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計劃

謝森驚訝地看向梅因, 他知道他是植物契約獸獸主？什麽時候知道的？

不對, 他根本就不是啊！

許達笑起來：“我就說嘛, 你們住在一起, 關系這麽好, 他不可能不知道。”

謝森尴尬地笑了笑，心想他還真沒告訴過梅因他是植物系獸主。

他将話題轉到正事上, 對許達攤手：“很遺憾，我幫不上忙，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不能發芽。”

“沒事，”許達失望的情緒很快就消散, 語氣豁達，“植物研究本就是一件長遠的事情, 我只是不想放棄任何希望, 才來問問你。”

謝森倒是有些好奇：“你也在研究院工作？”

許達神情恍惚了一瞬, 而後笑着道：“我屬于研究院的挂名人員，本職工作退休後，碰到感興趣的植物會研究研究。”

謝森哦了一聲點頭：“原來是這樣。”

許達起身準備告辭, 想到一件事, 提醒道：“對了，你的身份很多人起疑了, 這幾天不少人打電話詢問馬群，他一概含糊回應, 不過那些人都是人精, 大概都猜到了。”

“猜到什麽？”謝森問。

“當然是猜到你是植物系契約獸獸主啊, ”許達笑看他一眼，帶着些揶揄，“以我的人生經驗推斷，最近會有越來越多的人追求你。”

謝森想到瑞洛生日宴上莫名其妙被人獻殷勤的場景，嘴角一抽：“不至于吧？”

許達看他一臉無知的模樣，頗有耐心地解釋：“植物系獸主已經很久沒有出現了，且不說孕育後代的能力……”

“咳咳咳……”謝森被口水嗆到，孕育後代是什麽鬼？

許達了然的笑起來，身為過來人，他很能理解沒有經歷的年輕人聽到這種話題會害羞：“沒關系，你已經成年了，随時可以嫁人，對生理知識應該多了解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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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了……”謝森無語地擺擺手，他一個大爺們，嫁人？鬼故事嗎？

許達笑了笑：“除了我剛剛說的原因，植物系獸主本身對他人來說就是巨大的誘惑，更何況你的植物能提供已經滅絕的植物——辣椒！”

說到這裏，他露出疑惑的表情：“我現在還是沒有想明白，你的土豆是怎麽來的？”

謝森似真似假地瞎扯：“大概我的契約植物不是拟态獸而是拟态植物，可以僞裝成各種植物。”

“真的？”許達驚呆了，甚至不由自主的朝着謝森靠近一步。

“哈哈，我開玩笑的，只有辣椒和土豆，沒有更多了！”謝森連忙道。

許達神情還是掩飾不住激動：“我在史獻資料裏從來沒有見過這麽神奇的植物契約獸，如果真是這樣，那就太好了！”

謝森潑涼水：“別太高興，最大的作用也只是結出果實改善我的飲食，以及增強我的戰鬥力，和別人關系不大，你已經試過了，它們不能種植。”

許達回過神，輕嘆搖頭：“也是。”

沒一會兒，他又振奮起來，眼睛發亮地看着謝森：“你什麽時候再做臘肉幹？什麽時候再做土豆炖肉，多做點，我買！”

謝森搖頭，打醒了他的美夢：“最近都不會做。”

他已經下定決心周六激活第三種植物，為了确保能激活，他并不準備耗費能量。

許達面露失望，接着期待地看着他：“那你做的時候一定要告訴我！”

謝森好笑地看着他和龍騰提到食物時如出一轍的表情，點頭：“可以，不過先說好，就算是熟人，錢還是不能少！”

“那當然，你不要錢我還不幹呢！”他說着，又忍不住問，“我看你每天早出晚歸，你是在打工嗎？”

“嗯，我在金牌打工，”他說着笑起來，“已經轉正了！”

許達哈哈笑起來：“不錯不錯，要是工作遇到什麽難處記得找我，我正好認識金牌的老板。”

謝森詫異道：“還有你不認識的人嗎？”

許達又笑起來，很謙虛：“年紀大了，認識的人肯定比你多。好了，不打擾你們了，”他說着神色鄭重起來：“要是你在植物種植上有什麽新的發現，記得通知我。”

謝森點頭：“好。”

許達欣慰地離開，謝森送走許達，去廚房做晚餐，邊切肉邊在腦中呼喚：“阿丹，阿丹……”

“阿森，你想我了嗎？”軟軟男聲在腦中響起。

“嗯嗯，”謝森十分自然的點頭，“我還有事情想要問你。”他将辣椒和土豆不能種植的事情說了一遍。

“當然種不了，赤能量和黃能量都沒有找回來呢，它們現在相當于死物。”

謝森切肉的動作一頓，疑惑地偏頭：“赤能量和黃能量，那是什麽？”

“那是我的本源能量啊。”阿丹話一落下，謝森感到右肩的牡丹微微發熱，他打開水龍頭将手沖幹淨，拉下衣領，五色牡丹表面泛起一層淡淡的微光。

阿丹在他腦中繼續道：“我的本體能量由金木水火土五行組成，分別代表着白、綠、黑、紅、黃五色，每種能量對應代表色的所有植物，辣椒和土豆屬于赤能量和黃能量，有了本源能量，它們才具有生命，才能被種植。”

謝森将他的話在腦中想了好一會兒，盯着他肩膀上牡丹黯淡的花瓣，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這是不是代表你本體能量散成了五份？我的身體要想完全恢複，必須将全部能量都找到？”

阿丹含糊道：“也不定……”

“什麽叫不一定？”

阿丹聲音提高，勸導道：“凡事要往好處想，說不定有兩種能量在一起呢？再說了，只要你激活三種植物我就能感受到能量位置了，找到還不是分分鐘的事！”

它補充道：“很簡單的！”

我信你的鬼話！謝森不抱希望地道：“絕對不會出現同種能量分散的情況對不對？”

阿丹沉默了，謝森又問了一遍，阿丹才支支吾吾道：“也不是不可能，不過可能性很小，而且，絕對不會分得太散，同種能量分散比我本體能量分散還要難。”

謝森眼前一黑，總覺得他完全恢複需要走一條無比漫長的路，他忍不住激動道：“你本體能量已經分散了！再難又有多難？”

“阿森，你好兇。”阿丹委屈指責。

它用着男孩的聲音，聽起來挺讓人心疼，謝森想到它本體能量分散都是因為救他，頓感愧疚：“對不起，我錯了，你說的對，事情要往好的方向想，或許五種能量都在一起呢！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後天我就可以激活第三種植物了！”

“哇！”阿丹的聲音半點委屈不見，格外的興奮，精神氣十足，“阿森你真是太棒了！你不用擔心，每找到一種能量，你不受控制的時間會延長四個小時，而且身體也會變好一些的。”

謝森眼睛一亮，也就是說，找到一種能量，他醒後的安全時間就會變成十二小時，找到兩種，就是十六個小時！這樣的話，基本不會影響他的日常活動了。

他松口氣，總算知道了一個好消息，他笑道：“那就好，等我激活第三種植物，我再叫你。”

“好！”阿丹應下，沉睡補充能量去了。

“這是什麽植物？”梅因的聲音突然從後方傳來，謝森吓了一跳，猛地轉身。

梅因離他極近，他轉身後，兩人幾乎貼在一起，他心跳驟然加快，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碰到了料理臺。

“你走路怎麽一點聲音也沒有？”他拍了拍胸口，輕籲口氣。

梅因道：“是你太專心了，”他伸手拉下謝森右肩衣領，将因謝森松手而被布料掩蓋的牡丹再次露了出來，他又問了一遍，“這是什麽植物？”

“牡丹，”謝森肩膀被他手指無意碰到，忍不住打了個顫，梅因奇怪地看着他，“冷？”

謝森搖頭：“不是，”他拍開梅因的手，拉好衣領，胡扯道，“餓的。”

他轉過身繼續切肉：“你去外面等會兒，晚餐還要再等等。”

梅因手撐着案臺斜靠着，偏頭看着他問：“植物系的獸紋都在右肩嗎？”

“我不知道。”謝森老實回答。

梅因：“也對，很久沒有出現過植物獸主了，”他沉吟片刻，“辣椒和土豆都是它長出來的？”

這麽說也沒錯，謝森點頭。

“它看的顏色看起來有些不對勁，是受傷了嗎？”梅因又問。

“算是吧，”謝森想了想，借機說明情況，“和我的身體也有關系，你還記得我說我的身體需要找東西治療嗎？它會告訴我那些東西在哪裏。”

“我幫你一起找。”梅因立即道。

謝森将切好的肉放入大碗，開火，邊做晚餐邊道：“位置不能确定，也許在很遠的地方。”

梅因突然伸手抓住他的肩膀，他并沒有用力，身體朝着謝森靠近，語氣堅定：“再遠我也會跟你一起去，你去哪裏必須告訴我，不許一個人離開！”

謝森看他緊繃的臉色一眼，笑道：“放心，肯定會告訴你的，我不是不告而別的人，”他聳聳左肩，“手拿開，礙事。”

梅因滿意了，嘴角輕勾，将手從他肩上拿開：“我也在計劃外出，還沒想好目的地，跟着你一起正好。”

謝森一驚，他最怕的就是梅因突然離開星城：“外出，你想幹嘛？”

“找契約獸，”梅因側頭看了眼自己肩上的傷口，眼神冷淩，“有了契約獸，我會更強。”

謝森瞅他一眼，問出他這兩天一直想問又沒敢問的問題：“你打算……報仇？”

“當然，”梅因眼神晦暗不明，“我不在意他們看不看中我，但是不忍受他們欺騙我這麽久，更可況……”

他語氣變得極為低沉陰暗，謝森瞬間明白他後面的要說的話，更何況，他爸爸的死和克斯家脫不了幹系。

梅因冷聲下了結論：“他們家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謝森連忙問：“你想怎麽做？”

梅因沒有回答，而是問：“你認為什麽事最讓人痛苦？”

謝森立即道：“絕對不是死亡。”

他不希望梅因采用毀滅的方式報複克斯一家，他擔心梅因會像書裏一樣，無差別攻擊。

他飛快組織着語言：“死亡只是一瞬間的事，真正的痛苦，是站在高處又跌落到塵埃，所有想要的、擁有的全部都丢失，被自己瞧不起的人踩到腳下。”

“你說的不錯，”梅因道，“昨晚在森林裏，我瘋狂地想要将他們全部都送進地獄，後來……就和你一樣的想法了。”

謝森驚訝不已，梅因這話的意思是，就算他不說剛剛的那些話，他也不會采用書裏的極端手段了嗎？

而梅因想法的改變，是因為他嗎？

謝森揚起笑：“也就是我們想到一塊去了，不過克斯家實力強勁，想要對付克斯家不容易。”

“不急，”梅因很淡定，“我們還年輕，可以慢慢來。”

“對呀，而且除了報仇，還有很多值得做的事，”謝森接話，好奇道，“你的夢想是什麽？有什麽想做的嗎？”

梅因視線專注地看着他：“很小的時候，周圍的夥伴都有人玩，我沒有，我當時就想，以後我要設計出陪我玩的機器人。”

“後來，我一個人習慣了，不想要陪着玩的機器人了，我認識到最靠得住的是實力，就想設計出能和我一起戰鬥的機器人。”

“現在……”他頓了頓，“我想你一直在。”

謝森愣了愣，心髒狂跳起來，他哈哈笑道：“我說過會一直陪着你的，機器人聽起來很酷，我很期待你做出來。現在的機器人多用于工廠，我覺得你的想法很棒，要是做出來絕對能賺錢，可以作為積累資金的一個辦法，對付克斯家，錢肯定不能少。”

“嗯，我這兩天将我大學時的設計整理了出來，有幼兒陪伴型機器人的完整程序，過幾天我準備開家機器人程序公司，和制造公司合作，聯合開發機器人。”

謝森驚嘆：“原來你早就想好了！不過為什麽要過幾天再開公司？錢不夠嗎？我這裏還有五十多萬，不然你先拿去用？”

其中二十多萬，還是他請梅因借錢賺的。

梅因嘴角微勾：“錢夠，只是不滿十八歲，不能開公司。”

謝森不可置信地扭頭：“你，還沒十八？還沒完全成年？”

梅因點頭。

謝森瞬間覺得，人和人，真的不能對比，完全是自虐！

“你也太優秀了吧！”他忍不住感嘆，瞬間覺得自己太菜了。

說完，他想到梅因沒滿十八意味着什麽，笑起來，戲谑道：“嘿，叫聲哥哥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