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為情

纏綿難舍的吻被不合時宜的敲門聲打斷,謝瑤華坐在玉子言腿上, 被他摟在懷裏, 戀戀不舍,一下又一下輕啄她的唇瓣,不理會敲門聲。

“嗯哼……主子, 小王爺又來了, 鐵了心要見您, 您看……”

青葉的聲音自屋外傳來, 徹底打斷了屋中的旖旎。

謝瑤華擡手抵住玉子言的唇,兩人的唇皆有些紅腫,謝瑤華的要嚴重一些,此刻瞪着他,眼裏蒙上一層媚色,被她美目一瞪,玉子言心猿意馬,卻也只能克制。

他一身狼狽, 此刻卻春風滿面, 當然,若是忽略他那遮了半張臉的面具的話。

兩人氣息不穩, 玉子言笑着将她壓到懷裏,揚聲替她回應屋外的青葉。

“七公子有要緊事要忙,無暇與小王爺敘舊。”

說話時,他低頭觀察她,頗有幾分小心翼翼的意味在裏頭。

她向來不喜旁人自作主張插手她的事, 他想确認一些事。

他在她心中是否與旁人不同。

然而,謝瑤華擡眼看他時的眼神讓他的心涼了半截。

冷冷淡淡,并無別的情緒,卻讓他覺得她在生氣。

“瑤華,可是惱我了?”

見他緊張又慌張,謝瑤華繃不住笑了起來,擡手戳戳他完好的那邊臉頰,道,“我何時這般小氣過,若是為了一丁點小事便生氣,如今我該是被氣成老太婆了。”

這話成功安撫了玉子言慌張不安的心,他也笑了起來,想說什麽,謝瑤華已從他懷裏起身,背對着他整理衣襟。

“你一身狼狽,瞧着有些疲憊,你在我屋裏歇一歇。”

言畢,她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玉子言坐着一動也不動,望着她離去的背影癡癡地笑着。

他感覺得到,她在試着接受他了,這一認知足以知令他欣喜若狂。

謝瑤華從屋裏出來,青葉将房門合上後便站在她身後。

姜弈被守衛攔在院外,見謝瑤華出來,他微微一笑,揮開攔住他去路的護衛,大步跨入院中。

“這侯府規矩頗多,我每日來皆被攔在外,不讓我見你。”

他每日來,可直至今日才得見謝瑤華一面,他何嘗不知是她不願見他,拿侯府說事,他只是找一個臺階下。

今時不同往昔了,她對他的态度冷淡疏離,甚至比不上陌生人,她不說話,他得找些話與她聊。

然而,謝瑤華并未接話,平靜看着他走近。

姜弈在臺階下駐足,微微仰頭,笑吟吟望着她,“瞧你面色紅潤,氣色好了許多,我也放心了。”

“小王爺有心了。”謝瑤華依舊冷淡,應這一聲不過是禮數罷了。

姜弈并不在意她的冷淡,不着痕跡掃了眼緊閉的房門,試探道,“我有要事與你商議,不若……進屋說?”

聞言,青葉臉色微變,正要找一個借口糊弄姜弈,此時便聽到謝瑤華冷淡開口了。

她道,“不必了,在此處說也無妨。”

姜弈愣了一下,随即打趣道,“莫不是屋裏藏了珍寶,怕我瞧見?”

便是青葉也察覺姜弈是胡攪蠻纏了,對他更無好感了,毫不避諱此嗤了一聲,“小王爺出身高門,該是讀過些聖賢書的,懂禮數的,正所謂男女有別,我家主子的閨房豈能任男子随意出入。”

姜弈笑了笑,道,“倒是我失禮了,七公子勿怪。”

他自然明白青葉的意思便也是謝瑤華的意思,雖被一介侍女落了面子,但姜弈不會在謝瑤華面前發作,失了理智。

“過幾日我便要啓程回天辰了,你随我一同回去,宮中有醫術高明的禦醫,我家也有醫術精湛的大夫,定能治好你。”

謝瑤搖頭,道,“多想小王爺好意,我的事便不勞小王爺費心了。”

她拒絕的很幹脆。

姜弈欲再勸,青葉上前,以恭敬毒的姿态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我家主子要歇着了,小王爺請回吧。”

姜弈再看了一眼謝瑤華,見她不為所動,無奈嘆了一口氣,轉身離去。

待姜弈走遠,站在門後的玉子言打開門出來,直接越過青葉走向謝瑤華,自然而然牽住她的手。

他忽然這樣,謝瑤華疑惑,倒也未掙開,只用疑惑的眼神看他。

玉子言微微低頭湊到她耳邊,溫聲道,“我找到雲歸了,或許我尋到法子讓他心甘情願為你解毒了,我帶你去……”

聞言,謝瑤華震驚。

“你……”

她知他如此篤定的語氣并不是自負,事關她的生死,他不會為取悅她便誇下海口。

她只是吃驚他成長得如此之快,先前還只是一個有些小聰明卻連自保能力也沒有的落魄質子。

馬車搖搖晃晃前行,馬車裏,謝瑤華兀自出神,玉子言緊挨着她,與她并肩而坐,左手還牽着她的右手。

沉思中的謝瑤華許久才發覺玉子言一直看着他。

他的目光毫不掩飾,直白炙熱,她察覺好

後有些不自在,欲抽回收手,他哪裏肯,緊緊握住她的手不松,一臉誠懇地與她道,“我要貼身保護你。”

“……”

謝瑤華賞了他一記白眼,卻又拿他無可奈何。

如今的她手無縛雞之力,十個她加起來力氣也敵不過他的。

既是如此,她索性随他的意,他想牽她的手,給他牽便是了。

她放棄掙紮,玉子言暗自得意,但不敢讓她發現,便說一些她感興趣的事分散她的注意力。

“你定是好奇我是如何将雲歸引出來的,要不你猜猜看……”

謝瑤華不欲搭理他,他自顧自說下去,“其實一開始我便知替他守門那老者是他的心腹,那老者說那個癡傻少年是他孫兒,只是他不知我早已見過錦繡山莊的少莊主了。”

“那老者所謂的癡傻孫兒其實是錦繡山莊的少莊主。”謝瑤華臉上不見一絲意外,顯然事先已知曉此事。

玉子言點頭,勾唇道,“我還以為此次能在你面前邀功,可你這反應分明是早已知曉此事,着實讓我受挫呢。”

謝瑤華莞爾一笑,“你也不錯,心思越發讓我捉摸不透了。”

玉子言也笑了起來,将她攬住,讓她靠在他懷裏。

“只要你問,我便會與你說,不會欺瞞你半分。”他道。

倦意湧了上來,謝瑤華懶得動,在他懷裏找了個舒适的位置靠,打着哈欠道,“事情我已能猜到個大概,楚家蟄伏這麽多年必是有所準備的,如今怕是整個楚家皆聽你號令了。”

楚家隐沒許多年,此時出現必不簡單,而如今的玉子言越發有底氣了,變得強勢霸道起來,想來是有所依仗,她仔細一想便明白了。

幼時她便覺得他長大後不會是平庸之人,如今似乎要應驗了。

“子言,我不插手你要做的事,但我希望你為自己而活,別為了我……”

他該為他自己活,而不是為了她而活。

玉子言沉默片刻,輕聲應道,“嗯,我所做便是我心中所想。”

以前他茍且偷生卻是得過且過,活得了無生趣,那是因為他以為此生再也見不到她了……

可上天到底還是給了他恩賜,讓她出現在他眼前,而他很惜福,以後只想伴她左右,護她一世無憂。

幼時是她保護他,如今該是他為她遮風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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