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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夙被幾人趕着往外走了幾步才反應過來,連忙腳下躲着他們手中的掃帚和棍子,“哎哎哎,別呀,別,我就是想找個留宿的地方。”将夏格身上背着的皮毛拿起來,“我拿這個跟你們換,對了還有肉幹,我們就住一晚。”

随便在路邊住着也不是不行,但好不容易看到人家了借個宿總好過睡路邊。

邊上的人聽到他的話停住了手上的動作,因為溫夙的口音很明顯就是外地人,就是不知道怎麽從山上下來了,最近幾年到處都安穩着,不應該是流民吧?

“你是哪的人?”一個穿着樸實的高大男人粗聲着問。

哪的人?溫夙有點懵,他才剛到這,哪裏知道外面有什麽地方啊,不過人生如戲全靠演技嘛,“咳,我是從譚縣過來的,本人生平愛好遠游,這次帶着愛犬走錯路了,在山上迷了半個月,才找到路下來。”溫夙微笑着摸夏格的大頭,“今晚就想留宿一晚,明早就走。”

才說完,邊上另一個男人拿棍子指着夏格,“這明明不是狗,是狼,別唬我。”

溫夙一動腳步将夏格擋在身後,看着漸漸圍過來的人群,夏格警惕地從旁邊露出腦袋警惕地看着他們。

随着男人說出夏格是狼的事,圍過來的人往後退了幾步,小聲議論着,不管在哪,人們看熱鬧的習慣是改不了的。

是狼是狗,總有人懂,溫夙只有死咬着不承認,他蹲下摟住夏格脖子湊近,“你看,他非常乖的,狼哪有這樣的,它只是長得像而已。”溫夙揉揉大狗,“來,給他們笑一個。”

夏格龇牙。

人群瞬間又後退了一些。

“咳,他不會傷人的。”溫夙極力保證着。

說到最後,溫夙還是被趕到村口位置離大家遠一些的地方,這裏有一個有點破舊的小茅草屋,裏面什麽東西都沒有,這裏可能是在農忙的時候放東西的地方。

将東西放到地上之後,溫夙嘆了一口氣,這裏的人怎麽那麽不好客呢,夏格多酷啊,怎麽就沒有人喜歡呢?真是想不到。

“好了,至少我們也有一個遮風擋雨的地方了。”溫夙将散落的幹稻草理了理,整成兩人都能睡下的地方。

夏格在一邊想幫忙,用爪子踢着稻草,等溫夙全部弄好坐下後特別乖巧地湊到他脖頸邊蹭了蹭,他知道是因為他溫夙才不能借住在村民家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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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降臨的時候溫夙從門口看到一個往這邊來的一個瘦小身影,走近了溫夙才借着朦胧的夜色看到那是一個半大的小孩,手上捧着一個大碗,手下還夾着什麽東西。

溫夙看不清對方的長相,只勉強看到對方的臉部輪廓,瘦瘦小小一只。

他可能是害怕夏格沒有靠近茅草屋,而是在外面有些距離的地方小聲喊了一聲,“這位大哥。”小孩聲音聽着有些腼腆,溫夙讓夏格別出來,自己走了出去,小孩将手上的碗遞給溫夙,“這個,這個是我奶奶讓送過來的,那個,只有紅薯,我們今天沒有肉。”小孩還往茅草屋裏面望了一下,可能是在看夏格。

等溫夙将碗接過去之後他又将手上的東西給他,“還有這個,是我爹穿過的衣服,雖然有些地方破了,但是,但是我娘都補好了的。”

看着手上的東西溫夙心裏暖暖的,“幫我謝過你奶奶。”

“好,好的。”小孩面對生人有些害羞,“我,我先走了。”說着就要往回路跑。

溫夙看着他的身影立刻叫了一聲,“哎,小孩你明天早上記得過來一下。”他看到那個身影揮了揮手。

碗裏的紅薯還是熱乎乎的,溫夙拿着個紅薯剝皮,感嘆道:“果然還是有好心人的啊。”熱乎乎的紅薯下肚,很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了,“夏格你吃不吃?特別甜”将剝好的紅薯遞到他嘴邊,夏格一臉嫌棄地扭臉躲開,他比較抗餓,特殊環境下,半個月不進食都沒事,更何況這種聞起來就屬于草那一類的東西。

“不吃那你就沒有口福了。”想當初他們那時候紅薯在城裏賣可貴了。

夏格低聲嗚了一下表示他不稀罕。

聽到這聲貌似有點傲嬌的嗚聲,溫夙低頭和夏格蹭了一下頭,“你怎麽能這麽可愛呢!”那麽大塊頭嗚起來簡直犯規。

将香香軟軟的紅薯吃掉,溫夙覺着手上黏糊糊的,不過幸好茅草屋邊上不遠處就有一條小溪,“走,洗洗去。”這點黑不算什麽。

因為臨近村口的地方沒什麽人家,東西全放在茅草屋裏,領着夏格拿着碗就朝小溪走去,初春,小溪裏的水還挺涼,溫夙掬了一捧水洗把臉,整個人抖了一下,不過很爽。

夏格站在一邊喝了點水。

有了茅草屋這個擋風的地方,當晚,溫夙抱着夏格睡得十分舒爽,清晨剛蒙蒙亮的時候溫夙以為自己已經起得很早了,往遠處出村的方向望了一眼便看到已經有人影在走動。

将全部肉幹和一部分皮毛留在原地,溫夙将昨天小孩給的衣服換上,他已經很久沒有穿過正常的衣服了,特別懷念,因為再糙的日子都過過了,什麽粗布麻衣的穿着也很舒服。

東西是留給小孩的,昨天沒給是擔心對方不要,因為東西還是挺多了。

“夏格,我們走了。”背上背包,拿上一些皮毛,走人。

随着天色逐漸亮起來,出村路上的人逐漸多了起來,溫夙他們跟着人群走,因為夏格的緣故,行人都離着兩人有些距離。

還有就是,天亮之後溫夙才清楚昨天小孩說的舊衣服有多久,一眼看下來,目測補丁不下十個,他心裏嘆了口氣,看來他是和拼湊的東西太有緣了。

估摸一個小時之後溫夙他們才到了一個鎮上,村民們到了鎮上就三三兩兩的分開了,早市人很多,有點人擠人的感覺,但溫夙身邊明顯就空出一圈地方。

雖然夏格塊頭大,但是因為沒有大動作惹事,很安靜地跟在溫夙身邊,倒是沒有被大家喊打。

溫夙就像是鄉下人進城的模樣好奇地東看西看,路邊散布着大家擺的地攤,溫夙搜尋着空地蹲下,将剩下的皮毛擺出來,做這樣的事還是有點不好意思,溫夙沒有開口喊賣,他也不知道該賣什麽樣的價錢。

一人一狼可憐兮兮地安靜蹲在路邊,面前就放着幾塊皮毛,很久都無人問津。

夏格倒是沒有什麽所謂,倒是為了不吓到其他人,自顧蜷在溫夙身邊閉目養神,随着時間漸漸過去,溫夙對着旁邊路邊打量的眼神滿滿紅了臉,整個人都發熱了一樣。

初春的陽光暖洋洋的,直到中午也沒什麽被曬到的感覺,忍過最初的羞恥,溫夙倒是從容了起來,反正兜裏空空的,哪都去不了。

“嘿,小子,這東西怎麽賣?”一道聲音從頭上響起,溫夙都快要等得睡着了,一道聲音過來,溫夙還是懵的。

“啊?是在跟我說話嗎?”溫夙擡頭就看到一個看着就很有錢的男子停在自己面前,至少和邊上大多數人相比感覺就差別很大。

他以為生意終于來了,站起來微笑道:“公子你想要什麽?”

“這個家夥怎麽賣?”

順着他的手看過去,對方指的是夏格,溫夙的微笑都要裂了,居然觊觎他家夏格,溫夙調整好笑容,“公子,這個是不賣的。”

“你說說要多少錢才賣吧?”這人渾身上下充斥着老子有的是錢的氣息。

“這真不賣,不是錢多多少少的問題。”溫夙解釋道。

“啧,你現在不是缺錢嗎?把這家夥賣給我就什麽都解決了,看你這樣子也養不好的。”這位公子也是個執着的人。

我養得可好了好嘛,溫夙無奈了,這人怎麽這麽軸呢,“真不行,你要是不買這些皮毛就讓開一些吧,我還要做生意的。”

對方還算好說話的,讓是讓開了,不過是讓到自己旁邊跟着蹲下了,對方隔着溫夙看夏格,“你賣的話能不能打個商量借用一下啊?我會付錢的。”

溫夙一手攬過擡頭的夏格,警惕地望着對方,“你到底想幹什麽?”

“那什麽,我府上也養了一只大狗,但是總不聽話,很容易發狂,險些傷到人,不像他這樣這麽聽話。”說着還羨慕的看着夏格。

溫夙擋了擋,夏格的美色果然被人惦記了。

“所以?”

“我想讓你幫個忙,把我家紅豆馴一馴。”公子指了指地上的那些東西,“這些,我都買了,你在這擺很難有人買的,冬天剛過也沒人需要,你幫我忙,東西我買了還另付酬金,怎樣?”

溫夙看看攤子,再看看夏格,他不會馴,但夏格肯定能啊,溫夙揉揉夏格的脖子,辛苦你了,我們現在很需要錢。

“行。”

“小哥爽快。”

跟着他去府上的路上溫夙才知道對方也姓溫,叫重名,他家那只大狗是半個月前托叔叔弄回來的,死犟的不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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