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雌性

謝森坐在副駕駛上, 見梅因将飛梭停下，他朝外看了一眼，還沒有到公寓，是一家超市，他問：“要買什麽東西嗎？家裏的肉還夠吃。”

飛梭內亮着溫暖的黃光, 不是很亮, 燈光打在梅因臉上, 顯出淡淡的陰影，他眸色微暗, 看了眼謝森：“嗯，我需要買點東西, 很快就好，你在飛梭內等我。”

謝森沒有多想, 伸手準備推門：“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了, ”梅因立即道, “你在這裏等我。”

謝森挑了挑眉，覺察到古怪，以梅因的粘人程度, 他提出和他一起去, 這種小事，完全沒理由拒絕。

難道梅因不想讓他知道他要買什麽？謝森思緒一轉，心裏有了猜測, 肯定是想給他禮物, 想給他驚喜, 不想他提前知道。

謝森越想越覺得有可能，笑道：“好，我在這裏等你。”

梅因的速度很快，離開到返回整個過程不超過三分鐘，謝森看他兩手空空的模樣，有些期待，不知道會買什麽？

兩人回到家，謝森直接進卧室找換洗的衣服，準備洗澡。他拿衣服的時候梅因的視線一直跟着他游走，他看向梅因：“你去你卧室洗澡啊？站在幹什麽？”

他笑了笑，想現在送禮物嗎？他試探道：“有事？”

梅因道：“我和你一起洗。”

謝森取衣服的動作一頓，一起洗？他幹咳一聲，拒絕：“不行，你去隔壁。”

梅因上前兩步将他困在衣櫃中間，低頭在他耳邊道：“為什麽？你害怕，還是害羞？”

謝森臉色發紅，偏着頭想要躲過他炙熱的氣息，同時伸手推他：“我有什麽好害怕的？兩個大男人，一起洗多擠啊，又不方便。”

梅因穩穩地站着，在他的推力下紋絲不動，若有所思地道：“我明天就跟建築公司說，加大浴室，浴缸至少能容納兩個人。”

“別！”謝森連忙道，浴缸本來就定制的是大號，這樣特意提出，傻子都知道是為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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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梅因目光和他對視，突然輕笑一聲，伸手在他左側耳垂輕撚着，“很紅，你是在害羞。”

謝森腳瞬間軟了，反手撐着衣櫃，心想再這樣下去事情就不可控了，一巴掌拍開他的手：“你出去，手拿開！”

梅因沒有出去，而是彎腰将他一把橫抱起來，大步向浴室走，謝森立即手腳同時反抗起來：“放我下來！”

梅因腳步頓住：“你不願意和我親近？”

“不是……”謝森臉色發紅，要說在床上兩人已經坦誠相見過了，可是一想到在浴缸，一起洗澡的場面，他心髒就控制不住狂跳。他抓着梅因手臂，想着自己的反應，覺得太不爺們了，腦中突然浮現古洛的話‘你就是雌性！’

他一個激靈，大聲道：“一起洗就一起洗，又不是沒見過，你放我下來，我換洗衣服還沒拿呢，你的衣服也沒拿。”

梅因不解地看着他，完全不明白他怎麽會突然改口，不過這個結果他很滿意，将他抱回衣櫃旁，伸手随意拿了一件短褲和背心。

謝森也拿好衣服，見梅因又想抱他，連忙快步往浴室走：“我自己走。”

兩人在盥洗臺并排刷牙洗臉，謝森看着鏡子裏的兩人，咧着嘴笑了笑，梅因和鏡子裏的他随對視，也露出笑意。

洗漱完，兩人一起進了浴室，謝森做好了心裏準備，也不扭捏，幹淨利落的将身上的衣服脫了一幹二淨，偷瞟了了一眼旁邊的梅因，他立即收回視線。

差距有點大！

他将浴缸放熱水的水龍頭打開，拿着噴頭站在角落背對着梅因，用熱水沖刷着身體，沖了一遍後，他将噴頭放到一邊，正準備去取沐浴液，梅因已經伸手幫他塗抹了。

“我幫你洗。”梅因身體微啞。

謝森手撐在磨砂玻璃牆壁上，輕咳一聲，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很平常：“那我等會兒幫你洗。”

梅因塗抹的動作微滞，聲音更啞了：“好。”

梅因将他仔細洗了一遍，人也越貼越近。

謝森覺察到他，兩人的差距對比更明顯，他腦中再次浮現古洛的話，他伸手搓了搓臉。

梅因手掌将他後腦勺朝前輕壓，他順着梅因手掌的力道微微低頭，溫度适中的水沖刷着他身上的泡沫，他看着玻璃上氤氲的熱氣，咬了咬牙，終于忍不住問出口。

“你覺得我像雌性嗎？”

梅因神色微冷：“有人嘲笑你？”

“不是，”謝森沒想到梅因會是這種反應，“我和雄性的差別是不是太大了，更像雌性？”

梅因輕撫着他右肩上的牡丹：“你是植物系獸主，和動物系獸主不一樣很正常。”

這就是說他果然和雌性很像，不，應該說——就是雌性。

謝森看着自己細白的手臂，古洛的話不停地閃現在他腦中，他一直都不願意去想，也不願意去相信他是雌性。

這裏雌性等于女人，是可以生孩子的！

可是他其實很清楚一點，這種可能性是存在的，因為他的身體，不是他的，是屬于這個世界的。所以即便他找出各種借口，古洛在開玩笑，亂說的……他還是會被古洛的話影響情緒，會因為他的話惶恐。

因為他潛意識裏，其實已經相信了，只是不想去相信，所以找各種反駁的理由。

梅因覺察到他身體發抖，連忙将他抱到已經放滿溫水的浴缸，伸手去探他額頭的溫度：“不舒服嗎？冷？”

謝森抓住他的手：“如果我是雌性，你會怎麽樣？”

梅因意識到他的意思，反握住他的手：“不管你的性別是什麽，我都要和你在一起，而且如果你是雌性，”他眼裏閃過一絲笑意，“那我們會有屬于我們的孩子。”

謝森全身一顫：“不……”他咬牙道，“我不會生孩子的！”

他一想到自己大着肚子懷孕的場景，比看最可怕的恐怖片還要害怕，他又重複道：“我不會生孩子的。”

梅因伸手将他抱住，眼裏帶着心疼，他想，阿森一直都以為自己是雄性，突然知道自己是雌性，肯定是被吓着了。

如果有人說他可以生孩子，他的反應絕對會比謝森更加激烈。

他安撫道：“嗯，沒人會逼你。”

謝森想到古洛不敢告白擔憂的事情，他忍不住問：“你不想要孩子嗎？”

“我只想要你。”梅因沒有思考，直接道。

謝森放松不少，推了推他的肩膀：“起來，我幫你洗澡。”

不久後，謝森被梅因用超大毛巾裹住抱到床上，他全身都泛着一層淡淡的粉色，梅因抽掉毛巾，眸色幽深。

兩人互相已經很了解了，事情進展的很順利，房間裏充滿着令人心跳的狂熱氣息。直到謝森感到梅因的手指沿着後頸中部直線下移、并且沒準備轉彎地落到某處時，立即清醒，轉過身抓住梅因的手。

“你你……你幹嘛？”謝森緊張道。

梅因親了下他的唇：“別怕，古助理說你不過顧慮那些禁忌了，放心，我有準備防護措施。”

他說着稍稍後退，手裏出現一個淺綠色的盒子，謝森只看了一眼就知道是什麽，這個世界的套套！每次去超市，他都看到過。

第一次看到的時候他還在想，真巧，這東西都放在出口附近，買起來真方便。

他問：“你之前去超市買的？”

梅因點頭：“嗯。”

難怪買的速度那麽快！謝森看着梅因手上他以為的禮物，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兩人男人真的能做？

事實證明，不僅能而且還很爽，謝森全身無力的躺在床上，身體帶着異樣的滿足，他開始緊張的不行，然而原以為血流成河疼痛難當的場面都沒有出現。

疼還是有點的，不過和爽感相比，完全可以忍受，就是過後腰酸。

梅因抱着他，給他按摩着，眼神深情而寵溺。

謝森偏頭看着梅因，梅因的感激值已經變成了1/10，所以之前他并不是錯覺，梅因在兩人到達頂點的時候，又回饋給了他一能量，一天之中，回饋了他9能量。

“還好嗎？”梅因見他看過來，忍不住在他臉上親了親。

謝森很誠實地點頭：“感覺很棒，不過……”想到現代孕育後代的行為，他低頭看了眼自己平展的胸部，“這裏雌性是怎麽懷孕的？”

“不帶套做就可能懷孕，不過雌性孕育率很低，有的伴侶一輩子也未必會有自己的孩子，”梅因以為他擔心，補充道，“放心，我一直都有戴套。”

謝森覺得不可思議，明明從外表來看，和男人沒什麽區別呀！

他嚴肅道：“以後一定要小心，就算孕育率低也不能冒險。”

梅因覺察到他的緊張，将他攬緊：“嗯。”

謝森覺得格外囧，給他再大的腦洞，以前的他也絕不會想到，他有一天會因為怕意外懷孕發愁。

第二天一早，梅因将謝森送到金牌，等不見謝森身影後，啓動飛梭返回小區，他沒有回公寓，而是敲響了隔壁的房門。

龍騰正大口吃着肉，邊咀嚼邊開門，見到他驚訝地瞪大眼睛：“梅因，有什麽事嗎？”

梅因組織了一下語言，讓自己的話有人情味些：“你爸爸今天不是要考驗你開飛船嗎，我和你一起去，我想學開飛船，你可以幫忙嗎？”

龍騰吞下肉，揚起燦爛的笑容：“當然可以，等會兒，我吃了早餐就回去。”

梅因握拳的手稍稍松開：“好。”

謝森直接去刷上班卡，中途遇到幾個同事，互相禮貌的打了招呼，插肩而過時，一名同事突然拍着他的肩膀，打趣道：“昨晚戰況有點激烈啊？”

謝森一頭霧水，同事們已經笑着走開了，回辦公室的路上又遇到了幾個同事，看他的表情都帶着揶揄。

謝森忍不住懷疑，難道這些人和古代鑒定女子貞潔的嬷嬷一樣，一眼就能看出他昨晚破處了？

“啧啧啧……”孫茂晃悠到他身邊，食指點着他右側頸後，“太招搖了吧，不知道我們部門單身狗多啊，這樣喂狗糧。”

側身伸手摸了摸那處，想到梅因釋放時咬的那一下，臉色瞬間尴尬起來，這裏照鏡子看不到，昨晚梅因又給他塗了藥膏，沒有痛覺，他一時忘了，而今天穿的是圓領T恤，正好擋不到。

他尴尬一瞬又釋然，他和梅因是情侶，又不是偷/情，怕什麽？

他笑道：“招搖就招搖，正好刺激他們談戀愛，結束單身，他們以後還要感謝我呢！”

孫茂笑罵：“以前還遮遮掩掩，還說我們誤會，現在不怕了？”

謝森輕哼：“本來就是你們誤會了，那時我們還沒有在一起呢！”他說着，接到工作通知，向孫茂告辭，揮揮手走了。

上午的工作很順利，雖然打趣的目光很多，不過也有好處，以往獸主們看到養護師是他，總是對他各種表白，今天都很識趣，神色惋惜懊惱種種不一，但沒人表白。

謝森只管做好分內的工作，對他們的表情毫不在意，只要治好契約獸時他們能回饋能量就行。沒人表白省了他不少拒絕的話，他甚至開始考慮，不如每天都讓梅因做個記號？尤其是工作日！

中午，他照舊去了四五區，巨豹獸已經開啓了直播，契約獸們沒有跳舞，而是各自玩着玩具，巨虎獸站在大合金球上，不停動着腳控制着球滾來滾去，像是在玩雜技。

謝森一進門，就見到巨大的合金球帶着一只巨虎朝他滾來。他頭皮瞬間炸開，連忙往旁邊跑，同時叫道：“別讓球滾過來！”這要是撞上他，他不死也廢。

直播間的觀衆霎時忍不住尖叫起來：“天啊，主播快跑！”

“不會出事吧！”

巨虎獸快速用肉墊扒着球，讓球停止前進在原地打轉。

巨獅獸和黑色巨豹獸同時吼叫一聲，一金一黑兩道身影仿佛幻影般竄到球前，和巨虎獸對面，同時伸出爪子抵住球。

直播間的觀衆驚呆了：“太帥了吧！這速度太快了吧，它們以前在直播間表現出來的速度，原來只是小打小鬧！”

“救人的動作太整齊了吧，恍惚覺得不是主播養它們，是它們寵着主播。”

“我也是這麽覺得的！連直播間都不用主播打理，它們賺錢給主播用。”

“今天的我，依舊是檸檬精，酸，巨酸的那種！”

巨虎獸從球上跳下來，巨獅獸和巨虎獸動作利落的将球去弄到角落去了。

巨虎獸跑到謝森面前，趴下低着腦袋，尾巴耷拉到地上，肉墊碰着謝森的腳，低聲輕叫着：“阿森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吓你的。”

契約獸嘩啦啦地一起跑過來，圍着謝森和巨虎獸。

“奇怪，巨虎獸明明超大一只，我怎麽覺得它現在很可憐呢？”

“仿佛被集體教訓一樣，真的挺可憐。”

“‘想撸大喵’送給主播一場西瓜雨，嘤嘤嘤，別兇巨虎獸，它不知道你會突然進來呀！”

“‘吸喵會長’送給主播一場西瓜雨，主播別兇它，契約獸們都別兇它，它已經很自責了！”

謝森正平複着狂跳的心髒，聽到禮物播報，忍住住失笑，他擡手揉了揉巨虎獸頸側：“沒事沒事，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巨虎獸扭頭，在他手臂蹭了蹭：“阿森真好，”它說着站起來，語氣興奮起來，“阿森，你看到沒有，合金球還可以像我剛剛那樣玩，超級好玩！”

謝森笑道：“嗯，不過球很重，玩的時候要小心。”

他看向其餘契約獸，笑道：“我沒事，別擔心，我們去中間。”

轉到中間後，契約獸們将他圍在中間，随意地閑聊着，謝森問了問它們還有沒有想要的，都表示什麽都不想買。

所有契約獸都期待着新住處，這是它們自己參與設計的建築，都是按照它們喜好來的，一心想着要搬家，對現在反而沒要求，就等新住處建好。

謝森失笑：“還要一個月才能建好，要是有什麽需要你們告訴我，以後搬家，也能搬過去。”

契約獸們還是搖頭，巨虎獸道：“現在挺好的，球好玩，跳舞也很好玩。”

黑色巨豹獸道：“不就是一個月嗎？我有足夠的耐心！”

小斑點蹭了蹭它：“跟哥哥在一起就好啦。”

巨甲獸輕聲道：“現在已經很好了。”

契約獸們一一表示很滿意，謝森順手揉了揉附近巨獅獸的肉爪，深覺智商高的動物都很省心，确定沒事，他待了會兒就走了。

下班後，謝森直接去停車場，看到梅因時愣了愣，梅因衣服褶皺，衣袖被随意的挽到手肘，頭發被汗打濕，略微淩亂，看起來似乎做了什麽苦力活一樣。

“你進森林了？”他驚訝問。

自從建立公司後，梅因大多時間都在設計軟件，沒有像以前一樣進森林打獵了。

“不是，”兩人都在飛梭上坐好，梅因設定好回公寓的路線，啓動飛梭後道，“我和龍騰一起去他家，跟龍叔叔學習開飛船。”

謝森驚訝地看着他：“開飛船？”

梅因點頭：“我們要去小星球，以後或許還會去別的星球，學會開飛船，會更有保障。”

謝森覺得很有道理：“不如我也去學一下？”

梅因想了想：“你可以學基本操作，就像開飛梭一樣，飛船偏離軌道的時候，能夠調轉方向，或者停下。”

聽起來似乎很簡單，謝森指着他被汗濕的頭發：“你學了什麽？”

梅因：“基本操作和主要動力構造，以防出故障能第一時間找到問題，然後解決。”

謝森驚嘆：“這樣話需要很長時間吧？”

梅因道：“龍叔叔教的很清楚，都是實用知識，我選修過機械系課程，不難學，航線設計還需要時間，足夠我學了。”

謝森贊嘆：“你真厲害。”他想，梅因的智商絕對超級高。

梅因眼裏染了笑意，飛梭在停車場停下，梅因将謝森送到公寓，他站在門口沒有進去：“我還要去練習一下，你自己吃飯，晚上不要出門，有事聯系我。”

謝森一愣，接着就忍不住皺眉：“你有事的話應該提前告訴我，我可以自己回來的，你這樣讓我覺得……我好像是個需要一直被你保護的廢物。”

梅因臉色霎時變了，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你不是！不要這樣說！”

謝森拍開他的手，往後退了一步：“你如果不是這樣認為的，你要是相信我的能力，你會這麽小心翼翼？你甚至不相信我能安全的下班回家！”

他深吸口氣：“我知道，瑞洛的事、索裏亞的事都讓你感到不安，你提出接送我上下班我都答應，但是前提是不會影響你的工作和計劃。”

梅因神色不安起來，上前一步抱住他，急聲道：“沒有影響，一點影響也沒有，看不到你才會影響我，這是晚餐休息時間，我想見你，沒有不相信你。”

謝森推開他，他沒有放手，只是微微松開了些，謝森擡頭看他：“真的？”

梅因點頭，親着他的額頭臉頰：“嗯，我知道你很厲害，我沒有懷疑你的能力，我喜歡送你上下班，這樣我可以延遲和你分開的時間，也可以提前和你見面。”

謝森心裏瞬間湧起巨大的感動，他一直以為梅因只是因為不放心他的安全才堅持上下班的。

他伸手抱住梅因：“對不起，我剛剛太激動了。”

梅因将頭埋在他的頸側：“阿森，我剛剛很害怕，你生氣地拍開我手臂的時候我很害怕。”

謝森将他抱得更緊，沒人比他了解梅因有多麽強大，也沒人比他清楚梅因有多麽脆弱。

梅因能面無表情殺伐果斷地解決掉瑞洛，也會僅僅因為他的一個動作而惶恐不安。

梅因繼續道：“我要是做了你不喜歡的事，你一定要告訴我，不要把所有的不滿彙集在一起，然後否定我。”

“嗯，我會告訴你的，”謝森道，“只要你不濫殺無辜，就算做了我不喜歡的事，我也只會生氣一會兒，不會否定你的。”

梅因心想，瑞洛的事還是吓着他了，他承諾道：“我不會濫殺無辜的。”

謝森松開他：“你不是說是晚餐休息時間嗎？要不要一起吃了再走？”

梅因搖頭：“做晚餐還要時間，我在路上買吃的，晚上早點回，你自己做喜歡吃的東西。”

謝森覺得有道理，沒有再勸，兩人交換了一個纏綿的吻，梅因手指在他唇邊輕擦，聲音微啞：“我走了。”

梅因走後，謝森将門關好，拿了塊肉和瓜皮到廚房做水煮肉。團團從窗外飛進來，垂涎地看着他手上的瓜皮。

他笑了笑：“等會兒，我把肉煮好給你拿一塊。”

他将肉處理好，和瓜皮一起放到小砂鍋裏面，打開火設定時間，然後從冰箱拿出一塊巴掌大的瓜皮，走到客廳放到茶幾上：“吃吧。”

團團歡快地啾了一聲，跳到瓜皮上啄着瓜皮。

謝森看它一眼，笑着打開手環，進入直播間，契約獸們正懶洋洋地趴在一起看電視。

“它們真的能看懂嗎？”

“我為什麽要在契約獸的直播間裏看電視？”

“看它們的反應，我覺得它們看懂了。”

“哈哈哈，它們的反應也太好玩了吧，剛剛電視裏的兩個人打到地上滾到一團，小斑點擡爪子捂住了眼睛，其餘契約獸眼皮都耷拉了一下，明顯是在嫌棄啊！”

“對啊，而且電視裏罵人的時候，它們眼睛更有神，連脖子都從爪子上擡起來，看起來很感興趣的樣子。”

“哈哈哈，這是要學怎麽罵人嗎？”

謝森看着彈幕，忍不住失笑，心想契約獸們應該是習慣了不服就幹，對嘴皮子打架感覺新奇吧。

“扣扣扣……”正看着，大門突然被敲響，謝森一愣，想不到會是誰，他打開門，看到門外的人，眼裏閃過意外，“克斯中将？”

邁爾身着一身黑色西裝三件套便服，還帶着一副墨鏡，面色很嚴肅，他看了眼謝森，又朝裏看了眼：“梅因不在？”

“有事嗎？”謝森沒有回答，而是戒備問。

邁爾嘴角向下猛地一撇，他取下墨鏡，眼神淩厲：“當然有事，你和梅因是情侶對嗎？那麽，梅因的下場如何，就要看你的選擇了。”

謝森皺眉，‘下場’兩個字讓他覺察到不安：“我不懂你在說什麽。”

“不，”邁爾沉聲道，“你當然懂，別告訴我你不知道梅因殺了瑞洛！”

謝森眼睛微張，手掌握拳：“這是誤會，警方已經宣布梅因沒有嫌疑了。”

“那是因為梅因太狡猾了，甚至連我都騙了，”邁爾聲音帶着怒意，他擡起左手露出手環，“我想你不介意進去談，一起坐下來看看金牌停車場的監控。”

謝森手指在掌心重重劃了一下，保持着鎮定：“別開玩笑，監控被毀了。”

“是啊，如果沒有審問索爾，我也以為毀了，甚至連索裏亞也這麽以為。”

謝森下意識問：“索爾是誰？”

“索裏亞帶着自爆裝置進金牌時，幫他解決監控的黑客，也是幫他毀掉停車場監控的黑客……現在，你不介意我們進去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