，帶回去吧。”

“……”夏糖眨眼，“到時候，我都沒氣了吧。”

“呸呸呸，亂說什麽。”張國榮在一邊避晦氣，“快過年了，這些話不能說。”

“可是我過年都不能回去。”越說，越傷感了。

張國榮真被這妮子的糾結打敗了，一巴掌在腦袋上呼嘯而過。直接弄了一個雞窩頭，讓夏糖形象全無。

“別弄我頭發！”要不是因為怕冷，她還真的是很長這麽披着。

“頭發這麽好，光是看多沒意思。”

“頭發又不是拿來玩的！”夏糖氣得跳腳，想要順頭發，卻發現靜電太多，越弄越糟糕。

張國榮看夏糖這副德性，很捧場的笑着，伸手，“好了，我來弄吧。”

夏糖板着臉，“好好弄，弄到不好，明天別上飛機。”

“好，我一定好好弄。”

夏糖的頭發很細，留的一頭烏黑長發，着實用了不少功夫。尤其是英國的地理環境問題，中間也損壞了很多，但是夏糖都特別用心。張國榮順着，筆直到腰間的長發真的不能随便弄。一根，一小撮，一部分的一點一點的撩到身後，還有耳鬓的頭發，別到了耳後。

張國榮靠近，弄得很仔細。手指穿過長細的發絲，喉嚨裏不由沸騰，“妹妹。”

“嗯？”夏糖後仰一點，扭頭看着和自己很近的張國榮。

那張熟悉，卻因為時間略顯陌生的臉，此刻卻一步一步的貼近，最後四目相對，兩唇相印。

兩人擁抱，親吻。動作小心青澀，帶着某種顫抖，一點點的靠近，再靠近。

夏糖的臉上的小絨毛，擋不住底下發燙的紅色。眼神的喜意猶如雨後盛放的荷花，可能不如有些人的韻味，不如有些人的特別，但她最真實的反應，卻讓張國榮覺得美人如畫，怎麽看，都看不夠。

這個時候，誰都不想回家洗洗睡了，這麽掃興。自覺地進步很大的兩人手拉手的回了酒吧，夏糖找了還在不醉不歸的人，借了一輛汽車。看着時間，買了兩場夜間的電影票。

出來後，兩人回了宿舍。夏糖負責熱牛奶打下手，張國榮負責煎面包煎雞蛋煎培根，盡量的拿着有的食物，做了加厚的三明治，打包後夏糖又拿了披風毯子，放在車裏。

離這裏不遠的一座山，有一條暢通的路。夏糖駕熟就輕的開着往山頭走，那裏有一只即将升起的圓餅子，和兩人說早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