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萎了的花

從大排檔出來,她趕緊把菜拿了回家,然後又趕來餐廳上班,半島餐廳不像麗姐的大排檔,何以寧那裏敢缺席,而且薪水又這麽高,她實在不舍得沒了這份工作。

她強打起精神,不敢讓自己有一絲的錯誤,整整幾個小時裏,她都打了好幾次噴嚏,有時想忍着,可是沒能忍住,幸好她所在的位置離客人不近。

渾身都有些抖了起來,一直撐到下班,她總算松了口氣,回到休息室裏,像是萎了的花。

易素秋走進來,今晚她就注意到何以寧不在狀态,看着她一面疲倦趴在梳妝臺前,皺起了眉頭,“以寧,你沒事吧?”

聽到易素秋的聲音,何以寧連忙站了起來,“易經理。”

“你沒事吧?”易素秋看着她臉色不太好看,順手摸了摸她的額頭,“以寧,你在發燒,明天不用來了……”

難道是她今天打噴嚏影響到餐廳了?她一急,拉住易素秋的手,“易經理,求求你不要趕我走,我保證以後都會好好工作,我真的很需要這份工作。”

易素秋知道她誤會了自己的意思,不禁笑了笑,“以寧,我沒說要你走,可是你病了,也不能好好工作,明晚不用來了,在家休息好再過來上班。”

“可是,我不在誰來彈琴?”何以寧聽到不是趕自己走了,松了口氣,可是這麽不負責的事情,她又不想因為自己影響到半島餐廳。

“你放心,這麽大的酒店,難道找個人來頂着也沒有嗎?如果真的不行,明晚就別過來了,快點回家吧……”

“易經理,謝謝你。”何以寧也實在是有點撐不住了,拿起包包從餐廳的後門走了出去。

冷咧的夜風沖過,她渾身抖得更加利害,冷得她連牙齒都跟着哆嗦起來,摸了摸口袋,連一個子都沒有了,看來只有今晚回去洗個熱水澡,捂一身汗,看看明明會不會好?

頭有點暈,腳下像是被鑲了鉛一樣沉重,她倦着雙手,只希望盡快回到家,可是一堵肉牆似乎擋住她的去路……

何以寧?顧非寒看着她抖成這副樣子,八成是感冒了,她膽子也夠大的,就算要賺錢,也不必這麽拼命吧?他無奈搖了搖頭,發動車子。

何以寧頭暈,靠在坐椅上費力睜開眼睛,看着車子已經駛了出去,“顧非寒,你要帶我去那裏?如果要賣,也挑個好點的貨色。”

“這話你算是說對了,像你這種豆芽菜,要身材沒身材,會有那個男人看得上?抱在手上嫌礙手。”顧非寒一邊說,一邊看了她一眼。

被他這樣說,何以寧安心多了,她此刻,要身材沒身材,一副洗衣板誰愛要?要樣子,半活不死的樣子,估計也只有顧非寒這種變态的人才會在這裏跟她廢話。

“顧非寒,錢呢?說好了陪聊給錢的。”何以寧雖然腦袋燒着,可是并不影響她大腦運轉的功能。

顧非寒怒瞪了她一眼,突然把車子停了下來,然後從皮夾裏拿出一疊人民幣,塞進她的手裏,“何以寧,你這個女人真是敗給你了。”摸到她的手,他才發現,她燒得真的很利害。

何以寧睜開眼睛,數了數,多了幾張,塞回給他,“顧非寒,你當是我借你的,下個月等我發工資了會還給你的。”

“你很缺錢用?”從早上一下折騰到晚上,就他所知,這女人一天已經打三份工了,沒倒下算她狠。

“廢話……”何以寧有氣沒力哼一句,“顧非寒,放我下車吧,我真的要回去了。”

時間已經很晚了,她真的很擔心家裏二個孩子,雖然天賜會照顧好天恩,可是心裏仍然不放心。

“何以寧,給我閉嘴,別惹怒我。”顧非寒不悅的吼,跟他在一起,她有這麽迫不及待想離開嗎?

何以寧沒想到車子居然到了醫院,她有些不敢相信看着顧非寒,“你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麽?”

現在的醫院,貴得要命,她只是感冒,用不着來醫院這麽奢侈,再多去藥店買個退燒藥。

“腦袋燒壞了是不是?來這裏肯定是看病,少廢話了,進去。”顧非寒覺得自己是神經病,他居然跑來半島酒店找她,甚至還把她帶來醫院,她就算燒死了,也跟他沒半毛錢關系。

何以寧後退了一步,搖了搖頭,“不用了,我不要進去,我要回家了,今晚無論如何跟你說聲謝謝……”

她想走,可是腳還沒跨出去,人已經被顧非寒扯了回來,“何以寧,你再好別挑戰我的耐性……”

“我不要進去,藥費很貴的,我只是感冒,用不着進醫院這麽奢侈,我沒錢……”何以寧有時候很讨厭他這種高高在上的富家公子。

他不懂錢有多重要,可是她懂,假如她有錢,天恩或許此刻就不會還是個啞巴,她可以跟正常人一樣開口說話,沒有會諷刺她。

“剛才不是給你一千塊了?”顧非寒覺得跟她說話真是費勁,而且有他在,用得着她擔心藥費嗎?

“我可以去買藥吃,我不想去醫院,是不是你想把一千塊要回去?我不管,到了我手上,休想拿回去,而且我保證下個月一定會還給你的。”

顧非寒覺得沒必要再跟這個女人在這裏繼續廢話了,直接把她扛了起來,何以寧一陣眩暈,不敢再掙紮,“顧非寒,放下我來,我頭很暈,我估計聽你話……”

聽了她的話,顧非寒停下了腳步,将她放了下來,“何以寧,你這個蠢女人……”

到了醫院,挂了急診,居然燒到39度,而且何以寧血糖低,醫生讓她住院。

何以寧怎麽肯住院?再加上她心裏根本就放不下家裏兩個孩子,可是在顧非寒這個霸道的男人手上,那裏有她逃命的份?

她躺在病床上,看着他,像是打量外星人似的打量着他,“顧非寒,你不是剛回國嗎?我們以前也不認識,你怎麽對我這麽好?”

顧非寒眉心擰了一下,“我也覺得自己要去神經科檢查一下,何以寧你這女人給我閉嘴,閉上眼睛睡覺。”

顧非寒眉心擰了一下,不悅的說:“我也覺得自己要去神經科檢查一下,何以寧你這女人給我閉嘴,閉上眼睛睡覺。”

何以寧躺了下來,就算她最困,可是那裏敢睡?她要想辦法快點離開,看着手上吊着那瓶藥水,一滴一滴的,慢得要死。

她決定要買臺手機給天賜,這樣就算有事,也能通知他,而且萬一他們發生點什麽意外,也能及時找到她,那一千塊,無疑是久旱的甘露,她是無論如何不會還給顧非寒的。

看了看時間,不知不覺已經十一點了,心裏已經着急不已,趁着顧非寒出去接電話,她想也沒有想就撥掉了針管,以最快的沖速離開了病房。

顧非寒,對不起了,我實在要回家了。

顧非寒接完電話回來,發現人去床空,那個吊瓶還挂在半空中滴着藥水,他的臉色頓時如同翻騰的烏雲,渾身上下都散發着一股冷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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