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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四妹安若芳不明所以,她以為安若晨介意二姐三姐都坐前面,而她被排擠到角落,于是便夾了一筷子菜,放進了安若晨的碟子裏,小小聲道:“大姐,你吃。”
安若芳是四房段氏所出。在所有姐妹裏,對安若晨是最好的,也是她們幾個姐妹當中,相貌最好的。才十二的年紀,已是水靈嬌豔,完全承得了她娘的好相貌。她娘段氏是城郊來喜村的村姑,生得極美,被安之甫看中,納為四房,極寵愛了好一段時日。她為人潑辣,與各房沒少生怨嫉。因着記恨安若晨小時罵她的那句,故而也不許安若芳習字。但偏偏安若芳最喜歡大姐,常悄悄找安若晨說話。
安若晨對着四妹笑了笑,吃了她夾的菜。若她走了,怕是最記挂這妹妹吧。她如今年紀還小,爹爹不能如何,但再過幾年,也不知爹爹會拿他這最貎美的女兒換什麽好處。只盼妹妹人美心善有福報,能嫁個好人家。而她自己,只求找個容身之所,平平安安活下去。
席上,龍大幾乎沒怎麽說話,全是宗澤清在應酬。相比之下,安之甫這頭就熱鬧多了,安之甫話多,相陪的一些商賈鄉紳也不甘落後,頗頗勸酒,伺候周到。衆人馬屁一個接一個,把龍大将軍幾乎誇到了天上去。誇得縱使如宗澤清這般“見多識廣”的都得偷偷揉揉臉皮。
這時安之甫說道:“将軍威名那是不用說的,就連坊間都有《龍将軍列傳》一書廣為傳頌,人人争閱,搶都搶不到。我可是花了好大功夫,重金才得了一本。将軍覺得寫得如何?”
“寫得不錯。”龍大答。
“噗”的一聲,安若晨一口湯噴了出來,嗆得連咳好幾聲。
全場都靜了下來。安之甫狠狠瞪了一眼安若晨。安若晨忙低頭道歉,稱自己喝得太急嗆着了,有失禮數。安之甫斥了她兩句,衆人打了圓場,繼續熱鬧起來。
安之甫順着剛才的話題繼續,說什麽将軍喜歡就好,他特意安排在花園搭了戲臺,一會用完飯可去賞賞花聽聽戲。那可是《龍将軍列傳》的選段。
“啪”的一聲脆響,全場又靜了下來。目光掃向聲響處,那是安若晨的碗摔了。
安若晨整個縮到桌下,手忙腳亂地低頭去收拾,實則掩飾她那憋得扭曲的臉。居然連戲都要唱上了?《龍将軍列傳》的選段?!天老爺,她真想寫“服氣”二字給她爹,真心的。
這次安之甫忍無可忍,斥罵安若晨“丢臉的東西”,喝令她退下。
安若晨一臉慌張彎腰諾諾應聲。太好了,早知道這樣,應該早點摔碗的。将軍你好好吃飯,慢慢聽戲,我走了。
安若晨回到屋內,一如她所料,院裏沒什麽人。丫環仆役全都調到前院招待貴客去了。她摒退了老奶娘和貼身丫環,假模假樣寫了一會字,一邊寫一邊仔細聽着外頭的動靜。待确定全都沒了人,安若晨便迅速行動起來。
裹緊胸脯,拿好包袱,奔向後院。
她昨日見着了陸大娘,與她說了房子不合适的事,付出的租錢她也不要了,只是得讓屋主保守秘密,切勿洩露這屋子租出去過,也莫要将陸大娘牽扯進來。陸大娘昨日忙碌,安家宴客要的食材太多,她得跑好幾趟才能都送全了,也沒空與安若晨多聊,聽得安若晨如此說,不細問便一口答應,再匆匆忙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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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若晨交代完畢,了卻一樁事,也算放了心。再安排好了一切,就等如今這刻。
西後院柴房外頭,挨着牆堆了一堆還未劈成柴的木頭樁子。牆外有棵樹,踩着木堆可爬上牆攀上樹,正是翻牆離家的好地方。安若晨早盤算好了,貴賓臨門,府大門、側門定有仆役相候着不敢怠慢,她是沒法掩人耳目走出去的,唯有爬牆一途了。
安若晨小心翼翼,順利到達後院牆邊。她背好包袱,攀上木頭堆,踮起腳尖擡高手臂搭上牆頭,蹬着牆面往上爬。
身後的包袱晃來蕩去,弄得她不好施力,試了幾次未成功。時間緊迫,安若晨有些着急,她幹脆把包袱解了下來,先抛到牆外。然後一鼓作氣,手足并施,左扭右晃,使出了吃奶的力氣,胳膊終于撐上了牆頭,再用勁擡腿便能騎上去,這時候身後卻有一個聲音道:“你使力的方式不對,這樣會讓手腕受傷。”
安若晨猛地一驚,手一松從牆上摔了上去,滾到了木頭堆上,磕着了膝蓋扭了腳。
“牆那頭沒有墊腳的地方,我猜你想攀着那樹下去,但目測你身高不夠,手臂未能那般長,該是攀不着那樹。若是用力一躍,倒是有可能抱住樹杆。只是瞧你方才爬牆之力,腿腳手臂力道不夠,只怕躍不過去,勉強過去了也抱不住樹。”
反正怎麽着都是摔死的結果呗。
安若晨痛得猛吸氣,用不着等“躍不過去”,她現在就已經摔了。安若晨又是懊惱又是生氣,很有着功虧一篑的痛心。她狼狽地爬下木頭堆,忍着腿痛施了個禮:“見過将軍。”
怎麽不好好吃飯聽戲,居然跑到這兒來了。
安若晨迅速看了看周圍,沒有別人,只有這位龍将軍。這也不知是不幸中的萬幸還是不幸中的更不幸。
“将軍怎會在此?”安若晨甜甜一笑,若無其事的問。仿佛剛才被捉個正着的事壓根沒發生過。
龍大掃了一眼她的胸脯,一本正經答:“上茅廁。”
眼睛是在看哪裏!安若晨心裏惱怒,面上卻還得維持着笑容:“那真是我們招呼不周,怎地沒個人領将軍去呢。若是将軍不嫌棄,我帶将軍去吧。”信他才有鬼,上茅廁怎會到這偏僻後院來。
“我離開太久,會招人找尋。”龍大板板地道,“姑娘還是莫費工夫裝傻,長話短說才好。”
安若晨心裏一跳,收起了笑容,但她并不明白龍大的意思。“将軍讓我說什麽?”
“姑娘要逃家?”雖是問句,但龍大語氣篤定。
安若晨心跳得更快:“将軍待如何?”要挾她?可她有何值得要挾的?
“我給姑娘一個機會說服我不将此事告之令尊。”
安若晨腦子裏瞬間轉過好幾個推測念頭,但仍不明白。“将軍想要什麽?”她幹脆直接問。
真爽快,也很冷靜。這不像尋常閨秀普通女子的表現。龍大看着安若晨,疑心無法消除。“姑娘這是要上哪兒去?”
安若晨咬咬唇,漸漸紅了眼眶,絞着手指,一臉緊張,可憐巴巴地道:“将軍,我爹爹要将我許給平南縣的錢老爺,他已經六十了,有許多妾和通房丫頭,聽說脾氣暴躁,狠毒兇殘,對下人妾室動辄打罵。他上一位填房夫人便死得蹊跷。我害怕,我不能嫁過去。”說着說着,眼淚都要下來了。
這回演得不錯,看來裝可憐她是相當熟練了,扮花癡的經驗少些。龍大面無表情,聲音裏也絲毫沒有同情:“所以姑娘想上哪兒去?”
這個問題安若晨不能答,龍将軍行事可疑,莫說他如今并沒有偏幫她的意思,就算有她也不能信。安若晨垂頭輕泣,吸吸鼻子揉揉眼睛,模樣是真可憐。
倒是沉得住氣。
龍大打量着安若晨,不說話。
結果安若晨也不說話,紅着眼低着頭杵在那。
她在想對策。而龍大不打算給她這機會。于是道:“你考慮甚不周全,怕是逃到哪兒都不成。”
安若晨沒什麽反應。
“你只想到前門側門不能走,可曾想過這後院之牆也是不能翻的。”
安若晨一怔。
“二品大将,帶着衛兵隊而來,難道你以為那些衛兵全都跟你家仆役一般守着大門側門或是桌前廚房伺候?”龍大說着,大聲一喝:“衛兵!”
牆外傳來一聲應:“将軍有何吩咐?”
安若晨吃驚地擡頭。
“無事。”龍大回了衛兵,再對安若晨道:“除了宅中院內,府外各處自然也是有人守衛。姑娘只看到自家仆役動靜,卻未曾考慮周圍其他人的狀況,就如同姑娘只看到木樁能搭腳翻牆,卻未曾考慮自己的身高臂長力道一般。”
安若晨啞口無言。
“旁的先不論,先說你出逃一事。就算你逃家成功,離了城。不消半日,你爹便能報官尋人。衙門會将你的畫像發往附近各城各縣通報尋人,你只換了普通人家的粗布衣,相貌卻是未變,你連下一城的城門都進不了便會被認出遭到拘捕。這般境況,你能逃到哪裏?又有誰人敢收留你?”
安若晨吃驚地張大了嘴,她完全沒想過這樣的事。
“就算暫時無人發現你出逃,或者你爹顧忌着我在而不敢報官,你得已逃出中蘭城,再幸運一點,躲過其他城的盤查,遠走至無人盤查緝捕你的小縣小村。但地方越小,對新來入戶的面孔就越是清楚。你若想長住,籍簿司下的小吏很快便會找上門來,盤問你的來歷去處,你拿不出籍簿文書,道不明來歷及落戶的緣由,你便會有麻煩。少不得花些錢銀打點關系,求個安穩。安穩之後,你得謀生。你所會的一切本事,畫畫也罷,寫字也罷,做飯也罷,制衣繡花做鞋織布甚或其它,你道哪一處沒人會?你是女子,抛頭露臉本已是難為,何況出得起錢請師傅做這些事的商賈大戶,自有其慣用的工坊。你便瞧瞧你爹便知,他可會請些不相熟的單個婦人為他做活計?工期短活量多,工坊下頭數人合力才好交差。你一年輕女子,憑什麽搶了別人的活計?再有,這些活計,你做過多少?會做與做得好是兩碼事。技藝不精,就算你願意賣身做個廚娘,投身工坊,人家也得掂量掂量。”
安若晨說不出話來,她知道,龍大說的完全在理。她從前想得太簡單了,她真是蠢笨。
龍大接着道:“你一外來新人,無依無靠,沒有人脈,你當謀生如此容易?若是不幸遇着了地痞匪類人牙子混吏好色老爺之流,欺你獨身,将你賣入青樓囚于外院,你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那才當真是生不如死。亦或者,死在何處都無人知曉。”
安若晨面色慘白,心下惶然。她當然不會覺得謀生容易,但龍大說的,好些個是她之前未曾想到的。
龍大看她半晌,心知已将她擊亂,于是再問:“難道這婚事會比逃家的後果還可怕?”
安若晨咬唇不答。她不明白龍大與她說這些的用意,說多錯多,她可不想中套。
很謹慎嘛。龍大再問:“你爹爹為何将你許給錢裴?”
這個問題安若晨能答,她道:“錢裴答應與爹爹合夥做玉石生意。這裏頭需要錢裴在南秦的人脈關系,爹爹有事相求,自然得奉上些好處。”
“他可還對你有其他要求?”
安若晨皺起眉頭:“還能有何要求?”
“只是對婚嫁之人不滿意便逃家,這也太過膽大了些。我以為,會有些更危險急迫的事才會逼得姑娘铤而走險。”
安若晨很吃驚,她看着龍大的眼睛,猜測着龍大在懷疑什麽?她爹難道在做什麽勾當,龍将軍是為了查明真相才特意跑來她家做客嗎?
安若晨忽然冒出一個比逃家更大膽的想法:“若是我有重大消息相報,可否與将軍交換些好處?”
龍大挑起了眉,挑得安若晨的心提了起來。
“你可知我是誰?”竟然敢與他談條件?
“将軍屈尊赴宴,屈尊來這後院與我說這許多,我猜将軍需要幫手。”
龍大不禁微笑起來,還真是小看她了,這膽子大得沒了邊。“是何重大消息?”
龍大一笑,仿若岩石融化,俊郎且溫柔。安若晨卻是半點都不敢掉以輕心。“将軍還未問我是何條件,還未答應我的請求。”
“我乃朝廷命官,可不能插手民間家務事。我來中蘭城是奉皇命守衛邊境之地,并無理由阻止你爹爹為你安排的婚配之事。”
安若晨心一沉,頓覺失望。
龍大看了看安若晨的表情,又道:“可如若當真是極重大的消息,念在報信有功的份上,我倒是可以提點教導你一番。你聰明伶俐,只是養在深閨,見識太少。若是能多了解些生活疾苦,謀生之道,興許會有別的好主意也說不定。”
這跟沒答應一般。但安若晨痛快點頭。反正她沒甚損失,最起碼将軍不會揭穿她逃家的事,至于指點,方才他那番話對她也有用處。
“前兩日,我偷聽到為我談婚事的徐媒婆與一男子說話……”
話未說完,忽聽一人大叫:“将軍!将軍大人在這兒呢!”竟是安家的仆役找來了。
安若晨掃了一眼,保持鎮定堆起微笑繼續說:“那男子讓她找人去燒城北的糧倉,時間沒聽到,男子模樣未曾瞧見,只聽徐媒婆稱他謝先生。”說到這裏,安若晨語調一轉,聲音微揚:“将軍是多喝了幾杯?竟這般迷路了。回前院可不是走這邊的。”
話音落下時,安平帶着幾位仆役和龍大的衛兵急匆匆趕到,看來将軍在茅廁失蹤是件大事。
龍大被請走了,安若晨也被丫環送回屋裏。看來今日逃跑的機會沒了,而龍大走時頗具深意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也讓她毛毛的。他會相信她嗎?她說的可是實話,他們派人守好糧倉,到時将賊人和媒婆子全都抓住,她立了大功,該得獎賞才是。對了,媒婆子做惡,她說的親怕會落人口實,他們安家可是會卷入通敵賣國的大罪裏,用這與爹爹說,能将錢老爺的親退了嗎?
安若晨不樂觀。但她希望龍大能相信她,這般她立了功,便能讨賞了。
可安若晨并不知道,解先生那日已拿着那只小兔耳環去找了徐媒婆,問她:“你可認得這耳墜子?”
徐媒婆接過那耳環細細打量,很眼熟,她定然是見過的,但何處所見,竟也一時想不起來。“先生從哪兒得的?這是做什麽用?”
解先生冷道:“在那屋子窗外撿的。我們說話之時,屋外确是有人。”
徐媒婆吃了一驚。再看看那耳環,急得皺眉:“這,這個……”
“你常于各家走動,這耳環可認得?”
“只是覺得有些眼熟,但想不起是誰的。”
“眼熟?”解先生抿緊嘴,沉吟片刻:“如此說來,那人也許認得你。”
徐媒婆吓着了:“先生,解先生,這可如何是好?”
“慌什麽。”解先生不緊不慢,“糧倉之事你不必管了,這段時日你不要聯絡任何人,正常出入便好。不要找我,若有事,我會找你的。”
徐媒婆驚疑不定,嚅嚅應了。
一連數日,什麽事情都沒發生。坊間竟然半點城北糧倉遇襲的傳言消息都沒有。安若晨心裏頗有些着急,将軍做客之日她出逃未成,還把包袱丢了。她很懷疑是被龍将軍拿走的,畢竟牆外便是他的衛兵。她打聽了,龍家軍軍規甚嚴,兵士是不敢私藏侵占百姓財物。後院外頭是僻靜巷路,行人不多,當時又有衛兵把守,自然無人來撿。
總之,她丢了兩個包袱,裏面有她大部分的財産,這些東西很有可能都在龍将軍那兒,或者他知道在哪兒。
安若晨心裏嘆氣,只靠身上這點碎銀和銅板,想要離家是不能夠的。不止是離開這裏,她還得活下去。之前她原打算往娘親的娘家德昌縣方向去。外祖父死後,那邊其實也沒什麽親戚了。小時候她随娘親回去過一趟,為外祖父奔喪。那時母親伏在外祖父墳前哭得絕望,她不明白,後來她明白了。
爹爹不喜歡娘,娘親心裏知道,卻又不想知道,無人可訴,也看不到希望。
安若晨不明白的是為何娘如此執着。爹對娘的厭惡,是因為娘太過知書達禮,事事講究,時時勸他。安若晨覺得娘這一生也許就是輸在了太重禮教上。爹要納妾,只一聲“你若不歡喜,我便休了你讓你回家”,娘便再不敢言聲。妾室們欺上頭來,她與妾室們講尊卑規矩,被妾室譏笑。因為爹爹寵着妾們,這就是“尊卑”。娘竟不懂?可安若晨後來懂了。所以她不懂娘,為何寧可流淚至死,還要求着爹爹念她賢德,讓她牌位入安家祠堂。
安若晨冷眼看着爹爹草草為娘辦喪事,草草将牌位放入祠堂。她真的不明白,娘怎麽就想不通,爹爹對祠堂的在意,就如同對她的賢德在意一般,那些遠沒有銀子來得重要。知書達禮這種事,不過是他門臉的裝飾。從前,他顯擺他的妻子優雅溫馴,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安若晨甚至想過他就是為了用娘來掩蓋他粗鄙才騙了娘騙了外祖父娶了她的。之後他攀上權貴,錢銀越賺越多,就越來越沒顧忌,結交了一群與他同樣粗鄙低俗惡劣的人物,禮儀廉恥早抛腦後。是以,他越來越讨厭娘,也讨厭她。
母親去世之時,安若晨悄悄留下了母親的一縷發。母親希望能以安家正室媳婦的身份入祠堂,生怕安之甫混起來連這規矩都不守,她是正妻,她在乎這名分。但安若晨卻覺得,母親想錯了,那些虛名,有甚重要?她想如若有一日她能出去,她要把母親的發帶回外祖父墳前,讓她與真正疼惜她的親人團聚。然後,她就在德昌縣附近找處居處謀生,努力過好餘生。當初娘親曾帶她見過兩位姨,那是母親兒時好友。她再去找找,若能得一分半分的相助也是好的,若沒有,她會畫會寫會繡花會織布會制鞋會做飯,吃些苦,總能活下去。
可龍将軍那番話将她點醒了,她這計劃必是不會成功。她不想像娘那般,她要活下去,而且不是茍且地活着。安若晨只希望糧倉的那事能順利,若是将軍逮住賊人,拿下徐媒婆,那她便有了邀功的籌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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