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複雜的神情:你看,讓你瞎幾把說話。

祁沉半阖着眼,沒有開口解釋,是他忘記了殿外還有陣法,元嬰以下無法靠近。

就把責任都推給齊與罷了,反正阿啄也不知道。

作者有話要說: 何灼:不知道什麽?

祁沉:不知道不明了不想要,為什麽我的心~

明天陪麻麻去醫院,可能會更的晚一點

o( ̄ε ̄*)

☆、狂鳳怒號

金殿進不去,千兮峰也沒有其他可以住人的地方,祁沉不是個會委屈自己的人,思索片刻,便打算帶着阿啄到曾經的住所——劍峰。

出了千兮峰,何灼就感受到這座峰和外界的差別了,千兮峰內的靈氣極其濃郁,剛才進去的時候還沒感覺,出來後,吸收劍峰略微稀薄的靈氣,總有些不嘚勁。

“咱們去找人開門麽?”

剛才那麽多人都主動要幫要送他倆去千兮峰,肯定也是樂意當個開鎖師傅的。

祁沉:“不可。”

“奧。”何灼就是問問,他也有些擔心萬一開鎖師傅想要強留在千兮峰怎麽辦,他們孤兒寡鳥的,齊與真君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會來罩着他們

劍峰随處可見白衣飄飄,身佩長劍的弟子,看得何灼都以為是自己眼花了。

祁沉吐出兩個字:“寡淡。”

何灼脫口而出:“什麽蛋?”

祁沉耐心地重複了一遍:“寡淡。”

這話被剛路過的一位白衣弟子聽到了,臉色不虞地走到他們面前:“這位師弟,你是新來的麽?”

何灼啾了一聲,點點頭。

見到祁沉肩上的雛鳥,白衣弟子臉色柔和不少:“那也難怪,你怕是還不知道我宗齊與真君的事跡吧。”

何灼繼續點頭,接着白衣弟子就把齊與真君的豐功偉績繪聲繪色地描述了一遍,末了開口:“我這身打扮,就是齊與真君最為欣賞的。”

祁沉聽完眼裏有了些怒氣:“......是誰傳的謠言?”

白衣弟子奇怪地看着祁沉:“這怎麽是謠言,這是齊與真君親口所說的。”

“我、他什麽時候說過這種話?”祁沉被氣得險些說漏了嘴,他何時欣賞過如此寡淡的顏色!

白衣弟子這會兒脾氣好得很,就像是瘋狂安利別人自己粉的愛豆,耐心地回答每一個疑問。

“當年和魔族一戰結束,峰主前去迎接,穿得就是這一身白衣,緊接着就被誇了!”

祁沉沉默了,他當年只是誇贊那小子養的幼崽不錯,沒想到被人誤解至此。

一旁的何灼聽得津津有味,這人雖然長得一般,但故事講得挺不錯的。

“方栖!”遠處傳來一聲怒吼,“你又來賣衣服了!”

方栖轉頭看了一眼,發現是自己的死對頭,連忙對着祁沉說:“我這白衣和劍都有的賣,你若是想買的話,去獸峰找我啊——”

話一說完方栖就放出一只飛禽類靈獸,跳上去跑了。

那位怒吼的弟子也跑了過來:“師弟,你是新入劍峰的吧,剛剛那個是獸峰跑來賣衣服的,以後看見他不必理會。”

祁沉問道:“你與他有交情?”

張舍愣了愣,他和方栖不打不相識,勉強也算是有些交情,便點了點頭。

祁沉冷冷地說:“告訴他,齊與真君不喜白衣。”

張舍:“???”

祁沉說完徑直往前走,等走到人較少的地方,何灼才敢開口問:“那個齊與真君是不是喜歡金色啊?”

祁沉眉眼終于舒展開:“聰慧。”

“那是!”何灼昂首挺胸,傻子才看不出齊與真君喜歡的是金色。

“現在要去哪兒啊?”

“找仇久。”

“仇久是誰?”

“劍峰峰主。”

何灼一爪子踹到祁沉臉上:“你再瞎幾把說話,劍峰肯定容不下咱們。”

祁沉轉頭,眼裏有些茫然。

何灼解釋:“你現在不過是個剛入門的小弟子,要叫人家峰主好嘛?”

祁沉微微皺眉,半晌才蹦出一個音節:“嗯。”

何灼低頭啄了啄羽毛,他只是收個小弟,怎麽感覺像在教兒子似的。

劍峰的主殿,祁沉曾經來過無數次,可這是第一次,被攔在門外。

“發生什麽事了?”

何灼覺得這聲音怪熟悉的,轉身一看,怒火蹭得飚了起來。

賀崇!

他下意識抓緊了爪子下的衣服,渾身絨羽炸開,腦袋微微前傾。

“賀師兄。”

師兄?

何灼眨了眨眼,頭腦一片清明。

賀崇這龜兒子,早就入了萬道宗,做的所有事情都是為了那個狗屁倒竈的玉佩。

唯一的問題是,賀崇沒有得到那塊玉佩,為什麽會動手?

難道是知道了他沒有玉佩麽?

雛鳥大起大落的情緒,引起了祁沉的注意,他轉過身,看到了一名穿着青衫的男人,長相不俗,氣質尚佳。

負責看守的弟子立馬挂上了笑容,對祁沉解釋道:“這位是賀崇賀師兄,是峰主的徒弟。”

此話一出,賀崇淺笑:“這位師弟,不知你想見峰主所為何事?”

祁沉:“住所。”

賀崇解釋:“住所是弟子堂負責的,往西走便是了。”

祁沉瞥了賀崇一眼,他自然知道是由弟子堂負責的,但是他怎麽可能和那幫新入門的弟子同住。

“告訴仇、峰主,我叫祁沉。”

這名字聽都沒聽說過,看守弟子嗤笑:“你以為你是誰?峰主聽到你的名字就得趕來迎接?再說,你都這把年紀了,還不清楚宗門的規矩麽?峰主是你想見就見?”

賀崇在兩人談話間就翻遍了宗門修二代的名單,沒有一人叫祁沉,也沒有聽說過姓祁的大家族。

“祁師弟,不如你同我細說......”

何灼想了好一會兒也沒想來,現在也還沒有能力揍賀崇一頓出氣,煩躁的不得了,在祁沉肩頭來回走,啾幾聲。

祁沉把雛鳥放在掌心,緩緩地撫摸,他不知道為什麽阿啄現在這麽煩躁,只以為它累了。

“爾等不必多言,我自有分寸。”

賀崇臉色也有些不太好了,但是為了顧及保持自己人前風度翩翩的模樣,耐着性子說:“師弟,此處是主殿,若你無事生非,戒律堂的師兄們有權處置你。”

“師兄何必與他多言,我看這小子就是欠教訓。”看守弟子冷笑,直接傳訊讓戒律堂的師兄們過來。

何灼用腦袋頂了頂祁沉的手掌,從指縫中探出一個腦袋,對着看守弟子翻了一對白眼。

堂堂齊與真君的徒弟都不認識,薩比!

區區二階靈鳥,竟敢這般态度對金丹期的修士,看守弟子怒掐法決,一團火球就對着一人一鳥飛了過去。

“陳師弟——”賀崇開口似乎是想要制止,卻沒有做出任何動作。

見火球直直地沖着手上的雛鳥來,祁沉神色一冷,拿出金劍刺了過去。

看守弟子雙手抱胸,不以為然,他倒是想看看築基初期的弟子如何擋住金丹中期的一擊。

下一刻,祁沉不僅破開了火球,金劍還朝着看守弟子的飛了過去,将其掐訣的右手手掌斬了下來。

“啊啊啊啊——”

“祁師弟,你!”賀崇十分驚訝,一是沒想到他居然能夠還擊,二是沒想到他竟然如此大膽。

看守弟子并非普通弟子能當,這陳飛是戒律堂出身,想得到劍峰峰主的指點,才願意當看守弟子。

祁沉收回金劍,淡淡地說:“對幼崽出手,你不配用劍。”

陳飛捂着傷口,驚恐地看着祁沉,那劍不知是什麽妖物,他無法止血,而且靈氣也從傷口處瘋狂流失。

“賀師兄救我!”

賀崇聞言,拔出長劍,指着祁沉:“祁師弟,此處容不得你放肆。”

祁沉掃視賀崇,皺了皺眉,金丹巅峰,有些麻煩。

何灼抱緊祁沉的手指,他就算看不出賀崇的境界,也猜到這龜兒子肯定不怎麽好對付。

“咱們要不先跑進去找峰主?”

祁沉摸摸何灼的腦袋:“莫要擔心。”

何灼啄了一口祁沉的手指:“你傻啊,他肯定是想拖住我們,等那個什麽戒律堂的人過來,到時候寡不敵衆......”

話未說完,賀崇一招打了過來,祁沉閃身避開。

何灼睜大眼睛,怒罵:“媽的,辣雞就知道偷襲。”

辣雞?

這個詞祁沉不久前聽見過一次,他将靈氣凝聚到雙眸,再次審視了一遍賀崇,發現他身體裏流淌着及其稀少的不屬于人類的血。

是在太過稀少,以至于祁沉分辨不出來是什麽血,聽到阿啄一直說辣雞,便以為他看出了這一絲血的來歷。

“辣雞麽?”祁沉喃喃,他并不清楚這一族,但阿啄三番五次地提起,應當有些實力,想着,他的神色認真了幾分。

須臾之間,兩人過了幾招。

賀崇緊緊地握住劍,這個弟子并不簡單,境界的确是築基期,可劍道上的造詣及其出衆,以至于能用基礎劍道擋住他的招式,甚至回擊。

若被師尊知曉,那唯一的弟子名額必然......

賀崇運用靈氣,手下的動作狠厲起來。他如今不過是記名弟子,峰主親口說等一年後宗門比試收一名親傳弟子,如今出現了這麽一個威脅,自然要早些鏟除。

“賀師兄,發生了何事?”

戒律堂的弟子突然趕到,賀崇眸色一暗,收住劍招,任由祁沉攻過來。

祁沉見狀,也止住了動作。

何灼死死地扒拉住祁沉的衣服,心如擂鼓,來了來了,傳說中的打臉情節。

戒律堂來了三位弟子,皆是金丹巅峰,穿着一襲黑衣,表情嚴肅,帶頭那位正是方才遇到的那位怒吼弟子。

張舍發現傳訊的陳飛癱坐在地上,鮮血淋漓,又見賀崇在與那位師弟交手,直接拿出鎖靈鏈朝着祁沉攻了過去。

☆、鳳雲人物

鎖靈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了過來,祁沉卻一點躲避的意思也沒有。

何灼急地大喊:“後面!”

漆黑的鎖靈鏈在觸碰到衣角的一剎那,仿佛耗盡了所有靈氣,直挺挺地掉到地上,發出了沉重的響聲。

張舍難以置信:“你、你究竟是何人?”

元嬰以下之人根本無法避開鎖靈鏈,更不用說将鎖靈鏈變成這副模樣。

賀崇握緊手中的劍:“張師兄,此人擅闖主殿,還傷了陳師兄。”

何灼見他信口雌黃,愈發怒火中燒:“狗東西,丫的就知道瞎幾把亂說,遲早有一天天劫劈死你!”

見雛鳥這麽護住自己,祁沉抿了抿唇,壓住想要翹起的嘴角,手下的動作更加輕柔。

張舍對着身後兩位戒律堂的弟子打了個手勢,同時對着賀崇說道:“賀師弟,助我等一臂之力,将此子拿下。”

話音一落,四位金丹修士齊齊動手,何灼的小心髒跳得就像是要離開胸腔。

雖然知道祁沉這麽淡定,肯定是有保命的手段,但親眼看着數道劍光襲來,緊張在所難免。

祁沉一動不動,坦然地站在原地,任由鋪天蓋地的劍光落在身上。

四位金丹修士的全力一擊,對方卻連一根頭發絲都沒掉。

這回賀崇的表情都有些崩不住:“你究竟是何方神聖?”

何灼連眼睛都不敢眨,把剛才的情景看得一清二楚。

祁沉的确沒有動手,是他身上的衣服把劍光都吸收了。

何灼抖了抖身體,從祁沉的掌心走到衣袖附近,小心翼翼地探出爪子,狠狠地撓了一下他的衣服。

果然,爪子隐隐作痛,衣袖安然無恙。

知道這衣服是寶貝後,何灼目光灼熱,扭捏地問:“這衣服,你還有麽?”

祁沉眸光閃了閃:“喜歡?”

“是啊是啊!”何灼瘋狂點頭。

祁沉垂眸:“等你長大。”

何灼一腳踩在他的掌心,四舍五入算擊掌了。

“一言既出,驷馬難追!”

在場的其他四人,見這一人一鳥旁若無人的樣子,臉色愈發難看。

張舍對着另一位師弟傳音:“去找師兄前來援助。”

那位師弟轉身正想離開,天上忽然傳來一道聲音:“這是怎麽了?”

張舍擡頭,瞬間喜出望外:“方長老!”

何灼也看了過去,發現是之前吃過自己豆腐的小老頭,下意識地往祁沉掌下縮了縮,想把自己藏起來,下一秒又往外走,走到祁沉的手腕處,挺起胸膛讓自己顯眼一點。

說不定這小老頭會因為他的美色站到他們這邊呢?

哎,當主角真累,還得犧牲美色保護小弟。

想着,何灼幽幽地看了祁沉一眼,說好的衣服可不能忘啊。

方長老掃視一圈,走到祁沉身邊,點了點頭:“以一敵四,不錯。”

張舍:“???”

“方長老,這小子擅闖主殿,還把我傷成這樣。”陳飛見幫手來了,立馬捂着傷口告狀。

方長老問道:“是麽?”

祁沉搖頭:“此人心性不佳,企圖傷害幼崽。”

聞言,方長老臉色一變,衣袖一拂,陳飛又被狠狠地打了一個巴掌,瞬間吐血。

“竟然對幼崽出手,該打。”

祁沉滿意了,看着方長老的目光中帶着些許贊賞:“不錯。”

方長老不僅沒有計較他的态度,反而慈愛的笑了,不愧是真君的徒弟,脾氣心性與真君如出一轍。

張舍知道方長老脾氣陰晴不定,生怕下一個打的就是自己,連忙開口:“誤會誤會,我等先行離開。”

方長老皺眉,似乎還想說什麽。

祁沉制止道:“無妨。”

當事人都不追究,方長老也不再說什麽,轉而看向另外一個沒有離開的人:“你還呆在這兒做什麽?”

賀崇恭敬地回道:“弟子是來找峰主——”

方長老打斷:“仇久閉關了,你還是好生修煉,準備一年後的比試吧,如今的境界,着實不可入眼。”

賀崇暗自咬牙:“是,弟子先行告退。”

“仇、峰主閉關了麽?”祁沉問道。

方長老臉上再次挂起了笑容:“是啊,找他有什麽事麽?和我說便是,仇久他反正也不管事。”

劍峰向來以苦修出名,峰主及幾位長老更是癡迷劍道,潛心修煉,唯獨方坤方長老不同,他熱衷于打理劍峰雜事,以至于境界一成不變,處于元嬰巅峰多年。但峰主及長老們對方長老做出的犧牲十分感動,便将所有事情全權交給方長老,成為他堅實有力的後盾。

劍峰,最不能惹的就是方長老。

祁沉當然不知道這些事情,聽方長老說願意幫他,便開口:“千兮峰內大殿設了禁制,我打算現在劍峰待一段日子。”

這話一出,方長老瞬間腦補了不久之後齊與真君前來劍峰接弟子,順便表揚了他在這段時間裏對祁沉的照顧。

“你想待在哪兒?不如就留在主殿吧?主殿靈氣最濃郁,适合修煉......”

祁沉看了一眼前方灰撲撲的劍峰主殿,嫌棄地搖頭:“不必,我打算去我、師尊曾經的住處。”

齊與真君當年在劍峰的居所麽?方長老點頭:“也是該如此,不過近年來,有衆多弟子每日都會去觀瞻真君留下的試劍石......”

祁沉:“我會将試劍石留給他們。”

方長老感慨:“不會是真君的弟子,舍己度人。”

被方長老落了面子,賀崇心裏非常不痛快,直接去弟子堂接了任務,到後山屠了一批妖獸。

感受着在體內流淌的鳳凰精血,賀崇吐出一口郁氣。

方坤,你滞留元嬰百年,恐怕等我到了出竅期,你還在元嬰。

賀崇眼裏劃過一道厲色,把物品盡數收盡儲物袋,前往弟子堂交任務。

“賀師弟?”

賀崇挂上平日裏溫文儒雅的模樣,轉身道:“張師兄,巧了。”

“确實巧,”張舍點頭,上前後聞到了他身上的血腥味,問道,“你是去後山了麽?”

賀崇笑道:“去做了任務,每日去觀摩齊與真君的試劍石,着實需要不少貢獻點。”

張舍感慨:“師弟如此勤奮,難怪境界飛漲,快要趕上我了。”

賀崇忙說:“哪裏,是師兄為了劍峰,才事務繁忙。”

“哎,不說這個了,”張舍擺擺手,忽然想起來一件事,“你可知道那個祁沉是什麽來歷?方長老居然能這麽和顏悅色。”

賀崇思緒一轉,開口道:“我并不清楚,不過方長老都這把年紀了,也确實會對後輩好一些。”

張舍笑了笑:“他什麽時候對後輩好了,又不是......”他兒子。

!!!

難道那個祁沉真的是他兒子?

張舍咽了咽口水:“難道那位是方長老的親子麽?”

“師兄說的也不無道理。”賀崇故作驚訝,仿佛把話題往這個方向引的人不是他。

張舍仿佛天雷轟頂,他無法想象是哪位女修看上了方長老,還願意為他孕育子嗣。

“師弟,你說......诶,師弟?”

在張舍晃神的時候,賀崇早就離開了。

他交完任務,便趕去齊與真君曾經的住所,想要繼續觀摩試劍石,提升境界,早日到元嬰期。

“沒想到二階靈鳥都這麽有靈性。”

“是啊,仿佛看得懂似的。”

“怪可愛的。”

往日大家觀摩,都是一言不發,偶爾有人頓悟才會發出些聲響,從未像今日這般喧嘩吵鬧。

賀崇走近後,發現試劍石從住所院子被移到了一處寬敞的空地。

“師弟,這是怎麽了?”

被喚住的師弟一看是賀師兄,解釋道:“聽說有人住進了齊與真君曾經的住所,不過他将試劍石移了出來,以後都不需要貢獻點了。”

賀崇眉心一跳:“是麽,不知那位是何來歷?”

“這我也不知道,好像沒有人見過他長什麽樣子,這幾日也沒有見到人出來。”

“為何今日格外喧鬧?”

“哝,因為那只靈鳥。”

賀崇望過去,發現一只紅色絨羽的幼鳥,站在試劍石前,看得入神,時不時地抖動翅膀,擺出姿勢,仿佛在練劍一般。

二階靈鳥随處可見,賀崇也沒有放在心上,只以為是獸峰弟子的靈寵。

何灼癡迷地盯着試劍石,他不知道別人的感受是什麽樣的,反正他透過這塊石頭,看到了一個豐神俊秀的身影,在練劍。

明明是及其簡單的劍招,這人使出來,就格外的潇灑漂亮,以至于他下意識地跟着動作練了起來。

何灼只覺得頭腦清明,仿佛看到了體內有一簇小火苗逐漸燃了起來,可靈氣流失的速度逐漸加快,他掙紮離開,再看下去就沒力氣回去了。

半天前,祁沉帶着他到了那個傳說中齊與真君的住所,剛把試劍石挪出去,祁沉就說:“我要到金丹了,需要閉關幾日,若你覺得無趣,可在附近玩耍,莫要走遠。”

何灼嘆了一口,踩踩系在爪子上的紅繩,這是祁沉給他的儲物袋,不、儲物繩。

裏面只有靈石和回去的傳送符。

他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院落,猶豫了一會兒,沒用符紙。

這麽近,走幾步就到了。

紅色的小鳥一步一步緩慢地往前走,忽然,面前出現了一雙黑色的靴子。

何灼擡頭,看到一張熟悉的臉,讓鳥隐隐作嘔。

是真的有點想吐......

“嘔————”

作者有話要說: 何灼:我什麽時候才能變成人啊?

祁沉:不成功的時候

何灼:???

祁沉:不成功便成人

何灼:......

蠢作者:好冷啊

争取二更

☆、鳳鳳火火

“嘔————”

一股比身體還龐大的火焰從鳥喙中吐出,噴向面前站着的男人。

賀崇及時閃躲,但仍有一簇小火苗蹭到了衣袍,下裾須臾間燃盡,露出了下面的褲子。

“噗呲——”

不知是誰憋不住,笑了出來,帶起一片笑聲。

“哈哈哈哈哈。”

“哎呦哈哈哈哈。”

何灼也跟着笑了起來,笑得太用力,一個重心不穩,跌坐到地上,繼續笑。

賀崇掐了個法決裝回下裾,若無其事地問:“不知這是哪位師弟的靈寵?”

沒有人回應。

何灼晃悠悠地站起來,回憶剛才噴火時靈氣的流動,緩緩運轉靈氣,正當摸到竅門的時候,身體忽然騰空向上飛去,和賀崇面對面。

賀崇施法托起了雛鳥:“這靈獸與我有緣。”

聽到的弟子們紛紛感慨:

“賀師兄果然大度。”

“是啊,如果是我的話,說不定要揍一頓這只讓我丢人的靈鳥。”

“不愧是賀師兄。”

......

何灼把他眼裏的怒意看得清清楚楚,說這話,無非就是想私下再把他解決掉。

什麽大度,根本就是人面獸心。

距離近了,賀崇愈發覺得這靈鳥長得十分眼熟。他眯了眯眼,掃視一圈,沒有找到祁沉。

“你主人呢?”

何灼:“主你個屁!!”

賀崇淺笑:“小孩子不應該說髒話。”

“你能聽懂我說話?”何灼渾身僵硬,仿佛碰一下就能倒地。

“那是自然。”

賀崇伸手想要撫摸雛鳥,卻被狠狠地啄了一下食指,指尖破開一個小洞,鮮血緩緩流出。

何灼也沒有想到他這麽不耐啄,之前啄祁沉的時候,都是嘴巴痛,從來沒有把人啄傷過。

他咽了咽口水,準備随時跑路。

賀崇看着傷口,嘴角笑意更深,金丹修士的身體,普通二階靈鳥不可能傷到,這靈獸必然不凡。

何灼扭頭,對着不遠處的女修啾了一聲,雙眼濕潤,全身發抖,看起來十分可憐。

這女修方才一直在贊嘆這只靈鳥乖巧,見此情此景,猶豫片刻上前一步:“賀師兄,這靈鳥看起來吓壞了。”

“是麽?”賀崇低頭,眼神幽暗,“興許是有些餓了,不知師妹可有是什麽靈食靈果?”

女修雙頰泛紅:“自然是有的。”

說着,拿出一枚漿紫色的靈果,含羞帶怯地遞了過去。

賀崇笑着收下:“多謝師妹。”

“賀師兄!我也有靈果。”

“我這兒有靈食。”

“這是我的靈寵最喜歡吃的。”

一堆人圍了上來送吃送喝。

何灼恨鐵不成鋼,低頭啄了啄腳上的紅繩,想要傳送回去。

賀崇一把捏住了紅繩,掐斷靈氣,緊緊抓住他,淡淡地說:“你還未結契,想來是沒有主人的。”

何灼被抓得動彈不得,也無法運用靈氣,怒罵:“你才沒有主人!你就是缺主人□□!”

賀崇聽得懂他在說什麽,表情未變,恍若未聞。

圍在邊上的弟子們只能聽到啾啾聲。

“它在賀師兄手上好乖啊。”

“因為和賀師兄有緣。”

“賀師兄不如與它結契。”

賀崇點頭:“我正有此意。”

結契?

主寵契約?

何灼心裏嘔出一口老血,想要掙紮,但身體一點都不聽話,連聲音都無法發出。

見到小紅鳥眼中的驚恐,賀崇心裏湧上快意。

祁沉啊祁沉,等你下次再見到它......

“轟隆隆————”

天邊炸響一道雷,所有人紛紛擡頭看。

只見明朗的天空倏地烏雲密布,紫色的雷電在雲層中翻滾,時而發出令人恐懼的怒吼。

片刻後,一道半米粗的閃電從雲層中打了下來,所有弟子立即禦劍離開。

何灼第一次親眼看到大自然的奇觀,哪怕賀崇飛離,也一直盯着雷電的方向。

賀崇眯了眯眼:“這天劫,是祁沉的麽?”

何灼愣了愣,祁沉的确說過他要到金丹期,是該渡劫了。

“既然你們主寵情深,我也不再勉強。”

賀崇把雛鳥扔向天劫覆蓋區域,在附近的峰頭觀望。

何灼才不相信他有這麽好心,果不其然,剛落地就看到一個跑得慢了些的弟子,被一道雷電打落。

這丫的就是轟炸區啊!

“轟隆隆————”

頭頂上再次發出巨響,何灼下意識地往屋內跑,跑到一半想起來自己有傳送符,連忙啄了啄傳送回去。

下一秒,直接出現在祁沉面前。

祁沉此時已經挨了兩道雷劫,身上法衣暗淡失色,看到突然出現在面前的何灼後,眉關緊鎖:“你怎麽——”

“轟——”

一米粗的雷電從天而降,打破陣法,将院落夷為平地。

每次晉升的雷劫有九道,境界越高,雷劫越強。若無法度過雷劫,輕則掉落境界,重則身死道消。

三道雷電後,天空聚攏的烏雲逐漸消散,遠處圍觀弟子紛紛惋惜:

“看來是失敗了。”

“這雷劫着實有些滲人。”

“不知是哪位道友貿然渡劫。”

“嗝——”何灼縮在祁沉的懷裏,邊打嗝邊問,“剛才、嗝、怎麽了?”

雷電落下來後,他就吓得閉上了眼睛,什麽都沒看見。

祁沉摸着雛鳥的羽毛,回憶剛才發生的事情。

雷劫進入了阿啄的身體,不僅什麽事都沒有,反而讓他柔軟的絨羽變得有些堅硬。

而且,他到了金丹期。

“無事,已經結束了。”

何灼仰着腦袋:“那你金丹了麽?”

“自然。”

何灼激動地扇了扇翅膀:“好!那你現在肯定能随便揍那些人了吧?”

祁沉垂眸:“哪些?”

何灼告狀:“就是今天遇到的其中之一,剛才我去看試劍石,他居然抓着我,還說要和我結主寵契約,幸虧我跑得快,不然就......”

“是麽。”祁沉語氣平靜,可眼裏已經布滿了冰霜。

“是啊,”何灼憤憤地說,“你一定要狠狠揍他一頓,也不要把他揍死了,以後我要親自動手。”

“好。”

何灼也不知道為什麽,現在感覺自己神清氣爽,特別精神,全身上下每一根羽毛仿佛都充滿了力量。

他蹦跶到祁沉的肩頭,看到了一片廢墟。

“這、這是我們住的地方?”

祁沉點頭,雷劫來的太過突然,他來不及去空曠之處。

何灼哀嚎:“我的豪宅!”

這座院落十分豪華,整座院子基于聚靈陣上,屋內裝潢擺設都是能亮瞎眼的靈器,甚至連院子裏的樹都與衆不同,樹葉子紋理脈絡都有些金色。

他都沒來得及享受一晚,就這麽沒了???

似乎是聽懂了他的哀嚎,院落僅剩的樹微微晃動,落下一片葉子,蓋到了何灼頭上。

祁沉拿下那片葉子,揉了揉他的腦袋:“換一處便是。”

何灼眼睛一亮:“咱們還有其他豪宅?”

祁沉:“現在沒有,等會兒便有了。”

“你要造嗎?”

“閣下可是祁沉,祁師叔?”

何灼轉過身,看到了一名青衫男子,面如冠玉,嘴角噙着一抹淺笑,讓人心生好感。

祁沉:“嗯。”

青衫男子的笑容更大了,右臉頰出現一個酒窩:“在下葉止,受宗主之命請祁師叔前往主殿居住。”

何灼不知道為什麽,很喜歡這個青年身上的氣息,忍不住多看了一會兒。

祁沉注意到後,把手蓋在他頭上,隔斷了視線。

“走吧。”

葉止在前方禦劍,與他們有一定距離,何灼小聲地問:“他叫你師叔,你輩分這麽大麽?”

祁沉淡淡地說:“萬道宗,僅剩齊與一人,是宗主的師叔。”

何灼咋舌:“哇,那其他人是不是都飛升了?”

“飛升?”祁沉嗤笑,“數千年來,飛升的寥寥無幾,萬道宗的前輩們,多數在與魔族一戰中隕落。”

何灼站在祁沉肩上,抓住他的一縷發絲,認真地說:“你別難過。”

祁沉沉默半晌,開口道:“我不難過。”

“我定然能飛升到仙界。”

何灼沒有回應,他在回憶,祁沉是為什麽會變成反派,為什麽會把自己切片。如果一切劇情按照原著走下去,他肯定會敗在主角手下。

想了半天,還是沒有記起來,只記得祁沉出場的時候,不是少年,是二三十歲的青年模樣,幫了主角幾次忙後,自然而然的變成了好基友。

如果主角在萬道宗,就說明祁沉把自己切片了。

如果主角不在,那麽就是他沒有受到刺激,變成反派!

何灼吐出一口氣,所以當務之急是要知道,萬道宗有沒有一個叫時煊的人。

在他被自己的機智折服時,主峰到了。

作者有話要說: 何灼:好像有什麽不對?

祁沉:沒有,你是個小機靈鬼。

何傻鳥沒有反應過來第三種可能!

解釋一下

雖然知道祁沉在書裏是反派,但是祁沉對他很好,也沒有無惡不作什麽的。

另外還有小弟濾鏡+雛鳥情節。

所以何傻鳥想要幫祁沉,改邪歸正(其實祁沉也沒有多少邪

☆、鳳和日麗

主峰分為三大區域,峰頂是宗主的洞府以及萬道宗處理宗門事務的大殿。山腰又分為三小塊,每一塊有一座建于靈脈上的院落,其中兩處院落葉止和他的師兄一人一處。

剩下的一處,就是葉止帶祁沉去的地方。

“師尊在閉關,所以沒有辦法與你見面,這段日子你便安心在此處修煉,若有什麽需要的,可來找我。”

葉止說完,注意到小師叔只穿着樸素的黑衣,身上連個低階靈器都沒有佩戴,又想起齊與真君不問世事的樣子,心裏有點酸澀,小師叔必然是在外界受了不少苦。

“這是師尊囑咐我轉交的,裏面是你如今能用的一些靈器靈藥。”

儲物戒十分精美,玫瑰金的戒身上布滿了神秘的紋路,還鑲有透明的靈石。

祁沉忽然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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