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唔,燈籠
“今天中午一起吃飯?”談完了正事,吃飯就馬上被提上了議程,“阿皎請客,你知道這多不容易。”
容清岳口中的阿皎是他的女兒容皎,剛剛上大學。容皎從小就是家裏有名的小財迷,今兒說要請客,的确能說是不容易。
“阿皎請客,這個面子怎麽能不給?”趙司寒和容皎感情好,總是帶着她到處玩,現在那個總是喊着“表姐你請客呀,請客我就去”的小姑娘也說要請客了,她怎麽會拒絕,這感覺簡直和我家有女初長成一樣。
容皎訂的是一個有些傳統的中式餐廳,大堂裏放的都是一張張的八仙桌,用各色屏風隔開。據說這家餐廳的主人極喜歡收藏屏風。
容皎這次也算是大手筆,直接定了樓上雅間。與一樓大堂為了明亮采用複古的吊燈不同,二樓的走廊上挂的都是走馬燈。燈內還點着蠟燭,熱力升騰,氣流使得轉軸轉動,展示着各面燈壁上精巧的剪紙和圖畫。
“這家餐廳倒是有點意思。”趙司寒笑了笑,說道。
“我也覺得不錯。”容清岳搭話,“倒是別有一番趣味。阿皎在讀了歷史專業之後,愛好變化還真不是一般的大。”
其實是有了變化,才會想去讀歷史專業的吧,趙司寒暗自思索,卻并沒有多說,只微笑表示同意。
兩人跟着穿着棗紅色旗袍的服務員往訂好的雅間去,一路上閑聊不止。
容皎早就在雅間裏等着了,看到趙司寒進來,興奮地同她打招呼:“表姐,過來和我坐呀。” 趙司寒依言走到容皎身邊坐下。
雅間內同樣放着一張八仙桌。八仙桌呈四方形,每一邊可以坐兩個人,一張桌子可以坐下八個人,八仙桌也因此而得名。這張八仙桌來自木雕之鄉,四邊的桌沿上都雕了花。不同于現在木質家具普遍采用的機雕,這張八仙桌上的花紋都是手工雕琢,精巧得不可思議,桌腿上捧着花籃的童子也是栩栩如生。
容皎看着趙司寒在她身邊坐下,笑得特別開心,“表姐好久不見啊,我好想你啊。”
趙司寒伸手戳了戳她的小酒窩:“我也想你。”
表姐妹倆正說着話呢,容皓和容清岳的妻子推門進來了。兩人坐下後容皓看着笑意嫣嫣的趙司寒問道:“最近過得怎麽樣?”
“自然是很好啊。”趙司寒從來和容家兄妹關系好,說起一些話題來也毫不顧忌,“不過,表哥你看起來好像沒有我好的樣子嘛。”
她是故意這樣說的,就在剛剛容清岳還很是苦惱地和她說了容皓不願意去相親這個事情。果然,容皓的笑容都凝固了,他也知道趙司寒是故意的,罵了她一句:“促狹鬼。”結果卻被自己親媽打了一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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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樣一開場,倒是讓容皓品出些不對來了,他巡視了一遍桌子上的人,有些不安地問道:“今天該不會是你們用皎皎請客這樣的幌子騙我來相親的吧?”
“胡說些什麽呀。”容皎反應有點大,倒是給人感覺有點心虛。她看見大家都看過來了,輕輕的哼了聲,“你要是不相信,一會兒你付錢好了。”
聽容皎這麽一說,容皓瞬間放下了心來,妹妹一說要請客,還不是路邊攤,他就覺得很不安好嗎?還是自己出錢來的實在嘞。
小姑娘們吃的少,等到容皓他們剛剛進入吃飯狀态,趙司寒和容皎已經吃好了。因着大家關系親密,倒也沒有說不好提前離席的事情,于是容皎就拉着趙司寒去外頭逛逛消食。
容皎除了雅間,就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趙司寒一看就知道小姑娘心裏有鬼呢,就笑着看她。
“表姐你別這樣看着我呀。”容皎一擡頭就看到了趙司寒似笑非笑的表情,她立馬低下了頭,小聲地說。
“說吧,今兒是怎麽回事?”趙司寒也不繞圈子,小姑娘這會兒将她拖出來,那必然是有要她配合的事情。不過她可不樂意被蒙在鼓裏還給人幹事情。
“就是,就是……”容皎絞着手指頭有些不好意思開口,“其實我哥一早就猜對了,這本來就是為了他相親而設的,李家姐姐出的錢,叫我把爸媽叫來的。”
容皎口中的李家姐姐是容皓的青梅竹馬,兩個人打打鬧鬧好些年頭,卻絲毫看不出有什麽要在一起的苗頭,所以她舅舅舅媽才會說要讓容皓去相親來着。
“瞎胡鬧。”趙司寒覺得有些無力,這兩人最近這些年也搞了不少事,大家都已經不想管了來着。
“好啦表姐,你也別說我了。”容皎嘟着嘴朝趙司寒撒嬌,“現在事情不成,我得過去和李家姐姐通個氣,她就在盡頭的那個雅間裏等着呢,你這會兒就到處逛逛,一會兒我們再一起回去。”
她一個人出來,她哥哥那麽賊,肯定就什麽都知道了。
趙司寒無奈,點了點頭。
做這樣的事情,時間把握很是重要,趙司寒也不敢走遠,就往二樓的陽臺上去。這家餐廳的陽臺頂上撐着一片油紙傘,在略顯昏暗的燈光的映襯下倒是別有一番風味。
“曼曼。”趙司寒還沒有跨到陽臺上,就聽見有人叫她。
“陳姨。”趙司寒有些僵硬,卻還是很規矩地問了好。
陳姜華看着趙司寒,其實內心也并不是很平靜。眼前的人,和她媽媽一樣越長越美,卻已經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了。這是她兒子念念不忘的人。
“楓南也在這兒,你們要不要見見?”
趙司寒和陳楓南也有一段時間沒見了,自上次因着趙司宴臨時有事,他去接機,并送她回家之後。陳姜華向來不願意她和陳楓南接觸太多,現在會這樣問她,倒是讓她有些驚訝。
“還是……”拒絕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陳楓南卻已經出現在了視線裏。
“曼曼。”他的聲音一貫溫柔,叫她的名字的時候卻會有一種缱绻的感覺。
“你們聊。”陳姜華拍了拍兒子的肩膀,将空間留給了兩個年輕人。只是這樣的行為,委實讓趙司寒有些不明白。
“陳姨這是……怎麽了?”趙司寒有些遲疑,問道。
“沒事。”陳楓南沖趙司寒笑笑,“要去陽臺坐坐嗎?”
陳楓南低頭看着幾日不見的女孩,眼中的情意毫不掩飾。趙司寒不知道該不該答應,側頭看着走廊上的走馬燈。此時燈上正轉過的圖像是一個女子望着窗外雨幕的情景,圖像的右上角題了一首詞“風淅淅,雨織織。難怪春愁細細添。記不分明疑是夢,夢來還隔一重簾。”
陳楓南也發現了她走神,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
“這闕詞倒是有些意思,特別是最後兩句。”
“是有些意思。”趙司寒應和道。
看着趙司寒對這盞走馬燈産生了莫大的興趣,陳楓南也就不提去陽臺上坐坐的事情了。兩個人就在走廊上看燈。不用說話,倒是讓趙司寒覺得稍微自在了些。
“你不用這麽緊張。”陳楓南轉頭看趙司寒的側臉,她的唇抿着,看起來側臉的線條有些緊繃,“我不會強迫你什麽的。”
趙司寒輕輕一笑:“我知道你不會。” 話雖這麽說,但她還是在心底裏松了一口氣。
她和陳楓南打小相識,一起長大。小時候她也愛黏着他,大人們從來愛開玩笑,總是逮着她,問她說這麽愛做陳楓南的小尾巴,那以後是不是要做他的小媳婦。年紀小的時候她懵懵懂懂,也會開心地說是啊。
只是她知道,每一次她這麽說,陳姜華都會很沉默,神情很是僵硬。
後來等她稍微長大了一些,懂得更多了一些,她就明白了,陳姜華的那種沉默代表了什麽,所以她就會很刻意的和陳楓南保持距離。因為她知道,他的媽媽不喜歡她,不喜歡他們兩個有過多的接觸。他們倆能做的就是相識很多年,但是聯系并不多的舊友。
趙司寒雖然從小就沒心沒肺,長到這麽大,她唯一比司宴強的,大概就是察覺人心這一點了。
陳楓南對她的情意,她明白,也幸好,他從來不會輕易将一些話說出口。有些事情,一旦說出口了,可能就再也無法挽回了。
“你要是喜歡走馬燈,我送你一盞?”趙司寒的視線像是黏在了那盞燈上,陳楓南有些挫敗。
趙司寒回頭看了他一眼,輕輕搖了搖頭:“我只是覺得有些意思,但我并不想擁有,就這樣看看,挺好的。”
陳楓南曉得她話中有話,卻下意識忽略。他和他不一樣,很多東西,遠着看固然很好很美,可是他卻更喜歡将所有東西都握在手中,特別是在,已經沒有障礙的情況下。
何況,對感情,他做不到灑脫的。所幸,她現在身邊也沒有其他的人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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